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雷到药王铺村的时候,城防团各营营长除了刘秉义全部到齐,拿出准备好的大洋一起交给了李焕文,李焕文对许雷雷厉风行的作风深感惊讶,这赈灾虽说是政府和军队的职责,但是自从袁世凯死后,这北洋政府早就暗中取消了这条规定,全中国到处都有灾民,哪里救得过来?再说张司令是个魔王,根本不会对灾民有什么怜悯之心的,这许雷是怎么做到的?李焕文内心对许雷是由军事知己逐渐的变的仰望起来。
许雷不说,任何人都三缄其口,只是兴冲冲的拿钱来,空手走,这种情况在以前那是不可想象的,李焕文也赶紧的拿出一些钱来,放到赈灾款里,一边招呼分发,一边跟着许雷到处走走看看。
许雷交代了李焕文发完赈灾款后,立刻疏散灾民,并要求他们返回家乡,不愿意返回的也不要停在历城,爱往哪去往哪去,再不听话的,直接枪毙。老百姓不是傻子,拿了钱,吃了饭,分了粮食,还不赶紧走,等着吃年夜饭不成?那几个老秀才又出来感恩戴德,感谢张司令的善举,说是要进城送万民表,许雷答应了,只能进几个人,其余的立刻疏散,并承诺马上通知第五旅停止剿匪。老百姓听了话,一会的功夫便散了。
李焕文前沿目睹了前前后后,对许雷的办事能力已经做出了判断,这个人绝对不是个纸上谈兵之人,他是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而且还这么年轻,将来,前途无量啊。
许雷看了灾民离去后,拉着李焕文就往营部走,李焕文还以为许雷要跟他讨论司马法,也就对许雷一笑,心想毕竟还是年轻人,高谈阔论才是他的本色。
可是谁知许雷一进营部,立刻让肖参谋展开了地图,山东防务地图,上民清清楚楚的标志了一些地名,鲁南地区也就是济宁道区域更是红字标示了一些地名,这些地名逐渐由西向东延伸,直到济南道首府济南周边也就是历城周边,济南那会既叫做济南,又叫做历城,在军事防务地图上标注的叫历城,而老百姓都喜欢叫济南。
李焕文不是傻子,看了几眼,就明白了,这些凡是标了红线的,都是第五旅的剿匪区,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第五旅统共才接受改编一个多月,就横行济宁道,将整个鲁南地区搅的天昏地暗,简直比狗肉将军张宗昌为祸山东还过之不及,李焕文对许雷这一举动表示不解,难道许雷要拿第五旅开刀?不会吧?这第五旅习性难改那是张司令的事,自然有人管着,且轮不到历城城防团什么事,你许雷就是胆子再大,也不能捞过界了不是?
许雷也不是傻子,他就是要拿第五旅开刀,虽说他原先在老岭山呆过,但这般为非作歹的混蛋,不杀杀他的威风,还真以为自己的鸟枪换炮了,并且许雷知道出了历城这一亩三分地,他就管不着任何人了,但是,既然你敢来历城周边闹事,我就敢抓住你的尾巴痛打你一顿!
许雷开门见山的说:“李营长,咱们谈了那么多兵法,你也让我瞧瞧这真事和纸上谈兵到底有多大区别。”
李焕文不是不想打,而是心中略有担忧的说:“打倒是可以打,土匪嘛,以前也没少打过,可是毕竟不是咱城防团的地界,怕有些人说闲话啊。”
许雷呵呵的笑了一声,说道:“没事,我知道这帮家伙,为啥他们越抢越靠东?离历城越来近?”李焕文听了话笑笑说:“那肯定是抢的没啥抢了呗。”
许雷点点头道:“是啊,他们那帮人我知道,抢了没啥抢的时候,一定会去抢别的地方的,他又不敢去河南抢去,只能在山东,但是再往历城靠近,就不敢了,这次是个机会,他们肯定还没走远,接下来估计会再次尝试一下,我听说现在第五旅已经有接近两万人马了,这么多人每天要吃要喝,张司令也从来没给他们一分钱,他们肯定会马上继续下手,所以,机会很少,抓住他,消灭他。”
李焕文被许雷最后一句抓住他消灭它打动,脸色因激动而微红说道:“好!我巡防营每天像巡山一样,窝窝囊囊,这次也要看看咱自己的实力!养兵千日,团长,你就等好吧。”
说完,两人会心的一笑。不过,转而李焕文又说了一句话:“那张司令那边,能准了么?”
