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君根本不清楚彭城的上空到底正在酝酿着一场怎么样的风暴,所以她只想静观其变,蓄势而发,却不想自己二哥如此胆大妄为,大动干戈之下不仅暴露了实力,也注定让本方由暗转明,不可避免的成为焦点。
“璧君,你瞪着二哥干嘛?”沈志岑根本不知他犯下的错误,但沈璧君的表情却无疑告诉了他,刚才在他眼中的得意之举,恐怕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见沈志岑无辜的表情,沈璧君心头除了浓浓的失望之外,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二哥,刚才那几个突袭的刺客,你擒获了么?”
沈志岑闻言唤来了一个护卫,问上了几句后脸色随即变得阴沉,恨恨的骂了句:“真的废物,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刺客都抓不到,还不给我去追!”
“不用追了,追也是追不上的。”沈璧君语气幽幽,似乎早就料到刺客能够顺利月兑逃,只见她莲步轻移,来到船沿眺望着那艘逃月兑无门,搁浅在湖中的花船,目光游离不定。
“璧君,立刻去追未必就追不上。”沈志岑见小妹看向那艘搁浅的花船,双眼一亮道:“对了,那些刺客一定是逃到那艘船上了,我这就派人登船抓人。”
“二哥,万万不可!”沈志岑刚要指挥舵手靠近花船,就被沈璧君给硬生生的打断,后者走到他的身边,一脸严肃的问道:“二哥,你可知刚刚前来袭杀的刺客共有几人?”
“几人?大概有七八个吧!”沈志岑皱眉道。
“只有三人!”沈璧君斩钉截铁的报出了个准确的数字,接着描述起了刺客突袭的整个过程:“那三名刺客分别从船身两侧逐次跃上。从显露身形。再到攻向你我二人。中间至少有两息左右的停顿,而在一击未果之后,三人就一直靠着船沿位置四处游斗,当你发出拦截花船的信号时,才重新跳入湖中月兑逃。”
说到这,沈璧君微微喘了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向沈志岑,问道:“二哥。现在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啊?什么怎么回事?你让我明白什么?”沈志岑莫名的睁大了眼睛,完全不理解为了妹子对他说了一遍刺客袭杀的过程,此时在他心中,抓刺客才是当务之急。
沈璧君杏目圆睁,娇躯乱颤,沈志岑一连串的问话让她恨不得把对方的脑门敲开,看看里面到底长着的是不是一只猪脑子。
沽白的牙齿咬住薄薄的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沈璧君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二哥。我们船上有这么多的护卫,真的有人想对我们不利。会只派三人来行刺么?由此不难判断那三个刺客根本就不是来刺杀我们的,在登船之前,他们甚至还没有确定攻击的对象,只因为你和我是坐着,必然身份高于船上其他人等,所以刺客才会以我们二人为目标,这也就是为什么刺客登船后,明显有段时间停顿的原因。”
“另外,刺客袭击讲究的是突然性和一击必杀,可那三个刺客却是逐渐跃上船来,等于是给了我们足够的反应时间,并且在敌众我寡之下,并没有急着撤离,同时也没有强攻的意图,二哥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
“还有,三名刺客从一开始就是靠着船沿游斗,不仅是为了避免为合围,同时也随时准备跳水月兑逃,而他们在月兑逃时机的选择上,偏偏是你发出拦截花船信号的时候,这其中难道没有蹊跷么?”
听沈璧君详细的解释了一番,沈志岑终于有所顿悟,却怕自己又说错话,抓着头皮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璧君,你是说那三个刺客是来试探我等的?”
“没错,就是试探!他们此举无非是想敲山震虎,而逐次跃上船来是给人刺客人数众多的错觉,从而让我们暴露实力。”见兄长总算想了个明白,沈璧君暗暗的松了口气,要是沈志岑再反应不过来,她觉得自己这位二哥只适合呆在家里修身养性,老老实实的当个富家翁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那花船上的人抓还是不抓?”沈志岑弱弱的问道,心里却依然十分想要扣船抓人,被人轻而易举的摆了一道,叫他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抓?我们以什么身份,又用什么理由抓?”沈璧君恨恨的白了兄长一眼,无奈道:“刺客没有抓到,就无法指证是那艘花船上的人派来的,而且我们又不是官府,扣船抓人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难不成……”
正说着,沈璧君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转过身去神情阴晴不定的望着远处火光点点,把花船包成铁桶的十几艘快船。
“璧君,到底要不要抓人?”沈志岑轻声问道。
“抓!必须要抓,只有抓了我们才不会暴露。”沈璧君长发一甩,从湖面上收回目光,一改之前的态度道。
沈志岑闻言立刻打起精神,下令开船迅速靠近那艘花船,却不料他的命令再一次被沈璧君给打断了。
在兄长诧异的目光下,沈璧君双眼微微眯起,嘴角一翘道:“我说抓人,可并没有说是去抓那艘花船上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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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船上,一直沉默不语的郑南松,从窗口见到外面十多艘气势汹汹的快船,淡漠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出声道:“凌兄,你的面子真够大的,那位林大人摆出这样的架势来欢迎你。”
“老友,此话言之过早,外面那些人可未必是官府派来的。”凌辰峰微笑的说道,悠然自得的端坐在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眼下糟糕的处境。
“哦?”郑南松惊疑的看了老友一眼,见外面的快船迟迟没有动作,心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只见他洒然一笑,自嘲道:“我隐居山林这么多年,没想到在心境上还是不如你啊!”
凌辰峰笑了笑,神色轻松淡然,心中却带着丝丝疑惑。
他早早的发现有人监视自己这艘花船,本以为对方是官府中人,可在派人前去试探之后,对面暴露出来的情况却让他一下子心存疑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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