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清夏走后楚幼姬打开手机，编辑的电话以闪电般的速度打进来。
“不接我电话也就算了，居然给我关机？！”明显炸毛的声音。
楚幼姬笑的天真无邪，“刚才手机没电了，现在换了一块电板。”
“……好吧，原谅你。”不原谅又能怎样，这是她赖以维生的工作啊工作。
“所以，要继续跟我说书评区‘爆炸案’？”
“与那有关，”编辑清了清嗓子，“我刚才请管理员查了发评人的ip……”
楚幼姬好奇，“读者的ip可以随便查的吗？”
“我稍微出卖了一下色相。”
“……这样。”
“咳，闲言少叙，”编辑看着面前的a4纸上罗列的通话要点，“关于调查结果有两点要告诉你，第一点，这位读者现在所用的ip先后有两个昵称，之前的昵称是‘我才是真正的周小乔’，现在的昵称是‘我不可能是周小乔’，而发评性质也由支持转变为攻击，所以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例粉转黑事件；第二点，这位读者之前的昵称‘我才是真正的周小乔’先后有两个ip，早先的ip与我同城，现在的ip跟你同城。”
这样的昵称……难道是周老师？
楚幼姬脑子里不知怎么的跳出这样的想法。
编辑没有得到反应，不由警惕起来，“萌若你在听吗？”以为小作者开小差去了。
“在听。”
编辑松一口气，“我跟你讲，这件事让我想起一个人。”
楚幼姬诧异，“……啊？”你也想起一个人？
“之前曾有人托关系到编辑部找我，跟我要你的私人资料，起先我本着职业道德一口回绝……”编辑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陷入沉寂。
楚幼姬的好奇心被勾起，“后来呢？”
“后来主编和公司总裁先后出面，我节操不再，不过，”编辑话锋一转，“我最终只透漏了你的年龄和居住城市，其它方面依然守口如瓶。”
楚幼姬感动，“谢谢编辑大人。”
“不用，”编辑笑了，声音变的温柔，“所以我的意思是——在书评区投下重磅炸弹的这位读者很有可能就是到打听你私人资料的人，能请动我们总裁出面，可见这个人的背景很不简单。希望你能够重视，到书评区回她的留言。”
“……喔。”这并非是回复留言就能解决的问题。
“对了，最近娱乐界有条新闻不知你有没有注意？”
“嗯？”
“一位著名的香港影视明星到l市商演，有个当地粉丝找到这位明星下榻的酒店希望跟他合影，遭到拒绝后找了二十余名壮汉围住明星赶往机场的座车拍打，导致这位明星延误了航班并滞留酒店。”
楚幼姬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却不明白这件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离奇。
编辑很是欣慰，“你懂就好。”
同一时间，十四中附近的一座小公寓内。
周小乔坐在电脑前，正引经据典、妙语连珠、“噼喱叭啦”地打着第二篇长评，写的累了，便停下来刷新《此间的春秋》书评区，看到昨天晚上祭出的重磅长评现在已经有上千条跟贴一直被顶在首页，所有的疲劳都从身体中蒸发了，撒下一串快乐的笑声在房间中，又接着打字。
一小时后，最后一粒字尘埃落定，按下发送按钮，手机响。
谁打来的这是，真酬眼色——早一分钟她都没时间接。
“幼姬？”看了来电显示，周小乔意外之下怔了怔，随后按下接听键，“喂？”
“周老师。”很甜的声音。可以听出声音的主人在笑。
“小幼姬怎么想起来周末打电话给老师？你的语文功课那样好，完全不需要老师开小灶哟。”
“不是啦，想出去走走，找不到人一起……”
“啊哈哈，原来小幼姬想跟老师约会呀！”
“……”
“你电话来的真巧，我刚刚忙完，在哪见面呢？让我想想，你家离学校很近是吧？我们就在校门口见面好了。”
“好。”
二十分钟后。
楚幼姬正站在校门口一株法国梧桐下张望，冷不防被一个人从身后搂住肩膀。
“小幼姬！”揉刘海，揉揉揉。
楚幼姬本能地缩了缩小脑袋，睫毛闪了闪，“周老师。”
“小幼姬准备买什么呀？老师埋单。”
“周老师是土豪？”
“no！”周小乔摇了摇头，向空中挥出一记粉拳，“周老师是无所畏惧的月光族。”
楚幼姬忍不住笑。
周小乔点了点楚幼姬的鼻子，“说正经的，小幼姬想去哪里玩？”
“嗯……”
“走，”周小乔见小女生没有头绪的样子，便替她拿了主意，“老师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甜品店，不仅点心好吃，女乃茶也好喝。”说完不等楚幼姬反应便搂着她迈开步子。
不一时，两人在甜品店长的似面包的沙发上坐下。
“周老师这两天在忙什么？”
点完甜点和饮料，楚幼姬低眉笑着问。
“忙一件大事，具体是什么，”周小乔一脸神秘，“涉及到老师的**，恕我不能告诉你。”
楚幼姬仍旧低眉，只是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扬起一边的唇角，“是吗？”
这幅表情……
周小乔两手托腮研究着小女生，半晌，道，“其实你约我出来是有话跟我说吧？萌若？”
楚幼姬缓缓抬起双睫，目光与周小乔的视线在空中融合。
两人在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中互相凝视。
持续凝视。
最后楚幼姬先开口，“你早就猜出来了？小乔？”
周小乔眸中水波闪动，“真的是你……”
楚幼姬脸上缓缓展开一圈笑容，似春花绽放，柔声道，“是我。”
周小乔确定自己在这一刻闻到花的幽香，两串泪珠自双目无声滚落，哽咽难言。
楚幼姬抽出一张餐巾纸倾身轻轻拭去周小乔脸上的泪珠，“不是该高兴才对吗？”停了停，“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走进高一（2）班看到你的第一眼。”
“……为什么一直不跟我说？”
“我等你先开口。”
楚幼姬内疚不已，“抱歉，我……”
“不用道歉，”周小乔轻轻握住楚幼姬手，“见面的第一天，你听到我的名字当场一口水喷出来，我质问你，你跟我说你有一个朋友与我同名同姓，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开心。”
楚幼姬想起一件事，“那次你领我到你的办公定，是故意拉开抽屉让我看到那本书？”
周小乔点头，“你给我送药膏，我觉得你早就认出我了，所以暗示你，希望你与我相认。”
楚幼姬目光悠远，“那天我的确猜到大半，但还是不敢确定。”
服务生送上点心和饮料，周小乔拿起女乃茶吸了一口，“那今天你？”
“编辑跟我透漏了一些信息……”
“所以我祭出的长评引起了编辑的注意？”周小乔高高扬起眉毛，“我这两天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说起你这个编辑我就生气，世间罕见的硬骨头，曾经一度我气到想丢她去西伯利亚冻上三天三夜。”
“你不如说丢出的炸弹轰出了编辑，”楚幼姬笑出声，坦白道，“我对她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工作很认真。”
“跟你讲，”周小乔将面孔凑近楚幼姬，“我最喜欢《此间的春秋》中的礼殿。”
楚幼姬睁大眼睛，“你喜欢缙云静？”
“是呀，”周小乔俏皮地歪起脑袋，“她身上有你的影子。”
楚幼姬不以为然，“我才没有她那么娇弱。”
“那是因为你没有在出生后一个小时被缙云昭在雷雨交加的夜晚丢下悬崖。”
……
此时唐雪柔和宫清夏已站在落地窗外的步行道上看了两人半天。
唐雪柔锁眉，“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举止这样亲密、言语如此投机？
宫清夏冰着脸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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