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闹铃响了。
郑小羽像听到了冲锋的号角,“噌”地从床上蹦了起来。他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然后哼着——阳光总在风雨后——回屋收拾行李。
他望着妻子熟睡的脸庞,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地吻了吻她的眉心并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像要抓住什么似的。可是还没有等他握紧,魏诗耘就果断地抽了回去——
都说别握,很热呢——魏诗耘语气烦燥地说——
你醒着呢?——郑小羽轻声地问——
嗯,这屋闷得我完全睡不了,床又小,想转个身都转不了——魏诗耘没有睁开眼,有气无力地说——
我快出门了,你接着睡吧——郑小羽叹口气,替魏诗耘把被子掖好——
不掖,热死了,还没洗上澡,真是妈的!加了二十几天的班,就放这样一天假,我跑来这遭什么罪——魏诗耘的口气比先前更加烦燥,想想眼前的生活状态,忍不住发起牢骚——
好了好了,他们几个男都差不多出门了,你一会儿去洗吧!——郑小羽有点不耐烦,心想真娇气惯了,早知道会是这样,干脆自己悄悄收拾出差算了,没事好好的惹这个女王干嘛?——
小羽哥,桌上那些包子是你热的吗?——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女声
魏诗耘认得是昨晚不穿来敲门和上演真人秀的短发女生,嘴角不由自主地蔑了一下,心情也开始不可收拾地烦燥起来,但还是强忍着——
不是啊——郑小羽没好气地回答着
女生没听出郑小羽声音里的不爽,接着问大声问:——哦,那是谁热的?——
不知道呢!——郑小羽更加不耐烦了,把手里的衣服用力的拍在行李箱里,扭过头对着小房间的门口吼了一句算是回应。
房外的那个女生终于有点察觉了,简单的回了郑小羽一声——哦——,然后又像是告诉屋里所有人似的大声说:唉不管了,我赶上班,先拿一个吃了!——加然后就是她匆忙的脚步声接着便传来用力的关门声。
随着关门声的消失,屋外又没了动静,魏诗耘又破不接待的接着刚才的话题,这个问题在她看来是必须得解决的!——
小羽,我跟你说,我们一定得搬家,搬不了公寓,也一定要租个有空调的套间,不然到夏天怎过呀?我再不要跟这些不三不四上不了台面的人共用一个洗澡房?谁知他们在那干过什么?——魏诗耘不是一个虚荣的人,她要求得并不多,只希望过得稍微好一点点,像样一点点就行。
郑小羽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已收拾好的行李,他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一件不得不说,但是有点不敢说出口的事——
有话就说!——魏诗耘看了郑小羽一眼——
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就是咱们钱不够,能不能先凑合住——郑小羽喝了一口水,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
不能——!——魏诗耘口气非常坚决——
你工资三千五,我工资三千七,租个两千的带空调的套间也不行?钱不是在牙缝里抠出来的,还有这年头再抠再省也买不起一砖半墙,到头来苦了自己还屁用没有,无聊透顶!——魏诗耘淡淡的语气,令人听不出喜怒——
呃的神,现在的钱都是纸,一串糖葫芦都四五块——郑小羽一直低着头可怜兮兮地说话——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真是,不然就分开住!郑小羽的样子惹火了魏诗耘,加上厌恶这个话题,决定把话挑明了
郑小羽欲开口再说什么,魏诗耘立马不耐烦地说:——就这样,别再烦了!——然后把头埋进自己习惯的位置
知道魏诗耘脾气倔,她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郑小羽只好叹了口气
魏诗耘转了个身,声音沙哑地说:——见鬼,这屋闷得一阵发霉味,还像有蚤子似的,弄的我渾身到处痒,一个破风扇又吵的,我的妈,都活在什么年代——别说这样的地方魏诗耘没住过,就是去也没去过这样的地方,她娇皮女敕肉的肌肤在不通风的屋子里容易过敏,出现红疹,为此她自己家的房间的窗户都是加宽了的,光线也很好。
想到这魏诗耘不禁想念起自己的房间,想念自己家的房子,还有疼爱她的家人。哎,家里真好,真舒服,我干嘛要跑到这样的破地方来受罪。魏诗耘想着,不禁又皱了眉头,嘟着嘴,手在背上来回地抓,情绪一下变得极其烦躁
郑小羽看着魏诗耘那满脸痛苦懊恼的样子,心里想他跟魏诗耘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整天被她抱怨自己,看她的脸色,到底是害她还是害自己没结婚前,自己一个人过的多舒服自在啊,虽然条件是不怎么好,可是他能承受得住,可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大家都闹的这样不愉快——
看什么看?不是说约七点吗?快去吧,别迟了——许久都没听到郑小羽说话,魏诗耘睁开眼睛,看见郑小羽矛盾懊恼纠结各种复杂的表情,而且一双眼睛狠狠地剜着自己,她惊讶了一下,也不继续说他,提醒他赶快收拾东西
郑小羽被魏诗耘这么一说,回过神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便检查一下证件那些,也不搭理魏诗耘。
魏诗耘一直看着郑小羽在忙碌,也不跟她说话,眼看郑小羽就要出门了,魏诗耘心里才想起要关心一下他,说:——路上小心,回来给电话我——
郑小羽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说一句——哦,byebye——,把背影留给了魏诗耘。
出了门,郑小羽舒了口气,但心情依然沉重,如果目前的情况得不到改观,魏诗耘依然还是会跟他吵架的,可是依魏诗耘所说租个带空调的套间,但自己老家还有老妈要养,哥又混不好,要搭把手养供子,还有个在北京上中专的弟弟,自己收入能支撑的起吗,想到这郑小羽真的彻底无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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