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贺章问话,皇甫翊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见贺章指着的是他取陶渊明‘采菊东璃下,悠然见南山’为意境所画的那幅采菊,而旁边的诗句,正是陶渊明的《饮酒》一诗。
这首诗很普通,家喻户晓,贺章为何会这么紧张?
皇甫翊察觉出贺章的不对劲,看了他一眼,还是答道:“这是雪儿生前所题!”
贺章一个踉跄,猛地拽紧手中的纸,满脸震惊慌乱,不,不可能,不会是她,不会的!
钟棋蓝鹫也看了那幅画,并没觉得不妥,却见贺章如此惊慌。
蓝鹫问道:“贺兄这是怎么了?为何听闻这诗是王妃所题会如此惊慌?”
皇甫翊看到贺章手中拽着的纸,眸子一沉,走向前问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贺章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知是不是天气太冷的缘故,他极力压下心中惊慌,看向皇甫翊,伸手把纸慢慢递到他面前,声音颤抖道:“王、王爷,请看。”
从未见过贺章的眼神这般惊慌无惜过,皇甫翊脸色一沉,抬手接过,打开这张被贺章险些拽破碎的纸。
只见是张赞助协议书,上面写着,甲方贺章,乙方苏馥珮,甲方在每次下种前,要按预估产量价钱的十分之一赞助乙方,虽是他从未见过的协议方式,但也不足以让他惊奇。
皇甫翊惊奇的是,这张协议上面的字,竟与兰雪的字迹一模一样!
而那上面若大的苏馥珮三个字,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猛地拽紧手中的协议书,脑中轰隆诈响,兰雪与苏馥珮的身影在脑中重重叠叠,最后合成一人。
他也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却是手快扶住了桌案,一手拍在桌案上,将桌上的书笔震得跳了几跳。
“王爷!”钟棋蓝鹫惊呼一声,快步过去就要扶他。
皇甫翊挥手阻了二人,身子微微抖了抖,眸中痛怒悲喜交替,心中五味杂陈,情绪万千,脑中无数个画面翻江倒海而来。
兰雪的软弱胆怯可怜深情温柔,
苏馥珮的坚强大胆自信强势泼辣,
兰雪有倾城容貌,满月复才华,
苏馥珮长相不出众,却满身霸气高贵,
兰雪不会种地,不会武功,深爱着他,把他当成一辈子的依靠,
苏馥珮是个难得的种粮奇才,地里的活没有哪件是不会的,还会点拳脚功夫,对他痛恨不已,视如土粪。
还有,还有……
皇甫翊闭上那双悲喜交加的紫眸,如此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要他如何相信,竟是同一个人?
看到皇甫翊如此,贺章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眸中一片沉痛,珮珮为什么要骗他?
钟棋蓝鹫担心地看着皇甫翊,王爷这是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钟棋忍不住向前问道:“王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睁开眸子,将协议递给钟棋二人。
钟棋蓝鹫看过之后,亦是惊得脸色大变。
蓝鹫从画上的诗句上移回视,看着手中的协议,惊呼出声:“王爷,这是苏姑娘写的?为何与王妃的字迹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皇甫翊猛地拽紧拳头,眉头紧拧,眸中情绪万千。
见皇甫翊不作声,蓝鹫又问贺章:“贺兄,究竟怎么回事?”
贺章深吸了一口气答道:“我也不知,当初与珮珮签定这份协议时,便觉得惊讶,珮珮只是一个乡野村民,竟写一手这么好看的字!”
皇甫翊转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画,沉痛道:“这画上的诗是本王与雪儿成亲的第二日,雪儿亲手题的,那时,是本王初次见她的字迹,亦是惊喜万分。
雪儿生性柔弱,本王实难相信她竟能写出这么洋洒的字来,后来问她,她说是按本王喜好所学,日夜苦练,终有这般成就,本王当时感动不已!”
钟棋蓝鹫听到二人所言,万分惊诧,脑中转了转,相视一眼,齐声喊道:“苏姑娘是王妃?”
皇甫翊和贺章也看向对方,眸中同样是难以置信和惊慌。
蓝鹫否定道:“不可能,苏姑娘与王妃的性格天差地别,容貌再怎么变,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性格不会变!”
钟棋也认同蓝鹫的话,答道:“苏姑娘狂妄大胆,口齿伶俐,还会武功,又会种地,让属下相信她是王妃,属下实难接受!”
