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一句话也没有说,猛的把人拉进怀里。
秦黛心冷不丁撞进一堵墙中,只觉得鼻子被撞得发酸,险些掉下泪来。
大哥,胸肌要不要那么厚实啊!
秦黛心赌气推开慕容景,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闷闷的道:“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慕容景见她情绪不高,说话鼻音又重,眼睛里还湿漉漉的样子,当下心里有些不忍,以为她是委屈,心里便涌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情感来,似愧疚,似心疼,总之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更没拥有过这样浓烈的感情。他曾经以为的那场如同心魔一般的感情,现在看来,淡得不过如同一杯水一样,哪里比得甘醇的美酒有滋味。
慕容景心里的一角慢慢柔软,柔软得几乎化出水来!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同我来。”慕容景牵起秦黛心的手,目光坚定,顺着秦黛心来时的那条路往外走。
秦黛心的纤细的手被他厚实的掌心包裹着,只觉得掌心上传来的温度异常温暖。她不疑有它,跟着慕容景一路顺着石径小路来到石洞的入口。慕容景在石壁上一阵模索,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那道石门缓缓开启,露出外面那阳光灿烂的花花世界来。
天已经大亮了,在石洞里待久的了两人,不禁眯起眼睛适应光线,好一会儿,才觉得眼睛没那么酸痛了,这才跨出石洞,朝前边那趟宅子走去。
秦黛心夜探这座行宫,一心想着要快点见到慕容景,根本无心,也没能力欣赏园中的风景,她又没有夜眼。又没带着探照灯,哪里会想到这园子竟如此气派,奢华!秦黛心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看了,来这里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园中景致,那亭台楼阁精致得让人侧目,景中布局伪造江南风景打造,小桥流水婉约,盆景枝条妩媚,处处可见动人风光!
不愧是皇帝的行宫啊!
秦黛心总算是个见过世面的,看了几眼也就把心收了回来,要知道前世她可是去过很多国家的,领略过太多自然风光,什么非洲丛林。沙漠戈壁,北极之光,水上之城……
不要太多好不好。
秦黛心跟着慕容景跨过一道月亮门,来到一座小巧的院落。这院子里总共就四间正房带两侧耳房,连厢房也没有。看来设计的最初,就是为喜静的人准备的,连下人房也没安排。
慕容景熟门熟路的推开其中一间房门,带着秦黛心走进去。
屋内装饰朴素,虽然家什都是用上好木料打造的,可样子很简朴,风格内敛。不张扬。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多宝格上摆着一些观赏,把玩的物件,有些东西只是形态出挑,并不名贵,看来这屋子的主人相当低调啊!
秦黛心在一张圈椅上坐了下来。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才对慕容景道:“我可没心情参观旧居,你还是跟我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慕容景坐在秦黛心的对面,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道:“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是一场对你的考验。”
秦黛心也知道这是一场考验,只是,为什么要考验她啊!还有,皇上和慕容景不是应该水火不容,剑拔弩张的才对吗?为什么自己会在他们的身上感觉到一股兄弟情谊呢,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秦黛心没忍住,就把这些问题都问了出来。
慕容景想了想,只道:“牵扯到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怕说不清楚。”
“那就挑重点说,挑能说清楚的说。”
慕容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道:“其实,当今皇上,也就是我六哥,并不是仁孝太后的儿子。他,其实与我是一母所生,我们的生母,都是敬敏太妃。”
“啊!”秦黛心惊呼一声,她以前一直以为慕容景和他的这位六哥是同父异母呢,没想到两人居然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慕容景面无表情道:“说起来,不过是后宫争斗罢了,我母妃当初才十五岁,生六哥的时候是头一胎,她折腾了一夜,最后生下个死婴,我听宫里的老人说,当时我母妃是悲痛欲绝,哭了好几天才缓过神来!巧得是,当时皇后怡巧也临盆,她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男孩,也就是当今皇上。其实皇后根本无孕,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假象,我母妃生下六哥以后,孩子便被宫女带去了皇后那里……”
说到这儿,秦黛心哪儿还会不明白啊,这分明就是大雍版的狸猫换太子啊!
略有不同而已。
“那你们是何时知道的?”
