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成欢:薄少溺宠小情人 第12章 我认为你没机会逃走

作者 : 萌萌喵

“少胡说八道。”顾良辰的不耐烦的将手上的支票本子甩到赌桌上,“我替周佳亦抗议你的不公对待,并且要求增加赌局的局数,要不要答应你看着办。”

袁盎然扫一眼桌子上的支票本子,是韩雅泽的支票。

“好啊,抗议有效。”

顾良辰没理会他,去一边看周佳亦输掉的那把牌,看过之后天生上扬的嘴角都不受控制的耷拉下来。

周佳亦在一边揉着膀子,拧紧了眉毛的痛苦样子,让暗处看她的韩雅泽都不禁莞尔。

“为什么要增加赌局的局数啊,你是不是要我输到卖血才高兴?”

“别把我想象的那么禽兽。”顾良辰回头看看她,手上还举着她那把烂牌,“这样的运气你连命赔上也不稀奇,还在抱怨什么,有人肯借你钱翻本你就该偷着乐了。”

“我有什么好处?”周佳亦想想觉得也对,但是怎么能没好处。

“真是死性难改。”顾良辰啧啧出声,扔下牌抽过袁盎然拿在手里的支票本子,在上面用笔刷刷的签上字,拍在周佳亦面前的桌子上,“这里是一百万,赢了算你的,不过本金要收利息。

看看周佳亦一脸困惑,顾良辰将支票塞在她的手里:“不要想象的太好,是高利贷。”

周佳亦长大了嘴巴,看着顾良辰拽拽的模样才低下头,盯着那张一百万的支票眼珠子都要弹出来的揪住顾良辰的领子:“我不懂,我不懂啦,输了怎么办?”

“不想死的太难看就签这个。”顾良辰就像机器猫一样不知从哪里模出一份文件,直接翻到最后的乙方,“签了这个就……”。

话还没说完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就出现了,周佳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顾良辰的手里抓过笔刷刷就签了自己的大名,然后将文件扣好交到瞬间石化的顾良辰手里。

“哎,对了,这是什么啊?”周佳亦看见袁盎然也难掩吃惊的瞪着顾良辰手里的东西,才慢吞吞的开口问。

顾良辰早已经彻底无语,袁盎然却依然保留着神智,将文件交给身边的手下,无良的笑笑:“卖身契。”

周佳亦愣怔一下,又揪住顾良辰的衣领:“卖身契是什么东西?”

“就是任人宰割的卖身契啊,可以把你卖到酒吧做“公主”,也可以让你戴罪入狱做替罪羔羊,搞不好连给肥猪当二女乃三女乃的都行……”

袁盎然一一数着以后的可能,这边的周佳亦已经愤怒的想杀人,死死攥着顾良辰的领子就不肯松手:“王八蛋,你是故意算计我是吧?我今天跟你同归于尽,让你不得好死……”

情况一下子就乱成一团,周佳亦像发疯的八爪鱼一样扑在顾良辰的身上,袁盎然生平第一次给人拉架,但是不知是故意还是有心,周佳亦火辣辣的一拳毫无预兆的就打偏落到了袁盎然的脸上。

袁盎然后退一步捂着自己无辜被算计了一拳的左脸疼的抽气,想不到周佳亦下手还挺狠,再看看顾良辰被按着揍都不还手比他更惨,袁盎然才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挥挥手让手下人的人把周佳亦这张贴着顾良辰狠揍的狗皮膏药揭下来,顾良辰终于得已松口气爬到旁边的椅子上。

周佳亦火气不消,被手脚都按在椅子上还喘着粗气瞪袁盎然:“这赌场都被清干净了,谁能保证是公平的,你把人都放进来我才赌。”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周佳亦也想清楚了人多才比较容易溜走。

韩雅泽远远听见周佳亦的要求,无所谓的笑笑吩咐送酒来的服务生:“告诉袁盎然,就按她说的做,我倒是要看看这砧板上的鱼还想耍什么花招。”

花招已经都耍的差不多了,不然周佳亦也不至于对着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顾良辰大打出手。

顾良辰打不还手但为了自保还是攥着她的一只手腕,只有右手能动的周佳亦愣是在狠揍了顾良辰一拳之后还外送袁盎然一记铁拳,顾良辰的眼睛有点肿,袁盎然倒是没什么事。

人渐渐被放进来,在门口守候的赌徒们执着的让周佳亦感动,顾良辰却一点都不好,捂着眼睛起身就往韩雅泽所在的那个角落走。

“被打成这样当做是心怀愧疚认为没错吧?”韩雅泽调笑着看顾良辰一眼,端着高脚杯晃里面颜色艳丽的红酒。

顾良辰抬眼看见桌子上的那份卖身契,才回答:“你倒是吃定她了,连这个都弄到手了。”

韩雅泽但笑不语,做事一向稳妥的韩雅泽向来都是思维缜密,要教训这个骗子就要让她输的彻彻底底。

但是,十分钟后随着赌场里的人群中发出一浪浪的嘘声,韩雅泽却拧紧了清秀的眉毛。

“外面发生什么事?”

“七号桌跟袁少爷赌牌的女人,凭着借来的一百万不止翻本……”被叫来的手下忐忑的看看韩雅泽阴沉的脸色,才犹疑着开口,“还赢了袁少爷不少钱。”

“袁盎然会输?”顾良辰拿下敷在眼睛上的煮鸡蛋,一脸的不可置信,“没搞错吧?”

“是发牌的荷官说的。”

“荷官说的就不会错了。”韩雅泽将那手下遣出去,才锁眉,“袁盎然究竟在干什么?”

