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灏铭一大早去山里打猎。老大夫赶早从城里买药回来。一脸的兴奋。
“你说这运气好不好?昨儿个进城,正好碰见有一家药店刚刚进了一颗天山雪莲,那可是保胎解毒的天下良药啊,夫人,这雪莲虽不能完全解你的毒,却可以压制着一段时间不会发作,还能保着胎儿不被毒物所侵,更不用你相公日日运功给你疗伤,真是一举多得。关键是这家店主听我说要拿这雪莲做什么之后几乎是半买半送给我的啊,而且这家店主还十分好客,知道我是从山里来的,晚上路不好走,还留宿了我一晚。”
小萍也开心道:“爷爷,想这雪莲应该是药中极品,即便是有也都进贡王家了,能流落民间还能被爷爷你买到,说明这公子和夫人真是多福多寿呢。”
我也在心里高兴,想这个世界果然是好人多啊。灏铭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一定也会很开心吧。
然而灏铭还没回来,等来了一帮子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似乎认识我:“铭王妃,几日不见,可还好?你可害的我等好找啊!既是如此,就请随我等走一趟吧。”
铭王妃?灏铭,原来他是个王爷。我答道:“不好意思,我暂时记不清最近的事情,不知道你是哪位?”
黑衣人眼睛眯在一起,似乎在分析我说的话的真实性。“我们前几日才刚刚见过,王妃就不记得在下了?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却不知你的九毒散可发作了?”
“你怎么知道我中了毒?”我立刻心生警惕。
“我配的药,我自然知道。”黑衣人冷笑道。
“原来是你下的毒!你想怎样?”我冷冷说道。
“自然是履行你的诺言,跟我们走。”
“我要是不愿意呢?”这些人能对我下毒,一定不是善类,说什么也不能和他们走。
黑衣人没有再看我,而是缓缓走向老大夫,:“这天山雪莲的品相可是极品?亏你当了半世的大夫,竟然还相信天上掉灵药的事!”老大夫像如梦初醒一样,瞪大了双眼,看着黑衣人惊恐的说道:“原来…原来是你们!”可还没等老大夫说完,黑衣人突然手起刀落,砍在大夫身上,老大夫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躺在血泊之中。小萍哭喊着扑了过去,叫着爷爷,可老大夫已然气绝。
我心中又惊又怒!这帮恐怖分子,简直是草菅人命。我可还没等我做任何反应,小萍就被黑衣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我赶忙大呼:“我跟你们走!别伤害她!”绝不能再让无辜的人因我而死。
黑衣人一把甩开了小萍,小萍早已吓得瘫软无力,趴在地上瑟瑟发抖。黑衣人冷笑道:“铭王妃果然心地善良,那就走吧。”说完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冷冷说道:“我还要收拾一下换洗的衣物。”我记得我的枕头边上有些瓶瓶罐罐,有个不锈钢链条锁,还有一柄短剑,我要带上个武器防身,所以我要拿上短剑。
黑衣人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我赶忙作势拿了件衣服,然后将短剑偷偷塞进衣服里。出了门,我才发现,黑衣人早已在屋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我没有选择,只能上了马车。我刚刚坐稳,马车就狂奔了出去,与此同时,我听见后面传来了小萍的惨叫,我赶忙掀开车帘看过去,却见简陋的房舍腾起了熊熊大火。
我悲怒交加,想跳出马车,就是死也不能顺了这帮禽兽的意,可才刚刚探出头,一股气浪将我掀回到车内,我被点了穴,再也一动不能动。
马车行了好久,终于停了下来,车帘子被揭开,黑衣人出现在门口,随手一挥,我的穴道被解。我挣扎着跃下马车,站在车外,四处察看周围的情况,在看有没有逃跑的机会。这一看,我彻底死了心。我在一处院落中间,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足足有十几米,身后的大门是铁质的,根本不可能轻易打开。院子的四角还有四个岗哨。就差一圈通电的铁丝网了,不然这里就是一个十足的监狱。
我心灰意冷,恨恨的看向院子里的恐怖分子,却见众多黑衣蒙面人中,有一个人白衣胜雪,面容异常清澈俊美,皮肤清透洁白,似乎吹弹可破,简直就是韩国偶像剧中的典型的妖孽。我心中想到,真是可惜了这幅样貌,还不是同流合污的恐怖分子。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白衣人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无忧,委屈你先在这里住几天,等你绘出了地图,我会送你离开的。”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白衣人,冷冷的说道:“你是谁?你认识我?为什么你们都叫我无忧?还有什么地图?我不记得什么地图。”
白衣人凤眸微敛,注视了我一会儿,说道:“无忧,你不认识我?”
