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过他的手,都能卖掉,主要是他会察颜观色。
在卖东西的时候,留意来参加拍卖会的每一个人。
从一些细小的举动中,准确判断这些人需要什么样的东西。
他在介绍宝贝的时候,投人所好地点上一点,就能勾起买家的兴趣。
凤浅这么个大美人坐在这里,他不想留意也难。
她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但没有一样东西,让她产生想要的渴望。
她没蒙脸,出了门,谁都能把她认出来。
这镯子不值钱也就算了,万一是宝贝,她买了,出门就能被人砍成几大块。
按正常人的思维来说,她不会买这镯子。
拍卖师见过无数宝贝,但硬是没看出这镯子是什么宝。
如果不是主上让他事先留意‘长清’这个人,这破玩意,他早丢还给东西的主人,连人带物地轰出去。
这东西果然如他所料地剩下了。
想到他的全胜美名,可能就此葬送。
犹豫了一下,最终走向凤浅,“姑娘要不要试一下?”
凤浅是来看三生石的,对其他宝贝只是抱着欣赏的态度。
而且就算有喜欢的东西,也没钱买。
所以虽然这个镯子对她有莫名的吸引力,却也没想过要去试。
但看着递到面前的玉镯,竟神使鬼差地伸出了手。
心想,不就试试吗,试了,又不是非要买。
镯子很轻松地滑进她的手腕。
就在这时,那镯子上的金丝扣发出‘咔’地一声轻响,断裂处的包金瞬间收紧,玉镯断裂处瞬间接合,竟再看不出裂痕,不大不小地套在凤浅手腕上。
场中一片哗然。
凤浅吃了一惊,忙要把镯子褪下来,可是她连吃女乃的力气都用上了,那镯子硬是取不下来。
“恭喜这位小姐,你可以买下这只镯子。”拍卖师依然面无表情。
“多少钱?”凤浅是真心喜欢这只镯子。
她来海市之前,把房间搜刮了一遍,有几张银票,心想住宿洗澡,也用不了多少钱。
“只要一万两。”
“什么,一万两?”凤浅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一万两。”拍卖师口气平淡,好象开出的价只是一个铜板。
“噗。”凤浅差点喷了血,“宰人呢?”
“那道士说,他应该还能活百八十年,住天香楼的天字号房,洗清水堂的甲等房,按一百年算,一万两也差不多够了。”
“我不买。”凤浅真接喷了血。
“那姑娘把镯子取下来就是。”拍卖师顺手搁了把短刀在凤浅面前。
意思很明显,取不下来,就把手砍了。
“你这是诈卖。”凤浅全身的血,直接冲上脑门顶,怒了。
“海市虽然是黑市,但从来都是你情我愿,从来不强买强卖,更没有诈卖的说法。”
“狗屁的你情我愿。”凤浅恨得咬牙。
“在下之前就说的很明白,要戴上这镯子取不下来的,才能买。姑娘既然试了镯子,就说明打算要买这镯子。姑娘反悔不要了,在下也没为难姑娘,只需姑娘取下镯子。”
在哪儿买东西,都不可能不给钱,却要把东西拿走,是不?
凤浅郁闷,她哪知道试了一堆人,没人合适,偏偏套在她手上就取不下来啊。
深吸了口气,淡定,淡定。
“你们之前没有报价,等人取不下来了,就乱开天价,那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如果蛮不讲理,我也可以说这镯子只值一个铜板。”
“海市的规矩,所有宝贝起价一万两。”拍卖师耐心道。
凤浅吐血,这是什么破烂规律。
看向左右,那些试过镯子的女人,全鄙视着她。
凤浅郁闷得想死,一个断镯子,一万两也抢着试,钱多得骚包啊?
“我回去拿钱。”凤浅深呼吸,淡定,堂堂一个郡主,一万两应该能拿得出来吧?
“对不起,不给钱,宝贝不出门。”
“我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凤浅把身上的钱全搜了出来,钱就这些,手是不可能砍的。
“没钱还敢来,真是笑死人了。”有套不上镯子的女人酸溜溜地。
“该不会是靠脸蛋混进来的。”
凤浅回头瞪去,眼神凌厉得能杀人。
那些女人顿时收声。
“这一万两,我出了。”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站了起来,摇着扇子走到凤浅面前,“只要姑娘**一度。”
“我出一万一千两。”立刻另有人出价。
“一万二千两。”
“我再加一千两。”
“两万两。”
“两万一千两。”
“两万五千两。”
“三万千两。”
拍镯子变成了拍凤浅。
凤浅的脸绿了,当她花魁?