顾良辰不说话,袁盎然虽然比自己大了个几岁,但是也算是熟识的朋友,况且因为韩雅泽的关系两人在商业关系上也共事很长时间了。

袁盎然出身于海城的黑道世家,父亲是道上的龙头老大,自小开始袁盎然就被当做家族的希望跟帮派的继承人的身份来培养,很多年过去后袁盎然也是不负众望,性格够冷作风也毒辣在道上的名气直逼他的父亲。

这些对这件事来说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袁盎然从小就接触各种赌博,对赌牌更是精通的叫人赞叹,而且凭借顾良辰对他的认识,袁盎然根本就不像是在赌场上会输的个性。

况且,他完全没有理由输,对付一个不会赌牌的周佳亦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袁盎然在拉斯维加斯待过的那段时间从来就没输过,现在竟然输给周佳亦?”顾良辰冷静下来,萌生的第一种想法就是,“这家伙是在故意放水吧?”

“袁盎然最后一次输掉是在十三岁,当时我亲眼看着他将手背上划了三刀。”韩雅泽回忆,“他说过,在赌场上的每一次失败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怪不得他从来不肯答应放水,真是个做事认真的好孩子。”顾良辰摇摇头,似乎周佳亦只要是赢得,过程到底是怎么样根本无所谓。

韩雅泽不一样,他起身笑笑:“你的一只眼睛已经变青了,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要面子的顾良辰就是死也不会让人看见他被打青了一只眼睛的惨样,韩雅泽还算是了解他,并没有叫着他一起出现看真相。

赌客们对这场对决似乎都怀着好奇的心情围观,韩雅泽走过去的时候还有赌客谈论着这场对决……

“听说是赌场的那位袁少爷在赌,真是奇怪啊,他平常都不会在赌场试身手的。”

“是啊,不过据说他的赌术很厉害,在拉斯维加斯都有一票粉丝追着要拜师。”

“真的假的,现在看看好像是那个菜鸟在占上风啊。”

“菜鸟?”

“竟然真的这样哎,靠,有没有搞错啊!”

大多数人都比较崇拜袁盎然的赌术,但是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袁盎然竟然不顾人们的谈论在不慌不忙的连续输给周佳亦这个一眼就看出是菜鸟来的人。

这真是太蹊跷了,袁盎然为什么会输?

韩雅泽挑了一个靠近周佳亦的位置,对面是袁盎然的座位,袁盎然的表情很平静甚至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的。

荷官发出三张牌,梅花6,方块5,黑桃K。

周佳亦手上的牌似乎都小的叫人发笑,而且后面的看客都在讨论她配成顺子同花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但是这个时候,袁盎然却将牌掀起一角看过后直接扔到荷官面前:“我弃牌。”

荷官捡起牌,脸色变了变,韩雅泽瞬间就确定荷官脸色的改变是因为这把牌袁盎然完全能赢。

又看了几把,周佳亦一直在赢,荷官的脸色也平静下来,只是偶尔的眼神碰撞让韩雅泽确定袁盎然的确是有意输给周佳亦。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观战的人群还在不断的扩大,里一层外一层的架势让整个赌场的核心都放在了这里。

周佳亦正在兴头上,赢钱赢得手都快发酸,但是察觉到蹊跷的韩雅泽却留了心思随着袁盎然微妙的眼神变化而观察人群里的可疑地方。

“我弃牌。”

“弃牌。”

“弃牌……”

如此下去,袁盎然已经连续弃牌十多把,就是围观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的出现了骚动……

“难道他想一直弃牌吗?”

“这样下去怎么行。”

“搞什么,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你想死啊,这只是扰乱对方心里防线的办法而已啦,不懂就闭嘴。”

在赌场上确实有连续弃牌来打乱对方思绪的计策,但是这只是发生在高手对决的时候,像是周佳亦这种初次入门的菜鸟根本就没有必要连续弃牌。

输这么多的钱给周佳亦,只会让这个爱钱的女人思维都混乱的狂喜起来。

爱钱的女人……

韩雅泽紧紧卡住脑子里出现的这句话,电光火石的瞬间忽然记起以前无意间听袁盎然说起的女人。

那时候袁盎然还是南高的学生,但是却突然对一个家庭穷困的女孩子起了心思。

“我现在喜欢的那个女人,只要看到钱就会脑子发昏的贴过去,我就不信用钱摆不平她。”

“既然她喜欢钱,我有的是钱,我可以像养只狗一样困她一辈子。”

但是,那个女人最终还是离开了袁盎然。

现在他故意输掉,是为了让周佳亦用钱引诱出谁呢?

“这个人渣。”旁边隔了一个人的女子满脸唾弃的低咒,“竟然故意输给佳亦这个笨蛋这么多钱,难道他还觉得我喜欢他的钱?可笑又自以为是,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样子。”

韩雅泽侧头看她,女子的容貌只算是清秀可人但是眉宇间却带着引人征服的桀骜不羁,正是袁盎然画上的那个女子,怪不得袁盎然会找她这么多年还不惜输给一个菜鸟。

对一个赌客来说每一次的失败都是耻辱的,袁盎然不惜这样折辱自己竟然只是为了将她引出来。

这个女子,终究是对袁盎然影响太深。

不然的话,袁盎然何必要亲自试水参与进这场混乱的赌局里,这样想想的话其实一开始袁盎然就是有了计划跟打算的吧。

不知不觉就盯住了这个女子,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韩雅泽的目光,微微侧目看他。

继而用跟看陌生人一样眼光,神色无异的别过了头,如果韩雅泽这个时候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女子的嘴角在别开脸的时候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袁盎然早就已经发现她的存在,但是这个女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袁盎然的圈套里逃月兑,她驾轻就熟的在地上用鞋跟跺了三下,然后眉间带着嘲弄的看看赌桌就挤进人群消失了。

这是什么意思?

