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可是你和翊亲王成亲以来参加的第一次宫宴,一定要精心打扮,到时候艳压群芳,宫中可是天下美人聚集的地方,当初淑贵太妃也是参加宴会之时被先皇看中,成为盛宠不衰的妃子。”连妈妈一边为苏馥珮穿衣打扮一边说道。
苏馥珮笑答:“连妈妈,你家小姐我都成亲嫁人了,不用打扮得那么好看,反而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给我怎么简单怎么妆扮就行了。”
“这怎么行呢?这可不止关乎小姐一人的面子,小姐还代表了翊亲王府,如果小姐没有嫁人就代表着丞相府,一定得妆扮得体,不能让翊亲王失了颜面。那些妃嫔哪次出席不是打扮得漂漂亮亮,不也都嫁人了?还有宁王妃,也必是在府中精心妆扮呢!”
连妈妈继续劝着,另一边已快手给苏馥珮梳了一个贵妇髻,高耸的发髻,如同屋檐一角,形成一个弯弧,珠钗银簪玉簪交错点缀,再把苏馥珮那只最喜爱的玉兰花簪子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最后在发髻最末端插了一支流苏步摇。
苏馥珮不说话了,皇宫的妃嫔打扮漂亮是因为要得皇上青眼,与她不能相较,但她一定要比过兰香这是真的,所以她便任由连妈妈折腾了。
“小姐,您觉得如何。”连妈妈梳好发髻后,再给苏馥珮头发上抹了些香油,梳理整齐方才问她。
苏馥珮左右照了照:“很好,贵气十足,都有些像杨贵妃了!”
“呸呸呸!”连妈妈侧过头连呸了三声:“杨贵妃固然绝美,可是没有好下场的,小姐与王爷这般恩爱,不能与杨贵妃作比较!”
相较于边妈妈的在意,苏馥珮显得十分云淡风清,浅笑没答话。
“这宫宴的妆容也比较甚重,要白得自然不能太苍白,红又不能过于妖艳,反正得慎重再慎重。”连妈妈又拿起水粉给苏馥珮涂抹,手法熟练,很快将苏馥珮的脸涂抹得一片白女敕,又上了些胭脂,红而不艳,恰到好处,淡扫娥眉,点朱唇,一张绝美精致的脸便出现在铜镜里。
连妈妈还不忘给苏馥珮的手指上涂了香喷喷的桃色蔻丹,十指纤纤更显得白女敕无比。
这双手曾经因为做农事而变得无比粗糙,嫁给皇甫翊后,每天都用着宫中进贡的羊脂膏涂抹,短短几月已变得如此白女敕细腻。
苏馥珮看着自己这张脸确实比平时不太一样了,心中却在打鼓,怎么被连妈妈说得好像要去相亲一样?
“连妈妈,按你的年纪应该比我娘要大许多,你是丞相府的人还是宫里的人?”苏馥珮问道。
连妈妈手一僵,脸色变了变,却快速恢复神色答道:“老奴是宫里的人。”
“哦?”苏馥珮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在宫里伺候哪位主子?”兰雪的母亲是端太妃的宫女,那连妈妈也必是端太妃宫里的人了!
连妈妈答道:“老奴是淑贵太妃身边伺候的。”
“淑贵太妃?”苏馥珮吃惊道:“传闻淑贵太妃与端太妃不和,我娘是端太妃身边的宫女,又怎么会让你这个淑贵太妃身边的人来照顾我?”