贺章眉头紧拧,脑中翻腾着与苏馥珮说过的每一句话,突然想到那次收割时在茅屋与苏馥珮的谈话,他对皇甫翊道:“王爷,以前我问过珮珮,她是如何与小豆芽相识的,珮珮说,那时候她四处飘泊,居无定所,无意间发现小茅屋里的小豆芽,那时候小豆芽的娘已经死了,她看小豆芽太可怜了,所以收了他为义子,我觉得珮珮所言似乎哪里不对劲?”
皇甫翊沉思了半响,而后眸中一沉,看着贺章道:“本王知道哪里不对劲!”
贺章三人皆紧张地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沉声道:“你们应该还记得,本王在市集与她抢夺小豆芽时她所说的话,字字句句如同亲生经历,如果说她发现小豆芽的时候,雪儿已经死了,她如何得知雪儿的一切,就算是听小豆芽说的,那雪儿怀胎十月,日日束月复,在黄豆上生下小豆芽,给小豆芽取名的之意她又如何得知?”
三人闻言”
三人闻言皆点头,没错!
皇甫翊再道:“当时本王闻听雪儿死了,伤心欲绝,并未想到这个问题,且她说得那般感人至深,让本王愧疚万分,本王以为雪儿真的死了,从未猜疑过她的话,以及她的身份。
以前在高升铺子里,本王就发现她身上有雪儿的身影,若非她的性格与雪儿天差地别,本王岂会想不到她就是兰雪?
还有一次,本王问小豆芽的愿望是什么,小豆芽说他希望爹能活着,与他和娘在一起,当时本王说,他娘兰雪已经死了不能与他在一起,小豆芽只答了一个不字,苏馥珮就出现阻断了小豆芽的话,如今本王终是明白了,小豆芽要说的是,不,娘没死!”
众人震惊不已,苏馥珮果然厉害,竟骗了所有的人!
贺章沉痛地点头,也道:“那日,我再次向她表明心意,她说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她所说的苦衷,便是对所有人隐瞒了她的身份!”
钟棋急问道:“如果苏姑娘是王妃,她为何会隐瞒自己的身份?”
蓝鹫也仍旧不信:“苏姑娘性格直爽,王妃性格温柔,如果这两人是同一个人,我想没有人会相信!”
“还有,王妃深爱着王爷,而苏姑娘十分痛恨王爷,从来没对王爷有过好脸色,如果苏姑娘是王妃,她如何会这般?”钟棋再道。
皇甫翊沉痛道:“前两日在苦心村,本王说要接回雪儿的骸骨,苏馥珮拒绝本王,说雪儿临终遗言,不想再回到翊亲王府,不想再看到本王,她对本王的爱在那痛苦的四年里,已磨得一干二净……雪儿恨本王,恨本王让她受了四年折磨,所以她才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就是不愿再回王府,不愿再回到本王身边!”
“不会的,王妃那般懂王爷,怎么会恨王爷?”钟棋见皇甫翊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已,赶紧安慰道。
蓝鹫也道:“王妃一身才华皆是以王爷的喜好而学,受苦一辈子都是为了王爷而活,王妃不会这样对王爷,一定是我们猜错了,苏姑娘不是王妃,天下间相同字迹的人何其之多?如果凭这字迹就说苏姑娘是王妃,属下不信!”
贺章也情愿不相信,如果苏馥珮是翊王妃,那么他便爱上了皇甫翊的妻子,他如何对得起皇甫翊?
皇甫翊闭上眸子深吸了一口气道:“如今想证明苏馥珮的身份,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三人齐声问道。
皇甫翊走了几步道:“可以问小豆芽,小豆芽只有四岁,不会撒慌,只要把他带来一问,一切将会真现大白!”
贺章道:“苏姑娘整日都不离小豆芽,如何能把小豆芽带来翊亲王府?”
众人沉思。
突然。
黑风在门外禀报:“王爷,苏姑娘刚刚被轩辕三皇子接走了!”
众人一惊。
皇甫翊沉了半响问道:“小世子跟去了吗?”
黑风答道:“没有,苏姑娘把小世子交给华姑娘照顾,跟轩辕三皇子进宫了。”
进宫?
贺章惊道:“珮珮想做什么?”
皇甫翊拳头一拽,这个女人!
皇甫翊立即对黑风命道:“让青绝和白鲤去保护苏馥珮,你马上回龙泽山庄,以最快的速度把世子带回来!”
