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妈妈轻手轻脚的走到方氏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耳语了一番,秦黛心耳力过人,清楚的听到万妈妈小声说着:“太夫人,三小姐来了。《》”
装腔作势!
秦黛心不屑的扫了一眼方氏,见她依旧装聋作哑的念着佛经,神情很专注,外界发生的事情好像都不能打断她一般,想来最虔诚的信徒教众也不过如此吧?
只是这方氏佛口蛇心,坏事做尽,她就不怕佛祖会怪罪她?
方婉茹和秦从文自然也知道秦黛心来了,夫妻二人面色不虞,特别是秦从文,眼中寒光大盛,眼神冷得跟刀子似的,想必这二人跟着自己吃了瓜落,挨了方氏的教训,因此火气才会如此之大。
“孽障,还不跑下。”秦从文四十多岁的人跪在蒲团上,有点可笑,最可笑的是他板着脸讲电视剧里的台词,一脸正派人士的模样,他当她是妖怪吗?
秦黛心讽刺一笑,倒也不打算跟他多做纠缠,让她跪?凭什么?
“祖母深夜叫孙女来,不知道是为了何事?”秦黛心明知故问,没办法,她一向喜欢做这样的事情。
方氏的手一顿,手里的佛珠停止了转动,她睁开了眼睛,看着秦黛心的目光除了阴桀狠厉之外,竟没有一丝长辈看待晚辈时的温情。
秦黛心嘴角一勾,方氏从来没把自己当作亲人,自己又何尝当她是长辈过?大家彼此彼此,扯平了。
“跪下!”突然暴发的方氏恶狠狠的吼出这两个字,把一旁毫无防备的万妈妈吓了一跳,这么多年了,她还真没见太夫人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秦黛心睨了方氏一眼,同样回了她两个字:“理由?”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压垮了方氏的神经。
“这就是你生养的好女儿?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女儿。嗯?”方氏指着秦从文的鼻子开骂,连方婉茹也没能讨到好去。
方氏恨啊,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被这丫头卸了胳膊,还让人捆起来囚禁了!自己是名门之后,女儿更是知府夫人,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玩弄在股掌之中,说出去谁信?
秦从文被骂得狗血喷头却不敢言语,秦黛心清楚的看到方氏嘴里的唾沫星子都溅到了他的脸上,可他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在方氏面前,秦从文就好比一只病猫。连伸伸爪子都不乐意,而在自己面前,这个父亲就好比一只狼。除了女儿能带给他的好处以外,自己在他眼里一无事处。
说到底,秦从文的性格过都是方氏一手造成的,他们母子何其相像!
“祖母息怒。您有发脾气的这个时间,咱们祖孙俩有什么话都说完了。”秦黛心使劲笑。把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形。
“大祸临头不自知,你还有心情笑?”方氏恨得牙痒痒,脸上表情狰狞得像要吃人。
“姨娘喜得贵子,还是俩,我高兴啊!”秦黛心伸出两只纤细如玉的手指,笑咪咪的在方氏面前晃了晃。
秦从文听她提起这件事。脸上的表情有点多云转晴,喜得贵子本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一次得俩儿子更是让他喜不自胜。要知道秦家子嗣薄弱,秦从文盼儿子都要盼得吐血了,像他这样身家的富绅只有三个儿子,绝对不算多。
方氏知道秦黛心是故意给自己添堵,可她自信的认为姜是老的辣。秦黛心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丫头片子,即使是有几分聪明。但也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确实是件喜事。”方氏点了点头,突然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夫妇两人道:“你们先起来吧。”
万妈妈赶忙帮扶了方婉茹一把,夫妻二人双双起身。
“坐。”方氏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二人坐过去。
跪了小半天,两人早已经腰酸背痛了,此时得了方氏的赦令,二人便不顾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中,方婉茹则是一边揉着自己的膝盖,一边用哀怨的眼神看着秦黛心,不用说,她又把自己这次的无妄之灾算到了秦黛心的头上。
“苏氏给秦家添了两个男丁,确实是件喜事。”方氏朝着秦从文道:“有功就该赏,你也该送些好东西去她院子里。《》”
秦从文狐疑,这种事情方氏一向是不过问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方婉茹则是附和着方氏的话,拍马屁似的道:“还是婆婆想得周到,儿媳正想着去库房里选些好玩意送过去呢,咱们娘俩可算是想到一起去了。孩子的洗三,满月可要好好办办,咱们家可有好些日子没这样热闹过了。”
方氏点了点头,又道:“孩子满月以后就抱过来吧!”
她突然凭空冒出这一句话来,把屋里的人都震着了。
秦黛心想,想必方氏早有就打定了这个主意吧,她想用两个孩子牵制苏氏,同时也用苏氏牵制自己,好救下秦凤歌,拿回公孙锦的认罪书。
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她秦黛心不是面人,泥人,难道会任她揉搓不成?
