风锦夜看着这一身冷峻的男人,对他有那么一丝敌意,无论是他闯禁宫,还是他与倾羽的关系。
倾羽感觉到握着她手的男人并未放松,稍有些疑惑,但还是解释道:“锦夜,他便是第一杀手傲风。我的好朋友!”
傲风看着倾羽与锦夜相握的双手,低垂的眼眸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相识十年,他太了解倾羽的一切,这十年他与倾羽行走江湖,他宠她,护她。但他也知道,她不爱他,与她而言,他是兄长,是朋友,但从不是恋人。
他也从不奢求什么,她是那么聪慧狡黠的女子,她也该有更好的人来疼爱。而他,只要这样默默守着他就好。
抬头,他依然是那个冰冷如霜的第一杀手。
风锦夜对于好朋友这三个字很是受用,还好,只是好朋友。他以为自己放的了,但当她起舞的那一刻,心中却突然就生出了一种天长地久的感觉。
他不愿看到她离去,他不打算放手了。
思索间,倾羽已经走到了傲风的身边。
上下打量他,确定无误之后才将手搭在他的脉上,认真的把起脉来,许久才放下他的手腕,脸色是少见的认真:“风,前些日子擅闯神仙谷的到底是何人?怎么会让你牵动真气至此?”
傲风想起那日的那些人,都是久经训练的高手,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像江湖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正常情况下来说,以他的功力,要胜过那些人虽然要费些功夫,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那时临近他的蛊毒发作之期,他只能速战速决,将体内的真气完全释放。蛊毒的威力也因此增加了一层。
若不是神仙谷内的白鹰聪明,懂得找主人报信,而岸芷带着药及时赶到的话,他恐怕就撑不过去了吧。
“那些人不简单,不像江湖人士。”傲风说了自他出现的第一句话,声音也如外表一般的冷峻。
倾羽并不知道傲风的伤有那么重,她以为只是一般的江湖上找麻烦的人。以为白鹰是因为知道傲风蛊毒要发作了才来求救。所以她没有很担心,只是派了岸芷带了药过去。
如今她才知道,傲风为了她的神仙谷承受了多少。
想到傲风差点命丧人手,倾羽的身上泛起了浓重的杀气。
“明知道蛊毒要发作了你还敢妄动真气?那些人那么厉害你不会逃跑吗?一个神仙谷而已,就算被他们得到了又能怎么样?”倾羽狠狠的瞪着傲风,他是陪伴他十年,出生入死的朋友呀,他比神仙谷重要呀。“沈子宇,若是那日你真的出了任何事,不论天涯海角,我都要让那些人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
风锦夜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倾羽,她向来是云淡风轻的,向来是精灵古怪的。这样满身杀气的她,让他觉得雄,让他想抱紧她。
傲风扯扯唇角,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神仙谷,你答应过你师父会守好!”这样就够了,她会那样的紧张他,会为他而萌生杀意:“我没事!”
倾羽还想再骂他,风锦夜走了过来。淡淡的向傲风点头示意。将手放在倾羽肩头,温热的触感,慢慢消散了倾羽身上的杀气。转头,看看身边的风锦夜。
“我们先回殿内。嗯?”风锦夜说道,眼光柔和。她的事情,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殿内,岸芷也已经回来。
“事情都办妥了?”倾羽问道。
“是!根据小姐的吩咐,我已经将神仙谷周围所有的机关开启,并增加了他们的难度,将毒药融入了机关之中。就算有人能破的了机关,也会因此而中毒。”
神仙谷四周本就是布满机关,这次能被人闯进只是因为太过大意,没有将机关完全开启,从而被那些人钻了空子。不过,敢来闯,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这些人既然训练有素,那必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肯定还会再来。不过,下次,他们将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死,总是让人感到恐怖。但若落在了妖医手里,你便会知道,死,其实也是一种奢侈的事!
“那些人查出来了吗?”倾羽问道。守株待兔是一个主意,若是兔子不来,她也不会介意烧了兔窝。
岸芷低头,单膝跪下:“岸芷无能!”
倾羽稍有吃惊,神仙谷一直与千机堂有联系,千机堂的大小姐更是自己的好友,连千机堂都查不出来吗?
千机堂是风国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系统,他们到子遍布整个风国。倾羽与千机堂大小姐自小相识,交往密切,这也是她可以纵横江湖的一个重要原因。这次,竟然连玉羡儿都找不到。难道那些人不是风国之人?