“这个……”连妈妈面色为难道:“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苏馥珮看着连妈妈,面色微沉:“连妈妈,你似乎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没有没有,小姐你想多了!”连妈妈低下头去,两手交握神色不安。
这些都落在苏馥珮眼中,她确定连妈妈有什么大事瞒着她:“先前我问你我娘是不是端太妃身边的宫女,你矢口否认,后来证明我娘确是端太妃身边的宫女,这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这……”连妈妈抬头看向苏馥珮,看到她眸中的利光吓得又低了头:“老奴是不想让小姐因为夫人的身份而看低了自己,夫人和小姐在老奴心中永远是最高贵的主子。”
苏馥珮勾嘴一笑:“行,这样说得过去,那你现在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身为淑贵太妃身边的人会照顾端太妃宫女所生的女儿。”
连妈妈叹了口气道:“因为老奴得罪了淑贵太妃,所以去了端太妃身边伺候。”
“原来如此!”苏馥珮倒是有些能理解了,为什么兰雪嫁到翊亲王府后,连妈妈拒绝来翊亲王府,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过去的事不要提了,小姐,时间不早了,老奴伺候您更衣。”
“好。”
连妈妈赶紧转身拿了一套最精美高贵的衣裙给她穿上,碧水色绣玉兰花的大袖锦锻褂子,同色绣玉兰花的及地长裙,腰带束住不盈一握的细腰,再套上一件薄雾纱衣,那朵朵娇艳的玉兰花若隐若现,高贵不失华丽,绝美带着清秀。
最后给苏馥珮穿上了一双同色绣花鞋,罩在长裙下,走路的时候才能看到鞋头所绣的精美兰花,也是一种若隐若现的朦胧美。
苏馥珮站起身来,在铜镜前照了照,不错,前凸后翘,婀娜多姿,高贵得体,绝美不凡,兰雪之貌本就国色天仙,经此一妆扮更是美上了几分。
苏馥珮笑道:“连妈妈不愧是宫中的老人,这妆容打扮经过你的手果然是不一样的,我倒是好奇今天的主角司马国公主是谁在帮她打扮?会不会也是美得惊人?”
“司马国公主!?”连妈妈惊呼出声:“她还活着?”
苏馥珮疑惑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对司马国公主这么吃惊?”
连妈妈赶紧压下心头的惊喜低下头去道:“没,没什么,老奴以前听说这司马国被灭国后,皇室没有一个存活者,这司马国公主还活着,老奴一时惊讶而已!”
“这倒也是,司马国公主还活着我想很多人都吃惊的,而且司马国的太子也还活着,这次就是他带兵救了贺章呢!”苏馥珮笑道。
“太子也还活着?!”连妈妈满脸欢喜,太好了!
苏馥珮看向连妈妈:“连妈妈,司马国公主太子还活着,你怎么这么高兴?”
“老奴听说这司马国可惨了,一夜之间被灭国,横尸遍野,可怜呀,如今这公主太子都活着,所以才这么高兴。”连妈妈讪讪一笑答道。
苏馥珮点点头,有些难过道:“是啊,司马国可怜。”转而又笑道:“只不过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这司马国公主就是我们皓月国鼎鼎大名的华萝衣女神医!”
连妈妈惊得目瞪口呆:“是华神医?是曾经救了小姐一命那个华神医?”
苏馥珮点头。
连妈妈想什么想到出神,呢喃道:“缘分呐!”
“可不是缘分,她救了我以后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中午在翊珮轩大家还说我们像亲姐妹呢!”
“亲姐妹!”连妈妈更是吃惊了,正要开口。
“娘。”小豆芽冲进门来欢喜喊道。
苏馥珮看过去,见小豆芽也穿戴得整齐贵气的,一身合体的世子华服,头发被玉带束着,衬得粉雕玉琢的脸更俊美了几分,脚上踩着双华贵靴子,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翩翩绝美小少年。
苏馥珮布上温柔的笑容道:“儿子,你好帅呀!”
“娘,你也好美哦!”小豆芽走到苏馥珮面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全是喜欢。
苏馥珮被夸得心花怒放的,蹲下来问道:“功课做完了吗?”
“做完了,孩儿还加写了一份《诗经》。”
“小豆芽好捧!”苏馥珮捏了捏小家伙女敕女敕的鼻头,直想把这个可爱的小人儿揉进心坑里去。
“嘻嘻……”小豆芽可高兴了,听大皇子说宫宴很好玩,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好多好看的姐姐和叔叔,但他的爹爹和娘就是最好看的人了,他是想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他不谗嘴,只是好奇,呵呵,好奇!
连妈妈在一旁看着小豆芽打心眼里喜欢,这就是夫人的外孙,真的很俊很聪明呢!
“爹呢?”苏馥珮问。
小豆芽指着门外:“那呢!”
