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空 第十章大海泄愤天旺懊悔

作者 : 曹子剑

世风县银河房地产开发商武大郎对失去李甜甜这样清秀雅致、气质不俗的女孩倍感遗憾,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魂不守舍。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有时他会莫名其妙地发呆发傻,心思重重。

晚上睡觉,时常会梦见李甜甜微笑着朝他走来,他一迭声的喊着甜甜、甜甜,可李甜甜头也不回地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继续喊着,可怎么也叫不出声,好像让鬼捏住了咽喉,让他憋闷难受。

他似乎又看见李甜甜在银河小区三单元六楼阳台上梳妆打扮,然后回眸一笑,一副狐媚媚的样子,勾魂摄魄,令人心悸。

他望着她笑,笑着就浑身酥酥的要羽化飘到空中,飞到阳台上去拥抱甜甜,可他双手环抱住的却是一位老妪。

老妪伸手就是一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

他懊丧至极,一把推开老妪,追赶过去,却看见李甜甜在阳台的另一端蹁跹起舞,宛若嫦娥飞天,彩云追月,斑斓多姿,美轮美奂。

他发疯般追着靠近时,却怎么也迈不动腿,脚下像灌了铅。

他索性在地上爬,欲抓住李甜甜,不料却遇上大海。

大海手里攥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面目狰狞,杀气腾腾,挡住他的去路,脸扭歪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喝问他为何强jiān他的妻子李甜甜,逼得甜甜跳楼自杀,斥责他是是杀人犯,说着就用刀直刺他的心窝。

他大叫一声,兀自起身坐在床上,惊得满头大汗。

他虚月兑难耐,烦躁不安,极是垂头丧气。

哦,原来是一场噩梦。武浪长长吁口气,恼怒挥拳擂着床头。

对武大郎的所作所为,妻子林玉月见惯不惯、习以为常了。

丈夫在外面寻花问柳、眠花宿柳,她曾劝说过、制止过,哭过闹过,都无济于事。

她也对武大郎提出离婚,但最终却下不了办理离婚手续的决心,这都是因为考虑到正上大一的孩子武林辉。

况且人到中年,离婚还有何意义,只好死了这条心,谁也不理谁。

夫妻两分开居住几年了。

武大郎一般不回家,在银河开发小区单元楼办公室兼卧室住宿,只有儿子武林辉从学校放寒暑假回家时,迫不得已才回家小住一下,很快就离开了。

夫妻感情名存实亡,武大郎从不与林玉月正面搭腔,妻子也待理不理,话题就只能围绕孩子武林辉不咸不淡的说说,屋里的气氛就很郁闷。

而作为儿子的武林辉也无能为力,只能任其自然,也许他知道感情这东西是无法言说的,但他对父亲武大郎生活上的过于放dàng十分不满,面对父亲时又不好开口。

武林辉不明白,家里条件这么好,不愁吃不愁穿,住楼房坐小车,为啥父母之间总要弄得无法收拾!

武林辉觉得管不了那么多,心里头又烦又累,在家里呆不上几天就到学校去了。

对李甜甜跳楼自杀,林玉月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她对丈夫弄出的风流韵事而造成的麻烦是很清楚的,但真的面对时,又表现得出奇的冷静,不像以前那么伤心动气,一死两活。

她活得坦然、平静、自在。

她不缺钱花,因为武大郎按时付给她生活费。

武大郎对妻子林玉月还是很大方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三年过去了。三年后,大海刑满释放。

大海回到日下镇桃花村家中。

他的父亲十几年前就过世了,家里唯一的老母亲一见到他,又惊又喜,及至喜极而泣,泣不成声。

她拉着儿子的手长久不愿分开,似乎担心儿子还会离开她再也见不到。

母亲地模模儿子的脸颊和额头,目不转睛对望着,好像在儿子身上搜寻着什么。

是的,从小离开父亲的大海,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因了母亲的溺爱与娇生惯养,使他变得任性放纵,放làng形骸,天是老大他是老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根本不考虑后果。

他厌恶读书上学,高中还未毕业,就和他人合伙借贷了一笔可观的资金,开办煤窑,钱就哗哗地流进腰包,一时神气活现,让人无不侧目。

原以为这样从此就会变成阔绰巨富,吃香喝辣,人模人样的不可一世了。

岂料好景不长,偏偏就发生了矿难,死了50多人,煤矿倾刻关闭。

为防死灰复燃,井口被炸毁封堵,彻底杜绝二次开采酿成祸患。

大海被追究刑事责任判刑坐牢。

命运就是这样的残酷与变化莫测,跟他开了一个有趣的玩笑,让他从得意忘形的高处瞬间摔进无情的深渊。

命运的急转直下,使大海变得乖戾和喜怒无常;他非但不从中吸取教训,反而认为自己命不好,发誓出狱后要重操旧业开矿挣钱。

所以李甜甜在他服刑期间提出离婚时,他用杀死她们全家相威胁,就是要在岳父李天旺和妻子李甜甜面前证明他不撞南墙非好汉的霸气。

无知才会无畏,对大海的粗鲁莽撞、无所畏惧,李甜甜很不欣赏,预知跟了这样的男人迟早会带来祸患,何谈幸福可言!

