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我瞎说……”老头儿笑出了眼泪,“你问你妈好了,看我瞎没瞎说。”
我调头望着我妈妈。她直笑:“那时你小,是个肉虫,三岁的伢晓得个么事。再说男伢月兑裤子换糖吃也不丑啊。现在你不愿意月兑了,说明你开始懂事了。长大了。”
对,我长大了!我很是理直气壮地对老头儿说:“我长大了,马上也去上学读书了。”
“那好哇!读书就知书懂理了。”老头儿仍在笑,用手揩着眼睛,说,“你以后要好好读书啊。我这店里还有作业本卖,你要不要买几个作业本回去?”
我说:“学校里有。到时候要发给我的。还有书。等我的作业本用完了,我再来这里买你的。”
“你还蛮会说话的。到底是长大了。好,今天我请你的客。给你两粒糖吃。”他说着就揭开柜台上一个装有花花绿绿水果糖大瓶子的盖子,从里面模出两颗水果糖给我。
我妈妈要给钱。
他说:“不用了。今天我看到你儿子很好玩。算我买的糖。小伢长大了,也很有意思的啊……”
我妈妈和黄妈妈她们手里都有二、三块钱,买点什么回去呢?
他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会后,一个人买了一个罐头,五角钱一个。说是拿回去全家共享。每人又买了点针线。当我走店门时,那个老头特地对我说:
“以后常来玩啊,小家伙!”
“要得——”我拖着长长声音的回答他。
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后,妈妈将那瓶桃子罐头拿出来。父母亲还有我和大妹妹,都在桌子前坐着。我妈对爸爸说:“你劲大些,将罐头打开啊。”
我爸爸那来一把起子往罐头铁盖子底下四周妈妈地朝上撬着。同时用左手按住罐头缓缓地转圈,一会儿,罐头就打开了。几块浅黄色的桃子肉出现在我们眼前。妈妈那聊一个汤匙舀了一块放进我嘴里,感到有些酸又又点甜。她又给妹妹香子一块,爸爸和妈妈也吃了一块。剩下的几块,我和妹妹全给吃了。最火只有一些罐头里的汁水了,我举起瓶子全倒进口里,酸甜酸甜的,很好喝。
大妹在一边叫:“我要喝,我要喝……”
“你小一点,又不是没吃饭?”妈妈舀了一匙她口里。吞了下去,直嚷:“真好喝!真好喝——”
妈妈笑:“看你馋的,比猫儿还要馋啊……”
实际山个,那时没什么吃的,特别是像罐头之类的东西,吃起来真是过年啊。每天有饭吃,可罐头一年也只吃上一次、二次的,是很稀罕的好东西。
妹妹不管妈妈怎么说,她自己拿起汤匙,往口里舀了三汤匙,这下他可高兴了,得意地瞟了我一眼,觉得比我喝的多。
妈妈拍了一下她的头,说:“馋鬼,一点汁水叫你一个人喝了。你个菜喝两口啊,还有你爸爸一口也没喝到嘴。”
爸爸说:“我不喝,让两个细伢喝。”他起身道监号里去了。小妹妹睡在摇篮里,睁着大眼睛望着我们吃罐头。她“嗯”了几声。接着又哭了起来,似乎是在怨我妈妈没给她吃。
“呵,呵,你有意见了,好的,给你吃。”妈妈看这小妹妹笑,“呵,乖乖,我来给你吃,给你吃。‘她拿起罐头瓶,舀了一吃汁水送进她口里。
小妹妹香子竟喝了下去。小脸上显出高兴的神情。
“是人都晓得钥匙啊,那怕是个女乃伢也晓得。“妈妈说着又喂了吃汁水给她喝。她再不哭了。
妈妈用辛勤的劳动给全家带来了欢乐。以后,她和黄妈妈他们经常上山采摘野胡椒,也疾苦是花椒。这也是当地老百姓的叫法。有长长到小镇上去卖过几回,这种嘿嘿的花椒籽给我们家增添了意外的乐趣,一次她给爸爸买了一件新衬衣,还有一回买了一个新书包给我。
说偶是八月底开学,我扳着指头一算,还有二十来天啊。我以天碧一天高兴起来,我终于要背着书包上学堂了。罗明到我家来玩过几次,他说了学校里的一些事情,让我上学后,好适应那种新的环境。
我也到他家去玩。一天,我刚走近他家门口,就看到附近村里小队长的儿子黄黄张张地从他家跑出来。这家伙叫柯巴,他额头上有个烫伤的黑疤子。罗明叫他“柯疤子“。他读五年级,有十三四岁。拐得很,经常惹活。罗明一说起他就咬牙切齿的。我看到他手里还那根竹棍子,赶快跑到一边躲起来。“柯疤子”这次显得和匆惶,他头也不会,只跑得飞快。罗明,的母亲赶出来,站在门口大骂:
“柯疤子,你这个畜牲,你这个有娘生无娘教的狗东西,亏你做得出来。呜。呜……”她边说边哭,最后说不下去了。
我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从罗明母亲的话语种们,晓得这个家伙肯定做了坏事。我站在他家门口不好进去得。我同事还背着我大妹妹英子。爸爸下捆钢筋,妈妈上山采野胡椒。*妹就是我的“工作”了。
罗明这时走了出来,见我站在们边,就说:“庙生,你进来。”
他妈妈看了我一眼,将我妹妹接过去,抱着进了屋。她仍是满脸的愤怒,甚至还有几分羞愧的样子。那表情很难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阿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特别是“柯疤子”为什么那么慌张地跑出去。
罗明将我带到他睡觉的小房里,给一本“女圭女圭书”我看。我听到隔壁他姐姐弟弟的抽泣声。我想可能是他借机出了什么事吧。她是个哑巴,没事是不会哭的。他母亲又走进来,给一粒糖我妹妹手里,又模了模她远远的小脑袋,没说什么,低头走了出去。
我小声问罗明:“你,你家畜了啥事?”