黑风抱拳一拜:“是!”黑影一闪快速离去。
皇甫翊等人没再说话,个个心情沉重。
而此时,苏馥珮已经跟着轩辕谨到了皇宫。
众人都已到齐,皇帝,太后,一众妃嫔皇亲贵胄,文武百官坐得满殿皆是。
南宫夜和夏候靖先到达皇宫,已经落了座。
轩辕谨带着苏馥珮进去时,众人都齐齐朝二人看去。
只见轩辕谨一身红衫,张扬桀骜,俊美不凡。苏馥珮一袭碧水色罗衫,清雅月兑俗。
若不看那张脸,众人皆以为她是个长相绝美,身份高贵的大家小姐。只是一看到那张脸,众人的食欲没了,实在不愿多看一眼。
他们没想到,这样的场面苏馥珮这种身份长相的人也会来?而且是和轩辕谨来,皆四下议论,他二人是什么关系?
苏馥珮无视众人的鄙夷,扫了殿中一圈,见兰海兰香皇甫宁都在,兰海仍旧坐在百官之首,兰香坐在皇甫宁身边。
夏候冰清也在,脸色却是不好,怕是伤还没好,为了见皇甫翊,又不得不来。
苏馥珮没看到皇甫翊,心中安了一分,他不在最好了,免得给她惹麻烦!
感到殿中有几道毒怨的目光瞪着她,苏馥珮一一扫过去,发现是夏候冰清,皇甫睿佳,浅柔和兰香!
苏馥珮暗想,这前三人看她不顺眼皆有原因,这兰香为何看她不爽?她现在不是兰雪,又没踩兰香的尾巴,难不成是命中注定的仇敌,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都会让兰香痛恨?
转念又想到上次皇甫宁因她被打伤一事,兰香是因此而怨恨她吧?
如此她倒释然了,看你能瞪出什么来?
扫了皇甫宁一眼,见他也正看着她,眸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她冷哼一声,收回视线。
轩辕澈早就到了,轩辕谨的座位在轩辕澈下座,而轩辕谨的下座是浅柔,独没有苏馥珮的位置。
皇甫赢见到苏馥珮来也是惊讶不已,沉了半响,笑道:“没想到苏姑娘会来,再加一个座位吧!”位吧!”
轩辕谨张扬答道:“不用了,搬个椅子坐在本皇子旁边即可!”
众人齐齐看向轩辕谨,坐在他身边,是算什么身份?
皇甫赢先是一愣,而后笑道:“既然苏姑娘是和轩辕三皇子来的,就坐在轩辕三皇子旁边吧!”说罢命人去搬了椅子来,放在轩辕谨座位旁。
轩辕谨让苏馥珮坐在他上座,免得等会浅柔撒起野来,伤了苏馥珮。
两人落了座,皇甫赢见苏馥珮坐在那里从容不迫,端庄大方,心中暗叹,除了那张脸,苏馥珮不输在座的任何女子!
太后见到苏馥珮来,自称身体不适,离了席。
苏馥珮勾嘴一笑,怕她?
皇甫赢也笑了笑,而后对众人道:“三国太子皇子公主郡主远道而来,朕特设此接风宴,为其接风洗尘,大家尽情畅饮!”
皇甫赢言罢,众人皆喜笑举杯,而后你一句我一句,开始互相敬酒,吃喝起来。
轩辕谨找话题和苏馥珮说话,苏馥珮不搭理他,看着这些人的虚伪面孔,听着这些溜须拍马,她心中极为不爽,等着把事情解决了,快些回去。
黑风的轻功独步天下,半个时辰已到了龙泽山庄。
是时,天已经黑了,华萝衣正带着小豆芽吃晚饭。
苏馥珮不在,贺章也不在,听说今晚皇宫有宴会,她猜想,贺章也必是去参加宴会了。
正吃着,一个黑影落在了面前,她定眼一看,是昨日救了苏馥珮的那个黑衣男子,她知道他是皇甫翊的手下,便没作声。
黑风先抱拳一礼,对华萝衣道:“华姑娘,王爷有令,让我带世子去翊亲王府!”
华萝衣听闻要带小豆芽走,想到苏馥珮的托付,拒绝道:“苏姑娘将小豆芽托付给我照顾,没有她的同意,我不敢私自让你带走小豆芽!”
黑风解释道:“华姑娘放心,王爷是小世子的亲生父亲,不会对小世子不利,王爷只是想见见小世子,见过之后,我便会把小世子送回来,苏姑娘定然不会怪华姑娘的!”
华萝衣想了想,想必是皇甫翊想儿子了,所以想接回府中见见,这会苏馥珮在宫中,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就让他带去也无妨。
于是道:“公子说话可要算话,今晚一定要将小豆芽送回来!”
黑风道:“华姑娘放心!”说罢向前朝小豆芽一拜:“属下接世子回府!”
小豆芽挠了挠小脑袋,问道:“这位叔叔,我没见过你!”
华萝衣笑着解释:“这是你爹爹的手下,带你回去见你爹爹!”