那些鄙视凤浅的女人,对凤浅更为不屑。
拍卖师来了精神,“三万两了,还有人高过三万两吗?”
凤浅怒不可遏,抓了面前的短刀飞快地架上拍卖师的脖子。
钱没有,不想砍手,只有拿下拍卖师,再用他当人质,离开这里。
一个黑影夹着刀光,快如闪电地向她卷来。
凤浅心头一颤,来人的身法太快,就算她原来的身体也未必能够躲开,而这具娇滴滴的身子,只有受死的份。
正想闭上眼等死,突然一道劲风袭来,到了面前的黑影横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十万两,黄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镯子,我买了。”
凤浅背脊一僵,脸一点一点地白了下去。
有人低呼了一声,“是诏王。”
刚才还嘈杂得象菜市场的拍卖场,瞬间死一样的静。
接着一只手横来,用巧力夺下她手中短刀。
诏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袍子,袖口和领口用金丝绣着繁琐的地金莲,即便是脸上戴着诡异恐怖的面具,仍俊美得如同天人,让场中数十件珍世之宝瞬间失去了光彩。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威压让凤浅有些透不过气。
“妖孽。”凤浅暗骂了声,转开头,不再看他。
他伸手过来,屈指抚上她象剥皮鸡蛋的面颊,“我们又见面了。”
凤浅‘啪’地一声,打开他的手。
场中传来一阵抽气声。
诏王却浑不在意地笑了,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更迷人得让人再看不去别处。
“就一点不想我?”
“鬼才想你。”
“呵……还是这臭脾气,不过,我喜欢。”
“我欠诏王一万两白银,改天奉还。”有人来给钱,她是不会客气的。
“一万两白银?”诏王挑眉,“我怎么记得是十万两黄金。”
“不错,一万两白银,这镯子没人出价,所以只有一个底价一万两白银。”
他那句“十万两黄金,镯子我要了”,她当没听见。
“没人出价?”
“对,刚才没有人为这镯子出价。不相信,你问问他们。”
凤浅指了刚才第一个出价要与她一度**的,这人后来涨到了二万两,“你为这镯子出了价吗?”
“在……在下刚……刚才出了二……二万两……”
“你这二万两买的是与我**一度,什么时候成了买镯子?”
诏王的眼里即时浮上杀意。
那人看了她身边的诏王一眼,脸色煞白,“在……在下没……没有出过价。”
“你出了价吗?”凤浅又指另一个人。
“没……没……没有……”那人立刻后退,恨不得能缩进地底去。
跟诏王的女人**一度,简直找死。
“看吧,他们要的是与我一度**,而且我没答应,所以做不得数。对于这个镯子,根本没有人出过价,所以它只值一万两。”
“可是,我那十万两黄金是买的这镯子。”
“那你拿去。”凤浅把手提到他面前,“你要就把我的手砍去,如果不拿去,你开的价就不生效,这镯子还是只值一万两白银。”
他看着她的眼,忽地一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面前,低头,唇轻贴上她的耳边,低声道:“以前竟没看出来,你这么无赖。”
“对付强盗只能用无赖方法。”凤浅猛地提脚,往他脚尖上踩去,乘他躲避的时候,把他推开,逃出他的束缚,走向门口。
强盗?
他嘴角慢慢扬起一丝趣味笑意。
那丝笑一闪即收,环视四周,冷声道:“刚才有哪些出价要**一度的?”
刚才叫过价的一个个面如死灰,紧闭着嘴,唯恐发出一点声音引来诏王注意。
拍卖场中刹时间象凝了一层冰,冷得让人忍不住发抖。
凤浅被门口的海市护卫拦下,“拍卖过程中,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那他呢?”妖孽是刚刚进来的。
“他是诏王。”
凤浅无语,感情‘诏王’就是通行证。
“诏王饶命。”
“诏王饶了小的吧。”
凤浅回头看去,却见诏王手中短刀,突然变成数十片,向不同方向飞出。
四周顿时发出惨叫声。
刚才有开过价的人,纷纷从口中吐出血淋淋的一块东西,竟是一截舌头。
场中众人,个个面色煞白,刚才鄙视过凤浅的,吓得要哭出来。
凤浅暗抽了口气,空手把短刀碎成碎片,已经不可思议,还在一招之间,割下数十人的舌头。
心狠手毒,下手毫不留情。
没漏掉一个,也没错伤一个。
这妖孽的功夫,真高得可怕。
“今天是我们夫人的忌日,诏王不杀生,饶你们一条狗命,还不快些谢诏王。”诏王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冰雕一样的绿衣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