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前苏馥珮醒来,发现皇甫翊在给小豆芽讲治国之道,小豆芽听得十分认真,时不时问几个问题,皇甫翊都好脾气有耐心地一一讲解。悫鹉琻晓
苏馥珮觉得这画面十分温馨,像极了小时候爸爸拿木炭在地上教她写字的情景,她望着父子俩笑了笑,也不去打扰他们,去厨房做午饭。
吃过午饭后,苏馥珮打开浸泡的谷种看了看,发现已经长出芽尖来了,过不了几天便可以洒到秧田里,而经过昨天晚上无数人在田间踩踏,先前整好的秧田被踩得惨不忍睹。
苏馥珮只好带着村长一家子又整了一遍。
三娃子见到她还像以前一样说说笑笑,但笑容洒月兑了几分,苏馥珮猜想,他一定是不记得昨天晚上说了什么,但因为皇甫翊昨晚的举动,心中彻底释怀了。
苏馥珮和村长也只字不提,反正昨天晚上听到三娃子那话的也没几个人,且都是自己人。
整好秧田后过了两天,苏馥珮见谷种全冒了芽,便提前下到了秧田里,让三娃子全程跟踪。
把其余的种子全交给了三娃子,反正可以种两季,这一季失败了还有下一季,种子也不是很贵,只是耗费时间罢了,就让三娃子放手去种。
村长也把田全划分出来了,分到各家各户,由村长一家带领村民又种起地来。
一时间,田间热闹起来,苏馥珮远远看着,心中乐呵呵的,她相信,苦心村很快就会摆月兑贫困,成为皓月国最富的村庄。
京城。
钟棋蓝鹫带领知府和一众官兵将宁亲王府团团围住,知府向前朝守卫喊道:“人犯阮天谢,背负数条人命,已查清一切罪名,如今潜逃至宁亲王府,还请宁亲王将人犯交出,依法处置。”
宁亲王府门口的守卫见到钟棋自是认出他是皇甫翊的贴身护卫,脸色大变,立即冲进府去禀报。
府内前厅里,皇甫宁正在骂阮天酬两兄弟。
“你是猪吗?竟会犯到皇甫翊手中?你不知道他是个惹不得的主吗?”皇甫宁指着阮天谢大骂,一张俊脸上尽是愤怒。
近日来因为兰香与夏候冰清的事,他已够烦的了,如今阮天谢又给他惹了这一身麻烦回来。
自从太后寿诞宴上他被皇甫翊打伤后,宁亲王府便被皇甫翊布了无数眼线,且都是武功高强的暗卫,他至今为止无法做任何举动。
否则皇甫翊打伤他,苏馥珮恢复兰雪的身份,他岂会无动于衷?早就让那训练好的千名顶级杀手取了皇甫翊的命,再把兰雪夺回来!
阮天酬兄弟俩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禀王爷,翊亲王府的人带了官兵前来,要您交出人犯阮天谢,已经将王府团团包围了!”守卫已冲进来禀报。
皇甫宁脸色一沉,来得这么快,阮天谢前脚进门,翊亲王府的人后脚便来了,果然是半丝响动也逃不过皇甫翊的眼睛!
阮天谢闻听此言,赶紧磕头拜道:“王爷,求您救救奴才,奴才不想死啊!”
“闭嘴!”皇甫宁怒喝道:“给本王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你还敢求本王救你?”
阮天谢被吼得身子一抖,不敢再出声。
阮天酬急道:“请王爷看在天酬从小跟着王爷的份上,救救属下的兄长,属下早死父母,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王爷若救下兄长,属下一定做牛做马报答王爷!”
皇甫宁冷声道:“本王不救他你就不做牛做马了?你可别忘了,你的命是本王救的!”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当然知道属下的命是王爷救的,这辈子愿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矣。但整个皓月国都知道,属下是王爷的人,若让属下的兄长在宁亲王府被抓走,天下人将如何看王爷?王爷定会骂名上身,对王爷声誉有损,属下也是为了王爷着想!”阮天酬分析道。
“对对,天酬说得对,王爷,奴才死不足惜,但王爷千金贵体,将来可是九五之尊,万不可受半分损伤,救奴才一命对于王爷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王爷却是大大的有利!”阮天谢也道。
皇甫宁闻听这兄弟俩之言觉得有点道理,看了二人一眼怒道:“本王再救你这一次,若你还不知道收敛,下次你们说什么,本王也不会再管。”
“谢王爷恩典,谢王爷恩典!”兄弟俩赶紧磕头谢恩。
皇甫宁对阮天谢道:“躲去后院,不要出来。”
“是,王爷!”阮天谢赶紧起身,出门往后院而去。
阮天酬也站起身来,问道:“王爷可要出去?”
“本王凭什么出去?不过是来了几个官兵和翊亲王府的看门狗,就算是皇甫翊亲自来了,本王也用不着出去!”皇甫宁下巴仰起,自负道。
阮天酬不再做声,静静站在他旁边。
皇甫宁则慢慢喝着茶,只要他不出去,外面的人能怎么样?
钟棋蓝鹫等了足足两刻钟,也没等出个人来说话。
而知府领着一众官兵诚惶诚恐,站在那里两腿打颤,来宁亲王府抓人,他们这是吃了豹子胆了,但有翊亲王府的人在,这豹子胆也必须吃!
钟棋蓝鹫脸上渐露森寒,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刻钟,蓝鹫忍不住了怒道:“老大,不能再等了,冲进去拿了人,好向王爷交待!”
钟棋眸子一片寒光,点了点道:“给我冲进去!”
知府和官兵一听立即吓得全身发抖,知府上前结巴着道:“这样不好吧?这可是宁亲王府,我们这样冲进去,宁亲王若怪罪下来……”
钟棋阻断他冷道:“你怕?有我们在你怕什么?你怕宁亲王怪罪,难道你就不怕我们翊亲王怪罪了吗?”
知府吓得脸色大变只得点头,然后对官兵道:“冲、冲进去。”
官兵自然也是怕的,但既然知府大人都开口了,出了事有人担着,便鼓起勇气冲了进去。
门口的守卫立即上前拦挡,官兵与之打了起来。
守卫武功虽然不错,但寡不敌众,被打倒在地,一众官兵冲了进去,将宁亲王府内的花草树木全部踩踏。
皇甫宁坐在前厅,听到官兵冲进来的声音,端茶杯的手猛地一紧,手中的茶杯瞬间碎裂,摔落在地。
阮天酬脸色大变,他们竟然强闯宁亲王府?快速回过神来,他向前喊道:“来人,将他们拦下!”
