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张府,许雷已经不是那么紧张了,自古男人报效疆场,那是自然是穿了军装就显得精神了许多,许雷现在好歹也算是个军官,个子又大,配上军装是英气逼人,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倒显得曹合不那么像样了。不过,许雷对这些都不是很在意,只是觉的这行伍确实对自己来说更加的有些贴切感,尽管他所在的这支军队并非他所向往的军队。
张府内的人员依然来往熙熙攘攘,照例许雷一行直接接管了军事会议厅的防务,跟个木头桩子似得站立不动,许久之后,依然是那么一帮人呼啦啦的围着张宗昌进了会议厅,里面依然是人声鼎沸,忽而是张宗昌的大声呵斥,忽而是他的大声笑骂,这会议开的也算是有声有色,具体说什么,许雷并没在意,只是偶尔听见南面的北伐军势如破竹,打的吴佩孚和其他军阀应接不暇,直鲁联军在江浙一带已经和他们接上火了,一击即溃,不过溃退的是张宗昌的人。
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内里大喊:“来人!”
曹合立刻立正,并向许雷使了眼色跟随他入内,许雷这是第一次进军事会议厅,里面的人或坐或站,都神色紧张,与他在外面听到的其乐融融的景象完全不同。张宗昌端坐在太师椅上,他前面也就是会议厅正中站立着一位将军,此人耷拉着脑袋,浑身发抖,双手低垂,说不出的难受。
张宗昌见曹合进来,便伸手指着那人道:“把王师长这个怂蛋给我拿下,交惩戒所严办。”
曹合立正喊道:“是!”便上前拘捕那个叫做王师长的人,许雷也快步上前,学着曹合的样子扣起王师长的手臂,曹合一拉,王师长便转头出去了,在即将出门的时候,那王师长突然一闪身,旋即又跪倒在地上,对着张宗昌哭喊道:“司令啊,我王某人跟随司令多年,这次逆匪闹事,我虽然有责任,但是请张司令看在我多年的功劳份上,绕我一命啊。”说完便磕头如捣蒜。
曹合和许雷都站在那看张宗昌的下一步指示,张宗昌却突然一瞪眼看着曹合骂道:“哎,我说曹合,你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还站着不动?”
曹合听完,立刻锁紧王师长的胳膊,生拉硬拽的将其弄出会议厅,许雷也搭手帮忙,那王师长继续哭爹喊娘的双腿蹬地就是不走,曹合哪容得他这般无赖,一拳击在王师长的脑后,那王师长便昏了过去,曹合于是和许雷拖着王师长出了门,一出门,门口的卫兵便赶紧关上了会议厅的大门,只听得内里张宗昌喊叫了一句:“妈的,丢了老子的人还要老子看你的面子!呸,老子的军队都没了,你给老子面子了没有?妈的,赶紧的。”
曹合和许雷拉着昏过去的王师长走到张府大门后,将其交给大门左侧侍卫二队的人,并交代立刻将此人送往惩戒所,曹合便和许雷一同转身回了会议厅门外,继续站着。
等许雷和曹合站立几分钟后,里面似乎尴尬的气氛忽然缓解了,因为张宗昌又给大家念了一首新作,这首新作的名字叫做“咏闪电”。原文如下:
忽见天上一火镰,疑是玉皇要抽烟。
如果玉皇不抽烟,为何又是一火镰?
一首诗念下来,内里瞬间平静了,连许雷都觉的刚刚紧张尴尬的气氛一扫而光,甚至可以听到里面人们舒展筋骨的声音。许雷听到这首诗心中更是想笑却笑不出来,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还玉皇要抽烟,还又是一火镰?张宗昌你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张宗昌的手下可不敢这么评价自己的大帅诗做的烂,只能是一个个的叫好,并且拍手称赞,张宗昌也恢复了痞子性情,哈哈大笑,将刚刚拖出去一个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许雷也听的了一点点风声,说是孙传芳的军队在江浙不堪一击,而直鲁联军原本和北伐军挨都挨不着,只因为那王师长狗拿耗子非要到江浙一带趁火打劫,没想到被迂回作战的北伐军搂草打兔子的灭了,这窝囊气受的真是太气人,而张宗昌也真是个妙人,一手烂诗就将这么难堪的事情一笔带过,真是“胸怀广大”啊。
待会议进行到将近尾声的时候,张宗昌叫曹合进去,一会儿曹合出来后,对着许雷说要许雷到门房叫一个人,并特意嘱咐许雷不要跟此人表示过多的熟识,心里纳闷,过多的熟识那就是这人认识了,而且曹合知道他们认识,哦,估计就应该是独立第五旅的代表田坑了。
许雷走到门房的时候,听见门房里嘻嘻哈哈的笑声传了出来,田坑的声音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这田坑就是这样,见鬼说鬼话,初来这张府,一定是觉得在门房无聊,跟守门的卫兵攀谈了起来,田坑这个人其实嘴上功夫是很不错的,光从他巴结黑老幺有一套就能看得出来,许雷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咳嗽了一声,里面笑声停止了,他才推门而入,这一招,田坑经常在老岭山的时候使用,他这次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里面的人听到外面咳嗽,便立刻站起身来,一推门士兵们见是侍卫一队的队长,便立刻敬了军礼,田坑见士兵这么毕恭毕敬,也赶紧抬起手敬礼,但是当他的右手刚抬到嘴巴边的时候,惊住了。
