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心冷着脸子问了一句,“这是谁的主意?”
郑妈妈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她阴阳怪气的道:“哟,我的好小姐,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老爷和夫人的意思。”
老爷和夫人的意思?也就是说秦从文也同意了?
她低头思忖的工夫,郑妈妈又怪声怪气的道:“三小姐,恕老奴多嘴,这两位小少爷虽然是苏姨娘生的,可夫人才是他们正经的嫡母,日后两个小少爷也只能叫夫人一声‘娘’。昨天老爷去夫人那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特意嘱咐夫人说,要早早的把两位少爷抱到夫人那儿,养在夫人名下,由夫人亲自教导,这样他才能放心,免得孩子日后少了规矩,长成了不成器的。”
如意在一旁都要听不下去了,还没等秦黛心开口,她便道:“哟,妈妈真是好一张利嘴,三小姐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
郑妈妈是方婉茹面前得脸的红人,她在府里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何曾听过这样不敬的话?如今她听了如意这话,只觉得脸上臊得慌,她当下拧着身子朝如意走了过来,扬起手来就准备给如意一个教训。
如意见她二话不说就要打自己,多少有些害怕,她本能的闭着眼睛等着郑妈妈的巴掌落下来,哪知道她没等来巴掌,耳边却听到“哎哟”一声。
如意睁开眼睛望过去,只见方才还趾高气昂的郑妈妈身子一歪,整个人瘫在地上,她旁边还有一只磕破皮的苹果,再仔细一看,就见郑妈妈的额头红肿一片,竟破皮流血了。
是被苹果砸的?
如意下意识的去瞧了秦黛心一眼。小姐会功夫,是她救了自己吗?
郑妈妈嚎叫不止,拿帕子捂了额头道:“三小姐,你为何出手伤老奴?”她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哪里是一个奴婢该有的。
秦黛心又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来,也不吃,只拿在手里把玩。
是她打伤郑妈妈没有错,以她的身手,想要暗中伤人而不被人察觉实在是太容易了,不过对付像郑妈妈这样仗势欺人的狗奴才。她还是更喜欢光明磊落的出手,所以她慢悠悠的拿起苹果,瞄准。砸,命中。动作一气呵成,漂亮流畅,当然,这种类似慢放一样的攻击自然很容易让人发觉。
除了如意闭着眼睛没看到以外。郑妈妈和那两个媳妇子都看清楚了朝郑妈妈砸苹果的人是秦黛心。
“你不过一个奴才,我要如何难道还得问过你不成?”秦黛心满不在乎的道:“你在我屋里尚且要动手打我的人,嚣张至此,哪个给你的胆子?”
除了方婉茹,还能有哪个?
郑妈妈自觉她是方婉茹的人,没人敢对她发难。因此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扬声道:“奴婢是夫人的人,就算奴婢有什么不是。也轮不到三小姐来处置,您若有异议,尽管去问夫人便是。奴婢是来奉命带走两位公子的,还请三小姐命人把他们带出来,交给奴婢带走吧!”
秦黛心点了点头。
郑妈妈越发得意。以为自己搬出了方婉茹,秦黛心便害怕了。
“三小姐听奴婢一句劝。别为了一个姨娘跟夫人置气,不值当不是?三小姐既是不敢与夫人理论,何必为难我们这些下人呢?”郑妈妈脸上越发得意了。
如意在一旁听了,暗想郑妈妈不知死活,竟挑拨起小姐与姨娘的关系来了。
哪知秦黛心丝毫没有生气,随后却说:“是这个理,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郑妈妈并不笨,当下便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当下没忍住,便道:“三小姐说谁是狗?”
秦黛心也不与她争辩,只是两个孩子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抱走的。
秦黛心下了炕,走道郑妈妈面前道:“妈妈,这进府有多少年了?”
郑妈妈没料到秦黛心会问这个儿,当下道:“也有二十几年了。”
秦黛心点点头,“也是辛苦半辈子的人了,是该好好歇歇。”
郑妈妈心中暗惊,连忙问道:“三小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秦黛心微微扬了扬手,才道:“心疼妈妈,想让你歇歇。”她化手为刃,猛的朝郑妈妈的颈间劈了一下。
郑妈妈只觉是脖子一痛,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的,她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倒在了地上。跟着她来的两位女乃娘被吓了一跳,两个人牙齿打颤,身体也微微哆嗦起来,她们见秦黛心悠悠的转过头来,连忙跪了下去,“小姐开恩,不关我们的事儿啊。”
秦黛心示意如意去找绳子。
如意匆匆去挑了几根粗大的麻绳来,秦黛心拿着麻绳,手法利落的把郑妈妈捆了个结结实实,她用的是特殊手法,末尾还打了一个水手结,想来她是挣月兑不掉了。那两个方婉茹找来的女乃娘也没能幸免,两人虽然苦苦哀求,可依旧被秦黛心捆住了。
秦黛心又让如意扯了几块生绢来,把三人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的,这才算完。
郑妈妈晕了过去,人事不知,那两个女乃娘却清醒着,虽然喊不出声来,却一直“呜呜”的想要表达什么,两个人眼珠子滴溜溜直转,似乎十分害怕。
秦黛心让如意找了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来,这两个婆子生得一副膀大腰圆的健壮模样,手上自有一把子力气,她们是畅晓园里做扫洒活计的,当初教训姜氏时,她们二人可是出过力的。
秦黛心指着郑妈妈及那两个女乃娘问道:“你二人可曾认识她们?”