宁亲王府的护卫立即从四面八方冲了上来,挡住钟棋众人。
蓝鹫就要动手,钟棋扬手止了他,对着前厅里的人大声喊道:“宁亲王这是要阻拦官府办案吗?你可知知法犯法包庇罪犯,你宁亲王也逃不了干系!”
阮天酬愣住转头看了皇甫宁一眼。
皇甫宁脸色一沉,让阮天酬带人让开。
阮天酬咬牙,挥退了护卫。
钟棋蓝鹫冷冷一笑,领着知府进到前厅来到皇甫宁面前,一众官兵守在了外面。
“下官参见宁亲王!”知府赶紧跪地参拜。
钟棋蓝鹫也很不情愿地抱拳虚了一礼。
皇甫宁如同未闻未见,把玩着大拇指上价值连城的玉板指。
知府的脸色更是难看,自己站了起来。
钟棋看着皇甫宁道:“奉我家王爷之命,前来捉拿人犯阮天谢,多有得罪!”
阮天酬已回到皇甫宁身边,向前怒道:“放肆!宁亲王府也敢强行闯入,你们好大的胆子!”
知府和官兵吓得低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钟棋蓝鹫脸色半分未变,抬头挺胸站在那里不卑不坑。
蓝鹫道:“并非我等要强行闯入,而是你们私藏人犯不出门相见,只要把人犯交出来,我们立即就走!”
阮天酬骗道:“阮天谢不在宁亲王府,你们谁看到他来宁亲王府了?”
“无数双眼睛都看到他进了宁亲王府?连街上的百姓也看到了,阮天谢罪大恶极,百姓深恶痛绝,几乎都认识他,如果不是他,难不成有人化了他的模样进来?”钟棋嘲笑道。
阮天酬还要开口,皇甫宁猛地拍桌怒道:“我六哥竟是如此管教奴才的?竟狂到闯我宁亲王府,还如此嚣张,看来六哥从来没把本王当成弟弟看待!”
钟棋蓝鹫眸子森寒,不把翊亲王当手足的是你,那么多次想置他于死地,他只不过给了你小小的三掌,比起你在他身上留下的伤来,算得了什么?
钟棋忍着心头的怒火,仰头答道:“我们王爷一心在家国天下,百姓安宁之上,向来对我等疏于管教,不像宁亲王时间充足,管教奴才服服贴贴,只不过在我看来,是表面服贴暗地里坏事干尽,给宁亲王丢了颜面!”
皇甫宁豁然起身喝道:“你是何意?”
钟棋不畏不惧:“宁亲王难道不知,你这亲卫阮天酬的亲兄长阮天谢身背数条人命,抢夺百姓银钱无数,乃一方恶霸,祸害百姓惹得民愤四起,竟将状告到我家王爷面前,我家王爷体体恤百姓,特命我等前来捉拿人犯,依法处置!”
皇甫宁装傻道:“竟有此事?本王未曾听闻,怕是六哥误听了百姓谗言吧?”
“此事知府已查明一切,这是罪状,宁亲王大可过目!”钟棋将罪状拿出来,递给皇甫宁。
皇甫宁扫了一眼,并不接,而是笑道:“是吗?既然已查明,那本王也无话可说。”
阮天酬急了,正要开口,却被皇甫宁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钟棋蓝鹫眸子复杂,等着皇甫宁的后话。
皇甫宁再道:“既然此人是本王手下的人,自然由本处置,此事本王会请示皇上,听候皇上旨意,你们回吧!”
阮天酬松了口气。
钟棋面色黑沉道:“宁亲王还想包庇人犯?”
“大胆!”阮天酬向前大喝:“我们王爷一向秉直,从未包庇过任何人,岂由你如此诬蔑?”
钟棋冷嘲道:“是不是包庇你们心中有数,但今日我等一定要带走阮天谢!”
皇甫宁彻底黑了脸:“本王若是不肯呢!”
蓝鹫冲道:“那就别怪我们无礼了!”
阮天酬闻言怒不可遏,拔剑就要朝蓝鹫杀去。
蓝鹫也不惧他,手中的剑一紧,也要出手。
皇甫宁一声怒喝:“放肆!”
阮天酬立即收了剑退了回去,蓝鹫眸中闪过嘲弄,退了一步。
皇甫宁看向钟棋蓝鹫:“若想带走阮天谢,要么拿圣旨来,要么让六哥亲自来,否则今日谁也别想在本王府中带走任何人!”
钟棋蓝鹫闻言相视一眼,钟棋取出皇甫翊的令牌,举到皇甫宁眼前道:“这是我们翊亲王的令牌,见令牌如见翊亲王,如同亲临,还请宁亲王将阮天谢交出来,也好让我等交差!”
皇甫宁脸色微变,该死的皇甫翊,成心要让他名誉受损,跑到破村子去了,还要多管闲事,让他下不得台来。
先前的仇还未报,如今又添新仇,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甫宁沉思了片刻道:“令牌而已,本王如何得知是真是假?”
钟棋猛地收了手,将令牌收好,对知府道:“王爷有令,谁也不能阻我捉拿阮天谢,给我搜!”
知府和一众官差早已吓得汗湿后背,听到钟棋的命令都愣了愣,但还是应了声是,四下散开要搜府。
皇甫宁怒极:“天酬,将这些人给本王拦下,谁若敢搜我宁亲王府,格杀毋论!”
天酬领命,立即传来众护卫,将官差拦下。
那些官差听到皇甫宁的话已经吓得停住,哪还用拦?
钟棋蓝鹫亦是怒极。
钟棋对蓝鹫道:“既然官府怯怕宁亲王,那此事就由翊亲王府全权办理,蓝鹫带我们的人搜!”
蓝鹫点头,立即将暗处跟随的暗卫唤来,没过片刻,翊亲王府前院中,站了百名黑衣暗卫。
皇甫宁一惊,明显感到这些暗卫身上的杀气与内力,这些人的武功比他府中的护卫武功可要高许多,怕是只有他秘密训练的那千名杀手能与之相较。
阮天酬也是脸色大变,他有种直觉,今日是保不住阮天谢了!
钟棋蓝鹫盯着皇甫宁,眸子喷火。
他们六个手下各有两百暗卫,皆是经过层层挑选训练而成,个个都是顶级高手,而六年前那次,却被杀得剩下不到一半。
这些年在烟云关打战,根本没训练出多少来,此次他们五个身边只留了五十人,其余的已分散到皇宫和三国。
今日有王爷的命令在手,他们正好为六年前被杀的兄弟报仇。
眸子一寒,蓝鹫立即朝院中百名暗卫命道:“王爷有令,捉拿人犯阮天谢,此人正在宁亲王府,给我搜,若有反抗当场格杀!”