倾羽扶起岸芷:“不怪你,羡儿都找不到的人,定然不是简单的角色。”倾羽皱眉,她不记得自己何时招惹过别的国家的人,那些人的目的是抓自己,还是想得到神仙谷的某种东西呢。
她不知道她蹙眉的样子,会惹痛一干人的心。
风锦夜忍不住抬起手,将她的眉心抚平,她还是喜欢那个那个自信的她,她不适合皱眉:“别皱眉头,我派暗卫来帮你查,好吗?”
“不行,现在你正是用暗卫的时候,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而耽误,我先跟羡儿联系。等莫争和风文耀的事情结束后再用暗卫。”她虽然想要弄清楚神仙谷的事情,但她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动用暗卫的力量,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让风锦夜多年的计划落空,那样他的生命,他的一切都会有危险。她怎么忍心那样做。
“没关系,我和倾琛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难道爱妃不相信朕的能力?”他略带调侃,只为了逗她一笑罢了。
倾羽翻个白眼给他:“皇上积蓄多年,臣妾可不要做那祸国的妖姬!”
傲风将一口醉红尘灌进嘴里,甘醇的酒,硬生生的被他品出了苦涩的味道。醉看红尘,红尘如烟。可是红尘有你,又怎能如烟呢?
“那是我的宝贝,你别跟喝凉水似的!”倾羽没好气的对着傲风说道,并从他手中将酒壶抢了下来。再多的好东西那也是酒。真是的!
从身上掏出一个白色的瓶子,,递给傲风:“吃吧,我刚练好的,对抑制你的蛊毒有好处。每日一颗,再打坐一个时辰。虽不治根,但也能减缓蛊毒的发作次数。”然后又将另一个瓶子递给他:“这个在蛊毒发作之时吃,可以减缓痛楚。”咬咬嘴唇,倾羽眼神坚定的看着傲风:“我一定会找到解药!”
傲风看着她,然后伸出手掌疼爱的模模她的头发。点点头,随着汀兰往一旁的厢房而去。
夜色渐浓。
倾羽躺在床边的软榻上,望着天空中闪耀的星星,心中划过一丝丝的伤痛。
四岁时,母亲因病不治而亡,深爱母亲的父亲也曾一度痛不欲生。哥哥说,那时候若不是自己的哭闹唤醒了父亲,也许父亲也就那么的去了。
所以自那时起,她便发誓,要读尽世间医书,要学世间最高明的医术。她不会在允许,任何一个她在乎的人再在她面前倒下。六岁时,机缘巧合之下,她遇上了怪老头,也就是她的师傅,神仙谷的前任主人古天行。然后她离家,习得一身的毒术和医书。
八岁时,她救下那个约莫十四五岁的一身黑衣的冷漠少年。治好了他身上的外伤,却对他的蛊毒无能为力,那时候,师傅已经去云游天下。当她告诉那少年她治不了他的毒时,那少年只是冷漠的点点头。
她那时只是觉得傲风真的很可恶,对于救命恩人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就是这样的冷冰冰的人伴她在江湖上肆意的行走了十年。宠她护她。
而十年了,她却还是找不到能救他的方法。
难道,她还要亲眼看着傲风离她而去吗?
风锦夜回到寝殿时,看到的便是那倚在软榻上的透着悲伤却又坚定的纤细背影。
走进,看见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用劲之大,甚至能看到那如雪肌肤下青色的血管的凸起。
风锦夜的心中泛起一阵雄,还有那一丝丝的羡慕。她会为了自己这样吗?
伸出手,风锦夜将倾羽纤细的手掌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之中,用了一丝内力,不致于伤到她却也掰开了她紧握的手。
宽厚的大掌包裹住柔美的小手。就像苍鹰张开羽翼,将心爱的伴侣护在其中。
“锦夜!”倾羽叫他的名字,他是第一次这样的握着她,让她感觉到窝心的握着。
风锦夜没说话,也做到她的身边,伸手环住她的肩膀,让她依靠在他的胸口。“倾羽,都会好起来的!我会陪着你的!”风锦夜的话温柔而坚定。
倾羽突然就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安心,静静的依靠着他。
许久风锦夜才放开她:“岸芷做了菜,脾胃不好怎么能不好好吃饭呢?”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关心,还有一丝不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