周佳亦耳朵灵敏的听见这个声音,眼神一愣扭过头,这是小阿姨逃月兑危险地带前的暗语。

但是入目的时候却没有在人群里看见小阿姨,反而不可置信的看见了侧脸看向人群外围的韩雅泽。

原来韩雅泽在人群里,周佳亦的嘴角有点僵硬,模着手里的筹码不知不觉的就带着孬种的畏缩,变得唯唯诺诺的。

荷官发牌的时候问了要不要加注,明知道押了就会赢,但是看见韩雅泽在旁边搞得周佳亦连敛财的本能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喂,老是走神会死的很惨!”袁盎然抬眼看看周佳亦惶恐不安的神情,觉得好笑极了,“虽然你赢了这么多,但是要让你输光根本不用费力。”

“你也太小看人了。”周佳亦咬牙,斜睨韩雅泽一眼,拍着桌子起身,“我要休息一下。”

“休息?”袁盎然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样翘起一边的嘴角,“赢钱还要休息,你不是怕我真的把你赢个倾家荡产吧?”

“你多虑了,我只是想要去洗手间而已,这个好像没有明确的规定吧?”看来袁盎然是玩上瘾,周佳亦急流勇退的想法果然是上上策。

袁盎然身体往后一仰,把背靠在椅子上,不在意的扫向人群,果然郑秋格已经离开了,那么这个小骗子八成也要准备溜走了。

“为了保证你不会中途退场,把你身上的东西押下吧。”

“啥?”就算走也要整的人一毛不剩,周佳亦鄙夷的看看袁盎然,在脑瓜里迅速分析了轻重缓急之后,还是忍痛割爱将包包拍在了桌子上,“好,留给你。”

袁盎然不置可否的笑笑,已经在心里断定周佳亦绝对不会再回到这张赌桌。

将自己的包包丢下,周佳亦还在安慰自己逃命要紧,若是被韩雅泽抓住那包包里的钱恐怕对自己也没什么用,不如将它们留下算是为自己的小命做了一点微薄的贡献。

“嗯嗯,就是这个样子。”自欺欺人的飚着泪,周佳亦朝着逃生的路义无反悔奔过去。

但是,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人跟踪。

停下脚步,周佳亦往后扭头,空荡荡的走廊里除了大叶子的景观植物外,根本什么都没有,更别说人影这么明显的东西。

安安心扭回头打算继续往前走,背后却是近乎嘲笑的声音:“这就想要逃跑了?赌场里的钱不一并带走?”

突然出声的惊恐感让周佳亦像是白日见鬼一样可怖的心房收缩着,睁大眼睛的瞬间就左右了自己的行为,快步向着楼道跑过去,心里想着的只是绝对不能就这样狼狈的被抓住。

一个皮夹就值得兴师动众将人追的没有半点藏身之地,可以想象若是真的变成人家的阶下囚会遭到什么对待。

慌不择路的爬上楼梯,甚至来不及看楼层用电梯,楼道里面少有的几个行人都是面露诧异的看着这少有的追逃大战。

“把她堵住。”韩雅泽爬上二楼的时候正好看见手下的安保人员,不免为这个女骗子的敏捷而恼火,“绝对不能被她跑掉。”

手下的人听到指示马上就守住了几个关键的地方,周佳亦对二楼的场所并不熟悉,在转了一圈之后想要找楼梯离开,但是才走几步墙的后面就走出一个挂着讽笑的俊美男子。

“少爷,二楼所有的的出口都封住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

这下连擅长追逃大战的周佳亦都觉得力不从心,不由得沮丧起来:“搞什么,我不是要栽在着混蛋的手里了吧?”

看着周佳亦自言自语的嘟囔,这么久以来的挫败感终于在这个女人落网的瞬间变的消散无形,韩雅泽有些愉悦的笑起来:“追逃游戏结束了。”

“原来是鸿门宴。”周佳亦狠狠的咬牙,看着韩雅泽靠近往后退了几步,“像疯狗一样撕咬不放,难道就是为了一个皮夹?你还真是够可笑的,你觉得把我这样的小人物逼到走投无路值得吗?”

韩雅泽笑眼里没有温情,只是在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眼睛里面闪过微不可觉的柔情跟落寞。

敏芝,你已经昏睡了那么久,久到我的执着叫人评价为“够可笑”。

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他顿住步子,收敛了笑意,俊美的脸上一双*人心的眼眸让周佳亦瞬忽间蔓延上毛骨悚然的阴森感。

不知道是戳到了什么样的伤疤,能让面前的这个人变得瞬间就凶狠起来,周佳亦见她眉眼充满厌倦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就出声辩解:“那个皮夹我还给你,里面的钱我也还给你,只要……只要你放了我。”

只要能顺利的从这个男人的面前逃走,就算是要失去自己图谋很久的东西也没有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放了你?”似乎是听见了可笑的笑话,韩雅泽不屑一顾的否定这个提议,“我不认为你有机会逃掉,你觉得呢?”

周佳亦看看四周的出口都被严防死守,在心里默默承认自己的确是已经逃生无门,这样的交换条件都变的无力而可笑。

“你的皮夹在我参与赌博的那张赌桌上,该还你的我可以都还给你,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抓住我。”

韩雅泽不说话,只是费神的看着面前犹自挣扎的女子,周佳亦讨厌这样的沉默,这么怪异的沉默压抑的叫人连喘口气都是压着巨石一样的沉重。

“你是有钱人,你跟我这种靠着骗术在底层生活的难民不一样,放过我只是举手之劳,何必为难我请你放过我吧?”