“是!”院中一阵地动山摇的应声传来,然后四下散开搜人!
阮天酬立即命宁亲王府的一众护卫去阻,却是有去无回,顿时宁亲王府尽是哀嚎声,惨痛声,尸体倒地,血红一地。
皇甫宁咬牙切齿,拳头拽得森白一片,皇甫翊,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杀了宁亲王府的一众守卫后,百名暗卫全冲到了后院,他们在暗中监视,看着阮天谢进后院的。
阮天谢听到杀喊声,正冲出房门准备朝后门逃跑,一众黑人飞身落在他面前,将他团团围住,拔出剑来,一齐朝阮天谢杀去。
一剑,两剑,三剑……
不知道中了多少剑,阮天谢痛得没有一丝知觉,两个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一张脸尽是惨白。
身上的衣服血红一片,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尽,流尽……
众黑衣人收了剑,一人拖起阮天谢往前厅而去。
阮天酬还愣在前厅,突然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狂奔了出去。
却是刚跑到半路,便见得一名黑衣人拖着阮天谢的尸体出来了。
他眼前一黑,赶紧扶住墙壁,眼看着那黑衣人将阮天谢从他身边拖走,一路的血红,刺眼夺目。
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见那人已出了后院,消失了身影,他猛地冲了过去。
追到的时候,那人正好把阮天谢的尸体丢到前厅里,一众黑衣人也回到了前院候命。
阮天酬跪倒在阮天谢面前,痛声大呼:“大哥!”
一众官差见到阮天谢满身血红,差点吓得晕过去,如此残忍的死法,太可怕了!
像是整个身体都被剑划得血肉模糊,血尽而亡,特别是那双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果真是死不瞑目啊!
钟棋蓝鹫眸中尽是痛快,终于为民除害了!
皇甫宁看着阮天谢的死状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阮天酬哭了一会儿,猛地起身拔剑朝钟棋蓝鹫杀去。
钟棋挡下蓝鹫,向前与阮天酬打了起来,不过十招,阮天酬便败了下来,被钟棋打飞在地。
皇甫宁眸子森寒,全身都要结冰了,冷光一闪,扫向钟棋:“既然六哥没有管教你们,本王就代他好好管教管教你们!”说着掌风如闪电般已朝钟棋挥去。
钟棋蓝鹫一齐向前接招,三人在前厅打了起来,蓝鹫上次被皇甫宁所伤已是积怨在心,他虽武功不及皇甫宁,但今日有钟棋在,皇甫宁不是他二人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皇甫宁被钟棋一掌打中胸口,退了几步。
夏候冰清本在房间睡觉,听到吵闹来到了前厅,正看着皇甫宁被打,脸色微变,转而笑道:“这是怎么了?又是打又是杀的?”
众人看去,发现是夏候冰清,钟棋蓝鹫冷哼一声,并未作声。
皇甫宁捂住胸口,恨得牙都要碎了,没想到皇甫翊身边的护卫武功都比他高,该死!
深吸一口气,皇甫宁直起身子放下手来,看向夏候冰清问道:“你不是身子不适吗?怎么出来了?”
夏候冰清扫了众人一眼道:“这么大的响动如何休息?”
钟棋蓝鹫不想再与这些人纠缠,钟棋对知府道:“既然阮天谢已经伏法,尸体就不必带走了,此事我自会禀报王爷,我们走!”说罢看也未看皇甫宁和夏候冰清一眼,带着人离去。
知府赶紧擦了擦汗跟上去。
阮天酬见他们走了,爬到皇甫宁面前哭道:“王爷,他们如此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就这般让他们走了?”
皇甫宁一脚朝阮天酬踢去,怒道:“你还敢说?都是你,害本王丢了这么大的脸,你眼瞎了吗?本王打不过那个叫钟棋的,不让他们走还能如何?”
阮天酬爬在地上,猛地锤了锤地。
夏候冰清笑了笑道:“你们也不必这么生气,报仇不一定急在这一时。”
阮天酬和皇甫宁看着夏候冰清。
夏候冰清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撇过头道:“天酬,你还是把你兄长入土为安吧,报仇的事本公主与你家王爷来商量!”
阮天酬赶紧磕头:“谢王爷,谢侧王妃!”
夏候冰清朝皇甫宁递了个眼色,皇甫宁点头。
“哎呀,王爷,妾身不舒服,你还是陪妾身回房吧!”夏候冰清揉着头柔弱道。
皇甫宁扶住夏候冰清,关怀备至:“本王扶你回府,帮你好好揉揉。”说罢两人离了前厅。
一路恩爱地回了夏候冰清的院子,将众人驱除在外,两人在房间关门亲热。
时不时传来几声嬉笑**声,令外面的丫头下人都羞红了脸。
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众人都以为两人累坏了,睡下了。
而房间内,夏候冰清与皇甫宁衣裳完好地坐在软塌上。
皇甫宁问道:“你有何方法报仇?此刻宁亲王府全是皇甫翊的眼线,我们有任何举动都逃不开皇甫翊的眼睛,如若不是如此,皇甫翊只身去了那破村子,本王早就派杀手去杀他了,何以等到如今?”
夏候冰清把玩着一缕青丝,笑得无比绝美道:“皇甫翊何其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们之间成亲是有问题的?所以派人盯紧了我们,但有一个人他一定不会盯!”
“谁?”皇甫宁好奇问。
夏候冰清扫了皇甫宁一眼道:“不就是你那个醋坛子王妃!”
皇甫宁想了想,点头道:“皇甫翊是不会在意兰香,兰香不会武功,又从未出过府,而且是兰海的女儿,皇甫翊如何也会顾及兰雪。”
提到兰雪,皇甫宁又想起大殿上那张绝世之颜来,清傲,贵气,自信,坚强,哪都看不出来是个懦弱的三无女人!
该死的兰香,害得他不浅!
“所以,你可以将你手中的杀手交给兰香调配,暗杀皇甫翊!”夏候冰清说到暗杀二字时,眸中尽是痛恨。
皇甫宁却有顾虑:“本王怕兰香没有这个能力。”
她充其量也只能在府中争风吃醋,哪会有能力调配他的千名杀手?
