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鸢又向前靠近了几步,那一团黑暗里仍是幽深得什么也看不清。“那我总有知道自己为何而死的理由吧。”
忽然,黑暗里的影子动了动,她逐渐走出昏暗的角落里,淡然得光芒从她赤着的双脚,延伸到她的脸颊,清晰得围绕着她的轮廓。这是一个瘦弱的女子,暗黄的皮肤上覆满了灰尘,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却瞳仁如星辰般明朗,身上衣服残破得好似风一吹就会碎。她的手臂上有很明显的伤痕,手里握着一把完好的剑。
女人笑起来很诡异,子鸢知道她跟外面那些嘶喊的“恶鬼”不一样,纵使身上是同样的落魄模样,但是,她却是真正的人,而这样让子鸢更加不能安心。相对于没有思维的人,她尚且可以对付。她现在双手被束在身后,张亦言有昏迷未醒,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反抗可言。
女人说。“想知道理由么?”女人持起剑,寒光顺着利刃一直延伸到子鸢的肌肤上,她说。“理由就是,你们带来了战争,就要死!”
女人的眼神坚定地如磨尖的獠牙,她把剑搭在子鸢的肩上,子鸢知道,她只要稍加用力,自己就连躲避得时间都没有。她镇定得对眼前的女人说。“我想你抓错人了,我们只是奉命护送,就算恨也不该恨到我们的头上。”
“你们这群人,就算没有带来战争,也是只会站在高台上,看着我们被*的没有人形的时候,笑着享受着自己的偷欢,你们更该杀。”女人的剑又在她的脖子上靠近了一些。
子鸢已经感到寒气划破了自己的皮肤,她仍然镇定,说。“那你呢?能在这里有力气仇恨战争,为什么不带着那些还有救的人离开,边城得防守持续了那么旧,这里破败得也不是一两年,这么长时间,你们为什么没有走。反而,选择留在这里,甘愿受战争得*?”
女人的表情忽然变得恶狠,她说。“你以为我们不想么?能离开的人早就走了,剩下的人几乎走出去就会死。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
“那好,我问你个问题,痛快地死和留在这里生不如死,那一个更好?”
女人的脸忽然僵硬了,她看着子鸢不说话,抿紧的嘴唇干涩而惨白,散乱的头发夹杂着碎草垂在肩上,颓废得像是苍老很多。
子鸢说。“外面得世界那么大,找到一个安歇的地方并不难。如果是我,就算死在外面也总比在这里变得不成人形要来得痛快。难道在你听到那些凄惨的叫声,你都不觉得悲伤么?”
“如果没有战争,我们又如何会变成这样。”
“战事是无法改变,可你却有能力改变自己,为什么不去做?反而去悔恨别人,酿成这样的结果,难道你自己没有责任么?杀了我们,他们就能变得和正常一样的活着?”
子鸢的每一句话都像锋利的刀子割在女人的身上,子鸢看着她忽然变得一句话都不说,她的手已经握不紧那把剑。她看到剑刃逐渐得远离,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然后,女人就开始自言自语,她说。“这都不是我的错,是你们,你们才是。”
子鸢知道长时间留在这样的地方的人,多少有些精神错乱,更何况没有人会对错过的希望保持冷静。
最后,女人在动摇中只留下一柄剑,就跑了出去。
而子鸢没看到得却是,女人在跑出去的时候是笑着得。
子鸢看着她在凝重的夜色里消失的身影,才敢再次站起身来,她用身边掉落的女人的剑,割破了绳子。
这个时候,张亦言已经醒了,他虚弱的咳了几声,轻笑说。“你的嘴可比你的功夫要厉害得多了。”
子鸢看着他的手臂,又皱了皱眉说。“有力气说笑,还不如省着点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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