周佳亦这次没有靠着花言巧语来迷惑对方,这么多年来将她逼到逃生无门的只有韩雅泽,这样的人精明优秀,他对一般的花言巧语跟骗术已经洞察而厌倦。

与其对他说让他不屑而完全免疫的谎言,不如干脆说出自己真实艰难的处境,请他放自己一马。

韩雅泽看着面前为难的眼角都微微发红的女子,沉默良久却终究只是笑着走近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从不可怜人。”

这样的话近乎于绝情,周佳亦第一次将自己可耻的软弱揭示出来给别人看,但是结果却是遭到这样的唾弃。

这让周佳亦为自己可怜的同时也暗暗的攥紧了拳头,伴着韩雅泽步步逼近后退数步的她将背倚在打开的窗户上。

“想好要怎么接受惩罚吗?”

“你没机会的。”周佳亦被逼到绝境却挑衅的抬头看她一眼,接着扶住窗台竟然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韩雅泽吃惊的从窗口探身下去,窗外,天空湛蓝,长风依旧。

“喔……”

身后的手下不约而同的发出吃惊的呼声,谁都没有想到周佳亦会真的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还能想到窗口。

韩雅泽只是将身子探出去,眼光越过一楼的杂物跟行人直接看那个摔在地上的女子。

还好,没有出血也没有断气。

奇妙的在看着周佳亦翻窗跳下的瞬间,韩雅泽就在心里出现了古怪的震惊感。

从小就生活在富贵人家,因为出身高贵所以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别人双手递出,天生优越的环境跟显赫的家世让韩雅泽骄傲而冷漠自信。

人间的疾苦跟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穷困难民这样的人没有机会进入他的圈子,他所接触的都是上层社会的光鲜跟奢华,频繁的社交也是联络的各界的大人物,就是围绕在身边的人都是家世富贵的名门之后。

即使在父亲去世之后受到过一些阻挠,但是一一化解的时候也是强势而凌厉的。

一个女人,一个以做骗子为职业的女人,凭什么会这么轻易的三番五次的从自己的眼皮子地下逃出生天的?

周佳亦落地的时候就在心里双手合十祈祷了不止一遍,祈祷就算是从二楼跳下来好歹也留条命给她这个可怜的倒霉蛋。

老天眼果然开眼,落地的时候没能让周佳亦头朝下,倒是狠狠的扭了周佳亦的一只脚。

钻心的痛感从脚上传过来,周佳亦疼的倒抽一口冷气,拧着眉毛看一眼二楼上探出身子来看自己的男人,居然还有力气冲对方嚣张的竖起中指。

挑衅意味十足的暗示,韩雅泽在她竖起中指的时候锁着眉毛抿直了性感的薄唇。

心里还是隐隐的震惊于这个女子如此的逃生方法。

“少爷……”

后面的人已经忍不住想看看是不是闹出了人命,但是周佳亦福大命大在这样的绝境里竟然不顾一切的从窗口跳了出去。

韩雅泽没说话,后面的人也不敢再出声。

周佳亦从地上爬起来,脚腕错位一样的疼的叫人呲牙咧嘴,但是就算是这样周佳亦在收回冲韩雅泽竖起的中指时,还是本能的双手合十向天感激的说了感谢词。

一楼很快就有人发现这一幕,袁盎然刚好准备出门离开,门还没推开就看见二楼落下一个人形的物件。跳楼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袁盎然只当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倒霉蛋,但是推开门才发现这个摔得一塌糊涂,但是还能爬起来的人竟然就是周佳亦。

“少爷,要不要抓住她。”

总有些新来的小弟立功心切,袁盎然没听见一般抬头看看二楼上探出身子来的韩雅泽,伸手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黑色皮手套,冷漠的大步向着停车场走去。

韩雅泽都没有马上派人下来逮捕这个女骗子,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的管闲事。

周佳亦四下看了一圈都没有什么可以借助的逃生工具,才强忍着脚腕断掉一样的疼痛一瘸一拐的离开。

未来梦大厦上的人看见这个坚强的女子都不约而同的对她投来钦佩的目光,周佳亦跌跌撞撞的边走边疼的几乎要骂娘。

“少爷,要不要抓住她?”

身后的人终于有人反应过来,韩雅泽却连身子都不转的背对着他们吩咐:“你们下去。”

这次就算网开一面放过她好了,反正要想在海城抓住她也是简单的很。

只是……

这个女子纵身一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不是二楼,而是十二楼她这一跃就会让自己粉身碎骨?

顾良辰听着骚乱从柔软的沙发里翘起头,随手就抓住一个从二楼下来的小弟:“发生什么事?”

小弟被抓住,老实的很:“少爷堵住的那个女人跳楼了。”

“什么?”顾良辰一把松开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弟,就走进电梯直奔二楼。

二楼是室内网球场,隔音效果很好,顾良辰起初还以为这个时候室内网球场的人都会聚集到窗边看热闹。

出乎意料的是,除了韩雅泽在窗户的旁边双手撑着窗台出神,没有任何人敢在这位少爷的旁边看热闹。

“在看什么?”

韩雅泽听见他的声音扭回头,好看的眼睛平静的看向她:“那个女人,竟然从这里跳下去了。”

“只是二楼而已,不会死的。”顾良辰有点庆幸,但是为了配合韩雅泽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她叫什么名字?”