“宁亲王这点可就比不上翊亲王了,翊亲王在用人方面是个奇人,就连曾经弱得像只蚂蚁的兰雪也变得这般狂霸,而你府中的兰香,你却连几名杀手也不敢让她指挥,啧啧……”夏候冰清极为鄙视。
皇甫宁眸子一寒,猛地掐住了夏候冰清的脖子,怒喝:“在你心中皇甫翊简直与天神无二,那你还答应嫁给本王?你不如再回去求皇甫翊,让他可怜你,娶了你,反正你也没破身不是?”
夏候冰清猛地推开他喝道:“皇甫宁,你疯了?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皇兄什么?我们只是利益关系,等杀了皇甫翊,帮你夺下皓月国的皇位,我们之间是桥归桥路归路的!”
皇甫宁冷哼一声收了手道:“本王不用你提醒!”
“那就赶紧把皇甫翊解决了,再把你们那皇帝解决,你早日登基,否则本公主再在你这宁亲王府待下去,会被你那小心眼的王府淹死在醋坛子里。”夏候冰清恼火道。
皇甫宁收了怒意,端坐好:“你有何高见?”
夏候冰清朝门口看去道:“如果我没猜错,你那王妃马上就要来了!”
“参见王妃!”门口果真传来下人们的参拜声。
“王爷在里面吗?本王妃要见他!”兰香怒气的声音传来。
夏候冰清与皇甫宁相视一眼,眸中溢出笑意。
办好了阮天谢的事后,钟棋亲自去了趟龙泽山庄,找到华萝衣将苏馥珮的信交给了她。
华萝衣接过信那一刻,整颗心都暖了,赶紧打开信看,里面尽是苏馥珮对她的关心及担扰,华萝衣感动不已,当下回了信,让钟棋带回去给苏馥珮。
钟棋收好信,见华萝衣脸色极差,担心道:“华姑娘如此下去怎么行?到时候救了贺老将军,你的身子却垮了!”
华萝衣叹了口气道:“这也非我所愿,我提不起内心调息又不能找贺章,光靠我的丹药已无法保住真气。”
钟棋想了想道:“不如我帮你调息一番。”
“钟公子今日无事吗?”华萝衣眸中微喜。
钟棋笑了笑道:“调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你身子虚弱成这样,再不调息可就是华佗转世也无用了。”
华萝衣点头:“那就多谢钟公子了!”
“华姑娘不必多礼,你救了我们王爷又救了王妃,这点小事何足挂齿。”说罢已让华萝衣背过身来,他聚集内力在手,朝她后背渡入真气。
华萝衣也不再说话,慢慢调息。
一刻钟后,头上有汗水溢出,钟棋才停了手,脸色不好道:“没想到华姑娘耗损如此厉害,看来还得帮你调息几次,不如过两天我再来。”
华萝衣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站起身谢道:“多谢钟公子。”
钟棋点头约好时间,便转身离去。
华萝衣把房门关上,再拿起苏馥珮的信看了一遍。
还好不是孤独一人,还有苏馥珮这个朋友记挂着可以交心,否则她只身在这龙泽山庄,身心俱疲!
苦心村。
两日后的夜晚,黑风赤焰向皇甫翊禀报:“王爷,阮天谢已经被老大杀了。”
“详细说说。”皇甫翊坐在茅屋的桌子前道。
黑风点头:“老大说,宁亲王仍旧要包庇阮天谢,连您的令牌也不放在眼里,老大强行闯入宁亲王府调出暗卫搜出阮天谢杀了,宁亲王府死伤无数,宁亲王也动了手,但未占到便宜。”
皇甫翊听完沉了片刻道:“此事闹得这么大,皇甫宁的名声怕是臭了,以他的脾性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近来他府中可有动静?”
赤焰回道:“那日老大离去后,阮天酬将阮天谢葬了便告了病假,整日在家中喝酒十分颓废,宁亲王与夏候公主恩爱异常,把宁王妃气得带着公子回了丞相府,闭门不出。”
皇甫翊敲了敲桌面,蹙眉道:“本王心中不安,直觉皇甫宁很快会有举动,我得回京城一趟!”
赤焰问:“王爷准备何时回去?”
“明日本王要陪丫头去市集买作物种子,本王后日回去,现在你们身边有多少人?”皇甫翊问道。
黑风答道:“只留了五十人,其余的都散到三国,宁亲王府,皇宫。”
皇甫翊点头:“本王离去后,再将你们的人调一半与青绝白鲤的人一起保护她们母子,不可让任何人近他们母子的身。”
两人抱拳领命。
黑风再禀:“王爷,南晋皇帝病故了,南宫太子已在昨日接受百官举拜登其为帝。”
皇翊脸上平静,似早在预料之中:“那么这几天,夏候靖也会找理由逼老皇帝传位,两国新帝登位,国家动乱,暂时没有心力顾及其它,给本王盯死便可,有任何消息立即回报。”
两人应道:“是,王爷。”
“轩辕国呢?”皇甫翊问。
黑风答道:“轩辕国已经稳固,那些反乱的皇子已被轩辕皇全部杀尽,如今轩辕谨王是轩辕国唯一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他近日离了轩辕国,我们的人跟丢了!”
皇甫翊并不在意:“无妨,他估计是来了皓月国找丫头,说不定已经到了。”
二人不作声。
皇甫翊再问:“华萝衣如何了?”
赤焰答道:“华姑娘损耗严重,老大说已经帮她调息,王爷不必挂心,这封信是华姑娘回给王妃的!”
皇甫翊接过:“还有事吗?”
二人摇头:“属下告退。”抱拳一拜,转身离去。
皇甫翊在手中转了转华萝衣的信,然后放在桌上,躺上床睡觉。
翌日。
皇甫翊将信交给苏馥珮,苏馥珮赶紧拿到房间关上门去看,上面字字心酸,看完后苏馥珮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特别是看到贺奉先说华萝衣为了银子才留在龙泽山庄不肯走时,苏馥珮简直火爆了!
直口大骂:“死老头子,死过一次的人了,还鼻孔朝天自以为是,若我在那里,一定又要骂得你吐血。”
骂完贺奉先又开始骂贺章:“贺章你这混蛋,简直有眼无珠,身边有个这么好的女人都看不见,只知道对那死老头愚孝,害得华萝衣如此痛苦无助,有机会回去,一定让你好看!”
呼!
骂了一大串,这才出了口气,她往床上一爬,可怜的华萝衣,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怎么这姑娘这么让她心疼呢?
