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赠刀
大雨滂沱,赵弘殷也只好安营扎寨,一个时辰后,才安顿停当。
一个军校来报,一个叫刘寻的一人一骑在院门外求见。
赵弘殷目光投向魏天,魏天微笑的点点头。“快请进来。”
刘寻进了中军帐,虽然一身蓑衣,却还是水人一样,手里紧握着一杆大刀,正是葛从周的凤鸣刀。
魏天看到,运转冰莲,瞬间吸收了刘寻身上的所有水份。
刘寻单手褪下蓑衣,却发现身上已经干了,怀抱凤鸣刀,对着魏天一礼,“仙人,刘寻拜谢。”
“刘先生不必客气,老将军无碍吧。”魏天问道。
刘寻没有回答,而是双手捧起凤鸣刀,对赵弘殷说道:“我奉大哥之命,转赠凤鸣刀与赵将军,并说以后绝不领兵了。”
赵弘殷略一迟疑,上前接过凤鸣刀,“老英雄到底怎么了?”
刘寻叹了口气,“大哥回到军营,便把我叫到大帐,让我趁雨夜把凤鸣刀转送赵将军,之后就昏睡过去了。”
魏天看看凤鸣刀,又转向刘寻,“老将军怕另有深意吧?”
刘寻点点头,“大哥让我只身赠刀,是希望我留在赵将军这里,只是……”
赵弘殷立即接道:“先生不必忧心,我等必是衷心欢迎。♀”
刘寻看到赵弘殷真是至诚之意,缓缓点头,“多谢赵将军不嫌弃刘某,只是大哥病重于军中。刘寻怎可一走了之。”说完双目储泪。
魏天也有点心痛,葛从周怕时日不多了。“刘先生,我这儿有几道灵符,你回去好生安排家人。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刘寻双手接过,深深一礼,用皮囊裹住,放到贴身的衣服内。
“赵将军。可有地图,我能看看吗?”刘寻对赵弘殷说道。
赵弘殷急道:“有,先生来。”说完,亲自掌灯,三人围上军案。
刘寻扫了一眼,指着地图上黄河南岸,郓州东南河岸,“郭将军已在这里渡过了黄河,明天午时会与郓州李嗣源会合。”
听他言之凿凿。赵弘殷也愣了。连自己也不知道郭崇韬在什么地方。
刘寻叹了口气。“新皇只喜心月复,已换了段凝为招讨使,大梁气数已尽。段凝分兵四路。想要合围杨刘,活捉李存勖。怕是痴人说梦。我发给王彦章一封急函,相信他已趁夜退到了黄河南岸,只要引走这只老虎,汴京便无兵可守了。”
刘寻接着说:“我会引军北上,剩下的将军看着办吧,刘寻告辞。”
赵弘殷满眼的不舍,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送出大营,众人才发觉大雨早已停了,直到刘寻消失在茫茫夜色里,赵弘殷才微微一叹,和魏天转回大帐。
回到营帐,赵弘殷问道:“这刘寻也是天纵奇才,仙人为何不留住他?”他相信魏天会留住刘寻。
魏天知道赵弘殷爱才若渴,微微笑道:“有才之士,只可留心,不能留人。三国时刘皇叔不留徐庶,不仅得了诸葛亮,还使徐庶在曹营一言不发,将军可知道为何?”
赵弘殷略有所思,“是我太急了,他刘寻一心惦念葛从周,若不放他走,怕是不会真心和我们做兄弟。”
魏天点点头,“他们都是忠义之人,把忠义看的比生命重要,相信终有一天他必会加入我们。”
赵弘殷也点点头,“当今之计,应该立即通知郭将军,只要郭将军一出现,王彦章必会去围剿。我们再用兵攻打中牟县,就可以吸引更多的梁兵,这样,主上就可以长驱直入,攻克汴梁。”
魏天点头赞同,“将军可以修书一封,让郭将军再通知主上,这样更稳妥。”
赵弘殷立即来到军案,疾书一封,但一夜之间要奔波三百里,派谁去呢?
正在这时,仲宝急忙忙进来,“报将军,收到郭将军的飞鸽传书。”
“太好了。”赵弘殷一拍军案,急忙迎了上去。
飞书大致内容,正是郭崇韬的渡河营盘的地理位置,竟与刘寻所言一点不差,赵弘殷对刘寻更是大加赞赏。立即附上书信,放飞了信鸽。
一切准备停当,已是三更,赵弘殷令旗一挥,“三军齐攻中牟县。”
军号齐鸣,战鼓隆隆如雷,喊杀声震天,三面围攻中牟县城。
天一亮,从东面飞快涌出来一队人马,约有两万有余,浩浩荡荡奔中牟县城而来。
赵弘殷看到,才露出笑脸,早就等急了。
眼看梁军气势汹汹的逼近,只听三声炮响,漫天箭雨齐至,只三刻,来军被掐头去尾,全军覆没。
围城打援,所有的将领都会,赵弘殷焉能不会?
城头的梁军刚看到援军,还没来得及欢呼,援军已死的死,散的散,逃的逃,转眼希望成了过眼云烟。
不一会,城头打出了白旗,城门守军投降了。
王彦章一连接到三道诏令,第一道据守渡口。第二道分兵中牟县。第三道合围郓州东南郭崇韬。每道诏令相隔不到一个时辰。
王彦章无奈,现在自己已不是招讨使,连副职也不是,只是一名将领而已。领着三万梁军奔赴郓州东南,王彦章面露苦笑。
渡口守军一万,去中牟两万,自己带走了三万,剩下的的都是伤兵和老兵,不堪重用,只不过在营盘虚张声势而已。
王彦章真怕被李存勖识破,强行渡河,那时,汴京危矣。
怕处有鬼,痒处有虱。
李存勖得到王彦章奔赴东南渡口的消息,立即整军,下令拆了附近村庄的,开始扎制木筏浮桥。
三个时辰,第一批兵卒已经登陆成功。至于对面的梁军,一排箭雨,都逃的逃,散的散,没有了斗志,又没有主将,剩下的梁军不是望风而逃,而是闻风而逃。
李存勖渡过黄河,心中大喜。郭崇韬果真料事如神,汴京已无兵可守了。当下调集五千沙陀兵,和身边五个太保,长驱直入,奔袭汴梁。
到了汴梁,看到城门大开,旌旗到地,城头哪有一个兵丁。李存勖哈哈大笑,“杀……”
五千沙陀兵冲进城内,见人就砍,一时间汴梁城血流成河,只有了一个时辰,便攻进内宫,活擒了梁末帝朱友贞。
梁被灭了。从郭崇韬上书战略,仅用了八天。
一个月后,李存勖在洛阳大宴群臣,庆祝此次大胜,郭崇韬位列首功,赐免死金牌,可赦十死,晋封赵国公,领镇州、冀州节度使,位极人臣。
郭崇韬报上的功劳簿,李存勖几乎都朱笔深点,只有一个赵弘殷例外,但相反的是,降将段凝竟也位列三品,并赐锦袍御马,封泰宁军节度使。原因是他领了五万梁军请降,上缴辎重无数,还抓了梁朝的十大权臣。
当然,赵弘殷也在宴请之内,他的身份还是洛阳禁军指挥使。说白了,就是个如同京兆尹的职称,甚至还不如,禁军指挥使在京城是没什么权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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