许雷没说话,看了肖参谋一眼,肖志远心领神会的说:“张司令要城防团适当的解决一些分内的事,包括敲打第五旅。”
李焕文对许雷和肖参谋这一唱一和弄的哭笑不得,这么大的事,在两个年纪轻轻的孩子眼里,就像是玩闹一样。
李焕文忽然觉的自己年轻了一点,就像当年在讲武堂一样,年轻气盛,意气风发。
既然有了上面的点头和团长的示意,那就赶紧的吧,李焕文立刻派出斥候前往搜索第五旅的行踪,另外加紧集结部队,准备随时出发,作战计划等待斥候回来后再做详细定论。
这段等待的时间里,许雷和李焕文都没有闲着,许雷交代了肖志远通知机枪连和骑兵连准备随时听候调动,而他和李焕文则围着磨盘开始了进一步的探讨。
斥候快马加鞭再加上黑老幺狂妄自大,竟然在抢了离历城不到百十里地的时候,又向历城前进了将近三十里,经过又一次洗劫,当地村子里能算的上大户的,都被抢光了,他黑老幺自从做了第五旅的旅长,复姓钟后,一直有想要光耀门楣的想法,毕竟现在是扛着政府的旗号,更是如虎添翼。
本来,田坑建议黑老幺做完这一次就转向鲁南靠近安徽和江苏的地方去,可是黑老幺越靠近历城,就越发现这里的人远比济宁道的人有钱,抢的玩意也是越来越多,不到几天的功夫,就积攒了三个多月的饷银,这一下,至少今年是不愁吃喝了,于是再接再厉,再抢一把后,撤回去。
当他们又向东运动了三十里后,遇到了这次行动最大富户,此人家光护院的就有三十几号人,各个都是持枪,高高的院墙里深藏着黑老幺梦寐以求的东西,当他把外围的称得上富户的都抢了之后,便将此次带出来的一千人马全部集结于那座高院门外,招呼了田坑前去喊话,里面的人却拒不开门,于是黑老幺便要田坑告诉那边,此次第五旅奉命剿匪,发现匪徒进了这个宅院,需要进去搜索,如果不从,则轰他娘的!第五旅有几门小炮,有一门还能打出炮弹呢!
富户家一边坚决抵抗,一边派人求援,偏巧被李焕文的斥候发现,于是斥候队长告诉求援人说要他们稳住,他立刻回去向营长汇报。
富户听了回来人的报告后,心中大定,于是更加坚持了抵抗的想法,将全家人都集中于院子围墙上,拉开架势拖延时间。
斥候不敢怠慢,迅速返回通报,李焕文被这个消息搞的开心不已,而许雷则静下心来对着地图仔细的研究。
以前许雷那都是打架,至多是拦路抢劫,这样大规模的战斗还从未经历过,不过,他知道,这些虽说就是打架的人数变的多了而已,但仍不敢怠慢,站起身来,对着李焕文郑重的说道:“李营长,自我来城防团伊始,便立志要做好这一任,决不允许有人捣乱,所以此次剿匪,必须成功,以彰显我城防团之威力,但说实话,我对军事都是纸上谈兵,因此,我请李营长全权指挥,我在旁协助,如何?”
李焕文对许雷这样的谦虚十分受用,若是许雷大包大揽的指挥作战,那李焕文就不免有些担心了,这样也好,不管是北洋军还是革命军,只要是一个真正的军人都喜欢直来直去,许雷这么一说,李焕文便直接应承下来。
严肃而整齐的巡防营作战室里,巡防营三个连的连长和营长、团长依次站开,许雷居中,李焕文站左,肖参谋站右,以下官兵分列两旁,气氛庄重而又严谨,俨然不是城里的南北营所能比的,倒是在气势上有侍卫队的感觉,任凭哪个热血男儿进了此间屋子,都会被立刻感染,而心情激荡的。
李焕文代理许雷进行了战前布置,要求一连二连迅速向第五旅急进,傍晚时分必须到达作战地点,三连负责迂回包抄,截断敌退军路线,李焕文的图上作业极其漂亮,即便是外行的许雷也觉的思路清晰,判断准确,要作战的地点三面有土丘,只有一面是入口,土匪抢劫了大量的物资肯定不会翻山,根据许雷对黑老幺的了解,财货和命一样重要,即便是被两个连打回去了,也要带着财货逃走,因此,许雷跟李焕文的判断一致,第五旅一定会在与我接触之后,向来路溃退,毕竟城防团也是正规的北洋军,即便北洋军战力有限,也比他们土匪在相对平原地带的野战能力强上不止一个层次。
李焕文的倾巢出动,势必是要吃掉全部敌人的,手底下的连长也是摩拳擦掌,各个激动踊跃,他们打仗一为长官,二为缴获,北洋军有规定,缴获一半上交,一半自留,听说这股土匪抢了不少东西,那打赢了这仗,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三连长更是喜不自禁,自己的队伍最擅长伏击,而且也只有自己的队伍配备了重武器,留下所有的人不敢说,但是留下财物,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交代完所有的作战计划,李焕文协同巡防营官兵站在操场上,许雷这时候反倒成了看客,默默的看着下面一众官兵,真是大发感慨,父亲所说的沙场秋点兵也不过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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