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雄低着头,沉默良久,才对着正用眼神怪怪地望着他的马正德沉重地说道:“正德,上军校名额的事,出了点叉子?”
马正德一听,心里一凉,惊问道:“什么叉子?”
说着,他凑近身子,斜着头,死死地盯着罗雄的脸。
罗雄感觉马正德的目光像剑一样抵在自己的心口上,一种疼痛的感觉,霎时在他的身体里弥漫开来。他沉吟好一会,才有气无力地答道:“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批下来的却换了别人。”
他的嗓子本来就哑哑的,加之他说话的声音特别虚弱,所以,马正德并未完全听清。
“队长,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马正德也顾不得罗雄的尊严,没好气地说道:“你本来就是一副鸭公嗓子,说起话来哑哑的听得人费劲。”
说罢,他逼视着罗雄躲躲闪闪的眼神,接着又重复道:“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其实,罗雄的声音也并不是完全听不清楚,马正德大致已经听到了他话里的意思,但心里很不爽,也很不甘,到底是出了什么叉子,他想再次求证一下。所以,才又故意问了这么一句。
“我是说,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批下来的却换了别人。”罗雄几乎是咆哮着把话说完的,那声音里能听出他内心里的愤慨和无奈。
但他愈咆哮,嗓子愈嘶哑,从喉咙里嘣出来的声音格外难听。
“我操!”马正德一听,脾气一下子就来了,他狠狠地骂了一句,腾地站起身,对着罗雄质问道:“那换成了谁?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抢了老子的名额?”
罗雄被马正德来了个“泰山压顶”,心里更加憋屈,他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回答,便沉默不语。
“你说啊!”马正德对罗雄吼着。“你哑了吗?”
在六分队,马正德是唯一能和罗雄拍桌子、摔椅子,敢和他对着干、冲娘骂老子的人。
“许放!”罗雄终于被逼急了,抡着拳头狠狠地砸在茶几上,对着马正德吼道:“是许放!许放!这下你听明白了没有?”
按组织纪律,他目前是不应该向马正德透露这个名字的。
“什么,是他?”一听说抢了自己军校名额的人是许放,马正德犹如被一根棍棒狠狠地砸了一下后脑勺,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眩晕,身子紧跟着踉跄了一下。
这突兀的打击,残忍地摧毁了马正德内心最美好的希望。
是谁在后面操纵,又是谁生生夺去了他的希望、他的憧憬。
顷刻间,痛苦,愤怒,悲哀、沮丧……排山倒海般一齐压向马正德,他的身体像个不断充气的气球,眼看着就要爆裂了。
罗雄望着双眼喷火、手握铁拳、全身颤抖、牙关紧咬的马正德,心想,怕是要坏事了。
果然,片刻后,马正德发飚了,他一脚就踹飞了罗雄身前的茶几,接着,他抓起摆在沙发旁边的花盆,“咣当”一下,狠狠地砸在地板中央,花盆碎片飞得到处都是,磁砖地面也砸开了好几条裂痕。
“王八蛋!龟儿子!”马正德恨不得把这个世界的王八都骂个遍。“龟儿子!王八蛋!我操你祖宗!我日你娘……”
他越骂越离谱,越骂越粗俗,骂得唾沫横飞,青筋直暴。
“好了!”罗雄见马正德没完没了,站起身大声吼道:“你能怨谁,又能怪谁?人家有个当师长的表舅,你有吗?”
罗雄冲上去对着马正德的胸膛擂了一拳,狠狠地说:“我问你,你有一个当师长的表舅吗?你有吗?”
罗雄的话无疑一击响雷,震醒了马正德,他颓唐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揪着头发,内心充满了悲愤。
他感觉这个世界太操蛋了,一个最低能的人,战胜了一个最强大的人。
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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