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回：面圣
……
敖武拉住了程咬金。
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一说错话可能就会被拉去砍头的。
带路太监转过身来，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要坚决地执行紫袍太监的命令。
“敖公子请。”他说道。
程咬金愤愤不平，敖武小声地说：“一有不对劲，跳河里，游到岸上去。”
程咬金点了一下头。
这时，从船楼里走出来一个人，虽然穿着圆领官服，但是魁梧的身材却一点儿都没有减少他的彪悍之气。
他看到敖武，不由一呆，喊道：“敖武，你也在这儿！”
敖武看去，这个穿着紫色官服的人，正是张须陀。
没想到他在这里。
“张太守也在。”敖武举手行礼。
两个太监见到了张须陀，很尊敬地行礼：“见过张太守。”
“二位总管客气。”张须陀的主意力还是在敖武的身上，问道，“贤侄是来见陛下的，这是又要往何处？”
紫袍太监听了这话，不由一愣。
敖武平静地说道：“可能是上报有所出错，俺不在名单之中，所以不能以神仙酒之名晋见陛下。这就先要下去了。”
“神仙酒，好酒，刚才我在里面也喝到了这酒，之前是听过是贤侄所酿，现在里面陛下与大臣们都在赞扬这是天上才应有的好酒，你既然是酿酒之人，怎么不可能见陛下呢！”张须陀目光不善地看向紫袍太监。
“这，张太守，之前名单上确实是只有程咬金一人，现在多一人，要是出了乱子……”紫袍太监没想到这个敖武书生，竟然和张须陀是关系户，而且看上去关系还不浅。
张须陀哼道：“出什么乱子，他身世清白，有名有姓，而且不但是神仙酒的酿造人，更是硝石制冰的发现人，刚才陛下因吃到冰而龙颜大悦，现在他人在这里，你不让他进去，可是要吃罪不成！”
紫袍太监脸色一变，龙船上没办法保存冰，最近他是听说天子有些儿中暑的迹象，今晚得到了张须陀的献宝，当场制出了冰来，让张须陀一下子得到了陛下的看重，所以张须陀才会留在龙船上一起吃酒宴。
不然其他来晋见的大臣，都像鲁郡太守一样，过来见过后就回到后面的龙船上去了。
他现在可是天子眼前的红人，得罪不起。
紫袍太监脸色变化了几次，终于说道：“请张太守容我通报一声。”
这个太监确实不错，很谨慎，不敢乱开口。
他进了里面后，报给了左翊卫大将军。
一个书生，还在左翊卫大将军的把握之中，不怕出什么乱子，而且张须陀是他的老友，所以他当然同意了下来。
不过想到敖武竟然是硝石制冰的发现人，他眼睛一亮，就让紫袍太监等一下，自己往里面走了进去。
杨广与皇后坐在酒宴之上，与众大臣畅饮，左翊卫大将军把外面的情况说了一遍，杨广一愣，接着高兴的说：“此乃能人，朕应该见上一面！”
皇后美眸微转，问道：“你说他是梁父县钟家赘婿？”
得到了左翊卫大将军的确定后，皇后笑道：“那本宫倒是要见一见这个后生。”
杨广很好奇这个平日里很安静的皇后，这时候怎么对一个只听到名字的书生这么感兴趣。
他看了看皇后，最后还是没问出来，对左翊卫点了一下头，让他出去把人叫进来，看一看是什么样的人。
左翊卫出去后，皇后笑了笑，对杨广说道：“陛下是否好奇，此人是谁？其实说起来，他是妾身的堂姐的女婿，也是妾身的侄女婿。”
听了这话，杨广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外面得到接见的敖武和程咬金，跟着紫袍太监，还有张须陀走了进来。
夜晚，更显得这里奢华，烛光照得船楼里亮如白昼。
建筑精致，富贵大气，侍女无数，青春靓丽，山珍海味，葡萄美酒，霓衫舞女，歌舞升平。
杨广坐于上首，长相端庄俊美，两撇胡子让他皇气多加了一分成熟的威严。
他坐在那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逊色了一般。
不过没有搞基爱好的敖武，还是注意到了旁边的中年妇女。
在杨广这颗大太阳下，她只是一颗被盖住了光亮的小星星，但是注意她时，她身上的光亮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这个中年妇女长得很美，身上更是有一股端庄贤惠的气质，充满书卷气的知性美，安静，温雅，被她看一眼如浸温泉！
这人，就是有名的贤后，萧皇后！
“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敖武与程咬金一起下拜，隆重行礼。
