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蒋氏要开口道歉的时候,就听到李暖转而怒斥李乐道:“乐乐,你也是,元儿是你哥哥,你这样不尊敬哥哥,一点都不听话!”
蒋氏怔了怔,心头生出一股愧疚,原来人家不是嫌弃他们,她却那样怀疑……
她暗暗的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了,她要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李家人!
苏氏松了口气,原来女儿不是针对人家,她还以为……
想到这里,不禁看了李文一眼,还好儿子拉住自己,不然她那么一劝,岂不就尴尬了?
李德和李安这父子两特别像,都是紧闭着嘴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我,我……”李乐被训得有点懵,眨巴着眼睛乖乖认错道:“对不起元哥哥,我不该跟你抢肉肉吃。”
朱元连忙抬起下巴摇头道:“不是的,是我不对,我是哥哥,我该让着妹妹。”
“这才像话嘛。”李暖面色一松,笑着道:“大家以后要相亲相爱,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互相争夺,听到没有?”
“听到了!”李乐和朱元连忙乖乖点头,不过,这第三个声音是谁的?
桌上的人都循声望去,李安立刻红了小脸,小声道:“我也要和大家相亲相爱嘛……”
“三弟说的对,这肉就奖给你了。”李暖噗嗤笑了起来,将肉放到了李安碗里。
李乐和朱元顿时羡慕不已,都舌忝了舌忝嘴,看着李安乐滋滋的将肉吃进肚子,都深刻的记住了一件事:以后不能跟哥哥(妹妹)抢吃的,不然就会被二姐(暖姐姐)送给别人吃,多划不来啊,早知道就分着吃多好……
晚饭过后,李文抱了父亲回房间,把新被子和绒毯都拿了过去,随后去还牛车。
李暖则收拾碗筷端去厨房洗,苏氏则去收拾了房间,等到蒋氏和朱元都洗完澡换了新衣新鞋,房间已经收拾干净,李暖准备了热水让她也洗了澡,等到全家人都入睡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彼时,李乐和李安早就抱着新被子,躺着新绒毯做了很久的梦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暖做好早饭放在锅里温着,给李德熬好了涂抹的药汁,轻脚轻手端进他屋里搁着,又熬了安胎药喝下,和李文一起吃了点东西,正要出门上山,就听到嘈杂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李文拉近了最近的柴房里,关了门,两人透过门缝往外看。
没过多久,家里院门就被人粗鲁的撞开,一个穿着道服的老头走进来,拿着根毛都脏了的浮尘挥舞几下,扬着下巴,一副拽得不行的样子,他后头还跟了二十几个村民,神情紧张,进了院子就到处瞅,很是戒备的样子。
“江道长,就是这家人闹鬼,你快点除鬼吧。”一个青年有点怂的道。
旁边那个脸色稍微好点,连忙补充一句道:“江道长你小心点,那女鬼厉害得很,昨个夜里把李柱都吓病了。”
……
“大哥,你昨晚对那李柱说了什么?”李暖忍不住回头问了句,把人家都吓病了,太夸张了。
李文轻声道:“那李柱的胆子本来就小,不用我说什么,就单单晚间的时候看到你,估计就已经吓得够呛,我去还牛车的时候,都是她媳妇出来牵的,看着谨慎得很,怕是听李柱说了见到你的事,看到那群人里的年轻女子没,她就是李柱的媳妇,怕是半夜李柱睡不着,所以连夜将镇上的道士都请了过来。”
“他,他也太夸张了。”李暖忍不住摇头。
“嘘——”李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外,李暖不明所以,扭头透过门缝往外看。
“天灵灵,地灵灵,蛇神牛怪,速速显形出来……”
那江道长拿着拂尘在空中舞了两下,口念念有词,那神神叨叨的样子还真有些逼真,过了一会,他又从旁人手里端过事先准备的符水,在院子里到处洒,一双眼睛却贼溜溜的到处看,最后落到牲口棚里的牛身上,神叨叨的往那边走去,突然停止那听不懂的念咒,对牛大声喝道:“呔!李家小儿的鬼魂,为何俯身在这牛身之上,还不快速速出来,去阴曹地府接受刑法,非要我将你打得魂飞魄散吗?!”
村人们立刻围过来,畏惧的看着那头牛,神色恐惧,仿佛真的看到了李暖的鬼魂。
“李家死二丫头,我们知道你附身在牛身上的,你快出来,不要再躲了。”村人甲。
“你败坏了村风本来就该死,你有什么好怨恨的,李四家二丫头,我劝你快出来,不要让江道长打得你魂飞魄散!”看来这村人乙十分信任这个江道长,虽然这话说得有点色厉内荏,好歹也算是有骨气。
“王东家的,快别这么说啊!你要是把她激怒了,跟咱们拼个你死我活,怎么办?”村人丙显然有点怂。
“李四家二丫头,我们原谅你的罪行,你去了地狱也不会受罚,快出来吧,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村人丁立刻说起了好话,反正人都死了,她只要不祸害村里人,怎么都成啊。
“就是啊,咱们不怪你了……”
隔着门缝看到这一切的李暖,瞧见众人神经质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好在她知道现在不能被发现,才压抑着没有狂笑。
李文无奈的摇头,低声道:“你呀,把全村的人可都吓得不轻。”
“谁叫他们心眼坏?就算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事,也由不得他们这些外人来说道,他们要是心中没鬼,又怎么会怕我报复?”李暖小声哼道,虽然这也和万恶的封建思想有莫大的关系,但这些人若是没做过亏心事,有怎么会怕夜半鬼敲门?
此时,外头的人间李暖迟迟不“现身”,都让江道长赶快把她收了,打她个魂飞魄散。
人死了还不让人安息,出言侮辱,可见这些人本就不是什么善心人士。
“诸位乡亲,此女虽然犯过大过错,但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知这头牛是谁家的,可否让贫道牵回去,待我将此女劝化,再将牛还回来?”江道长一副慈心仁德的样子,又招来乡亲们的附和。
当然,前提还是因为这牛不是他们任何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