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兰嫔也是默然无语,晴鸢脸上浮上一抹决然,“我即便是死,也不愿入宫,实在不行,我便……我便……”说到此处,可能是又想起了亦天骄,又是哽咽起来。
“晴鸢,妃嫔自戕是大罪,如今你虽还不是妃嫔,但终归也是秀女,若是做了什么傻事,怕是要连累表姨夫的,我们在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芷儿姐姐,你是宫中出来的,想必有什么办法,一定要帮帮晴鸢。”听到办法二字,晴鸢的双眸中有出现了一抹神采,急忙道。
“我们先回去,免得表姨夫着急,不是离选秀还有段时日么,你先莫急,我们慢慢想办法。”兰嫔看晴鸢情绪有所稳定,劝解道。
窗外已是二更天,兰嫔还是毫无半点睡意,只是想着晴鸢那痛苦的神情,又不自觉的想起司马若愚来。
“小主,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春娇见兰嫔房里还灯,轻轻推开房门,看兰嫔正楞楞发呆。
“我还不困,你先休息吧,一会儿我困了便睡。”
“小主可是为了晴鸢小姐之事发愁?”春娇闻言并开,而是缓步行进,问道。
“与相爱之人被生生拆散的痛苦,宫中的阴暗我已是体验过,晴鸢与我从小玩到大,这等苦楚,我自是不愿让她也尝试,只是,圣旨都来了,怕是躲不过去了。”
“小主可还念着司马太医,可还愿意见到他?”春娇略一踌躇,有些不确定道。
“想又如何?不想又怎样?如今我已是一个弃人,又有何资格谈论想或不想。”兰嫔惨笑一下,“如今之计,还是想想如何挽救晴鸢的危局才是。”
“小主便说,是想,还是不想?”
兰嫔见春娇如此坚持,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道,“自然是想。”
“奴婢心想,小主如此狼狈出宫,再加上思念司马太医,心中必定是有所不甘的,晴鸢小姐不愿入宫选秀,小主想入宫却又没什么办法,不如小主代晴鸢小主入宫选秀如何?”
“奴婢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提个建议罢了,小主思虑一番吧,早些休息,奴婢告退。”
翌日一早,兰嫔轻轻叩叩晴鸢的房门,“晴鸢,起来了吗?”
“进来吧。”
晴鸢窝在角落之中,俏脸有些苍白,双眼无神,两个不易察觉的黑眼圈若隐若现,显然是一夜,见兰嫔进来,赶忙问道,“芷儿可是有什么办法了么?”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却煞是危险,一不小心说不准便有灭门之祸,表姨夫和我父亲不一定能同意。”晴鸢如此迫切的神情也是让兰嫔心狠狠一动,心中的想法越发的坚定起来。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只要能与天骄在一起,在大的风险我也愿意冒?”
“我代你入宫选秀!”兰嫔见晴鸢小嘴张得老大,苦笑一声,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几日之后,两广总督府内,吕川,晴鸢,李母,兰嫔,李父,五人聚在议事厅中,李父满脸怒气,“芷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代人选秀?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可是诛九族的大祸,绝对不行!”
“父亲,我与晴鸢自幼一起长大,彼此性格习惯都是无比了解,相貌又是有七分相像,若是让女儿冒充她,除去至亲之人,怕是他人都无法分辨?”兰嫔之所以能提出这个事情,心中自是早有打算,不疾不徐道。
“那也不行,事关重大,爹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宗族亲戚着想。且你曾是皇上宠妃,皇上与你共枕数年,就算外人不易察觉,你又如何瞒得过皇上?”
“芷儿,表姨夫说的也对?怪只怪我福薄,我既心属天骄,自不会让他人染指,即便是死,也会为他保个清白身。”晴鸢脸上浮上一抹凄然,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好不惹人怜爱。
“爹,你代晴鸢便似自己亲生女儿一般,忍心见她这般么?即便是她含恨入宫,怕也要郁郁此生?”
“话虽如此,你那办法可是欺君之罪啊?此事休要再提,绝对不行。”这两人一唱一和,让李父心中也是大感不忍,语调也是不自觉的减弱了许多。
“娘,你可知女儿离宫并非是皇上厌倦,而是被奸人所害,可怜女儿这般年纪,便没了两个孩子,还要受此屈辱,被罢黜回家成为弃人,女儿仇人却在宫中逍遥自在,拿女儿当笑柄,女儿不甘!”兰嫔见父亲口气有所松动,赶忙来到李母面前,痛哭流涕道。
“原本以为这生便如此了,谁想又有了一次机会,女儿想报仇!”兰嫔这番话说的半真半假,想报仇是真的,只是还如此迫切,能够这般,一来是因为实在是不忍晴鸢如此,二来也是想司马若愚。
“爹知道你苦,爹也希望你能报仇,可是爹更希望你能好好的,咱们这个家能好好的!”
“爹难道想女儿便如此浑浑噩噩度过此生,带着屈辱和不甘而去?”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我同意你带晴鸢入宫,晴鸢与你如此相像,若是皇上对你心存芥蒂,报仇之言便不要说,能不能自保都是问题?”
“不是女儿自恋,女儿离宫之时,皇上对女儿还有念想,只是苦于现实,才不得已让女儿离宫,此番女儿若是假借晴鸢的身份回去,恩宠自是不在话下,大仇得报也是指日可待,将来我们李家和吕家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一边是虽有些风险,但回报极大,一边是没什么风险,但是两家女儿从此闷闷不乐,爹,赌或是不赌,全在您一念之间。”
李父神色变幻良久,喟然长叹一声,“老吕,你怎么看?”
“我若是知道,便不会来姐夫这里了,而且,想必姐夫心中也是有了定论了吧?”吕川苦笑一声,他也是被这两人如此威逼利诱之下,才有了这次广东之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