小豆芽立即喜道:“是爹爹来接我回去吗?我也想爹爹了!”
黑风道:“那小世子跟属下走吧!”
小豆芽从椅子上跳下来,看到小白,对华萝衣道:“华姐姐帮我照看小白。”
华萝衣点点头:“放心,姐姐会帮你照看小白的!”
小豆芽这才放了心,走到黑风身边。
黑风一把抱起小豆芽,将他的脸贴在怀中,怕吓到他,然后朝华萝衣点点头,黑影一闪,消失不见。
华萝衣暗叹,她本以为自己的轻功已然不错,竟没想到这人的轻功比她还要厉害三分,皇甫翊的手下果真厉害!
黑风叫上赤焰一起下了山,赤焰的轻功不如黑风,落在了后面。
黑风抱着小豆芽在空中腾飞,怕吓到小豆芽,安慰他道:“世子不要怕,马上就可以见到你爹了!”
小豆芽搂着黑风的腰,脸贴在他怀中,闷声答道:“我不怕,感觉好像在飞,好好玩。”
从来不笑的黑风竟被这话逗得扯了扯嘴角,小豆芽不怕,他便没有顾忌了,用了最快的速度,仍旧是半个时辰后,落到了皇甫翊的房间门口。
正要开口,皇甫翊的声音传来:“带小豆芽进来!”
黑风答了声是,推门而入,抱着小豆芽朝皇甫翊行了一礼,这才对小豆芽道:“小世子,到了!”
小豆芽从黑风怀中探出头来看了看,果然看到皇甫翊,喜笑喊道:“爹爹。”
听到这声爹爹,皇甫翊心头一片柔软,走过去接过小豆芽,宠爱道:“小豆芽想不想爹爹?”
小豆芽搂着皇甫翊道:“想,孩儿好想爹爹,可是娘说,跟着爹爹会有很多麻烦,不让孩儿见爹爹呢!”
皇甫翊看了贺章众人一眼,问道:“小豆芽,爹爹现在有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好不好?”
小豆芽看着皇甫翊道:“爹爹要问什么?”
皇甫翊想了想,在市集那次,小豆芽竟能帮着苏馥珮骗他,他便不能直接问,否则小豆芽还是会按苏馥珮说的来答。
他沉了片刻,问道:“小豆芽,兰雪和苏馥珮,你喜欢哪个娘?”
小豆芽想了想答道:“两个都是娘啊,孩儿都喜欢。”
贺章等人相视一眼,这个回答等于没回答。
皇甫翊笑着再问:“你想不想你娘兰雪呢?”
“爹爹怎么这样问?娘一直陪着孩儿,孩儿怎么会想娘呢?哦,孩儿明白了,娘下山给孩儿买糖葫芦了,爹爹是问孩儿现在想不想娘是吗?”小豆芽回道。
一直陪着他?这么说……
众人眸子沉了一分。
皇甫翊脸色也有些不好,再布上笑容问道:“你娘兰雪怎么会一直陪着你呢?是你娘苏馥珮你娘苏馥珮一直陪着你!”
小豆芽好生奇怪,月兑口答道:“爹爹在说什么呢?兰雪就是苏馥珮,苏馥珮只是娘改的名字啊!”
众人大惊。
皇甫翊抱小豆芽的手猛地一紧,沉了半响再问小豆芽:“那娘为什么要把兰雪改成苏馥珮?”
小豆芽想了想道:“娘说,她长得太漂亮了,怕坏人把她抢了去,孩儿就没有娘了,所以把自己弄得好丑,还改了名字,让孩儿记住她叫苏馥珮不叫兰雪,还让孩儿对别人说兰雪已经死了,孩儿只是她的义子,是为了防坏人的!”
娘不让他告诉别人,但爹爹不是别人,娘应该不会怪他的吧?
轰!
众人脑中一阵电闪雷鸣,真现终于大白了,苏馥珮就是兰雪!
钟棋蓝鹫黑风三人简直不敢置信,王妃为何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贺章更是痛苦不已,他最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如果是这样,他这辈子也无法与苏馥珮在一起了。
可是事实证明,他深爱的珮珮就是已死的翊王妃兰雪,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苏馥珮会说,他终有一天会明白她的苦衷,还问他是否会把她当朋友!
原来,她指的是这件事?
皇甫翊心中已卷起千淘骇浪,想起与苏馥珮在一起发生的种种事情。
她为何总是用那般痛恨怨怒的眼神看他,
她为何总是要逃离他,
她为何不愿留在翊亲王府,
她为何不愿接受他,
原来,
苏馥珮就是兰雪!
她真的恨他,不愿再回到他身边,不愿再当他的妻子!