“这事儿被瞒了很久,直到我母妃去世,我们都被瞒在鼓里。后来一次机缘巧合,当今圣上从一个疯傻的宫女那里,听到了这段秘闻,他又惊又怒,谁也没告诉,慢慢调查起来。”慕容景停了一会儿,才又道:“天理昭昭,当年的事儿被皇上查了出来,他颇为震怒,可碍于自己才登上大宝,不宜与太后翻脸,所以一直忍着。那时我还在军队里,正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时候,皇上命令冯啸声悄悄找到我,把这些事儿一一说了。”
秦黛心默默的听着,她总觉得慕容景的声音里,有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悲伤。
“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其实心里并没有太多想法,当时我与皇上有些误会,所以,我其实并不太相信他的话。”
秦黛心月兑口而出的问道:“什么误会啊!”
慕容景想了想,便把当初先皇有意传位于他,而他自己不愿意,放弃了君临天下,并且算计慕容擎当上皇帝的事儿学了一遍。
秦黛心犹如听到天方夜谭一般,自古以来,她听过兄弟间为了储位翻脸的,还真是头一次听说两人为了让位翻脸的事儿!不过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好吧,那你们什么时候解开误会的?这些年,你们的关系不是一直很紧张吗?他,哦,我是说皇上忌惮庆安王的同时,也忌惮你,怎么会这么容易就信任你了呢。”
慕容景只道:“傻丫头,你也不想想,皇上是什么人?我六哥一向聪慧,深谙帝王之道,又岂会放任我与庆安王独大。他若不信任我,又怎么会眼见着我坐拥兵权,一日一日的成长起来?又怎么会让我一路坐到亲王的位子上呢?这些年我们之前的猜忌,忌惮,甚至是反目,制衡,都是演给别人看的啊!”
秦黛心听了这话,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没你们这么干的,一场戏,竟演到这种地步。
她有些明白了。
“你们早就解开了误会,并且达成共识,既要联手保住江山,同时也要解决掉内忧外患,把像庆安王这样狼子野心的人一一铲除掉。所以你们才会给人一种君臣不合的假象,才会有皇上用你制衡庆安王的假象,实际上,你根本就是一心为皇上办事的?”
“差不多吧!”慕容景说得很轻松。
秦黛心细想了一下,才道:“你好吃亏的,费力不讨好,还扮演反而角色。”
“算是偿还当年我欠下的债了。”
秦黛心一脸狐疑,“说到底,你为什么会拒绝当皇上这么好的事儿?难道当时你已经进了炎黄?”
“没有。”慕容景沉默了好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秦黛心。
秦黛心也看出他似乎有难言之隐,不方便说这个事儿,她正想着是不是转移话题,问个别的,就听那人闷闷道:“我当年心有所属,爱美人不爱江山,只想与她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慕容景说完这话,不免盯着秦黛心看了又看,就怕小丫头反应过度,自己应付不了。
事实上,秦黛心的脑袋确实“嗡”了一声,仅仅一声而已。
慕容景已经二十七岁了,古代人身心发育的早,你难道指望一个生在帝王家,活在封建礼制下的三十岁的男人没有情感史吗?
这怎么可能啊!
三十岁,只怕再过几年都要当祖父了吧?
呵呵,他既然能说出来,表示这些都是过去式了,既然都过去了,自己还纠结它干嘛?
秦黛心想得很开,她勾了勾嘴角,便道:“那为何抛弃了江山,还没得到美人呢!”她看得出来,慕容景提到那段过往的时候,眼中目光复杂,似有恨意,似自嘲,似不屑,这所有的情绪都证明一个问题,那个美人没有死,而离开了他,造就了他心里的一道创伤。
慕容景见秦黛心一副平静模样,心里一暖,当下缓缓道:“当年,也有这么个考验,她不及你,放弃了我。”
秦黛心恍然大悟,心里也有小小的得意。
不是每个姑娘,都能与你共患难的。
她微笑,明知故问的道:“那你说,在你心里,她比我如何?”
慕容景浅笑,眼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宠溺神色,这才把当日回慕容擎的话,一字不差的讲了出来,“山鸡岂能与凤凰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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