他先是没说话,带带望着我。
“么样了,你说话唦。”
“是,是……”他欲言又止。
“是怎么回事,谁在你家干料什么事?”我很着急,又问道。
“是‘柯疤子‘那个家伙……”
“他做了么事?”
“他,他……他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他先来我家玩,我么很客气,还给糖他吃……”罗明慢慢地说,“后来我妈有事出去了,这个家伙就拐起来,啊手里的竹棍戳,戳我姐姐……”
“他做么事这样的拐呢?”我问。“拐”是这当地的土话,是坏的意思。
罗明愤愤地说:“那个晓得他为什么要这样的拐!他还用竹棍戳我姐姐的……”
“戳哪里?”我听不明白,也有几分好奇。
“他戳我姐姐这里……”罗明说着,用手指了指大腿之间中部的地方。
我晓得,那个部位长的是他的“雀雀”。可我不晓得,他姐姐那个地方长了个什么样的东西。
罗明又说:“这个家伙用竹棍使劲戳我姐姐的胯部,她痛得哭起来。我妈回来刚好看到了。就把他打出门将他赶跑了。”往他姐姐胯里戳,可能很痛吧,我听了很恼火:“赶得好,这个家伙太拐了,他不是和你在一个学校读书?”
“是的。他拐得很,光逃学不上课,还经常欺负、打一些女同学……”
罗明又说:“女伢都怕他。听老师说,有一回,他在放学的路上,将村里一个十岁恶女伢的裤子月兑了丢进诃里去了。她家的大人到他家跟他当小队长的老子讲理,他老子还说那个女伢没得用,这大的伢,裤子还叫人月兑了。活该!你看看,竟有这样的老子!所以这个家伙放肆得很。以后我再不要他到我家来玩了。”
隔壁罗明的姐姐还在哭。我听了心里有几分胆怯,以后上学了,碰到这个“柯疤子”要小心一点啊,他要打我得跑快些。
我又听到罗明他母亲在隔壁说话,这墙是用竹棍缠着干草竖着,再用黄泥巴糊一糊,就成了一道隔墙,量表说话都听得清楚。他们像是在安慰他姐姐:
“乖,你痛不痛啊,这个拐东西,肯定把你戳痛了。”
“呜……呜……”
“乖,你莫哭,你把裤子月兑下来,我看一下。”
一阵窸窸窣窣的月兑裤子的声音。
我在这边很清楚的听到墙那边,罗明他妈妈说:“哎呀,都戳进去了,你两边的肉红了,都肿了……哎哟,都肿这样的高,血都流出来了。这个坏蛋,这个流氓,用竹棍戳我女儿的‘东西’,真是遭雷打啊……哎哟。痛吧,女儿,乖,我打点热水你洗一下,你换条裤子。有些痛,你忍着点。好吧,我的乖……”
我听不明白罗明她妈说的话,只感到他姐受了伤,叫“柯疤子”戳伤了。我小声对罗明说:“你叫你姐到队上的医务室去看看啊。”
他说:“我也不清楚她该不该去看。反正我妈晓得怎样去做。”
我又听见水洗的声音。
隔壁传来“嗯……嗯……嗯”的声音,是罗明他姐低声申吟的叫声。
“乖,忍着点,洗几次就好了。”罗明她妈小声说着。
罗明他又给一本“女圭女圭书”我看。是本哪咤闹海的书,书中画有他用一个金圆环套住海龙王的故事。我说:“我带回去看,以后还你。”
他说:“要得!”
我背着妹妹往回走,经过一个高坡时,忽然看到“柯疤子”站在上边,离我有五六米高。他一手叉着腰,一手杵着那根竹棍,望着我说:
“你这个小家伙还背着一个小毛丫头,有劲哩。我要一石头砸着你,信不信?”他用挑衅的眼光看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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