“丫头,你不是说要去市集吗?还要不要去?”皇甫翊在门外喊她。
苏馥珮答道:“去,当然去。”把信往枕头下一塞,打开门出去。
皇甫翊问道:“你在里面嘀嘀咕咕些什么?”他自是听到苏馥珮的骂声,故意问道。
苏馥珮摇头:“没什么,天气不好,上火了!”
皇甫翊转头看了看天,今日是挺阴沉的,但春天好像不易上火吧?
他勾嘴一笑,宠家地拉起她的手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去买种子吧!”
苏馥珮甩开他问道:“儿子呢?”
“在外面和小白玩。”皇甫翊被甩开,心中不舒服,闷声道。
苏馥珮看了他一眼,走出去一看,小豆芽正与小白在地上抛坑,弄得一身全是土。
她蹙眉道:“儿子,衣服弄脏了,怎么去市集?”
小豆芽赶紧将身上的土拍掉,跑到苏馥珮身边道:“娘,没脏没脏。”
苏馥珮摇摇头,对皇甫翊道:“把门关上,走吧。”
皇甫翊把小白关到屋里,一家三下了土坡,走到福女乃女乃家门口时,正遇到一众官兵前来。
苏馥珮眸子一喜:“是不是福女乃女乃儿子媳妇的事有眉目了?”
皇甫翊轻轻点了下头。
岂止有眉目,为了办这事,宁亲王府都血流成河了。
苏馥珮赶紧拉着小豆芽进到福女乃女乃家喊道:“福女乃女乃,有好消息!”
福女乃女乃正给小福子缝书包,小福子今日没上学,在家写功课,听到苏馥珮的喜笑声,祖孙二人赶紧出得门来。
“苏丫头,有啥子好消息?”福女乃女乃被小福子扶着,走到苏馥珮面前问道。
皇甫翊也跟了进来,负手站在苏馥珮旁边。
苏馥珮正要答话,官兵进来了,大声喊道:“谁是福根夫妇的家人?”
福女乃女乃赶紧拉着小福子过去道:“俺们是。”
官兵看了祖孙二人一眼,取出一封文书和百两纹银来递给福女乃女乃道:“福根夫妇当年被恶霸所害,翊亲王已将恶霸除去,这是给你们祖孙的赔偿。”说罢带着人转身走了。
福女乃女乃捧着那百两银子,一双老手猛地颤抖,小福子将文书拿过去一看,然后笑喊道:“女乃女乃,爹娘的仇报了!”
福女乃女乃高兴得热泪盈眶,拉着小福子转身对着皇甫翊就是跪地一拜:“谢谢恩公。”
皇甫翊和苏馥珮向前扶起祖孙二人,皇甫翊道:“事隔七年,才将这冤屈平反,是皇甫家对不住你们祖孙,怎么还能受你们如此大礼?”
福女乃女乃抹着眼泪,对小福子道:“小福子记得,以后好好报答恩公。”
小福子点头:“女乃女乃,俺记住了!”
苏馥珮看着福女乃女乃手中的银子叹了口气,两条人命才值百两银子,古代的人命果真这么不值钱吗?
将福女乃女乃扶进屋里,她劝慰道:“福女乃女乃应该高兴,以后有银子就不用那么累了,这些银子供小福子上学差不多也够了,你要顾着身子,让小福子将来可以好好孝敬你。”
福女乃女乃点头,紧紧握着苏馥珮的手道:“苏丫头,俺没疼错人,你是个好丫头,王爷也是个好人,俺想你们幸福捏。”
苏馥珮笑了笑道:“我现在就很幸福,只要我觉得幸福,每天都可以幸福,女乃女乃不必为我担心。”
福女乃女乃点点头不再说话。
苏馥珮扶她坐好,见小福子已经拉着小豆芽在教他识字,想着还是不带小豆芽去了,让他跟着小福子学写字,去市集来回累得慌。
便对小豆芽道:“儿子,你跟小福子哥哥在家学写字好不好?娘和爹很快就回来。”
小豆芽想了想点点头:“好。”
苏馥珮朝他宠爱一笑,然后对福女乃女乃道:“福女乃女乃,就麻烦你照看小豆芽了。”
福女乃女乃答道:“讲啥子麻烦不麻烦的,你快些去吧,小豆芽交到俺家一定给你照看得妥妥的。”
苏馥珮笑了笑,转身出去和皇甫翊走了。
皇甫翊倒是挺高兴的,终于可以过两人世界了。
苏馥珮本来要去叫牛叔,皇甫翊却说:“反正不远,不如我们俩走着去吧,我从来没与姑娘一起走过路。”
苏馥珮看怪物一样看着皇甫翊:“你脑子没病吧?这么远走着去?我脚不残了?”
“没事,走不动了我背你!”皇甫翊自告奋勇道。
苏馥珮切了一声:“谁稀罕你背。”
却没再去喊牛叔,径直往村口走了,皇甫翊笑了笑跟上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苏馥珮果然两腿发软了,皇甫翊二话没说将苏馥珮搂起来,路过的百姓看到无不羡慕。
被一个那么美的男人抱着走,真幸福啊!
苏馥珮赶紧把脸埋到皇甫翊怀中,太丢人了,要不是不想走路了,她才不想让皇甫翊抱她。
皇甫翊却没觉得丢人,一脸得意,走得剑步如飞,很快到了市集。
皇甫翊把苏馥珮放下来后,却拉住了苏馥珮的手。
苏馥珮甩了甩没甩掉,不由得道:“放开我,让人见了多丢人?”
皇甫翊不放,再紧了紧:“这有何丢人的?我们是夫妻,拉个手而已,而且今日这么多人,我怕你走丢了,我对这片不熟,到时我去哪找你?”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我又不是路痴,市集我来了无数次了,就这宽的地方,我也走得丢?”
“这就难说了,你做事从来不按常理,万事皆有可能,丫头,我这是担心你在意你。”说罢拉着苏馥珮往高升铺子去,不管苏馥珮愿不愿意。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甩又甩不掉,想着市集的人都不认识她,便随她去了。
不过今日确实人多,拥挤得厉害,想必是到了春种时期,大家都来买粮种了,天气也有些阴沉沉的,看来得下雨,苏馥珮想着赶紧买好回去,别淋了雨。
到了高升铺子,苏馥珮道:“你还不放手?让高掌柜看到了作何想?”
皇甫翊没有放手的意思,表现得十分无所谓:“我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我只在意我在意的人!”