而李天旺则恰恰相反,只看到大海胆子过人,敢闯敢干,又办煤窑赚了钱,就逼迫女儿嫁给大海,从而酿成了一连串的悲剧。

大海对他服刑三年不在母亲身边,让母亲独自受苦,心里万般感伤。

母亲流着泪抚模他时,让他五味杂陈,泣泗横流。

他强忍着擦干眼泪,展露笑脸,就是不让母亲伤心。

母亲做了顿他爱吃的荞面餄烙,他吞咽着,很是可口、饕餮。

饭桌上,母子俩边吃边聊。

说到大海入狱后的事,母亲就把李天旺怎样将日下镇当文书的甜甜介绍给武大郎做秘书,李甜甜怎样跳楼自杀,李天旺其妻的死引发的家庭变故以及武浪对此做出的反应……一一告诉了儿子。

大海一听,肺都要气炸了,匆匆吃完饭,撂下碗筷,要出门去,母亲拦当不住,就再三叮咛千万不敢乱来,意气用事弄出事端来。

大海应声出了门。

他去找岳父李天旺。

日下镇政府变化很大,原先大门楼子前光秃秃的,现在左右两侧赫然蹲了两个大石狮子。平添了震慑气象。

据说该镇政府不出两年,先后有一个书记和一个副镇长上吊自杀,自杀的原因众说纷纭。

一说因收受贿赂买官卖官败露畏罪自杀;一说因沉溺婚外情危及家庭不堪议论谴责寻了短见;还有人说是贪污挪用公款豪赌血本无归被查处服毒丧命……

不难看出,这两尊石狮子是为消灾辟邪、驱除鬼魅而立的,是为祈祷死神不再光顾政府大院拉出替死鬼,护佑官员平安无虞的。

大海来到镇政府大门前,瞅着两尊威风凛凛、让人心悸的石狮子,不觉一愣,迟滞片刻,才穿过大门,走进政府大院。

日下镇政府大院新建了一座坐北朝南的办公楼,有十层高,挺气派的。

大海向看大门的老头打听岳父李天旺的住处,老头拨通了李天旺的电话,说有人找你。

李天旺问谁,老头说是你的亲戚,叫大海。

李天旺说不见,就挂断电话,再拨也无人接听。

大海打问出李天旺的楼层门牌号,就气愤地上楼去找,门房老头拦当不住。

大海上了楼,去按门铃,屋里静悄悄无反应。

大海忍不住把门擂得山响,喊叫着让开门。

李天旺迫于无奈,害怕惊扰政府大院领导,就给开了门。

大海进门后上前拽住李天旺的领口质问咋不开门,并说有理不打上门客,何况我也是你女婿,怎么这样无情无意!

李天旺说,你想干啥,想打人么?那好,你今天把我弄死,我也活够了。

大海抓住李天旺的衣领不放,说,你以为我不敢弄死你?弄死你,大不了被枪毙罢了。

话虽这么说,但大海还是松了手,质问李甜甜怎么死的。

李天旺瞪着大海说,你说我女儿怎么死的?我还要问你呢,你倒来质问我!

这下激怒了大海,他猛扑前去,双手歾住李天旺的脖颈,将他歾得瞪白眼,憋得脸红脖子粗,差点窒息。

李天旺毕竟年龄大了,那里经得住大块头的大海动粗。

好在大海将他摁倒松了手,才让李天旺喘过气。

李天旺睡在地上,吭哧吭哧咳嗽不止,大骂大海是土匪,是地痞流氓,是二球二杆子!抱怨自己当初瞎了眼,不该把女儿许配给他,不该当副镇长那会儿给他种种好处让办矿……

说大海背过河不叫干爸,良心叫狗吃了,翻脸不认人,无情无义。

大海说,我的良心叫狗吃了,无情无义?我看你的良心让狼吞了,黑了心,还不是看上我有钱,不然甜甜你能同意嫁给我?

而我出事了,判刑入狱了,你又支使甜甜逼我离婚,离婚不成,你就把甜甜送给开发商武大郎当秘书。

那是去当秘书吗?那是去做情fu、做二女乃!你还不是看上武大郎那两个钱?

你还算甜甜的父亲么?是你生生地把甜甜送到狼窝里给糟蹋了、毁了!还骂我是土匪,耍流氓,我看你才是没心没肺的势利小人!

说着蹲下去,又拽住倒在地上的李天旺的衣领,吼叫说,你还我妻子!还我甜甜!

李天旺推开大海拽着的手,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门外,有气无力地说,你、你给我出去,出去,滚出去!他气得嘴唇颤抖,说话结巴。

大海皮笑肉不笑说,我要是不滚呢?

气得李天旺一下倒在沙发里抱头痛哭。

大海毫不示弱,恶狠狠地说,不看在你是我丈人的份上,今天非剁了你!说着出门下楼扬长而去。

一个好端端的家庭,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悲惨遭遇,让李天旺生不如死。

女儿甜甜跳楼自杀,妻子气绝身亡,自己的副镇长被免职,这些变故,让再硬朗的人都难以承受。

沉重的打击让他大病一场,但总算挺过去了。

家里再剩下他独自一人,但还得活下去,死总不是个办法。

死了又能怎样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受伤的心刚刚得到一点抚慰,却遭到曾是女儿女婿大海的暴力与羞辱,这能不让李天旺悲恸么?

那就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吧!

但哭又有何用,只能排遣一下纠结在心里的愁苦,而自己一手酿成的灾难,导致家破人亡,是再也无法挽回了。

假如他不去强迫女儿嫁给大海;假如大海入狱判刑后,他不把女儿交给武大郎照看;假如女儿不跳楼自杀;假如大海的煤窑不发生矿难;假如……呃呃呃……

一切都为时已晚,后悔不及。

李天旺歪在沙发里伤心不已,泪水滂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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