两个婆子定晴一看,都吓得一跳,那个晕过去的,分明就是夫人身边的郑妈妈呀?旁边那两个年轻的,却是不认识的。
二人如实说了。
“把这三个人拎到柴房去看好了,若是让她们跑了出去,你们两个就等着去庄子上养老吧。若是看住了人,过了今天,我就升你们做管事妈妈,府里有油水的差事随你们挑。”
两个婆子同时一惊,三小姐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大。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比的震惊。
秦黛心也不催促她们,慢悠悠的坐回炕上等着去了。
这二人本性如何,自己还是知道的。当初在对付姜氏的时候,这二人出过力,事后她就觉得此二人可用。悄悄的暗里调查了一番,这一查才知道,平日里不吭声的这两个婆子还真就有点小聪明。二人以前分别是在采买处和针线房当差的,后来这两处出了差头,二个跟着受了连累,被贬成了粗使婆子,二人虽然丢了让人眼红的差事。可毕竟是全身而退了,听说当时出事的那两房,没有几个活着喘气的了。
这样能忍的人,若是用好了,也是能成事儿的。
二人似乎暗中商量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才咬着牙道:“三小姐放心,奴婢们一定看好人,决不让三小姐操心。管事妈妈的事儿就算了。三小姐若是真想抬举奴婢们,以后还留奴婢们在院里侍候就行了。”
秦黛心也不勉强,只道:“做事去吧。”
两个婆子连忙应了,带着人去了柴房。
秦黛心这才跟如意道:“走,去前院瞧瞧去。“
两个人去了二门上。一路上只觉得府里彩带飘摇,喜庆异常。
天渐渐亮了。院子里嘈杂之声慢慢的小了下去,内外两院开始有了秩序,宾客渐渐的上门了,秦黛心在暗处瞧着,果真见秦倩心忙里忙外的招呼着,很有气势的样子。
方婉茹迫不及待的把秦二小姐推出来,看来是真的要定下她的婚事了,只不过经此一天以外,秦倩心还能如愿以偿的嫁到平阳郑家去吗?
恐怕不能。
秦黛心扭头就走,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有了愧疚的想法,但那想法如同一缕极细的轻烟一般,随后就不见了。
这是因果报应,都是方婉茹自己求来的,愿不得旁人。
秦黛心带着如意,去了梧桐院。
满院子的笑声。
方婉茹在厢房里跟女眷们寒暄,她穿着一件妃色的灯笼袖短襟外衫,底下穿了碧色的百褶拖地长裙,上头绣了满幅的金鱼,水草。
方婉茹头上插着赤金花形镶宝石的步摇,发髻两侧分别插了一对碧绿色蝴蝶翡翠簪和一对白玉兰花簪,发间点缀着几颗指甲大小的白色珍珠,脑后别了一只粘着艳丽羽毛的象牙雕花梳篦,打扮的竟这般光彩照人。
她似乎是沾了喜气似的,人看起来比平时精神不少,数岁也小了几分。
不过是想把两个孩子攥在手里,好用来拿捏苏氏罢了。
秦黛心提了裙摆过去,方才的说笑声嘎然停止,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在她身上。
好一个娇媚出尘的美人。
有嫉妒的,有羡慕的,有心思复杂的,也有暗暗欢喜的……
方婉茹暗暗恨了一下,却也没办法不承认,三丫头长得,确实出挑。
“女儿见过母亲,见过各位夫人。”
方婉茹调整了一下心态,高高兴兴的让秦黛心起来了。
秦黛心起身,略微反常的冲着就近的几位夫人道:“胡夫人,黄夫人,张夫人,听说几位夫人最近常常聚在一起听月生堂的戏,是也不是?”她是有备而来,自然底气十足
这三位都是票友,最爱听戏。
胡夫人点了点头,“三小姐消息倒是灵通,可不是听了月生堂的戏吗?不过这个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们三人身份各大有不同,却都有着共同的爱好,私底下也是很好的朋友。
秦黛心一笑,“那天我无意中碰到了他们的当家花旦小玉仙,帮了她一个小忙,这话还是她告诉我的。”
陈夫人一喜,“小玉仙,听说她要嫁人了,现在别说听她唱戏了,就是想见她一面都是难的,没想到三小姐倒是有这个善缘。”
小玉仙对于这些戏迷来说,好比后世的天王天后级的巨星。
秦黛心又道:“哎呀,是这样啊?小玉仙没有提起过她要嫁人啊,之前她只说要最后一次登台,只请一些朋友去听她的最后一场戏,她还送了请柬给我,让我带朋友去,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想怎么好好的就不唱了……”
方婉茹纳闷,秦黛心一向不喜欢听戏,今天怎么演了这么一出?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小玉仙?
她哪里知道秦黛心是早有安排的,才上演了今天的这出好戏。
张夫人和胡夫人连连叫好,她们二人是商人之妻,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偏那黄夫人,明明是黄知府之妻,正经的大家闺秀,一向贤良淑德,端庄大方,哪知她听了这个消息以后,也是惊叫不断,三人互看了一眼,竟异口同声道:“三小姐,我们有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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