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流觞。慕容瑾再次失眠。起身,坐于桌前,借着月光,并不掌灯。摊开纸,一笔笔在纸上写下词句: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慕容瑾心中有怨恨,却无法向别人诉说。又写到: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司马德文,你好狠啊。甜言蜜语,骗子。为什么你就不肯来找我。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慕容瑾反复吟着,忽然有什么触动了自己。为什么自己不去找他呢,或许他有苦衷,为什么自己不能主动一回呢。此时,快点去或许能够在他迎亲前赶到,自己一定要弄明白。
天亮了,一身男装的慕容瑾,遮着斗笠,才出了山,拿了斗笠细细远观,才发觉山外还是山,这样下去,是赶不过去了。
慕容瑾艰难地往下走着,铁定了信念要赶到。
第二日,慕容瑾终于搭了一个去城里卖木柴的驴车,这才终于到达健康城。
慕容瑾顾不上身体疲惫不堪,穿过人群,打听着过往。
“是啊。公子,今日琅琊王府娶亲。”
“那当然了。娶得是褚家闺秀,那褚家可是祖上出过皇妃的呀。”
慕容瑾的心顿时凉了下来,却仍旧不死心,忘了改口音:“不是说,琅琊王之前要娶那个燕公主吗?怎么又变卦!”
身边的人看见一个神色惶然的清秀公子,忽然间变作女声,才知道是个女人。嘲笑道:“现在燕晋关系可是紧张着呢,王爷怎么会娶燕人?那鲜卑人有什么好?神经!”人们纷纷不再理这个脑子有病的人。
慕容瑾踉踉跄跄在街上走着,可京城这么大,自己并不晓得琅琊王府怎么走。之前去过一次,可是坐在马车上并不清楚路线。
“请问琅琊王府怎么走?”行人看了一眼面容俊俏,却面色沉沉、一身脏乱的慕容瑾,打量再三:“不用去了,一会琅琊王就要迎亲。长街都要清街,至于王府更不是随便去的。”
果然,街上有士兵持兵器清街。慕容瑾带上斗笠,躲在街边拥挤的人群中。
“快看,是琅琊王。”
“果然是青年才俊,高贵王爷啊。”
慕容瑾个子矮,一个劲地往前涌,终于看见远远地街上迎亲队伍里,一身紫红汉袍的司马德文,神情冷峻,俊逸如常,威严无比地骑着高头大马。忽然间慕容瑾失去质问的勇气,质问那个与她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自己又算什么身份质询?钻心的疼痛蔓延开来。
原本,今时今刻,他司马德文要娶之人是她慕容瑾。原不过是太高估自己了,是公主又如何?
眼泪漫无边际地落了下来,世界如此热闹,她什么也听不到,好似感觉什么往下沉去,连着那颗少女的心。
可惜慕容瑾并不知道,外人看起来尊贵无比的司马德文,此时心中比死好不了哪儿去。为了皇室的威严,皇帝的一言九鼎,为了群臣的奏议,司马德文牺牲的何止是一桩婚姻。如果此时,慕容瑾冲上前去质询,那么她和司马德文就没有今生的遗憾。
然而,慕容瑾没有,她的身体一点一点缓缓滑落。身后有人揽住了她,是一身白衣头戴斗笠的王镇恶,心疼的语气:“你这是何苦?我们回去。”
慕容瑾目光呆滞,全身无力,只由着王镇恶扶了去。
人群里的司马德文目光稍侧,那个戴斗笠的白衣。旋即,又收回了目光。
人生就是这样擦肩而过。
山中。慕容瑾喃喃喊道:“司马德文——,我恨你!恨你!”
一切,都只在昨天。今生,最好不见。“再见了,司马德文。”心底默默地念着,终忍不住嚎啕大哭。
不远处的王公子只是在一边看着,无奈而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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