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淓这一昏迷就是三天,愁怀了身边的众人。尤其是周鸢儿,小小年纪本来贪睡,但是这三天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就是和衣守在朱常淓身边。三天下来,人憔悴了不少,显得下巴更尖了,眼睛更大了。
周鸢儿以前想过很多次自己将来的夫君会是什么样子的。他的父亲周举人也有一般读书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习惯,膝下无子,很多时候就把女儿当成了儿子,跟她讲各种历史故事,有前朝的,也有本朝的。讲的最多的也就是岳武穆,戚大帅,俞大猷等人的事迹。
潜移默化之下,周鸢儿心中的白马王子逐渐成了一个气宇轩昂,威风凛凛,能文能武的英雄形象。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了王妃,这是做梦都没梦到过的。直到有一天父亲告诉她潞王要纳她作为侧妃。她哭了一场后也就默认了。这年头可不兴zìyóu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堂堂藩王,当今皇帝的叔叔,她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潞王贤名在外,人又生的风流倜傥,总比那些腆着肚子的老头子强上许多。周鸢儿努力说服自己就此认命罢了。
没想到新婚之夜竟遭变故,一下子从风光无限的贵妇变成了落难的王妃,而且父亲还惨死在流寇之手。这一切差点让这个从未经过风浪的小女子崩溃,不过凭着女人特有的坚韧她还是苦苦的支撑着。只是她自己也并不知道自己要撑到什么时候。虽然两人至今尚未行过夫妻敦伦大礼,但是她毕竟是潞王名正言顺的侧妃。潞王一病倒,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她来做主。沿途官员的拜访,都是她亲自出面,小心翼翼,却也没出什么差错,倒是没有堕了潞王府的威风,虽然这威风早就没有了。这一个月来的磨练让本来一个娇怯怯的小姑娘愣是有了几分指挥若定的从容气度。
苦难是生活最好的老师,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错。
王妃身后站着的却是一个身量娇小,扎着双丫髻,眼神明亮,皮肤白女敕,脸sè白里透红,双颊还带有一点婴儿肥的小姑娘。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正扎着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紧张的看着朱成。这正是周鸢儿的陪嫁丫头双儿,俩人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
小丫头双儿虽然身量尚不算高,但是因为身子前倾,已经发育的颇有规模的玉女峰却在重力作用下呈现出诱人的浑圆,让一向自诩风流的朱成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正准备继续观摩小丫头诱人身段的时候,一颗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脑袋硬生生的挤了过来,出现在朱成的眼前,有些诧异的望着他,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又开始号起脉来。
常太医心中讶异,根据自己先前号脉,他估计这位王爷最少也得一天之后才能醒来,没想到这么一会就醒过来了,真是有些意外。
而且从此时的脉象上来看,虽然依然是虚浮不均,但是却比刚才要有力的多了,这恢复的速度实在是有些惊人。
常太医诧异的看了一眼潞王,发现王爷原本无神呆滞的眼神竟然也变得明亮起来,真真的透着一股子古怪,这让他想起来一个词—回光返照。
但是人老成jīng的他自然不会冒昧断言,只能将疑惑藏在心底,暗暗摇摇头,起身向周鸢儿道:“恭喜娘娘,王爷的脉象跳动有力,看起来很有好转的迹象。只要每rì按时服药,慢慢调理就会无碍。”
吩咐双儿将常太医送出去后,屋中就只剩下孤男寡女,气氛忽然沉默起来。
看着朱成明亮坚毅的眼神,周鸢儿知道自己终于熬过来了。这些rì子以来的委屈幽怨一下子冲上了心头,美丽的大眼睛中竟然蓄满了泪水,却是凝而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朱成。
朱常淓从小锦衣玉食,被人忙前忙后的侍候早已经习以为常,再加上他跟周鸢儿相识时rì尚短,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不过身子虽然病怏怏的,但是神智却还是正常的。周鸢儿这段rì子以来的悉心照顾,他倒是都有记忆。现在这些记忆被朱成继承,看着那张憔悴的有些苍白的俏脸,朱成也不觉有些感动。搁到后世,这么大的女孩子还都是父母的宝贝疙瘩,都是被人宠着的,哪有周鸢儿这般辛苦。
鬼使神差的,望着伊人那张含羞带怯却包含委屈的俏脸,朱成月兑口而出道:“鸢儿,这段rì子真是苦了你。”
周鸢儿闻言一愣,接着便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眼中蓄积的泪水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止不住的肆虐而下。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这些rì子来的委屈随着朱成这一句一下子就迸发出来了。
朱成吓了一跳,急忙坐起身来,长臂一舒,将佳人搂在了怀中。
两人虽然成亲已经一个月,但是却从未有过这等亲密的举动,身子一僵,但是很快就用力扑进了朱成的怀中。这是她的夫君,这是她的天,就是让她一个小女子来依靠的。
两人紧紧相拥,朱成穿着白sè小衣,胸口已经被泪水完全湿透了。他紧紧搂着怀中的佳人,一边用手轻轻拍这佳人的玉背,心中却是暗自窃喜。根据他的记忆,这位王妃娘娘如今还是完壁之身,虽然他并不介意,但是却有一种赚大发的感觉。
“鸢儿,放心吧,我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朱大王爷此时已经完全代入了角sè,将周王妃当成了自己的女人。
怀中的佳人身子一颤,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嘤嘤哭泣。女人,还真是水做的。是伤心也哭,高兴也哭,总之,哭对于女人可以表达一切剧烈的情绪。
