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片刻,苏儿转身拉丈夫就走,金寓北又看看圈中三人。苏儿不容他再看,任由那三人转圈叩头,拉着他挤出人群,径直上车,道:“走,师兄。”
熊廷弼待金寓北夫妇二人折回,对金寓北道:“金大侠,诺大辽东,无论军民,都已被他搜刮一空了。长此以往,还须虏夷发难么?亲痛仇快啊!”
一行人到得南门处,熊廷弼吩咐王参去找了一家“招远客栈”,引众人入内住下了。
是夜,金寓北拿金叶子去钱庄兑得六百银两。路过那皮货店,把包好的五百两,直直抛进他院子里。脚步不停,直回客栈。
金寓北回至客栈,到苏儿、异儿房里,对苏儿道:“师妹,我去熊大人房里。”苏儿当即面有忧色,道:“师兄,你要都讲给熊大人听?”金寓北点点头。
原来他在哈达岭东歇息之时,就已打定主意,要将自己所见所闻的建州可汗、将领、兵马等等诸种状况,与这熊大人一一剖白清楚。以使他对建州索解更全、更透。二则决意将自己相助建州大败乌拉,使建州更为壮大,或许日后使他为祸更甚的自责担忧,以及自己与建州贝勒结义为兄弟之事,也一一给熊廷弼说清。
一日一夜以来,他耳闻目睹熊廷弼忧国忧民,全副心血都用在了如何阻制建州女真之上,而自己却怀揣相助强敌的隐秘,总觉心底极是不安。听他对李成梁心痛、气愤地述说时,更是觉得一句句亦如利刀一般,刺在自己心中那力助建州的隐秘之上,一直骇愧不已。
故而,金寓北心意已决。不论熊廷弼、不论世人如何看待自己所作所为,即便日后因自己相助过建州,而遭世人毁谤唾骂,也要对熊廷弼丝毫不匿地说清楚。不然,总觉愧对这为国为民而舍身尽忠的熊大人,且即便单身独处,也是心底不安,自觉有愧于天地。
金寓北转身出门,径直到熊廷弼所住客房。把自己从猎虎偶遇三贝勒起,将一概所作所为、人物、见闻,对熊廷弼无丝毫隐匿,和盘说出。说完,金寓北又道:“大人,金寓北一介莽夫,鼠目寸光,不计家国苍生运命,徒逞匹夫之勇,自问已酿下资敌大祸,纵是日后遭人弃天谴,也受之无怨!”
金寓北说完,长舒一口气。
客舍青灯之下,直听得熊廷弼三人瞠目结舌、悸动惊心。
良久,熊廷弼叹息一声,道:“金大侠,熊廷弼对你心怀磊落如此,钦佩无地。金大侠是熊某平生所见真丈夫也!大丈夫做事,无悔无愧足矣!是非功过,百年、千年以后,任由后人说吧!”
第二日,是熊廷弼与陈伯余事先定好的聚齐日子。几人于客栈以内,深居简出,专候那陈伯余来到。
直到午后,没见人来。熊廷弼着王参去东门、南门接应,俱都接了个空。直到定更时分,仍不见人来。又着王参到四门都察探一回,王参回报,四处城门已闭,依然是不见陈伯余三人行迹。
众人都是心中惴惴,担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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