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行:纵横校园我怕谁 第59章:一字之师

作者 : qcm5168988

大妹在一旁看着我喂二妹,她露出想要吃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我。虽然我没睁眼看她,但感觉得出来。我最后抬头看她一眼,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将调羹上的几粒米花子送进她的嘴里,她的舌头很快将米花子舌忝得干干净净。还说:“这米花子好香啊……”

我讥笑她:“没见过大米?”

“你见了好多?”她马上反唇相讥。

这话说到我的痛处了。我长这么大啊,吃过多少大米?我也不知道啊!也说不清楚。前几年吃饭时米粒掉在桌子上、地上,我是不用眼睛看的。有时怕父亲母亲说我不爱惜粮食,还用脚来回搓动,使它的颜色变成如同一里老鼠屎样的,让大人看不出来。一次正巧让母亲看到了,她制止我,还说,你要爱惜粮食啊,不然要遭雷打。如今,这话兑了现,就是遭雷打,也难看到一粒饭粒啊!

看着打妹嚼动的牙齿,我的口水也快流出来了。不过我是大哥哥,我还是忍住了,用力将口水一回回地吞到肚子里去。我将口缸放到桌子时,偶然看到口缸底的周围环游一颗米花子,我的心立刻狂跳起来,好像看到了一块高粱粑一样。我忙用调羹舀,但舀不起来,我又伸出舌头舌忝,可惜舌头短了,够不着啊。怎么办呢,这里米花子我一定要想办法送到嘴里去、我看了看,桌子上有我做作业的铅笔,我向战士拿起枪一样飞快地抓起铅笔,将它伸到缸底,小心地拨动着那粒独一无二的米花子。我很是小心翼翼,感到就是在矿井下面抢救一个受伤的生命那样轻手轻脚,一点点地往缸外拨弄着。终于拨到了扣缸边,我马上就尅唾手可得了,那里米花子就在缸变啊。就在眼前,我已伸出了舌头准备将它一下卷吸进我的嘴里。即使是赛赛牙缝,那也比没有强哦。我用力吸气,努力让跳得蹦蹦响的心平静下来。我又闭上眼睛,将舌头伸得长长的,竟感到舌头已触碰到了那粒米花子。

“哥,你在做什么,那个专心法子?“大妹突然问我。

“没。没做什么。“我仍闭着眼睛说。

“你好像是在吃口缸里东西啊,你给我吃好了。”我睁开眼睛,看到大妹拿起那调羹放到嘴里吸舌忝着,她恳求地看着我,说,“我的肚子饿穿了。”

一粒米花子能解决饿穿了的肚子的问题?我听了心也软了,这年月怎么啦,我们这些细伢连肚子也吃不饱。我听了想哭,我也很想吃那粒米花子啊,而这时大妹也在眼巴巴地看着它,说是望眼欲穿也不过分啊……她踮起脚仰起头往口缸里看,我举着倒过来口沿的口缸,她也发现了哪里米花子,脸上泛起了红晕,使劲叫着:“米花子,我要吃那粒米花子!”

我没再说什么。用铅笔拨动着那粒米花子,将它拨进了大妹的嘴巴里。

她不停地嚼着,说:“这米花子真好吃哟……哥哥……你让给我吃了哇……”

“我是歌哥,又是读了一年级的学生,我应该让给你吃的。”我用手揩了揩眼睛,将口缸放进小木柜里。

二妹吃了很乖,一个人睡在床上玩。大妹子在门口坐着乘凉,离中午吃饭的时间还有好长的时间,肚子饿了只好忍着,我握着铅笔做算术作业。蓉蓉的爸爸也就是吴干事从矿上炼硫磺的炉子回来,从我家门口经过时,我问到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硫磺味道。他侧脸看看我,笑:“嗬,还真像一个读书的学生啊,写作业蛮认真的嘛……”

“吴叔叔!”我抬头喊了一句。

他弓着腰看我:“做什么作业啊?”

“算术。”

“再不用吃花生了吧?”他望着我笑。走到我家的桌子边。

我有些不好意思,那还是在读一年级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在复习时他用吃花生吃一颗就少一颗的例子来辅导我做减法的算术题。,如今我已经会算了,我嘻笑着脸也红了。他翻了翻我的作业本,说:“还可以,这些题目你都作对了。你的语文作业怎么样?”

虽说他是蓉蓉的父亲,但对我的读书成绩很关心,平时碰着了每次几乎都要问我学习上的事。我也得亏有了这位好叔叔。他的关心和督促,使我平时不敢太贪玩了。我在学校里,有些怯余老师的火,她在课堂上甚至下课了,碰到我还要问我有没有不懂的地方,我也只好照直说。她就会给我耐心地讲解,直到我理解了为止。回到队上和家里,吴叔叔就是我的老师,这话一点也不假。可不吗,现在这位老师就走到我身边来了啊!

