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从盘中捏了一把松子,屈指一粒粒弹出,松子一一中在刀鞘两端,那刀鞘竟如一个飞盘一般,在大帐正中悬而不落,转个不停。
帐中众人俱都看呆了,安宁也不再出声,大眼睛惊奇欣喜,盯着“飞盘”一动不动。扬古利张大了嘴巴,回头看着愣住了。
苏儿最后一枚松子弹出,中在刀鞘口里,那刀鞘如长了眼睛一般,“呼”地一声又飞回到金寓北面前。金寓北探手把刀鞘抄在手里,站起身,递到扬古利身前,道:“将军,请收好。”
大帐之内顿时彩声、掌声轰然而起。大汗、策穆特赫俱都随同众人鼓掌、喝彩。扬古利双手接过刀鞘,向金寓北深深一躬。他越众而出,以刀鞘猛击金寓北右肩,实是出于不胜仰慕、惊奇之意,只想亲身领略面前这绝顶高手的神功,并无半分不敬。刀鞘被掠走耍作“飞盘”,也绝无一丝羞怒。喝彩声中,与阿济格转身回到座位,仍自亢奋、欣喜不已。
待彩声停歇,大汗高声道:“众位将军,明日午时,在这中军大帐设宴,我等一同为金壮士三人饯行!”
是夜,晚饭一过,偌大军营,千帐灯火,莹莹如星。
安宁一步不离苏儿,怔怔地看着“姑姑”又整治好了包裹行囊。知道“姑姑”、叔叔,“玉人姑姑”势难再留,伶俐的小嘴儿再无言语,只是靠在“姑姑”身上,唯有乌黑的大眼睛一闪一闪。三人见她如此情状,知道无可安慰,只疼惜不已。
灯火摇曳之下,四人正无语相对,听得两人脚步声行到帐前。随即就听帐外朗声说道:“金壮士、金夫人,何和礼、费英东黑夜拜访,请恕冒昧。”金寓北与苏儿相对一看,苏儿道:“师兄,‘萧何’到了。”
金寓北上前掀开帐帏,道:“恭请额驸与将军大驾光临。请进帐说话。”
二人进帐坐定,固伦额驸道:“壮士与夫人神功盖世,智计绝伦。建州上下无不景仰。但贤伉俪远走在即,我等均还未及亲近,实令人不胜唏嘘。”金寓北道:“额驸,我夫妇山野之人,蒙额驸与将军高看,很是感激。只是离家日久,杳无音讯。恐亲人不测,须及早赶回。请额驸与将军体谅。”
费英东开口道:“壮士、夫人,我建州可否将你故乡亲眷搬接到赫图阿拉来,造好府邸,好自赡养。如此,壮士与夫人就不必再千山万水地赶回关内了。不论你故乡亲人境况如何,我建州当竭尽全力,维护周全。等你亲眷都搬来之时,一应担忧和牵挂不就都结了么?况且夫人已是行动不便,还须万里跋涉,一路车马劳顿,不也令壮士疼惜吗?你与三贝勒,兄弟情义深重,也不必再天南海北,空自遥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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