“这是我曾说过的话!”苏馥珮咆哮。
皇甫翊淡淡一笑:“这也是我心中所想。”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
两人正僵持着,高升听到吵声出来一看,见苏馥珮正粗着脖子与皇甫翊理论,而两人的手紧紧握住。
他不由得笑道:“王爷和苏姑娘的感情真好,真好!”
苏馥珮嘴角又抽了抽:“高掌柜你是没有吃油吧,你没看到我被他挟持了吗?”
挟持?
高升看向皇甫翊,皇甫翊脸色也微微一变。
高升笑了笑:“苏姑娘真幽默,别站在门外了,快下雨了,进来说话吧!”
苏馥珮大力甩开皇甫翊走了进去,小样儿,有空看我怎么治你!
皇甫翊勾嘴一笑跟了进去,往椅子上一坐,边喝茶边等。
高升道:“苏姑娘上次买了那么多种子,今日为何还要买?”
苏馥珮答:“买些蔬菜种子,今年改种蔬菜了。”
高升想了想而后笑道:“说你精明一点也没错。”
苏馥珮得意了一下,和高升一起挑了些蔬菜种子。
挑好后用个麻袋提起来,苏馥珮提了提发现挺重的,这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抢过她手中的种子,轻轻提了起来道:“我来。”
苏馥珮见皇甫翊似乎没用力,不由得有些惊讶,撇了撇嘴:“你来就你来。”
二人和高升道了别,给小豆芽和小福子买了串糖葫芦便回了苦心村。
走出了市集口,天空下起毛毛细雨来,苏馥珮抱怨道:“都怪你,磨磨蹭蹭的,现在下雨了吧?”
皇甫翊不服气道:“这与我何干?是你不会走路。”
苏馥珮瞪着皇甫翊:“你不是一向话很少吗?怎么自从来了苦心村,话这么多了呢?而且嘴皮子越见利索!”
皇甫翊叹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苏馥珮一听这话,是在说和她学的,想了想道:“是啊,你身边有个黑风,又有个赤焰,所以黑红不是!”
皇甫翊愣了愣,无话可答。
暗处的黑风赤焰嘴角抽了抽。
雨越下越大,苏馥珮加快步子在前面走,把皇甫翊甩在了后面,皇甫翊也不急,雨中漫步不是很惬意吗?
正抬头看着天,突然听到一阵响动声传来,皇甫翊脸色一沉,朝苏馥珮喊道:“丫头!”
苏馥珮转过身来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却是话未说完,便见得四面八方飞来无数黑衣蒙面人,个个手持雪亮大刀,杀气腾腾,顿时整个天空黑麻麻一片,有种千军万马聚集在一起开杀的感觉。
空气中尽是森寒,让苏馥珮冷得身子一抖,直觉告诉她,这些人是皇甫宁的派来的!
而这时,黑风赤焰青绝白鲤也带着一众黑暗卫飞身而来,手持宝剑,并未蒙面,分开两边挡在苏馥珮和皇甫翊面前。
苏馥珮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我们也有人。
不过大约也才一百多人,而飞来的黑衣人没有五百也有四百,如此悬殊的一战,能赢吗?
如果不能赢,今日是不是就无法回去见到小豆芽?
苏馥珮心头一紧,看向皇甫翊,只见他一脸平静,而身上的紫气已凝结成了紫冰,寒气阵阵。
见到如此镇定的皇甫翊,苏馥珮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皇甫翊的能耐大得很!
皇甫翊已将手中的种子放在了地上,扫了黑风众人一眼,只有一百多人,怕是分了些人保护小豆芽,而对方人数如此之多,今日这战怕是……
他眸子森寒,朝众人命道:“保护好王妃!”但若是谁敢伤他的丫头,他绝不会放过!
黑风众人齐声应道:“是!”
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为何他们一点风声都没得到?
持刀而来的杀手落了地,二话不说便朝苏馥珮和皇甫翊杀去。
黑风四人命众人迎上去挡杀,而他们四人仍旧握剑护在皇甫翊和苏馥珮面前。
皇甫翊眸子深遂,为何他没得到半丝风声,这些杀手难道不是皇甫宁的人?
如果不是皇甫宁的人,哪会是谁?
南宫夜与夏候靖一门心思在皇位上,正是用人之时,不会派这么多人来杀他,难道是轩辕国?
他马上否决这个想法,轩辕国不会!
皇甫赢也不会,那么只会是皇甫宁,而整个宁亲王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人,此时却无端飞来这么多杀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夏候冰清气回丞相府的兰香!
那只是他们三个做的一场戏!
皇甫翊拳头一紧,皇甫宁,你嫌活得不耐烦了?
雨越下越大,天空越来越黑,利刃碰撞的火光照得众人脸上忽明忽暗,耳边不停地传来刀剑声,撕杀声,痛呼声,临死前的闷哼声,以及倒在地上的碰撞声。
苏馥珮双手紧握,脸上有些煞白,来到皓月国这么久来,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看着这些活蹦乱跳的人,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瞪着一双血红的大眼睛,似要将她也拖下地狱般。
她双腿有些发软,很想逃离这残忍的撕杀。
皇甫翊理清思绪后,朝苏馥珮看去,见她脸色极差满眸恐慌,他心头一痛,对青绝白鲤道:“带王妃先走!”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皇甫宁应该不会伤害兰雪。
二人犹豫了片刻,还是抱拳领命,转身拉起苏馥珮离去。
黑衣杀手见苏馥珮被带走了,立即分开一半人朝苏馥珮追去。
宁王妃有令,兰雪也要杀!
皇甫翊拧眉,该死的皇甫宁,竟然连兰雪也要杀,敢动丫头,本王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飞身而向,追上那些黑衣人,挥掌朝他们打去。
一阵强劲的内力袭向黑衣杀手的后背,一掌将三五个人拍倒在地。
他快速落在苏馥珮三人面前挡住黑衣人,对青绝二人道:“带她走!”
青绝白鲤此时也是眸子森寒,再次拉起苏馥珮飞离。
此时黑风四人的一百多名暗卫已死伤将近一半,黑衣杀手也死伤不计,如果皇甫翊和黑风赤焰出手,也是可以解决这几百杀手的。
谁知苏馥珮那边又迎面而来一群黑杀手,雨一般落下将她们拦住,那森寒的大刀凶残地砍向了三人。
青绝白鲤拔剑而起,将苏馥珮护在身后,挡杀那无数把大刀。
苏馥珮一颗心揪着,只见得自己被一片漆黑围住,根本无路可走,她的心无比慌乱,因为她看不到皇甫翊的身影!