静静的空间里,韩雅泽出声问顾良辰。

“周佳亦。”

“周佳亦吗?”韩雅泽笑起来,冰雪初融一般的感觉,“还蛮有趣的。”

的确有趣,像周佳亦这么能豁出去的女人真的不好找,特别是一个生活在社会的底层没有扭曲心理的女孩子。

顾良辰转头看着将手臂放在窗台上探出上身男子,他的半个身体都笼罩在暖融融的阳光里,英俊的侧脸上有不设心防的微笑。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韩雅泽露出这样的微笑,顾良辰也将身体倚在窗台上,背对着韩雅泽让阳光笼罩着整个后背。

“是不是觉得很特别?”过了很久,顾良辰才忍不住抽出一支烟,点燃。

“谁?”韩雅泽有点奇怪。

“周佳亦。”顾良辰吸一口,烟雾吐出的时候弥漫在空间里,模糊了彼此的脸,“因为是跟我们生活在完全不同的圈子里,所以做到的事情或许都是我们这种人不敢也不屑去想的。”

韩雅泽闭上眼睛,沐浴在温暖的光里,嘴角弯起一边,一个绚丽的坏笑从嘴角勾勒出来,让人目眩神迷。

“一个身份低微的小骗子而已。”

但是谁也不能不承认,对有钱的少爷公子来说这个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女人会吸引他们,就像是吃惯了甜腻的东西偶尔会想要吃点辛辣的东西来刺激自己的味蕾一个道理。

人到什么时候都会保持旺盛的好奇心,搞不好连征服的都是由此开始的。

不要说风流的游走在花丛里的顾良辰会为周佳亦感到特别,就是连韩雅泽本身也在她异于常人的逃生之后,对这个女子有了浓厚的兴趣。

忽然想起她纵身跃出的时候那个带着三分挑衅的笑,韩雅泽哼笑起来:“难得是一个有趣的骗子,但是不要想着永远都会这么幸运的从我眼前逃走。”

既然是个难得而有趣的骗子,那就好好玩玩再说吧。

两个英俊的男子在阳光中心有所想的彼此微笑着,不知是什么原因,顾良辰突然想要去看看周佳亦放下的那把牌。

韩雅泽也想起周佳亦说过的话:“皮夹她说还回来了。”

“还回来?”顾良辰对周佳亦能把东西交回来倒是还有点不可置信的怀疑,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个时候去而复返的袁盎然已经在赌场等着两位挚友的到来。

顾良辰从窗户往外看,眼神微微变了变:“袁盎然不是已经回去了,怎么又折回来?”

也巧的是,这个时候韩雅泽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袁盎然的电话。”毫不掩饰的韩雅泽将手里的手机举起来给顾良辰看。

顾良辰笑笑,做了一个请接电话的手势,便率先下楼去了。

袁盎然不在的时候这个赌场的操控权,顾良辰也偶尔可以参与进去,只是……

“怎么只有你,雅泽呢?”

刚进到位于赌场的贵宾休息室,袁盎然就兴致勃勃的举着手里的一个女士包包站起身。

袁盎然大多数时候都敬业的吓人,赌客们遗留的东西他竟然也亲自过目查看,顾良辰觉得自己替代袁盎然是一个麻烦的差事。

“一个包包也值得你亲自跑回来一趟,里面装了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我来看看。”顾良辰毫不忌讳的从袁盎然的手里将东西接过来,手指伸进去的时候就首先接触到皮夹的材质,拿出来的时候难免会好奇的展开。

只是看一眼,顾良辰就明白了事情的整个过程,袁盎然却还是在旁边一件件的将东西边往外拿,边念出他们的名字:“骗子偷来的皮夹,骗子的住址,骗子的唇膏,骗子的钥匙圈,骗子……”

顾良辰终于明白周佳亦的代名词只能悲惨的改为骗子,这是周佳亦在赌桌上留下来的包包,里面有她的证件住址跟顺手牵走的韩雅泽的皮夹。

等袁盎然把里面的东西都掏的干净,直接将整个包包都领住底部倒过来,只可惜这个时候的包包已经瘪的什么都没有。

袁盎然还禁不住扶扶眼睛,斯文的感慨:“还真的是窘困潦倒,除了雅泽的皮夹根本就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啊。”

“你还指望能从里面翻出什么秘密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韩雅泽在袁盎然将周佳亦的包包扔到桌子上的时候刚好出现在门口,看一眼桌子上的小物件韩雅泽就明白周佳亦没有撒谎,她确实将他的皮夹还了回来。

只是这个皮夹里面早就已经被洗劫一空,除了那张放在里面的女子的照片,所有的现金都已经不翼而飞。

“这是骗子的本性。”袁盎然在一边凉飕飕的揭露这个职业的不堪人性。

韩雅泽嘲讽一般的笑笑,眼睛里却并未真的尽是不屑,修长白皙的手指攥住皮夹里的照片将它小心翼翼的抽出来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桌子上静静躺着的卡片上有歪歪扭扭并不华丽的字迹映入眼帘,他伸手拿起来,仔细看过之后才从这一把烂字里辨别出这正是周佳亦家的地址。

想不到骗子对家也有这么执着的依恋,忍不住微微觉得好笑。

晨光蔓延进韩雅泽宽大优雅的书房时,顾良辰被人从温柔乡催命一样的叫了出来,等真的到达韩雅泽的书房门前时,顾良辰才将慵懒颓废的表态整理了一下。

推门进去的时候,韩雅泽正倚着书桌前端着咖啡看窗外鸟语花香的晨景,绝对可以瞬间秒杀所有少女心扉的俊美面孔顾良辰微微皱了下眉。

“少爷这么早叫我来,是有什么吩咐?”

清了清嗓子,顾良辰还是打破了着油画一样唯美静谧的气氛。

“今天是要债的日子了。”将手上的卡片推到顾良辰的面前,韩雅泽嘴角有狡黠的坏笑。

这么精明的男人懂得的惊弓之鸟就算是再小心也终究会因为耐不住疲劳再次栖息在树枝上,那个时候想要一箭射死它就会简单很多。

就像回到出租屋的周佳亦一样,人只要松懈下来就会有麻烦找上来,特别是周佳亦所做的这种连佛祖都不会庇护的职业。

“喂,你进门的时候不会敲门,凭什么把我的门板推到?”周佳亦正在吃救济粮一样狼狈的端着小锅吃泡面,“门板需要修,快赔钱给我!”