他将我的语文作业本仔细翻看起来,我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生怕有写错的字被他查出来,写得不端正的字被他指出来。他低头看我的作业,那神情就像学校里的余老师一样,我感到心越跳越快了。像打鼓一样,“咚咚”的响。我对吴叔叔又敬重又害怕,我没料到回到队上还有这位“老师”。他翻着翻着,停住了。我知道,肯定是我的作业出了纰漏。果其不然,他清了清嗓子,说:“你写错了一个字。”

我忙站起来,看着作业本。

他用手点着我的作业本说:“你写的红旗的‘旗’字写错了,那个‘其’子中少了一横。还有土地的‘地’字的偏旁‘也’字写得不规范,像错字一样,你写得不像个‘也’字,那一竖要很直,不然就不是一个‘也’字了。你晓得吧?”

我听出来,吴叔叔检查我的作业比我父亲还要认真、仔细。我爸爸只要看到我坐到桌子边,打开作业本做作业,就很少说我了,对我的作业更是很少检查。我想,他的文化底子薄,我写错了字他怕也不一定能检查出来。我听我妈说过,吴叔叔是一个高中生,只因家里没有钱,考上了大学没去读书,才参加工作的。虽说我的脸红通通的,但心里还是很感激他佩服他,是我彻底知道了一些字的正确写法,学到了知识。

我听到他这么一说,忙回答:“好的,吴叔叔,我改过来。”

我拿起铅笔,用橡皮头擦掉了那个“旗”字和“地”字,照他说的,一笔一划重新写了一遍。

我感到高兴,今天学会了两个字的正确写法。我又拧了一下耳朵,怪责自己怎么在学校里不好好听讲,不认真看书,不仔细看余老师在黑板上写字做示范。不过话又要说回来,教室里上课时不可能非常安静,不是天冷时有的同学不时跺一下脚,就是“黑皮”有时捣蛋,有时扯拉我的课本,有时悄悄将我的铅笔拿去蔵起来。而茶花时因天冷在我身旁也跺一下或几下脚,那块木板也就随着颤抖几下。这些都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啊。以至于我没能很用心地听余老师讲课,去看她在黑板上写字。也就有了现在写错字的现实。

“好,你还小,慢慢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对,到时候长大了就能写很多的字,能做事了。”吴叔叔看着我的作业本渐渐笑起来,“你和蓉蓉还有你——”他指了指我大妹英子,“你们都是劳改队的仔,确切地说,是劳改队干部的子女,你们是国家的接班人,长大了,国家建设正需要你们啊!我和你爸爸到时候也老了,你们正好来接班。所以你要把功课好好的学习好,多学知识,扎扎实实地朝前走。”

我爸爸从矿井下回来了,他脸上满是灰黑色的灰尘。特别是鼻子两边,有两道黑的。大妹英子对着父亲不停地指着他的脸。

父亲笑了:“我就知道,我成了包公,”他拿起洗脸架上毛巾擦了一把脸。

吴叔叔对他说:“炉子上今天还正常,都开了火,硫磺正在炼。”他拿起藤条编的安全帽,挪了一下脚,准备离去。

“那好……”父亲看了他一眼,“半年过去了,矿上过两天要来检查,硫磺的产量要完成一半才好。矿井下面还可以……”他对吴叔叔说了一些队上官吏犯人的其它一些事情。

吴叔叔笑着走了,出门时又说了一句:“你庙生做作业蛮认真的,不错。”

“嗯……“父亲应了一声,我看到他的脸色阴了下来,吴叔叔夸我,他怎么不高兴呢?我没弄清楚是这么回事。

他走到桌子边,鼓起眼睛瞪了我以眼,说:“你——做的好事,你知不知道?”

我做了什么?为了能跟父亲星期天一起上山挖葛根,我这两天一直在家里做作业啊。我望着他说:“我没做什么‘好事’啊。我就在家里做作业。”

“你还犟嘴!那天黑了,你放学做了什么?嗯?!”

“没做什么,我放学就回家了。”

“你经过大伙房没有?”

“从那里走过。”我老老实实地回答父亲的问题。

“只是从那里走过?”父亲的饿声音大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那天在大伙房的后门,一个犯人给了我一块高粱粑。可我不敢对父亲说,他以前就给我还有我大妹说过的,不能吃犯人的东西,他们的口粮是定量的。一想起这事,我就开始后怕起来,今天的日子不好过了哇……

“你是不是拿了一块高粱粑?”父亲像审讯犯人一样盯着我。

“是,是……是哪个炊事员的犯人给,给,给我的……”我一害怕,就说得结结巴巴的。

“你不知道不要?!”父亲看来发了火,“你这个贱骨头!”

我当时还觉得一块粑少了呢,怎么能不要呢?!我爸爸以前对我说过的话我也晓得,可是当一见到高粱粑的时候,我就什么都忘了,只想早一点把那块粑吞到肚子里去。别说只有一块,就是给我二块、三块,我也照样很快地吃到肚子里去啊!现在父亲说到这事,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哭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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