耳边尽是撕杀声,每一声惨叫苏馥珮的身子都会抖一下,就怕是皇甫翊受了伤,这些黑衣人比以往的黑衣人武功要高许多,恐怕能与黑风他们的暗卫相较。
她估计胜算,那一百名暗卫就算超常发挥也只能杀三百人,还有剩下的将近六七百人呢?难道要皇甫翊他们五个一人杀一百多?
数学没学好,她只能算出这样的结果来,苏馥珮更加担心,紧紧盯着皇甫翊的方向。
每次有杀手向前她想出手,都被青绝和白鲤抢先杀掉,眼见着脚边倒下去无数黑衣人,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让她整个身子从头冰到了脚!
在电视上看到过无数次凶残的刺杀镜头,也曾觉得血腥,可是亲身经历之时,却不止是血腥那么简单,还有无尽的惊险恐惧。
天地无光,利器割破衣帛割进肉里,砍断骨头,地上全是残肢断体,血流成河。
而苏馥珮买的那袋种子,早已经被踩踏得散满在地,苏馥珮在想,如果和着这些血水,会不会长出一地血红的罂粟花来?
可惜她买的不是罂粟的种子!
雨越下越大,将众人身上的血冲散,伤口翻开极为吓人,天空黑得如同夜幕,她却能清楚地看到众人脸上的神色,个个都似杀红了眼般!
难道这是杀人比塞,赢了能拿奥斯卡大奖?
苏馥珮看得眼睛有些发涨,见到黑风四人那百名暗卫一个个倒下,她不忍再看,闭上那双被血染红的眸子。
突然无数具尸体倒在脚边,震得脚下一阵颤动,感到一道温柔的目光看着她,苏馥珮猛地睁开眼,果然见到面前站着那个紫衣如玉的男人。
此刻他全身都湿透了,身上染的血却未被冲洗掉,无比脏污,而那张脸仍旧美得让人心振奋。
她的心突然落回了肚中,皇甫翊,你还安好,我便安心了。
“丫头,别怕!”皇甫翊快速来到她面前,将她搂进怀中安慰道:“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半丝伤害的!”
苏馥珮鼻子发酸,俗话说患难见真情,如今在此生死关头,皇甫翊对她的承诺仍旧如初,她不知道心中是种什么感觉,无法找到任何词语来形容,但很想哭!
她紧紧贴在皇甫翊的胸口,好宽厚好温暖,只要有你在,我不怕,真的!
突然一把大刀朝皇甫翊背上砍来,皇甫翊耳朵一动,并未放开苏馥珮,一个幽美转身,轻松用手指夹住了那把大刀,用力一夹,大刀砰地一声碎成了数结。
皇甫翊再大手轻转,朝那挥刀而来的黑衣人拍去,一掌将那人拍飞数丈远,口吐鲜血而亡。
苏馥珮看得愣了,皇甫翊果然名不虚传,连打架也打得这般绝美,令她心中如同揣了只小鹿,上下跳动。
一人打退,无数人补上,皇甫翊都轻而易举地将其拍死在地。
突然,白鲤被一名黑衣人在身后偷袭,后背被砍了一刀,鲜血很快将她的白衣染红,青绝大惊失了片刻神,也被砍了几刀。
两人咬牙未吭一声,继续挥杀,而那血却在雨水中流了一地。
受了伤便不能全力以赴,两人很快又中了几刀,皇甫翊眸子一寒,搂着苏馥珮向前,将两边的人打开,三人聚拢。
苏馥珮挣开皇甫翊的怀抱,扶住伤得较重的白鲤道:“你没事吧?”
白鲤抬手抹去嘴角的血和脸上的雨水,感激道:“多谢王妃,还能挺住!”
是时,皇甫翊一人要护三人,根本顾及不到。
苏馥珮一边扶着白鲤,一边挥着拳头去挡黑衣杀手,但以她的功夫,又赤手空拳,根本无法伤黑衣杀手半分,那些黑衣杀手被打退后便一齐涌来!
眼见无数把大刀就要招呼到她身上来,苏馥珮暗想,被这么多刀招呼,岂不五成分尸了?
如果死了,她还有没有那么好命,再穿越到皇甫翊身边来?
但皇甫翊不会让她五马分尸,突然腾飞而起一阵连环踢,将众名黑衣人踢飞,对苏馥珮道:“放下白鲤赶紧走。”
苏馥珮拒绝道:“不行,她受伤了!”
白鲤尽是感激,却推开苏馥珮道:“王妃先走,属下没事,他们只是想杀你和王爷!”
苏馥珮不放:“无论要杀谁,我都不会丢下你走,我带你一起走!”
皇甫翊眉头紧拧,一边挡杀黑衣人一边喝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在这里大家都会分心,赶紧先走,我会保证她们没事!”
正说着,青绝又被砍了两刀,手中的剑被砍落,只能赤手与之相搏。
该死!
皇甫翊暗骂了一声,对赤焰黑风道:“速战速决,青绝白鲤受伤了!”
二人应了声是,黑风挥剑将眼前众人杀尽,飞身到青绝身前,帮她挡杀。
赤焰两袖一挥,已从中飞出无数火光,直直朝黑衣人杀去,一圈下去,杀死了十几人。
皇甫翊亦是下了狠手,掌风像雷电一般扫去,所到之处便是死尸无数。
半个时辰后,大雨中,黑暗下,已是一地残尸,堆得像个土坡,满地的血水,空气中尽是血腥味,让人作呕。
众人都打得疲累不堪,那千名杀手已死剩下百人左右,青绝白鲤失血过多,已昏迷过去,赤焰动用赤焰火镖极耗内力,此刻已是耗尽内力勉强能支撑住身子,黑风中了无数刀,点了血仍旧止不了血,真气慢慢在扩散,一张脸苍白如纸。
皇甫翊只是手臂受了轻伤,但体力却耗损过半。
他没想到的是,这千名杀手的武功要比六年前那一次的杀手厉害得多,黑风众人的暗卫被杀尽,连黑风四人也重伤无法出手,若非这些年,他在边境苦练武功,此时他早已死在这千把锋刀之下!
那百名杀手见只有皇甫翊一人了,立即像打了鸡血一般,一齐冲上来,围住了皇甫翊,用尽毕生所学砍杀皇甫翊。
只要杀了皇甫翊,苏馥珮那三脚猫的功夫,一刀便可解决。
雨还未要停的意思,在雨中打斗了如此之久,非常人能承受,此时皇甫翊身边,前后左右上下齐来百把锋刀,皇甫翊心力稍有不足,胸口便被砍了一刀。
利器入体,痛意袭遍全身,皇甫翊牙一咬并未吭声,一掌劈开那人,刀也随着那人飞出而拔出胸口,立即涌如大量鲜血被雨水冲落。
黑风赤焰齐呼:“王爷!”