送走常太医的双儿走到屋外却停下了脚步,偷偷听了一会,满心欢喜,偷偷的吐了吐小舌头向厨房去了,要给王爷煎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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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湖畔,一个年轻修长的身影凭水而立,一袭白sè道袍,头顶银冠束发,长身玉立,显得风流倜傥。
男子面容英俊,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剑眉高悬,只是脸sè略显苍白。但是那一双细眼中却不时的绽放着jīng芒,让他本显的有些文气的样貌多了几分英武之气。
男子的后方不远处,有几名腰间挎带长刀的jīng壮汉子在来回巡视着,鹰隼一般的目光jǐng惕的扫视着周围。
这男子正是潞王朱常淓,也就是原本的特种兵朱成。经过这几rì的休养,他的jīng神好多了。今rì带着侍卫出来在这西湖边上散步。
周鸢儿因为朱成的苏醒和恢复,这几rì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听说朱成要出去,又有些担心,但是拗不过朱成,只好反复叮嘱展熊要照顾好王爷。
朱成今天出来,一个是因为屋中憋闷,对于好动的他来实在憋的难受。另外还有一个无法言说的原因。从那rì那完全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之后,心中便隐隐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召唤自己前去当rì落水的地方。
发生了穿越这样的事情,朱成对于鬼神之说也没有以前那么排斥了,隐隐觉得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在湖边等着自己。
这两rì他静下心,仔细回忆了一下后世对于潞王朱常淓的记载,得出了一个很不乐观的前景。
如今是大明崇祯十七年四月初四,按照历史原本的走向,崇祯皇帝已经在三月十九rì自悬煤山了。到了明年九月份他就会和他那死胖子皇帝侄子朱由崧等九个大明王爷在běijīng一起被多尔衮砍了脑袋,一起追随大明的列祖列宗去了。而罪名是则是“谋反”。
历史上的朱常淓一生胆小怕事,崇祯死后,南京众大臣群龙无首,议立新君。而当时作为崇祯叔叔的他本来挺有希望高票当选的。虽然从血统伦序上来说,他比不上后来的弘光皇帝,也就是他侄子朱由崧。但是他却因为多才多艺而且胆小怕事而得了一个贤王的名声,比起狂piáo烂饮的朱由崧来那是强了一些。虽然后来由于种种因素还是由朱胖子当了皇帝。
一年后,清军南下,南京失陷,朱由崧也被黄得功的部将给抓住献给了多铎。这次没人跟他争皇帝了,朱常淓在一众大臣,甚至包括邹太后(弘光之母)的一致支持下成了监国王爷。但是这位所谓的贤王让人大失所望,一个月后清军攻城,城上城下军民正在浴血奋战拼命保卫他的时候,眼看清军就要不支,他却因为害怕而下令献城投降,让天下臣民寒心不已。
被押送到běijīng之后,又多次上书感谢清廷的隆恩厚德,没想到最后却成了谋反大罪的主犯,被砍了脑袋。
这段历史曾经让朱成拍案而起,气的直骂娘。
但是现在骂娘已经没用了,要做的就是如何去改变自己短命的人生。朱成苦苦思索了起来。
这两rì他也差人打听了一下外界的消息,展熊给他带回的消息证明他所知的一切目前基本上是正确的。如此一来,就为他rì后改变悲剧人生提供了极大的机会。
四月初一的时候,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领衔发布了“号召天下臣民起义勤王捐赀急事”的南都公檄。若照史书记载,再过三rì,也就是四月初七rì,史可法将会率军渡江北上勤王。
因为北方消息封锁,南京诸臣根本还不知道崇祯皇帝在煤山自尽以身殉国的消息,还大张旗鼓的吵吵着北上勤王的事宜。
等到史可法过江之后,就会得到崇祯皇帝殉国的消息,那么围绕着帝位就会如期展开一场角逐了。自己要做的,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依靠着未卜先知的优势去改变一下事情。
眼前的行事让他必须去做,不说为了天下百姓,就是为了自己,为了千娇百媚的周鸢儿,也必须放手一搏。
回头看看展熊等人,朱成长叹一口气。他虽然贵为王爷,却差不多等于一个光杆司令,手下根本没有什么可用之人。自己一个人就是浑身都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啊。
要是有一把狙击枪,倒是可以考虑北上去一枪干掉多尔衮。朱成一阵苦笑,摇了摇头。
忽然他的阳光被左前方一处草丛中一抹亮sè所吸引,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朱成看清了,那是一枚样式古朴,上面镌刻有一些奇特花纹的戒指。戒指在草丛中静静的躺着,浑身散发着奇异的白sè光芒,像潘多拉的魔盒一般,强烈的吸引着朱成的目光。
朱成俯子,捡起了这枚奇怪的戒指。忽然手上一痛,一滴血液从右手食指指肚上冒了出来。仔细一看却是被那戒指锋锐的边缘划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真是奇怪,哪有边缘做的这枚锋锐的戒指?朱成暗自疑惑,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刚才那滴血液却缓缓的渗入了戒指当中,戒指竟然散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缓缓漂浮起来,自动飞了起来,套进了朱成的右手无名指中。
朱成大骇,急忙伸手却拽,却发现戒指纹丝不动,就好像生了根一般,根本取不下来,而且此时戒指上的光芒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了一枚普通的戒指。
于此同时,朱成的脑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空间戒指认主成功,帝国时代系统开始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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