苏馥珮朝门口看去,见那个紫衣华服,玉冠束发,满身华贵温润的男人正靠在门边望着她们母子,脸上尽是温柔宠爱的笑容。
碰触到这样的目光,苏馥珮的心砰砰直跳,这个男人认识多久还是会带给她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无奈地叹了口气,皇甫翊语带委屈道:“你终于发现我的存在了,还以为你眼里只有儿子呢!”
听到男人话中还有一丝醋意,苏馥珮站起身来,拉着小豆芽走过去笑道:“一向疼爱儿子的翊亲王竟然吃醋了,难得呀!”
“一个是深爱的妻子,一个是疼爱的儿子,我这醋吃得不应该!”皇甫翊也拉起小豆芽的手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一家三口相视一笑往府门口去。
望着一家三口手拉手离去的身影,连妈妈坐在凳子上叹了口气,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永远这么幸福下去,可是地阴寒体……她怕呀!
翊亲王府的马车已准备好了,今日却是碧晴碧彤锦书锦程四个跟他们进宫,而钟棋蓝鹫等人都不知去向。
苏馥珮奇怪问道:“皇甫翊,钟棋蓝鹫可是从来不离你身的,今天进宫他们也不在,去哪了?”
“有重要的事让他们去办了,也得让你和小豆芽的人锻炼一下。”皇甫翊拉着母子俩上了马车。
苏馥珮坐进马车道:“你是不是又在图谋什么事?”
“我能图谋什么事?我只希望永远太平。”皇甫翊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苏馥珮撅了撅嘴,没再说话。
一边进宫,苏馥珮一边问小豆芽的学问,皇甫翊笑道:“丫头,你对小豆芽的学问可真看得紧!”
“可不是得看紧,三岁定一生,小豆芽三岁之前都没有受到过好的教育,好在小豆芽心理正常,否则如何扭转?如今小豆芽失去的我都要好好弥补他,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学问武功……”顿了顿又问:“对了,你教小豆芽武功如何了?”
“武功急不来,儿子还小,慢慢学。”皇甫翊柔声道。
苏馥珮也知道,当初她学跆拳道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学会了的,继续低头问小豆芽。
皇甫翊摇摇头,看苏馥珮着急的样子,是真恨不得将小豆芽所缺的都塞进他的小身子里,这丫头的性子也太急了!
这样想着却是没说出来,端坐在马车里闭目休息,听着母子俩一问一答时而轻笑,心中满满的全是知足幸福。
“娘,孩儿念《论语》给你听好不好?”小豆芽糯糯甜甜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
苏馥珮也坐直了身子道:“好,娘听着,你念吧!”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君子乎……”
马车缓缓进了宫墙,小豆芽念书的声音穿透马车传出去,凡过往的车辆听了都撩开帘子来看,是谁家的孩子声音如此好听。
当看到是翊亲王府的马车时,都不再奇怪,他们知道,翊亲王府的小世子俊美可爱,乖巧懂事,聪慧敏睿,年仅四岁,才学渊博令书院的张清风也佩服不已。
听到外面传来细声的夸奖声,皇甫翊嘴角的笑容越发深浓。
“真是爱显摆,坐个车也要念书,好像全天下人都不知道他学问好一样!”突然传来一声尖酸的嘲弄声。
小豆芽的声音嘎然而止,小嘴一瘪好不委屈。
皇甫翊眸子猛地睁开,寒光肆意。
苏馥珮听到这声音更是眸子冒火,当下喝停车夫:“停车!”
马车停下,苏馥珮跳下马车,往旁边同样华贵的马车前一站,怒道:“兰香,给我下来!”
“吁——”被人拦了去路,车夫立即拉停马儿,翊王妃可是不好惹的主,若是伤了她,翊亲王一定会让他以命相赔。
“哎哟!”马车紧急停下,马车里的人摔出马车来,滚跌在地上痛呼不已,身上的湖蓝色罗衫也染了一层灰,好不狼狈。
苏馥珮双手插腰,暗笑活该!
旁边的众马车都停了下来,有些人下了马车,有些人不敢下来撩开帘子看着。
“王妃……”马车旁的丫头赶紧向前扶起兰香:“您没事吧?”
兰香揉着朝车夫吼道:“你找死吧?竟敢跌伤本王妃!”
