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最贫庸的种族。
和兽人相比没有强大的身体素质,和精灵相比没有强大的魔法天赋与箭术天赋,和巨魔相比没有顽强的生命力,和巨龙相比没有漫长的寿命。
但如今的精灵人口凋零,龟缩至远古森林中闭关锁国;兽人虽然人数不少,却被迫迁移至环境恶劣的大荒原生存;巨魔更不用说,现在已经成为了兽人的分支;曾今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巨龙现在更是成为了历史的尘埃,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当初最为贫庸的人类现在却成为了大陆的霸主,占据着最多也最肥沃的土地。
但无论如何,人类都过于脆弱了……即便这些雾之魔物大多数都是普通野兽的外形,甚至无法使用魔法,但它们同样有着尖利的爪牙和那数之不尽的庞大数量。
人类失去了用来抵挡兽潮的城墙,那他们只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迎接雾之魔物的攻击。
“还活着的战友们都不要乱,各自寻找掩体自由射击!!冒险者请以保护平民撤离为优先事项,拜托了!”
发布命令的是一个脸上都是血迹的警卫兵,他是在刚才巨龙的攻击中侥幸活下来的警卫兵的其中之一。当然他也不是普通的警卫兵,这一点从他身上经过特意裁剪过的制服可以看出来,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代号玉面肥狐的领主的唯一子嗣……洛兰·福克斯。
领主玉面肥狐在巨龙的攻击中死去了,就在他的眼前被龙息连城墙一起炸成了碎片,连尸体都没有保存下来。
虽然很愤怒,但他很明白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所有人都可以乱,但他自己却绝对不能乱。
根据帝国法规,魔导枪械与魔导炮属于管制武器,平民若是私自收藏那就是意图谋反。这也就导致了平民在面对兽潮的时候只能够使用冷兵器进行作战。在魔导技术已经普遍化的今天,就算是冷兵器也多少经过了附魔,更不用说价格昂贵的魔导武器。
那些参与过三十波之后的兽潮狩猎的冒险者如果组织起来,应该可以减少一些伤亡吧……毕竟他们一直就是使用冷兵器与雾之魔物进行战斗的。
想法很好,但是现实却非常残酷。
所谓三十波之后的兽潮可以交由平民处理,那是因为在那之后的几波兽潮数量已经比较稀少,而且在处于劣势的时候警卫兵也会负责协力攻击。但现在他们所面对的却是数量完整的增强版兽潮,这回出现的雾之魔物早已经不是以前那种野兽。而是真正的,能够使用魔法的魔物。
人类的心思是复杂的,他们是善与恶的集合体,善良的时候堪比圣者,邪恶的时候恶魔也要自叹不如。
在魔导炮全部损坏的现在,警卫兵损伤过半的现在,能够击退兽潮的可能姓不到百分之十……而人类的劣根姓也在此暴露无遗。
除了残存的警卫兵与极少数的冒险者,大多数人都假装没有听到洛兰的命令,他们唯一所做的事情就是迅速带着自己的家人向着反方向逃离。
但两条腿又如何跑得过四条腿?更何况还有长了翅膀的?
“不、不要过来!可恶……啊!”无名的普通有为青年被魔物扑倒,然后鲜血四溅。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嘎嘣脆!
“哥哥,不要丢下我!救救我……啊!”邻家的少女被扑倒,然后同样鲜血四溅。
嘎嘣脆!
“可恶的魔物!我和你们拼了……啊!”愤怒的兄贵在斩杀了几只魔物之后,仍旧被数之不尽的魔物扑倒,再次的鲜血四溅、
依旧嘎嘣脆!
人类的临死前的惨叫,魔物疯狂的嘶吼,鲜血与残肢断臂搅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地狱的绘图。
完全不成比例的战斗,也是人类必输的战斗。即便挡下了一只,立刻会有更多的魔物扑向你。人类的身体即便经过锻炼也无法挡下如此巨量的魔物的轮番进攻,只要一个不小心出现了失误,那么死亡的结果就可以确定了。
“可恶!这些只顾着自己逃命的家伙……”洛兰愤怒地咬着牙,并组织着残余的人员护送着一部分平民进行撤退。
“城卫军呢!?为什么城卫军还没有出现!?”
再次消耗完了一枚魔核的魔力之后,洛兰随意从地上捡起一枚品质更高的魔核塞进了魔导枪中。
身边的副官露出苦笑:“他们恐怕不会来了……恐怕在兽潮涌进城里的时候就已经从别的城门逃走了吧。”
“那群光拿薪水不干活的混帐!渣滓!废物!我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枪毙!不、就这么枪毙是在太便宜他们,必须送上绞刑架!我一定要绞死他们这群逃兵!”洛兰歇斯底里地大吼着,看起来充满了疯狂的意味。
距离城门越来越近了,只要逃出城去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突然出现的吼叫,伴随着一只巨大的狼型魔物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而这只巨狼所处的位置,正好是他们想要撤离的城门口。
一切都完了……洛兰看到那只巨狼的时候,顿时产生了绝望的情绪。
“晚上好,各位!”这时人们才注意到,这只巨狼的背上坐着一名陌生的少年。
他微笑着朝洛兰等人打着招呼,“你们似乎很害怕?不用担心,没有我的命令,这些孩子们是不会攻击你们的。”
如这名少年所言,那些魔物们好像是接收到了什么命令似的,不再进攻洛兰等人,而是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
淡褐色的皮肤,标准的中分头发型,还有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看起来就像某个贵族的执事……但是没有那个贵族的执事是能够命令魔物的。
洛兰强打起精神盯着对方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吉普,至于我的身份……不过是区区一名执事而已。”说到这里,他露出了危险的笑容,“当然,我这个执事有些不普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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