“真是不好意思,我好像伤了头,好多人和事都不记得了,不过你既然是和这伙恐怖分子一起的,认不认识你也无关紧要,我不太喜欢和混蛋做朋友,应该说是,极其讨厌你们这帮混蛋!”我的脸上一副厌恶之色,长得好看又怎么样?长得再好看也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畜生。
白衣人脸上似乎闪现了一丝痛苦,为什么?因为我讨厌他?没有人性的恐怖分子也会在乎别人对他的眼光吗?我一定是眼花了。
不出意外,我被看管在一个屋子里,屋子里只有一张书桌一张床,桌子上笔墨纸砚齐备,可我却不知道他们要的图是什么东西。
黑衣人首领看着我愣愣的坐在桌前,对着白纸发呆,气急败坏的说道:“画不出图,你休想离开这里!”
我斜睨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画得出画不出你也不会放我,像你这种言而无信的畜生,别说我真不知道你们说的地图,就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想到了因为我儿惨死的大夫和小萍,心中又悲又怒。
黑衣人被我的话激怒了,伸手一挥,我连人带着坐着的椅子直直飞向对侧的墙壁,椅子撞在墙上碎成了段儿,而我跌落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我被撞的连胸中的空气都被压榨了出来,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却又被鲜血呛道,大声咳嗽起来。
突然,门被撞开,白衣人飞也似的抢了进来,看见我的狼狈样子,想冲过来扶我,可终究是忍住了。他似乎压抑着暴怒,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身子直直的,一双凤眼恶狠狠的瞪向黑衣人,怒道:“不是说过不许动她一根汗毛吗?她若有了什么事,罔川地图从何而得?”
我看着被我的鲜血染红的地面,苦笑了一声,原来想保护我的人也是因为我有他们想利用的价值。我突然想到灏铭,他回来看不到我,一定会来找我吧?可是这些人穷凶极恶,他又损耗了那么多内力,我不希望他找到我,千万别找到我。趁着我还没有喜欢上他的时候,就让我无牵无挂的离开吧。
黑衣人看着白衣人暴怒的样子,冷笑道:“珩王,你这般爱护她,难道忘了暄帝的旨意?你想抗旨么?”
“我父皇此时还不知道罔川地图之事,怎么,要本王禀命父皇?只怕那时,就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了。本王与你联手,只是为了罔川地图,也并不想让父皇和其他皇子知道多生枝节。可你若再一意孤行,本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与其让你把她折磨而死什么都得不到,还不如送回昊金国由父皇做主处置!”白衣人厉声说道。
黑衣人看了白衣人一眼,冷笑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劳珩王处置了!可珩王别忘了,留着她时日一多,暄帝难免心生疑窦,只怕到时就由不得你我做主了。还是速战速决为妙!”说完黑衣人恨恨的走出屋子,摔上房门。
屋子里静静的,只有我和白衣人。我知道,这个白衣人城府极深,要比黑衣人可怕多了。我绷紧了神经,准备对付这个更可怕的恶魔。果然,白衣人快步来到我的身边,似乎他很着急的样子,我心道:“开始演戏了。”他俯□来,轻轻的将我扶起,柔声问到:“无忧,我是燕珩,别怕,我会带你出去。”
我看向他,问道:“我们是朋友吗?”
燕珩看着我,眼底有一抹痛苦之色,仿佛过了很久,他才淡淡的点了点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突然,我扬起手掌,冲着他妖孽的脸挥了下去。他双手扶着我,怕我摔倒,既没有躲避,也没有伸手去挡,脸上竟然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瞬间,他雪白的皮肤上浮起了红红的掌印,嘴角还渗出了一丝血红。我有一瞬间的愕然,可立刻恢复,恶狠狠的瞪着他,似乎那一掌并不解气。
燕珩面色凄苦道看着我,柔声说到:“你受着伤,不该这么用力,想来也是你恨极了我,是我不好,没有告诉你实情,让你白白受了这么多危险。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你只需好好待着,等我要到了你九毒散的解药我就带你离开这儿。”燕珩说完,轻轻将我抱起,放到床上,缓缓走出房间,那步子,似乎有千斤重。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一些落寞和孤寂,还透着无奈的悲哀。一个背影,都能表达出这么多情绪,他到底是演技派,还是真情流露?
我使劲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相信狼也有吃素的一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