“王妃恕罪,是翊王妃挡了奴才的去路!”车夫吓得跪地求道。
兰香早已听到苏馥珮那声怒吼,听到车夫的话朝前面看去,见苏馥珮双臂环抱胸前站在路中间怒视着她,她吓得身子一抖,还记得上次在街上被苏馥珮打的事情。
刚刚她只是气不过小豆芽念得那么好,所以忍不住说了一句,苏馥珮这是要吃人?
她不知道皇甫宁把皇甫颂带去哪了,在府中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此刻独自进宫,没有人帮她,但她也不能输,否则皇甫宁更看不起她。
她强装了气势问:“你、你想干什么?”
“你刚刚满嘴喷粪伤害了我儿子,现在你自打一个嘴巴,否则我饶不了你!”苏馥珮道。
兰香左右看了看,这么多人在场,她身为宁亲王妃,是苏馥珮的亲妹妹,苏馥珮竟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自打嘴巴?
“怎么?你不愿意,那就只好我来动手了!”苏馥珮松开手臂,慢慢走向前。
兰香步步后退:“你、你又想打我?我可是你的亲妹妹!”
苏馥珮走到兰香面前,一巴掌甩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兰香痛得捂住脸叫出声来:“啊!”
众人惊住!
这是苏馥珮第一次盛装出现在众人面前,绝美高贵令人倾倒,比兰香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但这满身森寒杀气却比男人还足,话语霸气,张狂大胆,有帝王之风啊!
他们真想不通,同是丞相府的小姐,怎么会相差这么大?
而且兰雪还是宫女所生,竟比兰香这个高门小姐所生的女儿还要高贵百倍,百思不得其解啊!
苏馥珮指着兰香道:“苏馥珮没有妹妹,你再敢满嘴喷粪,我打得你说不出话来,你给我记住,小豆芽是我的儿子,谁也不能再伤害他!”
说罢再没看兰香一眼,上了马车。
翊亲王府的马车快速离去,留下呆若木鸡的兰香和一众看傻了眼的人。
皇甫翊给苏馥珮揉着手,心疼道:“打了她不打紧,伤了你的手多不划算,以后要教训谁让碧彤碧晴动手,你看你的手都红了!”
“兰香这种女人,我不亲手教训她我出不了气,以前兰雪被她欺负得那么惨,我不会让她好过的!”苏馥珮仍旧怒气冲冲道。
“娘,你别生气。”小豆芽望着苏馥珮满是心疼:“孩儿不想看到娘变成巫婆的样子。”
苏馥珮满腔怒火被小豆芽这句话逗得烟消云散,当下笑出声来道:“儿子你怎么总说娘生气像巫婆呢?”
“因为巫婆的脸是黑的。”小豆芽见苏馥珮笑了,也咧嘴笑道。
苏馥珮收回手,搂着小豆芽道:“谁告诉你巫婆的脸是黑的。”
“我自己看到的啊,那个太后端太妃不是都是黑脸坏人吗?”小豆芽问道。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你儿子牛吧?
皇甫翊自叹不如,甘败下风。
到了内宫门口,停马下车,步入宫内。
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宫灯装点,一片辉煌,层层宫墙,巍峨宫殿,透着一派华丽耀眼。
苏馥珮暗叹,皇宫的夜景也很美呢!
“珮珮!”华萝衣的喊声传来。
一家三口望去,只见得华萝衣一袭华贵白色云衫,长发垂下,身材婀娜,满身清雅高贵地朝他们走来。
身后是贺章和马聪,贺章身着竹青色华服,仍旧如以前无二,马聪一身云灰色华服,没有龙纹图腾,却不失儒雅贵气。
“呀!”苏馥珮惊艳道:“今天的女主角好美啊!”
华萝衣已到了苏馥珮面前,笑中带羞道:“和你一比我哪能用美来形容?”
“你是公主,多高贵的身份,我哪比得上你呢?”苏馥珮道。
华萝衣摇头:“珮珮,你比公主还高贵呢,真的。”
苏馥珮笑而不语,她一个现代人从来不在乎什么身份不身份的,还不一样是个人?