苏馥珮心头猛地一痛,好似那刀是砍在她的胸口一般。
“带她走!”皇甫翊仍旧挂着苏馥珮,不想让她看到他受伤的样子。
他仍旧得那一日落水,苏馥珮看到他身上的伤疤时眸中的泪光,他不想让她害怕。
两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咬牙应道:“是!”勉强支撑着走路,拉起苏馥珮离去。
苏馥珮甩开他们冲向前道:“我不走,皇甫翊,我不会走的,要走我们一起走!”
皇甫翊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却是由不得他半丝不集中,再回神无数把刀已上了身!
剧痛袭遍全身,他痛得终是拧了拧眉头。
“皇甫翊!”苏馥珮脸色大变,飞冲过去。
皇甫翊猛地拍开一众杀手,对黑风赤焰道:“拦下她!”
黑风忍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快速跑过去将苏馥珮拦住:“王妃!”
“让开,我要去救他!”苏馥珮带着哭腔喊道。
黑风不让:“王妃帮不上忙还是先走吧!”
苏馥珮推开他:“我不会丢下他的!”说罢快速朝皇甫翊跑去。
黑风被大力一推,已经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赤焰快速向前,挡在苏馥珮面前道:“属下去!”不等苏馥珮回话,赤焰已经朝皇甫翊而去。
只是根本无法提起内力,没过片刻,也中了几刀,胸口一痛,一口血喷出,倒在地上。
苏馥珮大惊,立即冲了上去,一拳将朝皇甫翊后背刺去的黑衣人打倒在地,却惹来几名黑衣杀手的围攻。
皇甫翊大惊,赶紧将苏馥珮护在身后,一把夺下一人的刀,猛地一挥,眼前十几人全倒地而亡。
皇甫翊此时已前后中了五六刀,仍旧脸色未变,只是动作微微有些迟缓。
苏馥珮被他护在身后,只见他背后血红的口子随着他的搏斗,不断地涌出血来,苏馥珮一颗心痛得似要窒息,皇甫翊,你千万不要有事!
正在她发愣之时,皇甫翊的腿被砍了一刀,膝盖就要跪地,他却用刀撑住,猛地又站起身来,身影仍旧挺拔。
苏馥珮眸子通红,拳头猛地拽紧:“皇甫翊!”苏馥珮忍不住喊他。
皇甫翊背对着她,似还在笑:“丫头,我在!”
听到这话,苏馥珮再也忍不住滚下泪来:“你一定要好好的……”捂着嘴哽咽得说不出来。
“丫头,别哭!”皇甫翊突然转过身来搂她入怀,猛地吻住了她的唇,却是身后又是几刀入背,他身子猛地一颤,放开苏馥珮,朝她温柔一笑:“丫头,我爱你!”
听到这句话,苏馥珮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逼退不了,哗啦啦地流,和着雨水滚落。
皇甫翊那话刚落下,又是几刀砍来,他痛得咬了咬牙,脸上的温柔仍旧未散,转身挥刀而上,将剩下不多的黑衣人一口气尽数斩杀,将刀狠狠丢在了地上。
然后支撑着身子再转身,脸色已是苍白如纸,身子也颤抖起来,张开怀抱要抱苏馥珮,却是未等苏馥珮入怀,一个踉跄,已倒在地上。
“皇甫翊!”苏馥珮猛地跪倒在地扶他入怀:“你不要死,皇甫翊,呜呜,我不准你死……”苏馥珮哭得肝肠寸断。
皇甫翊呼吸微弱,半眯着眸子,柔情地看着苏馥珮:“丫头,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胸口一痛,不得不止了后话。
“不,皇甫翊,我不让你死,不准你死,你不能死!”苏馥珮哭喊着,一张脸已全是泪水。
他前后中了二十几刀,刀刀狠绝,此刻就算那刀没要了他的命,血也快流尽了。
皇甫翊似没了半丝力气,连眼皮也撑不起了,嘴角的笑意却仍旧没散,他声音微弱道:“丫头,没能护住兰雪,是皇甫翊此生的遗憾,我发过誓,就算死也要护你周全,我没再食言。”
苏馥珮猛地点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嗯嗯,你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也没有食言,兰雪从没怪过你啊,皇甫翊,她深爱着你,知道你的痛与梦,能为你受苦,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她从没怪过你……”
皇甫翊笑了:“丫头,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只是、只是不能再保护你和小豆芽,不能再宠你爱你,也没有让你爱上我,我……”
苏馥珮突然愣住,皇甫翊对她所做的事,所说的话翻江倒海而来,她眸子突然无比坚定,搂着他大喊道:“不,我已经爱上你了,皇甫翊,我爱你,我爱你……你别死,别丢下我和小豆芽,我们不能没有你……”
皇甫翊快要罩下的眼皮猛地睁开,眸中尽是惊喜:“丫头,你说什么?”
“皇甫翊,我已经爱上你了,在我凶险你一次次挡在我面前之时,在你无条件地包容我的坏脾气,被我打骂从不吭声时,在你给我那么多关爱疼惜时,在你给我无数次惊喜震撼时,在你对我说那句丫头我爱你时,在你次次的亲吻我时,在你生死关头还将我护在身后时……你知道吗?我已经爱上你了!”
皇甫翊心头一震,丫头爱上他了?
苏馥珮再哭喊道:“你对我的情感动了天地,感动了所有人,也感动了我,我不再拒绝你了,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无论是深门大院也好,刀山油锅也罢,有你皇甫翊的地方,就有我苏馥珮,皇甫翊你听着,死生契阔,与子同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罢握住皇甫翊冰冷的手,十字相扣,密不可分!
听到这句誓言,感到苏馥珮手中传来的温度,皇甫翊心中澎湃不已,激动得无以复加,却是这一激动,胸腔的血再也压制不住冲出喉咙来,慢慢从嘴角溢出……
能得到丫头的心,他皇甫翊死而无憾了!
苏馥珮见状,心痛得血肉模糊,赶紧抬袖给他擦去,却是越擦越多,整个袖子都染红了,也没能止住皇甫翊的血!
她六神无主,慌乱不堪,脑中一片空白,她不会点穴不会止血,该怎么办?她为什么学的是种地而不是医术?
皇甫翊,我该怎么样才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