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娘虎着脸伸手揪住芷染的耳朵,张口斥责:“你这死丫头,你说这一天的时间,你跑到哪里去了?”
芷染捂住蔡老娘揪她耳朵的手,鬼吼鬼叫的道:“疼疼疼,阿嬷快松手。”
凤娇在一边唔嘴偷笑,不忘添油加醋的说:“现在知道疼了,之前还不知道在哪里野呢!害得我们在这里白站这么久。”
二伯娘收拾好东西,劝慰道:“婆婆算了吧!芷染毕竟还小,你看她那耳朵都被你拧红了。”
想到芷染手里的银子,杨氏有意讨好偏袒芷染。
凤娇瞥了一眼杨氏,“二嫂你还是少说几句吧!娘做事不用你教,她自有分寸。”
二嫂被凤娇呛声,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变了变,扯了下唇角,道:“我这不是怕娘事后又雄么。”
蔡老娘手下一轻,看着芷染通红的耳朵,泫然欲泣的模样,还真有几分雄。
软了两分腔调说:“乱跑乱跑,也不怕我们担心,若是遇见人拐子把你拐走了,看你怎么办。”
芷染委屈的瘪着小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十两银票和之前赚的五两银子。
一双小手捧得高高的说:“芷染本来是想早点回来的,后来我卖蛋挞的时候,有个大婶愿意给我十两银子,但要我教她做蛋挞,所以我才回来得晚了。”
凤娇双眼一亮,伸手就想抢银子。
芷染小手一躲,把银子全塞到了蔡氏的手里,委屈的哭诉:“芷染不过是想多换点银子,给阿嬷买件好看一点的衣裳……”
蔡氏手拿着芷染赚回来的银子,一脸郝色,只觉得烫得慌。
这人来人往的街上,蔡氏刚拧着芷染耳朵打她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看了过来,这会儿芷染捧着银子,哭声震天,更是引得多人侧目。
“这多乖的孩子啊!咋还下得了手啊?”
“可不是,看这孩子多出息啊,赚了这么多银子。”
“谁说不是呢!这孩子一早卖了几块糕点就赚了五两银子呢!我家要是有这么能干又漂亮的闺女,还不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哪还舍得打她。”
……
围观的多数是一起赶集卖东西的农家人,又凑巧有几人是一早就在这里,至今东西还未卖完,留到此时的。
见人指指点点,凤娇面露赧色,扯着同样尴尬的蔡老娘道:“娘,我们快走吧!”
蔡氏立即点头,一手护着银子,一手拖着还在哭的芷染就往人少的地方跑。
“别哭了,刚是阿嬷不对,阿嬷不该对你动手的。”走到拐角处,蔡氏立即停了下来安抚芷染。
芷染泪洒衣襟,小嘴一抽一抽的,委屈的张着小嘴,双眼浸满了泪。
“好了好了,是阿嬷不对。”蔡氏粗糙的大手重重的擦拭芷染的脸蛋。
白净的小脸上,立即出现一道道红痕。
疼得芷染连哭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阿嬷疼……”芷染一边揉着耳朵,一边瘪嘴说。
蔡氏伏身呼了口气,哄道:“不疼不疼,阿嬷给芷染吹吹,然后阿嬷给芷染买新衣服去。”
平白挨了蔡氏一顿,芷染郁闷的点点头,跟着她出了小巷子。
一行四人到了布行,由于芷染这次赚得了十五两银子的缘故,四人一人买了一块布,芷染说要给唐氏和姐姐弟弟买布。
蔡氏虽然不乐意,但见芷染说将剩下的十多两银子全都交给她,当下也就同意了。
到了傍晚,买好各种生活所需品,又称了两斤猪肉后,才晚晚回刘家村。
回村就觉得气氛不对,芷染没想到她才出去一天,村里就传开了唐氏忍不住寂寞偷人的事情。
流言蜚语总少不了传话的人添油加醋,你传我传,便有人言之凿凿的说不止一次看见唐氏偷人。
芷染是从村民口中听到的,进村短短数步,已经有好几人上前和蔡氏说唐氏行为不检点的事情。
虽然对唐氏的流言嗤之以鼻,但对蔡氏一家子还是不放心,特别是蔡氏此时的脸色。
芷染一脸的忧愁,快进家门的时候,忽听一直沉默的凤娇低声的说道:“你娘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东西。”
芷染瞪眼看了过去,又瞟了瞟凤娇手里的布料。
没好气的哼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没听过么?”
凤娇不屑的冷哼,“蛋难道不是我家出的吗?不是我娘给的吗?”
“够了!”蔡氏不耐烦的打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吵这些鸡皮小事。
芷染一愣,正好到了家门口,但闻有女子道:“哎呦!我们刘家那点儿脸全给她丢尽了……”
芷染一听便知道是大伯娘在说她娘,丢下手里的东西便立即冲进了屋。
“哎哟,你这败家的。”杨氏雄的抱起芷染丢在地上的布,心里划算着这块宝蓝色的布料,给她家两小子做衣裳不错。
也不管屋里怎样的风雨,杨氏决定先将布料藏好,等事情过后,芷染再想要布,总不至于从两小子身上月兑下来吧。
刘老头看芷染冲了进来,往后一看,对上蔡氏说道:“你回来得正好,这破事我懒得理。”
他这一天,受了一肚子鸟气,现在看见唐氏恨不得一棍子直接打死沉塘,省得丢人现眼。
甩手将烂摊子丢给蔡氏处理,刘老头摇着头就进了里屋。
“婆婆回来啦!”周氏高声一吼,就往蔡氏这边走,两步路过唐氏的时候,还故意用肩撞了她一下。
累得唐氏颠簸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语烟见此,张口要说什么,被唐氏掐了一下,又立即焉了。
“婆婆你来得正好,你可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吧?”周氏正准备滔滔不绝的时候。
凤娇将东西往桌上一搁,甩胳膊用力坐下,冷笑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能不知道吗?还没进村门口就被人看了笑话。”
周氏斜眼附和,“可不是,今儿一天,我都没敢出门,还有公公,多跋扈的人啊,今天在田里跟人起了口角,若搁往日他早得掳袖子开打了,这回可好,人家提了一句唐氏,公公就啥也没说,灰溜溜的走了……”
话落,一屋子稻息与咒骂声此起彼伏。
芷染用力掐着手心压着骂人的,大伯娘这种三姑六婆最爱胡说八道,听风就是雨,自个人没一点主见,别人说屎的香的,她都得上去闻两下。
语烟恨恨的看着大伯娘,咬牙切齿的说:“大伯母你嘴里能积点儿德吗?你是亲眼看见了吗?这会儿这样编排我娘,你有没有良心?亏得我娘这几日还说道,等农忙完后就教敏姐姐女红,我看别平白喂了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