雪儿,你定是尝尽了万般苦头,看尽了世间冷眼,你才会由那般柔弱胆怯的人变得今日这般强势!
人们都说物极必反,今日他总算是体会到了!
若非兰雪被逼到了极致,她如何会变成这么反常?像被人换了灵魂一般,变得任何人都认不出来!
若非那次青绝发现她是易容的,他现在还不知道,苏馥珮就是他的王妃兰雪!
见大家都很奇怪的样子,小豆芽问皇甫翊:“爹爹,你们怎么了?娘给我买糖葫芦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一句话让皇甫翊猛地惊醒,他急道:“我们得马上进宫,雪儿要嫁给轩辕谨!”
贺章大惊:“珮珮……王妃为何要嫁给轩辕三皇子?”
黑风想到一事,道:“昨日,苏……王妃与轩辕三皇子在屋子里聊了很久,今日下午时分,也是轩辕三皇子前去接她入宫,南宫太子与夏候太子也去了,还差点打了起来!”
皇甫翊点头:“本王没猜错的话,她必是与轩辕谨达成了什么协议!”
“王爷,我们快点进宫阻止吧,天色已晚,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蓝鹫急道。
皇甫翊点头,对黑风道:“你和赤焰在府中保护世子,本王带钟棋蓝鹫入宫,在本王回来之前,不允许任何人带走世子!”
“是!”四人抱拳领命。
皇甫翊柔声对小豆芽道:“小豆芽,你困不困?”
小豆芽揉了揉眼睛:“孩儿困了,可是孩儿要等娘!”
皇甫翊笑着哄道:“小豆芽先去睡觉,爹爹去找你娘回来,好不好?”
小豆芽点点头:“好,爹爹上次就把娘找回来了,今天也一定能把娘找回来!”
皇甫翊再对小豆芽笑了笑,将小豆芽交给黑风,他带着贺章钟棋蓝鹫驾马往皇宫而去!
而皇宫里,此时宴席过半。
宴席果真如轩辕谨所说,无聊到了极点,皇甫赢坐在龙椅上,与各国太子吹虚拍马,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一个比一个笑得得意。
是时,殿中正歌舞升平,一片热闹。
轩辕谨一边喝着酒,一边看歌舞,时不时笑得手舞足蹈,有几次还差点把桌子给踢翻了,苏馥珮只能无奈摇头。
这时,不知道又看到什么了,突然大笑起来,像个傻冒,惹得众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苏馥珮正想着小豆芽睡了没有,轩辕谨这突然大笑,把她吓了一跳,她一把掌拍过去骂道:“你笑个死啊!”
轩辕谨一杯酒就这样被苏馥珮给拍得洒在了身上,他赶紧甩了酒杯,拍了拍胸口上的酒,抱怨道:“女人,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苏馥珮瞪了他一眼,撇过头去。
感到无数道视线落在了身上,轩辕谨抬头扫了一眼,见殿中众人都在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轩辕谨脸上挂不住了,瞪了过去,众人立即收回视线,吃喝说笑。
轩辕谨凑过头去对苏馥珮道:“你能不能给本皇子一点面子,这么多人在场?”
苏馥珮回道:“你能不能不犯傻?”
轩辕谨嘴角抽了抽,答道:“本皇子哪犯傻了,这歌舞这么好看本皇子高兴。”
“昨日是谁说的,会无聊得睡着,现在你这么兴奋做什么?”苏馥珮没好气道。
轩辕谨立即嬉皮笑脸:“不是有珮珮在吗?本皇子当然兴奋了!”
苏馥珮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样的歌舞也叫好看?
她等得不耐烦了,对轩辕谨道:“赶紧对皇甫赢说,说完我们走!”
轩辕谨明知故问:“说什么?”
苏馥珮咬牙,伸手到桌下朝轩辕谨的大腿掐去:“你掐去:“你说呢?”
“哎哟!”轩辕谨痛得大喊起来。
苏馥珮一把捂住他的嘴喝道:“叫什么叫?”
轩辕谨委屈不已,只能呜呜地喊。
苏馥珮瞪着他:“你再喊一声试试?”
轩辕谨眸中尽是委屈可怜,被苏馥珮的眼神吓得不敢再出声。
众人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就连皇甫宁心中也极为不舒服,这个女人,果然是有能耐,这种场合也敢和轩辕谨如此不顾世俗?