“都美,但都没有我的份,赶紧进去吧!”马聪打趣道。
众人相视一笑,被宫人领着往宴会而去。
来到宴会,文武百官都已到齐,坐在位置上与旁边的人聊着天,丞相大人与付雁霞明显低调了许多,只是静静坐着,没有说话。
上次的事可让整个丞相府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他们俩哪还敢嚣张?指不定还怕人来找他们说话,又提到兰海当年干的那些事情上,颜面丧尽!
苏馥珮几人一进去,便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三个男人俊美不凡,皇甫翊紫衣如玉,满身温润,马聪儒雅贵气,自信十足,贺章挺拔俊秀,阳光帅气。
在场女子无论已婚未婚都发出惊叹,三个好美的男人!
而苏馥珮与华萝衣却让在场的男人皆赞叹不已,这两人皆长相绝美,身体相似,同样贵气不凡,一个身着碧水绸缎,一个身着白色云衫,远远看去就像一对双胞胎姐妹,好美啊!
殿中所有的光都被这五个人吸引过去了,视线也聚集在他们身上,直到五人分别落座,方才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四下交谈议论起来。
皇甫翊是苏馥珮的,贺章是皇甫睿佳的驸马,但贺章喜欢的是华萝衣,他们都心知肚明,因而话题的焦点就到了马聪身上,这个眉清目秀却十分陌生的男子。
所以兰香进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气得跺了碰脚,坐到了属于她的位置上,今天打扮了一个下午,竟然没有人发现她的美,太可恶了!
没过片刻,殿中已坐满了人,朱太妃与端太妃皇甫睿佳也到了,皆朝苏馥珮那边扫了一眼,眼神诡异。
皇甫睿佳仍旧是一袭降红华贵宫装,但明显看得出来妆容是费了大功夫妆扮的,复杂而高贵的发髻,插满了华贵耀眼的珠钗步摇,墨发垂下,显得那般得体贵气,但那双眼睛却总闪着高高在上的嘲弄和不屑。
特别是看到贺章旁边坐着的华萝衣时,眼睛都快喷出利箭来,将华萝衣射成血窟窿。
苏馥珮扫了他们一眼便收回视线与旁边的小豆芽说笑去了。
过了片刻,皇甫赢也来了,身边跟着皇甫宁。
众人行了礼,各自落了座。
皇甫赢扫了贺章那边一眼,只看到了华萝衣没看到什么司马国公主,不由得惊讶,难道华萝衣是司马国公主?
想了片刻方才对殿中众人笑道:“龙泽山庄少庄主贺章,两次战胜侵我皓月边境的敌寇,将贼人赶出我皓月国,还边境百姓一片安宁,朕甚是心喜,特设庆功晚宴为贺将军庆贺,来,大家举怀为皓月国的胜利,贺将军的英勇干杯!”
“恭喜皇上,恭喜贺将军!”众人举杯一礼,仰头饮尽。
“多谢皇上!”贺章放下酒杯抱拳谢过,转头看了皇甫翊一眼道:“第一次战胜臣听的是翊亲王的指示,所以这一战功,翊亲王得一半!”
“翊亲王深谋远滤,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乃是朕与皓月国之福,赏先皇配剑一把,可斩奸臣逆民!”
“谢皇上!”皇甫翊起身接过剑,眸中闪过喜悦,这可是先皇最喜欢的剑。
殿中众人心怀鬼胎,翊亲王现在可是红得发紫!
皇甫宁眸子森寒,皇甫翊,你尽管得意吧,今天晚上是你得意的最后一晚了!
贺章又看向华萝衣和马聪,再对皇甫赢道:“第二次能将夏昌南晋的兵马敌退,多亏了司马国公主太子相助,贺章不敢独自领功。”
皇甫赢大笑道:“贺将军诚实正直,朕心感欣慰,只是司马国公主朕没有见到,只见到华神医……”
众人听到皇甫赢的话,这才想起来,司马国的公主在哪啊?而且这华萝衣都消失好长时间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了呢?
贺章回道:“回皇上,华萝衣便是司马国的公主司马雁!”
众人震惊!
华萝衣不是华佗的后人吗?怎么成了司马国的公主?
