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云端处,绝顶一览众山小。
赤阳城只有一座山,此山名为易山,但能记得起它名字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人们更喜欢称之为圣山,因为这里是圣人居住的地方。
圣山不大却很高,站在圣山之巅不仅能感受到伸入云端的孤傲之意,更能将整个赤阳城的景象尽收眼底。
圣山之巅的山峰上,此时正端坐着两人,一人一席白袍生的白净,头顶戴了副同为白色的书生帽。另一人一席黑袍生的威猛,与黑袍相反的是那人额头上盘着的长发早已白了一片。
这一老一少端坐在云端深处,两人都语,同时低头凝望着身前的石桌,石桌上有副盘棋,棋盘上是一局临近收尾的棋局,白子黑子几乎布满了所有的棋盘,却仍出胜负。
黑袍老者手持黑棋眉头微蹙,突然说道:“这局棋似乎已成死局了。”
白袍书生点了点头,道:“五年前就成死局了。”
黑袍老者长叹一声,起身离开了棋局,他站在圣山之巅凝望着圣山下壮观的南朝宫殿,缓缓说道:“我来这六次了,可还是见到圣人。”
白袍书生笑道:“你六年来了六次,可师傅却离开圣山出外游荡的七年。”
黑袍老者喃喃道:“他何时会回?”
白袍书生恭敬的回道:“我是徒弟,他是师傅,你认为我能知晓师傅的行踪吗?我想应该快了。”
黑袍老者白了眼书生,略微不悦道:“这话你六年前便是这样回答。”
书生轻叹道:“这话你六年前便是这样问的。”
黑袍老者不再言语,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回到棋盘前,望着已成死局的棋局说道:“明天便是圣山收徒的日子,这次你们打算收几人?”
书生缄默片刻后也将目光方向了那盘死棋,随即伸出两根手指道:“这个数!”
黑袍老者惊讶道:“这次收两人?”
书生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回道:“其实能收几人并非我圣山能选择的,凡事皆讲究个因缘。”
老者不再说话,转而再次离开了棋局,准备走下山去,临行前他大声说道:“圣人回来后告诉他,我这个老家伙期盼着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他。”
书生大声回道:“艾先生何不告诉我你找圣人究竟又何事?”
老者停下脚步,蹙眉道:“这个问题你问了六年了,你明知道有些事你不能知道却还是要问?”
书生起身来到老者身边,神秘一笑,道:“我猜猜看,关于魔宗?”
老者脸色一变,随即大声笑了起来,大步走下了圣山,他只用了三步便消失在圣山之巅。老者走后书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也朝山下行去。
……
小刀睁开眼的第一刻差点没从床榻上摔下来,他惊奇的发现包租婆那张肥大的面容竟然离他的双眼竟然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你干什么?”
小刀本能的像后一番,整个人翻到了床榻的另一边,警惕的注视着眼前的房东,他有理由怀疑像房东这个年纪的女人一定很寂寞,女人一旦寂寞了便会去找寻解决寂寞的方法,而小刀似乎也是解决寂寞的方法之一。
包租婆撇着嘴骂咧道:“你个兔崽子还问我干什么,你一动不动的坐着这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我可告诉你,要死你出去死,别死在我家院子里,不吉利。”
小刀悻然释怀,几年的相处时间他对这位肥胖的包租婆已经完全了解了,他知道包租婆愿意骂一个人,便说明那个人还有价值。
小刀呲牙笑着缓缓从床榻上怕了下来,来到包租婆身边后开始不停的帮包租婆捏起背来,极力的献起殷勤,极其温柔道:“黄妈,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包租婆脸色一沉,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兔崽子,谁关心你了?”
小刀突然收回了笑脸,他正色道:“黄妈,明天我打算去圣山。”
包租婆一愣,蹙眉道:“你有把握?圣山可是天下修士都想上的,可真正能进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小刀苦笑道:“没把握。”
包租婆道:“没把握的事你还想尝试?”
“想!”小刀一脸的认真,接着道:“有些事不去尝试我怕会后悔一辈子。”
包租婆点了点头,眼中突然射出一道精光,淡淡道:“你该走了,今晚我要出门一趟。”
小刀蹙眉道:“你出门关我什么事,为何赶我走?”
包租婆回道:“我不在家万一你偷我东西怎么办?”
小刀咬着牙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简陋的屋舍,离开了这条小巷,他打算回翠楼了。
……
夜来临了,食客坊内在天黑前便汇聚了一群食客,有把酒言欢的,有小饮闲谈的,更有才子佳人惺惺相惜互述情肠的。
从他们把酒言欢的交谈中,不难听出其中大多数人谈论的焦点都是关于明日圣山收徒之事,食客中也有很多人正是为了这次圣山收徒才特意赶来赤阳城的。
食客坊偏僻的一间厢房内,包租婆正款款而坐于此,在她身前是八道美食,四瓶好酒与一个身形肥胖的青年男子。
男子生的肥头大耳,皮肤白净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包租婆,此时青年男子正摆出副一脸无辜的表情,看似十分的可爱。
包租婆替男子斟满美酒后眯眼笑道:“芳芳,这件事你可一定要帮我。”
芳芳便是男子的名字,他姓李,名芳芳。曾经无数次他都被这个名字困扰着,所以至他懂事后他最厌烦的一件事便是别人叫他芳芳,另一件便是他的身形。
李芳芳脸色白的像桌上的鱼白,不悦道:“能不叫芳芳吗?”
包租婆点了点头,道:“李芳芳,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李芳芳咬着牙别过头去,半响后才端起酒杯一口喝光了杯中的美酒,这才喃喃道:“这事若是被师兄知道他非得扒我的皮。”
包租婆呲牙笑道:“你这么胖拔层皮岂非更好?”
李芳芳哑口无言,只得低着脑袋不停的喝着闷酒。
包租婆接着道:“这事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
李芳芳抛出个白眼,颤声道:“我那几位师兄都不是凡人,能瞒住他的事我实在是想不出有几件。”
一说到师兄二字时,李芳芳语气中便充满了怖意,显然他对于他的师兄们可谓十分的惧怕。
包租婆一把抢过了李芳芳手中的酒杯,冷声道:“你欠我多少个人情?”
李芳芳低着脑袋轻声回道:“三个!”
包租婆满意的笑了起来,道:“欠人情不该还吗?”
李芳芳脑袋低的更低了,道:“该!”
包租婆将酒杯递还给了李芳芳,眯眼笑着夹了快肥女敕的肌肉递到了李芳芳的碗里,道:“还吧!”
李芳芳咬着牙缄默着不再说话,沉默好一会后才抬起脑袋,极为轻声的吐出几字:“慎痴贪!”
包租婆瞪大着眼不解道:“啥?”
李芳芳轻声回道:“八十一阶台阶!”
包租婆一脸的不解,接着问道:“说清楚点!”
李芳芳立刻起身准备离开包厢,临行前不忘提醒道:“我只能说这么多,这顿饭我不吃了,再吃下去估计小命都要丢了。记得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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