浅柔已经豁然起身,就要开口。
这时,歌舞退下。
皇甫赢突然道:“朕有些乏了,今日就到此,朕看大家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
苏馥珮急了,宴会都要结束了,难不成她下次还得来皇宫,不行,必须今天解决了,她放开轩辕谨道:“快说。”
轩辕谨猛吸了一口气,恨恨看了苏馥珮一眼:“说就说!”理了理衣发,转头看向高座上的皇甫赢道:“那个……”
这时,夏候靖却抢先开口道:“此次夏昌国前来,是想与皓月国联姻,结百年之好,今日大家齐聚,不如趁此机会,商议一番。”
见有人开了口,苏馥珮便不急了,与轩辕谨先看看情况。
“女人,你太狠了,本皇子的大腿肯定青紫了,若是残了,你养本皇子!”轩辕谨揉了揉腿道。
苏馥珮看了他一眼答道:“行,我养你,我养你这头猪还怕养不起吗?”
听到前半句,轩辕谨极为开心,听到后半句,马上转喜为怒,瞪了苏馥珮一眼,撇过头去,一脸气呼呼的。
皇甫赢一愣,还是笑道:“不知夏候太子想如何联姻?”
夏候靖答道:“小妹冰清公主与翊亲王相识已久,本太子觉得二人十分般配!”
旁边的夏候冰清听到这话,眸中一喜,低下头去。
皇甫赢想了片刻笑道:“翊亲王今日身子不适,未能前来,冰清公主与翊亲王之事,改日翊亲王身子好了,朕自会问他,再给夏候太子答复!”
夏候靖点头,抱拳一礼:“本太子静候佳音!”说罢看了看苏馥珮道:“本太子对苏馥珮姑娘倾心已久,想娶她为妃,还请皓月国主同意!”
众人大惊,皆看向苏馥珮。
先前已听闻三国要娶苏馥珮的消息,如今当众说出来,还是令人惊讶,必竟苏馥珮的长相和身份,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苏馥珮纹风不动,脸上无波无澜。
皇甫赢拳头拽了拽,面上却平静,默不作声。
南宫夜答话道:“夏候太子既然已让冰清公主与皓月国翊亲王联姻,还要娶苏姑娘,是想双喜临门吗?”瞪了夏候靖一眼,看向苏馥珮道:“本太子对苏姑娘情有独钟,也要娶苏姑娘为妃!”
殿中喧哗起来,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着。
兰海看着苏馥珮,心中暗想,没想到一个长相如此丑陋的村妇,竟让各国相争至此,实在不是皓月国之福,这个烫手山芋,还是早点丢给三国为好!
听到夏候靖与南宫夜的话,苏馥珮直想吐,这两个男人真不要脸,这么口是心非的话也说得出来!
浅柔闻听夏候靖和南宫夜都要娶苏馥珮,心中稍安,坐了回去,静静看着。
夏候靖答道:“南宫太子性格冰冷,不近人情,苏姑娘的性格如同烈日,你们俩在一起,一冷一热,极为不合适,还是本太子与苏姑娘相配!”
南宫夜不以为意道:“如此才是天作之合,本太子觉得你与苏姑娘才是不合适!”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你死我活,而轩辕谨又端起酒杯看起戏来,苏馥珮怒道:“你还不说?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轩辕谨撇撇嘴:“让本皇子看看怎么了?”
“说不说?不说我走了!”苏馥珮完全失了耐心。
轩辕谨一脸坏笑:“怎么?很想嫁给本皇子吗?这么着急?”
苏馥珮咬牙,眸中冒出火光来。
“好好好,本皇子开个玩笑而已!”轩辕谨赶紧妥协,这女人真是半点玩笑也开不得。
苏馥珮怒哼了一声,真想掐死你!
轩辕谨把杯中的酒喝了,看向南宫夜二人道:“两位太子不用争了,珮珮已经答应嫁给本皇子为妃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看向苏馥珮,她答应嫁给轩辕谨了?
皇甫赢更是惊愣,皇甫翊告诉他静观其变,让三国去争,到时三败惧伤,皓月国有利可图,可是如今苏馥珮答应嫁到轩辕国,他还怎么静观?
一旁看戏的轩辕澈也开口了:“没错,苏姑娘已经答应嫁给本太子的三弟,两位太子就死了这条心吧!”
苏馥珮看了轩辕澈一眼,这两兄弟先前还有种老死不先往来的感觉,如今又这般团结了?
浅柔听到这话,嘴巴一瘪,眼泪汪汪起来,谨哥哥真的要娶这个女人?
皇甫宁眸子一沉,苏馥珮答应嫁给轩辕谨了?
不,他不会让苏馥珮嫁去轩辕国的,苏馥珮只能是他的,他要好好折磨她!
南宫夜答道:“本太子不信,苏姑娘怎么可能答应嫁给轩辕三皇子?”