将手从抹布上抹了抹,周佳亦挑着眉毛就伸手要钱。

顾良辰抬眼看看她,暂时没有计较这扇门板为什么吹口气就倒了的事实,而是将口袋里那张印着周佳亦地址的卡片拿出来,啪一下拍在她手心里:“你阿姨的三百万加你的一百五十万,什么时候还钱?”

“这么说你是来催债的?”周佳亦果然立刻就翻着白眼不认人,声音拔高的同时里屋里出现了翻箱倒柜手忙脚乱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正急于逃命一样匆忙。

“欠债的事情已经是事实,不管怎么样你要把这个钱还上才行,不还赌债你们是逃不出海城的,周佳亦……”

“我说过不还赌债了吗?”周佳亦终于成功的捞到了泡发的鸡蛋片,喝一口汤仓促的解决了温饱,坐在顾良辰的旁边跟他对视,“其实人生是很奇妙的,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你认为我还不起赌债,可是我要告诉你……等等,我接个电话。”

就像是放个鞭炮哑了火,顾良辰刚做好跟周佳亦面对面谈谈心的准备,周佳亦就把电话放在耳朵上若无其事的走出去接电话。

顾良辰从香烟盒子里抽出一支香烟,按耐着烦躁不安的心情点燃,然后等待着周佳亦回来继续拖延时间长篇大论。

一分钟,两分钟……

十分钟……

不断有吸尽的烟蒂被按在烟灰缸里,顾良辰态度平静的酝酿着一场需要爆发的风暴。

果然,就在第二十七分钟的时候,顾良辰看见了被保镖反剪双手押回来的周佳亦跟郑秋格。

两个人的脸色都干梆梆的没什么血色,当然换做谁这个时候被当重犯一样的从大街上扭回来,接受了一路的指指点点后也不会高兴。

“我早就说过,韩雅泽不会放过你。”

顾良辰平静的说辞让周佳亦要死的火大,头发毛糙的带着几缕乱发,周佳亦直想冲过去跟顾良辰理论:“是他不会放过我,还是你不会放过我?”

顾良辰从坐着的破旧沙发上淡淡的扭头去看这个几乎被逼到绝境的小骗子,郑秋格在周佳亦的身后也是被相同的手法拧住胳膊牵制住,但是看见周佳亦近乎失控却反常的没有去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说什么只要是我赢了袁盎然就会把前面的赌债都一笔勾销,结果怎样?”周佳亦几乎回想着自己愚蠢的遭遇要大哭起来,但是面前还有一个可以接受谴责的顾良辰,她当然不会放个这个讨公道的机会,瞪着顾良辰就啪啪的数落,“结果你这家伙竟然一点信义都没有,搞个鸿门宴让我自投罗网,害我比没赌之前更惨,现在欠了一债你让我怎么还?”

周围几个按着周佳亦的保镖都觉得这个倒霉蛋的遭遇实在是有够可笑,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也铁树开花一样稀奇的出现了憋笑的滑稽表情。

一帮没有同情心的混蛋!

周佳亦眉毛抽搐着看看憋笑的几个局外人,突然忍无可忍的一脚跺在按住他的那个保镖的脚背上:“顾良辰,要不是你算计我,我怎么可能还不起赌债,我可是在赌场赢了很多钱的,是你让韩雅泽过来搅局的吧?”

顾良辰的表情有点僵硬,但是想想周佳亦最倒霉的遭遇变成滑稽的笑料,非但得不到同情反而会被无良的嘲笑一通,非常同情她的人生可以精彩的背过气去。

保镖被踩了一脚,脸上的表情可笑的扭曲着,顾良辰的眉毛拧起:“把她们两个放掉。”

郑秋格跟周佳亦被放开之后就像是抱成一团的两只猫,彼此靠近的时候还要打量周围的几个保镖。

所有人都觉得这两个骗子已经是黔驴技穷,根本就没有可以打翻身仗的资本。

但是周佳亦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一句话,只不过是这个时候被这些人选择性的忽略了。

周佳亦说过,人生其实是很奇妙的,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就像,现在……

惊变就发生在一瞬间,在周佳亦跟郑秋格抱成一团的时候,这两个人竟然带着火箭一样的猛烈冲力钻过拦在身后的保镖,从厨房的窗户跳进了垃圾清理车的大车厢。

接着,垃圾清理车载着一个落入车厢的女人和满车的垃圾背着那个仰面摔在马路上的女人扬长而去。

“真是的,就算是兵分两路才有逃跑的机会,也没有必要真的把其中一个从车厢里面踹出来吧。”周佳亦愤愤不平的攥住拳头从地上起来,转身就钻到了阴暗的角落里。

在海城这样的地方有着超豪华的高级娱乐场所,而因为年庆而在免费开放的中档桑拿房更是藏身的好地方。

这地方应该足够安全,最起码那帮保镖不会没脑子的闯进来跟这些赤身*的巾帼同盟军作对。

在桑拿房换上工作人员提供的浴衣,周佳亦百无聊赖的趴在地板上郁郁寡欢的想着今后逃亡的打算。

眼睛不知不觉的就开始想要眯着打瞌睡,但是这个地方真的有很多的中年大婶在闲来无事的吐槽。

周佳亦头上忍耐的青筋都开始啪啪的暴跳,手指不受控制的抖抖抖,真的很想把这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大婶的嘴巴戳破。

“大婶啊,做人怎么能这样,你好歹要住嘴让其他人的耳朵清净清净嘛!”