特别是皇甫睿佳,整个人像结了一层冰,冷得牙齿打颤,华萝衣是司马国的公主?这、这怎么可能?
皇甫宁和端太妃看着华萝衣,如果华萝衣是司马国的公主,那贺章就必娶睿佳了,而且必须为大。
“华神医是司马国的公主?这是怎么回事?”皇甫赢惊问道。
华萝衣用先前皇甫翊教她的话道:“回皇上,是这样的,当年我司马国被灭我遭人追杀,正好被华萝衣所救,所来她病死了,华萝衣怕华家医学失传所以让我顶替了她的名义,发扬华家医学,我为了躲逼追杀,只好答应了。”
众人点头,原来是这样。
皇甫赢问道:“你一直隐瞒着身份,为何突然暴露出来呢?”
“前不久我得知弟弟还活着,便随他回了司马国,感怀皓月国对我的帮助,所以领着我司马国的兵马前来助皓月国一臂之力。”华萝衣看向马聪道。
马聪也道:“没错,皓月国救了司马国的公主,所以司马国愿意助皓月国。”
众人听得是欢喜万分。
皇甫赢开怀大笑:“哈哈哈,司马国公主太子果然是有情有义之人,司马国这个朋友皓月国交下了,来,朕敬公主太子一杯!”
华萝衣马聪举杯一礼,三人喝罢。
皇甫赢大笑道:“贺章此次功不可没,打了胜仗还得了司马国这么一个友邦,贺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朕一定满足你!”
贺章心头一喜,赶紧抱拳道:“贺章别的赏赐都不要,只求皇上为贺章和司马国公主赐婚,两国联姻天下太平!”
众人一喜一忧。
喜的是如果贺章娶了司马国公主,到时候三国再侵犯之时皓月国便不必怕了。
忧的是贺章与皇甫睿佳有婚约,如果贺章娶了司马国公主,这皇甫赢必是要违抗先皇的旨意,而且端太妃,宁亲王妃与皇甫睿佳都不会善罢甘休,这可如何是好?
皇甫睿佳气得满脸铁青,她精心装扮得这么漂亮,却被一身白衣简单得如同没穿的华萝衣比下去了,贺章连看也没看她一眼,现在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求婚娶别的女人,他有没有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上次在金銮殿上她已是怒不可遏,要不是被皇甫赢禁足,她一定要追到烟云关去问个明白,她究竟哪里不好,贺章为什么不喜欢她?
先皇母妃皇上七哥都对她疼爱有加,为什么贺章这么讨厌她?
端太妃眸中也尽是怒火,但皇甫宁告诉过她,如果贺章愿意同时娶睿佳她也就罢了,如果不愿意娶睿佳,等皇甫宁当了皇帝,必定铲除龙泽山庄,所以并没有作声。
朱太妃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她就喜欢看端太妃生气的样子,贺章不娶皇甫睿佳才好,气死这个贱人,敢害她被废了太后之位,等解决了李太后,端太妃,皇甫翊,苏馥珮一个个来!
所有人都看着皇甫赢,等着他一句金口定事。
皇甫赢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朝他点了点头。
皇甫赢笑了笑,对众人道:“既然两国联姻有助于皓月国江山稳固天下安宁,朕也是很乐意的,贺章的请求,朕……”
“皇上!”皇甫睿佳豁然起身,气道:“您别忘记了父皇可是早就定下了贺章的婚事,如今您让贺章与司马国联姻,是不把父皇的旨意放在眼里吗?”
众人看向皇甫睿佳,刚刚听到皇甫赢的话,大家以为这事要成了,最终皇甫睿佳还是要据理一争!
这也难怪她了,从小便被赐婚,又喜欢贺章,所有人都支持她,唯独贺章不喜欢她,不愿娶她,她身为公主,当众被拒绝了两次,自然是气恼不过的。
皇甫赢黑了脸道:“睿佳,这种话是你该说的吗?父皇当年下旨朕并不知情,用意便是让你们自生情意以让你幸福,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贺章都不喜欢你,你嫁到龙泽山庄也不会幸福,朕不能让父皇在天上不安心,你们的婚事就此作罢!”