皇甫赢听到这话也觉得有理,只是轩辕国一方在说,苏馥珮没开口,这个轩辕谨八成又是在乱说话!
苏馥珮的性格他知道,格他知道,不愿涉足纷乱,又怎么会答应轩辕谨呢!
这样想着,他松了口气,笑了笑道:“联姻是双方自愿的,如有一方不愿,朕也不能强求,轩辕太子与三皇子皆说苏姑娘答应了,朕想问问苏姑娘,可是答应三皇子嫁到轩辕国?”
众人都紧紧看着苏馥珮,想知道她是否答应了。
浅柔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苏馥珮你敢答应,本郡主饶不了你!
皇甫睿佳倒是希望苏馥珮嫁给轩辕谨,这样贺章就不会想着她了,只要苏馥珮不嫁给贺章,苏馥珮随便嫁给谁都行。
同时她又有些妒忌,苏馥珮这种长相身份,竟能让三国太子皇子都争着要娶她,让她这个公主颜面何存?
兰香也是恨得咬牙,凭什么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丑女,竟让三个这么优秀的男人都抢着要娶她?岂有此理!
以兰海为首的文武百官都希望苏馥珮答应嫁到轩辕国,这样夏昌国和南晋国就会与轩辕国去争夺,到时候便会打起来,对皓月国有利。
“女人,告诉他们!”轩辕谨看着苏馥珮得意道。
苏馥珮白了他一眼,扫了众人一圈,然后答道:“没错,我已经答应轩辕三皇子了!”
众人惊的惊,喜的喜,一时间整个大殿都喧闹起来。
皇甫赢脸色大变,苏馥珮竟然答应了?轩辕谨究竟给了她什么好处?竟让她答应嫁到轩辕国?
贺章对她情深意重,她甚至同意取血救贺奉先,他本以为苏馥珮已经接受贺章了,可转眼她又答应了轩辕谨,她这是何意?
南宫夜和夏候靖拳头一拽,她竟答应轩辕谨了?
苏馥珮想嫁给轩辕谨也得经过他们的同意,当初救她的命他们也有出力!
皇甫宁紧紧盯着苏馥珮,这女人又唱的是哪出?
“本郡主不同意!”浅柔听到苏馥珮答应了,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反对。
众人齐齐看向轩辕谨下座的浅柔,她不同意?
苏馥珮看了浅柔一眼,没作声,由得你不同意吗?
皇甫赢夏候靖南宫夜心头一喜。
皇甫赢脸色仍旧平静道:“浅柔郡主为何不同意?”
浅柔指着苏馥珮道:“你们的苏姑娘身份与我谨哥哥不配,谨哥哥是个皇子,她只是个百姓,她哪里配得上我谨哥哥!”
“住嘴!”轩辕谨侧头喝斥:“本皇子看中的是珮珮的人,不是身份,本皇子又不夺皇位,没必要娶个有身份的女人!”
此话一出,众人一惊,皆看向轩辕澈,轩辕谨说这话是不是不大合适?
轩辕澈脸色沉了沉,而后笑道:“我三弟说得对,苏姑娘的身份不是问题,只要我三弟喜欢就好,本太子与父皇皆没意见!”
浅柔再急道:“她长得粗陋,哪能做谨哥哥的妃子,以后参加各种宴会,难道都要蒙面出席吗?”
轩辕谨答:“珮珮长相没问题,重要是心灵美,而且珮珮不喜这种场合,本皇子没打算带她出席宴会!”
苏馥珮淡淡一笑,一言不发。
“可是,可是……”浅柔急急想着理由。
轩辕谨不耐烦道:“别可是了,再可是本皇子送你回轩辕国去。”
浅柔一听,又急又恼,伤心道:“谨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浅柔发誓要嫁给你为妃,你不能娶别人!”
众人一惊,浅柔郡主这是在表白?
又来了!
轩辕谨掏掏耳朵,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她说不烦,他听也听烦了!
“谨哥哥,浅柔知道你也是喜欢浅柔的,你只是不敢承认而已,谨哥哥,你别娶她好不好?”浅柔委屈得就要哭了。
苏馥珮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不是真的要嫁给你的谨哥哥,只是借他避避风头,唉,这小丫头!
“谁说本皇子喜欢你了?本皇子讨厌你,不准再说话,再说我让人封了你的嘴!”轩辕谨生气道。
浅柔滚下眼泪来:“谨哥哥还在怪我放跑了驹儿一事吗?浅柔不是故意的!”
听到风声不对,轩辕澈喝道:“浅柔,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多人面前胡说八道,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要么闭嘴,要么回去!你选一个!”