果然,不耐烦这伙大婶的战友还是有的,有人抢在周佳亦的前面掀桌,周佳亦几乎要感激涕零的扑上去熊抱着叫她知己。

但是……

“黄毛丫头你懂什么,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

大婶们还是反击了,这个时候周佳亦开始纠结是不是要帮助那个势单力薄的同盟知己。

“我是不懂老年妇女的心酸啦,但是……”女孩子把脖子上的毛巾甩到地板上,坐起来一只手还放在屈起的膝盖上,长相可爱但是眉宇间的泼辣全都是这扎堆的大婶加起来也比不过的。

“但是什么?”

“继续在这里扰乱公共秩序,制造混乱我就报警把你们统统抓去警察局。”

这话简直让周佳亦对她刮目相看,这帮大婶马上就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大概是被这个女孩的话吓唬住了。

“丫头,我们活了一把年纪难道是被你吓大的吗?”

“是啊,我们才不相信!”

果然惟恐天下不乱的人都是不怕死的,哪里会被轻易的就恐吓住。

那个女孩却是不慌不忙的冷笑:“不信你们试试啊。”

大婶们立刻都噤声,有几个干脆起身就走了,周佳亦看一眼那个女孩转过去的背,觉得这个女孩真的是不简单。

熬了半夜那个女孩才起身离开,不过周佳亦却发现那个女孩在起身的时候遗留下一串晶晶亮亮的东西。

没有在意的俯身下去继续睡,却听见更衣室里面有那个女孩子匆忙的脚步声。

“喂,有没有见过我的项链?”

这句话被这个女孩子一个个挨着问,到周佳亦的时候周佳亦本来想把刚才看见的那串晶晶亮亮的东西在哪里告诉她,但是转眼就看见一个大婶鬼鬼祟祟的要起身离开,而原本在地上的东西早已不见。

几乎是在一瞬间做出判断,周佳亦挡住那个离开的大婶,无赖一样的撑住她要拉开的门:“大婶,不是自己的东西如果带走了,是要蹲监狱的,你不想蹲监狱吧?”

那大婶惊恐的低下头,脖子都红起来,只是哆哆嗦嗦的手里果然有一串晶晶亮亮的东西落到地板上。

周佳亦收回手放那个迷途的大婶离开,然后捡起项链给那个急的要哭出来的女孩子:“是不是这个?”

“是啊是啊!”女孩子接过项链,感激的只点头还睁着大眼睛一遍遍的问周佳亦,“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佳亦。”

“我叫姚思欣,谢谢你帮我捡回这串钻石项链,我会报答你的。”

女孩子说的非常的真诚,反而让周佳亦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手里那串项链:“这东西很值钱吗?”

“也不会啦,再值钱也不过是一串钻石穿起来而已。”姚思欣说的满不在乎,“也就是一千多万而已。”

“一,一千多万?”周佳亦几乎要背过气去。

更可怕的是姚思欣居然真的不当回事的点头了,还把那串项链像抛石头一样向天抛了抛,抱怨:“如果是金子就好了,那一定很沉。”

郑秋格从装满垃圾的车厢里面翻出来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之后的几天要怎么过,在跟周佳亦兵分两路之后郑秋格就一路跟着救命的垃圾车到了远郊。

之后随着垃圾车回到闹市区的海城长安街,这里鱼龙混杂,从高级知识分子到地痞流氓全都是一应俱全的配备。

但惟独有个好处就是这条三不管的街市在最近出奇的安静,连个闹事的人找不到半个,要知道之前这个可是血拼的好地方。

“最近街上真的好安静,老伯你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郑秋格的骗术在这里稍微有点用处,用来对付当地居民当然是找死,但是对付一两个游客却是绰绰有余,所以能留点吃水果的零花钱。

“哦,不就是这条街被划到了袁氏的管理范围。”

郑秋格从口袋里递钱给那位消息神通的老伯,还顺手在水果摊上又拿了一个苹果,老伯立刻抓住她的手:“姑娘,你的水果在袋子里。”

郑秋格死皮赖脸的笑笑,抽出手:“老伯,你看我这么可爱就搭一个嘛!”

老板一脸怜悯的摆摆手,“算了算了,就当是可怜你好了。”

擦,什么叫做可怜我?

郑秋格头顶冒烟的拧过头,才走两步就被人拽住了胳膊:“老伯,你不会想要反悔吧,那苹果我都咬好几口了。”

出尔反尔的人见多了,郑秋格赶紧在胖胖的苹果上啃了几口,塞得脸颊都鼓鼓的扭回头:“呜……”

拽住他胳膊的男人长相儒雅斯文,笔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深邃的黑色眼珠定定的看着她,嘴角上微微翘起一边,坏笑的感觉让人刻骨铭心。

“是不是想说冤家路窄?”

郑秋格满满一口苹果塞在嘴巴里,瞪大眼睛看着男人的样子滑稽好笑。

何止是冤家路窄,简直就是分外眼红,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好死不死的见到袁盎然。

手上的水果袋子毫无预兆的从郑秋格僵住的手上松开,圆圆的苹果咕噜噜滚了一地,郑秋格看着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一口果肉没咽下去噎的双手捂住脖子,艰难的弯下腰去。

“这样就噎到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袁盎然还是一贯的毒舌,看见郑秋格弯腰下去蹲在地上,情不自禁的就在她弓起的脊背上慢慢捶打,想要替她把噎到的东西吐出来。

但是,毫不迟疑的,郑秋格却抓住他的胳膊冲着他的小月复狠狠的用膝盖顶上去,袁盎然是不是疼的叫娘郑秋格不知道,在袁盎然防守的时候她就转身毫无形象的狼狈逃窜出去。

逃到一个角落弯着腰擦汗,郑秋格简直想对这样的偶遇鞠躬行礼,本来就已经够倒霉了,是什么时候被袁盎然这个王八蛋盯上的。

“真是够小看你了。”混乱的思绪还没有理清,郑秋格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反手拧住,接着狠戾的一推,郑秋格不偏不倚的整个身体都撞上巷子里堆放的竹篮。