方婉茹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她一喜,觉得这是个机会,凡是能让苏氏不痛快的事情,她绝对会举双手赞成的。
“听娘这意思,是想亲自教养这两个孩子?哎呀,这可真是他们的造化。”方婉茹喜得直拍巴掌,这模样落在秦黛心的眼里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秦从文也无异议,在他眼里,孩子谁养都一样,都是自己的儿子,因此他点了点头,“好的,我会跟她讲,想必她也会很开心的。”不用问,这个她指的自然是苏氏。
开心?未必吧?
秦黛心当下道:“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还没等方氏开口,秦从文便怒气冲天的道:“大人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嘴,混帐东西,跪下。”
秦黛心冷笑,他们一个个的,都想拿着长辈的身份压制自己,可他们谁有一丁点长辈的样子?就说秦从文吧。他到底是在恼怒什么?是觉得自己驳了他的话让他没有面子,还是因为受了自己的连累而使他遭到了方氏的训斥?
不论是什么原因,结果只能证明一件事,他太自私。
“既是大人讨论事情,为何又让女儿来这儿旁听?想必祖母一定有深意的吧?”秦黛心挑衅的看着方氏,又道:“祖母想跟我说什么不如明讲吧,您老人家大病初愈,别误了休息。”
“你姑母怎么样了?”方氏也不拐弯抹角的说话,开口直奔主题,方氏只有在面对秦凤歌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慈母的一面。
“我想祖母应该很清楚吧!不过是胳膊月兑臼,无大碍。”秦黛心说得风轻云淡,可有人却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方氏把水头十足的绿翡佛珠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撕心裂肺的喊道:“谁给你的狗胆,竟敢对长辈下手?”
秦黛心眼皮也没抬一下,轻声道:“不就是你喽,我爹是你生的,我是我爹生的。我的狗胆自然就是祖母您给的,除非,我爹不是您生的?”
“你……”方氏气结,狠狠的骂了一句:“不知道好歹的东西。”大概是真被气着了,方氏重重的咳了两声,似有不适。
万妈妈连忙小一旁的小几上拿了茶来。端给方氏喝了一口,这才算完事。
秦从文在一旁目瞪口呆,在他心里。秦黛心虽然跋扈,嚣张,可面对方氏和自己时,却是不敢的,即便是心里有气。有怨,她也不敢表露丝毫。他根本就没有想过秦黛心竟会做出伤害姑母,反教祖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祖母要是没事,我这就回去了,夜深露重的,孙女若不回去交待一声,只怕姑母今天就只能在茶水间睡一晚上了。”秦黛心用微笑打击着方氏,她就不信方氏会置秦凤歌于不顾。
“畜生。”方氏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两个字,便不在言语了。
时间仿佛被静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氏似乎从愤怒中恢复过来,她慢悠悠地道:“我听说你让人守在园子门口,谁也不让进?”那样子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发过火一样。
明知故问。
“是有这么回事。”自打苏氏怀的双生子落了地,秦家各人就各怀心思的找上门来,不管是秦从文派来的人,还是方婉茹派来的人,都被玲子挡在了门外,兰园现在正清静着,倒是十分的难得。
“三丫头,这么做就是你不对了,这府里都是你的至亲之人,你到底是要防着谁呢?”一直没有说话的方婉茹突然出声,她的语音刚落,方氏的眉毛就拧了起来。
“母亲,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话您应该听过吧?”她的意思很明确,她防的就是这些至亲。
“胡闹。”比起方氏和秦从文,方婉茹的口气似乎好了不少,“苏氏为秦家繁延子嗣,没功劳还有苦劳呢,哪个敢去害她?”
方氏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媳妇兼侄女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帮着秦黛心数落起自己的女儿来了。
秦黛心也不顾众人的反应,直接道:“母亲容禀,姨娘怀着双生子,本就辛苦,别人若不理解体恤也就算了,可不管为了什么,至少不该去为难一个身怀六甲之人。”
秦黛心盯着方氏看,又道:“今天家宴尚未散,我的丫头便跑来送信,相信当时大家也都听到了,事情是怎么样的你们心中有数,我也就不多说了,只是我不明白,姨娘怀胎八月有余,她肚子里怀得是秦家的骨血,姑母怎么就那样恨她,非要致姨娘和两个孩子于死地呢?”
秦从文大概被蒙在鼓里,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着秦黛心的眼神里充满着疑惑。
秦功心再次为能有这么个草包爹感到无奈。
方婉茹假装不懂,“三丫头,这事儿可非同儿戏,你不能乱说。”
方氏的脸色微微好看了一些。
“母亲若是质疑我的话,大可让大夫去姨娘那儿验伤,脖子上被掐得青紫一片,可吓人了。”秦黛心道:“屋里当时只有姑母和那个姓丁的婆子在,细里如何,母亲派人打发一问便知。”
屋内静得吓人,似乎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秦黛心这才又道:“伤姨娘的那个人,不是姑母,便是丁婆子,祖母以为呢?”
方氏眼皮一跳,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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