虽然他一直在观察上面这对夫妻，但是却没有太明显，一直跟着紫袍太监走过来，照着他的吩咐下跪。
“平身！”
声音威严，带着磁性。
程咬金站起来后，有一个太监舀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盘子上放着一个酒壶，程咬金接过，向杨广说道：“草民向陛下进献美酒，神仙梦液。”
“哦，此酒和神仙酒有何区别？”杨广手中喝的，就是神仙酒。
他知道这个进献只是一个仪式，但是听他这样说，感觉这神仙梦液似乎和神仙酒是不一样的，不由好奇地问了起来。
程咬金点头，然后把神仙酒与神仙梦液的区别给说了出来。
其实就是一个蒸馏酒，一个是酒精的区别而已。
但敖武和程咬金说过，神仙酒是凡人喝的，神仙梦液是只有天子才能喝的，一下子显得档次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管真假，这一套说词，杨广还是爱听的。
他哈哈一笑，让人送上来。
程咬金交给内侍，但这还没完，他继续介绍着这酒，而敖武这个酿酒人也成了他重点介绍的对象。
杨广已经接过倒好的酒杯，闻了闻，马上被浓浓的酒香给呛到了。
倒是皇后一直津津有味地看着敖武，眼睛里时不时地闪过喜爱之色。
这眼神，有种丈母娘看女婿一样，越看越顺眼。
敖武觉得奇怪，但是打住，你有女儿我也不会要你的，哥是个专一的人！
杨广已经尝上了酒了，哦不对，那叫酒精。
只一小口，杨广就差点儿被呛住了，但为了不失态，他憋住了。
整个脸憋得红了起来了。
额头青筋有暴起的样子，汗珠从发际流了出来。
嗯，是够呛的。
“陛下，此酒可否与凡人酒有所不同？”程咬金兴奋地问道，“千层万层，酒味不断？”
确实是千层万层，辣得停不下来。
杨广这时候要是开口说话，只怕会喷出来。
于是他没得开口，只能点头。
“陛下，喝了此酒，可有种要见到神仙的感觉？”程咬金继续问道。
杨广眼睛有种冒星星的感觉，感觉是如上了天宫一般。
再点头。
“陛下，喝了此酒，可有伐筋洗髓之感？”
连汗都被辣出来了，确实有伐筋洗髓的感。
继续点头。
程咬金还在那里说个没完，敖武在想，这家伙一定是之前偷喝过这酒精，不然以他的文才，不会想像出这些东西来。
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有没有酒精中毒了。
看着他在那里忽悠杨广，敖武有种看到了现场版的隋朝式皇帝的新装。
一小口酒，在程咬金不断地忽悠下，杨广终于熬过来了，咽下去后，大喘了一口气，叫道：“好，好酒！”
其他大臣都关注着杨广，听到杨广这一声好酒，其他大臣都叫好了起来。
只见杨广眼睛有些儿红地介绍起了他喝这酒的体验，真的和神仙做了梦一般。
众大臣听得都很想要尝上一口，这神仙酒已经够好了，没想到还有一种连神仙喝了都会做梦的酒，这太诱人了！
不过他们都知道，这是只有皇帝才能喝的，他们可不敢表达出来。
杨广夸完了酒后，夸起了程咬金来，接着赏了程咬金不少东西。
因为他不在官场，所以没得赏官，但是神仙酒和神仙梦液的进贡是少不了了。
以后程咬金就是杨广的红人了。
赏完了程咬金，杨广看向了敖武，这酒是敖武发明的，让他认为敖武是个人才，能人，重赏。
就是得到了和程咬金同样的奖赏。
坑爹，看来只是口头上的重赏。
张须陀站了出来，说道：“陛下，硝石制冰，就是敖武所创，他在盐场教人用冰冻法制盐时，就是用了硝石制冰之法。”
这话一出，杨广的眼睛马上发光。
一件奇功是小事，说是能人是表面的夸人。
这两件奇功一起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那这个人就是真的了得了。
“真的是你做的？”杨广一路坐船下来，有些儿中暑，今天吃上了冰，人才好了许多，所以此时酒功不如冰功大。
“真是。”敖武不卑不亢地回道。
“你是如何想的？”
“只是平日里多关注身边的小事，发现硝石掉到水中，会使水变得冷，故而发现硝石要是放得多了，可以使得水结冰。”敖武很吹牛，但是语气却一直平静稳定，“生活中玄机无处不在，只要有一双发现细节的眼睛。”
“好一个需要发现细节的眼睛！”一个湿润的妇女声音响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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