这人不是才离开没多久的许雷么?大白天没见鬼啊,可是田坑仔细看了一下之后,确认此人就是许雷。这一惊可着实了不得,因为当初得知许雷离开老岭山来历城受训,他特意在黑老幺面前添油加醋,要王拐子对许雷严加照顾,本想着估计这次来历城,若是能见上一面,一定得好好羞辱一番的,没成想连自己都十分巴结的门卫们都对他礼敬有加。
再看看许雷肩膀上的豆,比自己少了一颗,可是看来许雷是在张府任职的,宰相门房都是七品官,那自然是不能拿通常的东西作比较了,自己虽说是第五旅参谋,连个长都不是,但在张府更就是屁也不是了。
许雷看这田坑惊诧的眼神和悬在半空的手臂,心中一笑,这狗日的,在哪都能遇见你。
许雷看看田坑,继而对着卫兵道:“张司令叫第五旅的代表过去,谁是第五旅的代表?”许雷这明知故问弄的田坑更是尴尬,你小子装什么装?才从那出来就不认识老子了?说来也是,人家现在是大官了,田坑可是比不上了。
一旁的卫兵见队长发话,虽不是管着自己的队长,却是侍卫队中最受侍卫长器重的队长,哪敢怠慢,立刻报告到:“报告,此人便是。”说着拿手一指田坑,田坑也以及其不自然的微笑回应。
许雷哦了一声,转身就走,田坑莫名其妙的不知所以然,当许雷已经跨出门房之后,卫兵赶紧对着田坑说:“你还不赶紧跟着,张司令找你,你还敢怠慢么?”
田坑恍然大悟,从刚刚的震惊加尴尬中月兑离出来,赶紧的随着出门,在出门的一刹那,田坑反身问卫兵:“此人现居何职啊?”
卫兵们紧张兮兮的回答:“他是我们侍卫长的亲信,专门保护张司令的侍卫一队队长。你赶紧走吧,慢了张司令没你好果子。”
田坑听后更是感觉脑子一轰,一片空白。
他白痴一样跟着许雷左拐右拐,来到张府中间的军事会议厅门前,曹合见来人神色恍惚,衣衫不整,没有一点当兵的样,便没好气的喝住了他。
曹合上前盯着田坑说道:“你是谁,报上名。”
田坑本来就是仗势欺人的主,没了黑老幺到了这张府就夹了尾巴,这一路上见士兵们严肃整齐,各个手握长枪,心中不免有些担心,担心此次积极要求来张府面见张司令是自己的大错特错。好不容易跟门卫聊的开心,得知了张司令的一些爱好,以为可以借助自己懂得一点文墨的机会与之拉近距离,进而要求上进,可是没成想先是遇见了最不想遇见的许雷,而后又被一个张飞似得人物拦了去路。
田坑在这是谁也不敢得罪,连一向欺负惯了的许雷他都不敢正眼瞧上一瞧,这个满脸横肉的人那就更不敢造次了。许雷见田坑半天不说话,知道他是吓傻了,轻蔑的一笑后说道:“喂,我们侍卫长问你话呢,怎么不吭声?”
田坑惊醒到,好家伙原来这个人就是侍卫长啊,张司令面前的红人,赶紧的战战兢兢的说道:“在下是独立第五旅的参谋田坑,因为张司令召唤,前来回话。”说着说着田坑竟然逐渐的弯下了腰,就像跟黑老幺说话一般唯唯诺诺,曹合性格狂放但谨慎,见这么个身着军装的人低三下四更是瞧不上,并且听到他自报家门说是第五旅的人,更是心中生了一顿恶气,呸,什么玩意,抢老百姓东西的时候的那股子劲哪去了?在这给我装孙子,混蛋。
曹合并没有骂出声来,反而一脸严肃的看着田坑说道:“立正!”田坑被这突如其来的立正吓的站也不知道怎么站了,身体摇晃了几下,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曹合,曹合看着他这么一副窝囊相,鼻孔里窜出一股子气来,说道:“张司令注重军官仪表,你最好收拾一下再进去,并且进去后要表现出军人应有的姿态来,少将那些匪气污了司令的眼。”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站立的位置。
这张宗昌并非注重军容,而是这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但是曹合明白张宗昌的意思,说明了情况,也是对张宗昌负责。
田坑被这样的训斥搞的迷三倒四,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胡乱整理的衣服便向曹合低头哈腰,示意是否可以进去,曹合一摆头,他便如获大赦的赶紧进了军事会议厅,田坑以为阎王好办,小鬼难缠,这些当门卫的故意刁难很正常,真正见了张司令,那就不一样了,毕竟自己的队伍是张司令刚刚招安的,一定能获得张司令的亲睐,但是田坑且不知的是小鬼难缠,那是公事公办,而阎王好办就得看自己的眼色了,田坑恰好完全估计错了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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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外话:我看别人的点击率都很高啊,他们说我写的这种题材的不会有多少人看,说是现在流行什么穿越什么的,可惜,我不会写那样的东西,所以,只能给大家写这样的类似于纪实的东西了,关于文章中的很多事迹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我查阅了一些资料,这些资料现在缺失的非常非常非常严重,只言片语间,只能靠联想和猜测,可是,我们那时候的英雄们到死也不知道他们的后人们需要靠猜测来记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