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耳朵边此起彼伏,郑秋格的脸上被竹篮弯断的边沿狠狠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血迹蜂拥般渗出积聚成一片刺目的殷红时顺着脸颊的轮廓从伤口滑下。

滴答……

落在地上的血珠在厚重的尘土上溅开一个圆点,郑秋格眼神惶恐的抬头去看袁盎然。

黑洞洞的枪口比他的脸更早的进入郑秋格的视线,袁盎然手里拿着枪冷笑着步步走近,直到经枪口准确的顶在她的太阳穴上,才眼神阴暗的逼近她的脸:“这种下流的踢法,会让你后悔的。”

郑秋格紧张的看着她,她向来惜命他是知道的。

“要活命的话就把周佳亦叫来。”袁盎然又逼近一点,跟她四目相对,眼镜后的一双眼睛带着冷意,“如果是你的话,叫她来自投罗网她应该也不会去怀疑,你说是不是?”

“你真卑鄙!”郑秋格狠狠的骂,但是身体还是一动不动的僵在地上。

袁盎然的枪口就在她的脑袋上,纵使她再过胆大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拼命一搏,或许很多人会觉得袁盎然不一定会开枪,但是郑秋格不敢博,因为她知道他一时心血来潮杀了她周佳亦可能连尸体都不会见到。

“论卑鄙的话,你一点也不比我差吧?”枪口从太阳穴滑落下来,顺着脸颊的弧度一直抵在郑秋格的下巴上,逼着她仰头,袁盎然一手抓住她的领口拉过来,“这些年是不是骗了太多男人胆子都变大了,啊?”

“电话拿来……”

周佳亦在接到电话的时候,狂喜的马上就从儿童游乐区的滑梯上摔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握着手上的通讯工具,周佳亦开口:“小阿姨啊,你没被抓到吧?”

“没,没有。”声音怪怪的。

“那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

“我……啊……”那边的声音越来越怪,不过郑秋格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传过来,“我在长安,长安街……”

“那我……”

“嘟……”

“有没有搞错,我话还没说完就挂电话?”周佳亦抓狂的将手机放进口袋,望尘莫及的往大厦的三楼望了望,“姚思欣这个家伙真是的,把我约出来就晾在一楼跟一堆小屁孩玩,这个时候还没有狂扫完我怎么等嘛!不管了,还是小阿姨比较要紧。”

想打个电话跟姚思欣请辞,但是打了几遍都是无人接听,心安理得的去马路上等公交,没想到她都武装的跟个粽子似的了还有人按着车喇叭冲她叫:“周佳亦!”

“糟了,是顾良辰。”周佳亦转身就走,却耐不住脚力比自己厉害的顾良辰,终于在一个花坛的转角被抓住胳膊拉住,“放手啦,我不认识你!”

“少跟我装疯卖傻,连公交车你也敢做,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顾良辰才不管她是不是挣扎,劈头盖脸的就去骂。

“我去长安街找我小阿姨,那种地方会有出租车赶去吗?”

治安混乱的海城长安街确实是没有人赶去,良民都会离得那里远远的。

“你小阿姨在那种地方?”顾良辰吃惊的样子让周佳亦明白自己无意间说漏了小阿姨藏身的地点,慌慌忙忙的就想挣扎开顾良辰的手离开,顾良辰却死死抓住她,“那种地方不能去!”

袁盎然最近才刚刚将长安街的那帮刁民控制住,并且说动一部分人将长安街的房产都以高价卖给了袁氏,这个时候袁盎然多半是在长安街跟那帮刁民斗智斗勇,而郑秋格竟然不偏不倚的在长安街还让周佳亦去找她,猜的没错的话,郑秋格应该已经被袁盎然抓住了。

这个时候周佳亦过去,无疑只能是自投罗网。

“那种地方不适合你去。”顾良辰拽住周佳亦就想将她带走。

周佳亦却根本就不肯乖乖跟他走,像是一条泥鳅一样咋顾良辰的手里来回挣扎,实在挣扎不出去开始不耐烦的掐住腰:“喂,你很烦人啊,想要我还钱也不用抓住我不放啊?”

“不是,我没有现在跟你要赌债的打算,你误会了。”顾良辰一看周佳亦火大,马上就放开了她,看着周佳亦没有逃跑的打算而是站在原地整理衣服,才开口,“你已经有钱还赌债了吗?”

周佳亦冷哼一声,抬起眼看着她,反讽:“我怎么能跟你这种日进斗金的少爷比,我没钱。”

“那……”顾良辰犹豫了一下,眼睛看着周佳亦的脸,“我帮你逃走,怎么样?”

“帮我逃走?”

周佳亦惊愕的长大了嘴巴,这个家伙的脑子没有烧坏吧?自己可是欠了他一大把的赌债,别说是帮助自己逃走这样的好事,就算是搭个顺风车的好处也是有阴谋的啊。

“该不会又是请我去鸿门宴吧?”略带鄙视的看着顾良辰,周佳亦就差在配合的从鼻孔里面出口气来表示不屑了。

“赌债的事情暂时不着急,我可以先帮你摆月兑现在的困境。”

说着说着顾良辰竟然抓起周佳亦的手就要拉走她,周佳亦及时反映过来,赶紧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你会这么好心?”

看来上次的事情已经对周佳亦留下严重的阴影,果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听我说,我……”

顾良辰决定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周佳亦。

“周佳亦,周佳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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