浅柔被吼得瘪了瘪嘴,站在那里掉眼泪,身子抖着,不敢再出声。
苏馥珮看了轩辕澈一眼,又看了看浅柔,这浅柔真的很怕轩辕澈。
见浅柔不敢作声了,轩辕澈再道:“既然苏姑娘和我三弟互有情义,皓月国主今日就准了这桩婚事吧!从此皓月国与轩辕国结百年之好,永不再战!”
文武百官皆点头暗暗说好,这样最好不过了,苏馥珮嫁给到轩辕国,以后就与轩辕国是一家人,以后必定不会再攻打皓月国,也不用再惧怕南晋国和夏昌国,两全其美之法!
“这……”皇甫赢为难。
他是绝对不会答应苏馥珮嫁给轩辕谨的,但现在苏馥珮答应了,他骑虎难下,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皇甫翊又不在,该怎么办好呢?
他想了想,答道:“此事还得多加考虑,贺老将军病重,苏姑娘要取血救人,怕是暂时不能出嫁。”
听到这话,夏候靖眸中一亮,答道:“没错,苏姑娘要救龙泽山庄的贺老将军,本太子可没同意!”
“是吗?”轩辕谨?”轩辕谨问道:“那么南宫太子同意吗?”
南宫夜沉着脸没作声,他能不同意吗?皇甫翊可是亲自找过他了!
不作声就是同意了,轩辕谨笑了笑道:“当初合四国之力救回珮珮,如同三国皆已同意,你夏昌国出了一小份力,就算你不同意又如何?你要内力本皇子大把的是,还你就行了!”
夏候靖被轩辕谨堵得没话可答,一脸黑沉。
轩辕谨满脸得意,有种打败众人的胜利感,心情十分愉悦,他再笑道:“谁还有意见?”
四下一片安静,没有人答话。
皇甫赢拳头拽紧,难道就这样让轩辕国夺了苏馥珮去?
不行!如此的话,皓月国永远要被三国压着,抬不起头来!
他正要开口,突然,皇甫宁站起身来,抱拳道:“皇上,臣弟也喜欢苏姑娘,想纳她为妃!”
他身边的兰香脸色大变。
什么?皇甫宁也要娶这个丑女?
苏馥珮差点吐血,皇甫宁,这个时候,你来捣什么乱?
众人齐齐看向皇甫宁,他们没听错吧?一向不可一世的宁亲王竟会看上苏馥珮这样的女人?
整个大殿都混乱起来,苏馥珮究竟有何能耐,这么多人都抢着要娶她?
皇甫赢看向皇甫宁,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皇甫宁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与三国一样的目的,但此刻没有人能解了这个危局,苏馥珮嫁给皇甫宁总比让她嫁给轩辕谨要好。
权衡利弊之后,他笑道:“苏姑娘是我皓月国的子民,朕也不想她嫁得太远,如今宁亲王也喜欢她,朕甚是欢喜,朕看还是……”
“我不同意!”苏馥珮起身打断皇甫赢的话道:“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已经答应嫁给轩辕猪……”
“啊!?”众人大骇,苏馥珮叫轩辕谨是猪?
轩辕谨嘴角猛地抽了抽,完了,一世英明都被这女人毁得干干净净了!
苏馥珮蹙眉,女乃娘的,叫习惯了,一时忘记了。
她轻咳了一声,改口道:“我已经答应嫁给轩辕三皇子,再说什么都没有用,而且,就算我不嫁给轩辕三皇子,这辈子我也不会嫁给皇甫宁!”
众人又是大骇,齐齐看着皇甫宁,堂堂亲王,竟被一个百姓当殿拒婚,这颜面何存?
皇甫宁拳头一拽,咬牙切齿。
既然你让本王如此下不得台来,那本王也留你不得了!
轩辕谨大笑不已,看向皇甫宁得意道:“怎么样?宁亲王,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皇甫宁脸黑如炭,咬牙坐了回去。
兰香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既然没有人有意见,此事就这么定了,本皇子会等珮珮救完你们那老将军再带她回去成亲!”轩辕谨笑道。
皇甫赢拳头紧握,苏馥珮心意已决,就算他开口也是同样被拒绝,只会自取其辱,不必多此一举!
可是,就这样看着她被轩辕国带走?
他不甘心!
没听到皇甫赢答话,轩辕谨问道:“皓月国皇帝是何意?如今本皇子与珮珮两情相悦,又是两国联姻共结盟好,你如此推三阻四,本皇子要质疑你皓月国的诚意了!”
皇甫赢暗暗咬牙。
轩辕澈也道:“没错,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三弟与苏姑娘的婚事就定下了!”
这时——
殿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道怒喊声随之而来:“本王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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