“不,除非父皇亲口说解除我与贺章的婚约,否则我不会同意的!”皇甫睿佳坚持道。
眸中泪光闪烁,直直看着贺章,本公主要看你有多绝情!
端太妃也道:“皇上,先皇赐婚可不是您说可以作罢就行的,就算贺章喜欢上了别人,要违抗圣旨,也得让龙泽山庄背负抗旨之罪,到时满门抄斩,司马国公主可也是不能幸免的!”
众人皆面面相视。
皇甫翊眉头一拧,好毒的老妖婆!
“臣就是死也不会娶睿佳公主的!”贺章怒道。
皇甫睿佳眼泪滚落,好一个绝情的男人!
“那你龙泽山庄就等着满门抄斩吧!”皇甫宁不忍皇甫睿佳伤心犀利道。
马聪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道:“如果以功抵过,饶了龙泽山庄的抗旨之罪呢?”
“贺章二次战胜皆是由他人相助,功有多少?如何抵得过龙泽山庄的抗旨之过?”端太妃冷笑道。
马聪扫了端太妃一眼,没再做声。
贺章咬牙,拳头拽紧。
华萝衣拧眉,难道真的要说出那件事来?
“那加上我的呢?”苏馥珮突然道,看了端太妃一眼,问皇甫赢:“不知皇上可还记得曾许诺过我三件事?”
皇甫赢找到台阶下,立即答道:“朕自然记得,当初朕为奖赏翊王妃助烟云关战事有功,特意许下三个条件,翊王妃只用了一个,还剩两个!”
苏馥珮笑道:“那么,现在我就用这两个条件,抵了贺章的抗旨之罪!”她看向端太妃道:“端太妃觉得够吗?”
端太妃气得鼻孔冒烟,冷哼一声瞥过头去。
朱太妃心底大笑,很好,看这两个女人斗法无论哪边输她都高兴。
突然有宫人来到她耳边通报,她听后脸色一沉,轻骂了声没用的东西,便悄悄离去。
皇甫睿佳死死盯着苏馥珮,这个贱人总是要和她对着干,自从苏馥珮出现,她公主的颜面便一扫而尽,在苏馥珮这样一个宫女所生的女人身上,她尽占不到半分便宜,反而常常被她身上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是什么道理?
皇甫赢答道:“自然是可以的,朕当初欠下的条件翊王妃拿来抵龙泽山庄的抗旨之过,足矣!”
贺章大喜,抱拳问道:“皇上,如此说来,臣与睿佳公主的婚约便可作罢了?”
“正是!”皇甫赢点头。
众人松了口气,这样也算圆满了!
贺章欣喜不已,转身看向华萝衣道:“萝衣,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华萝衣眸中尽是开心感动,猛地点了点头,而后看向苏馥珮,感激万分。
苏馥珮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来了,贺章与华萝衣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事,终于修成正果了!
希望地阴寒体的阴霾就此从她的生活中散去!
小豆芽轻声问苏馥珮:“娘,孩儿是不是有贺叔叔和华姐姐的喜糖吃了!”
苏馥珮捏了捏小家伙的女敕白鼻头道:“当然,小谗猫。”
皇甫宁满身阴毒,既然龙泽山庄抗旨拒婚,那就留不得了,是时候动手了,他朝身后的一名亲卫递了个眼神,那人立即领命悄悄离去。
皇甫赢看着贺章与华萝衣再道:“既然如此,朕今日就给贺章与司马国公主赐婚,两国从此为姻帮,永久交……”
“皇上,不好了……”突然有一待卫急声通报。
皇甫赢道:“何事慌乱?”
“皇上,皇宫被人包围了!”那侍卫惊喊道。
众人大惊,皆朝殿外望去,果真见得一大批人冲了过来,将殿外团团围住。
皇甫宁豁然起身,首当其冲走到皇甫赢身边,大喊:“保护皇上!”
众人慌乱一团,男人起身保护皇甫赢,女人缩成一团不敢动。
“保护好王妃和世子!”皇甫翊急切吩咐碧彤四人后,也拿着皇甫赢赐的那把剑走到皇甫赢面前。
贺章护着华萝衣和马聪。
殿外之人冲了进来,领头的是与兰海交好的兵部大官,朝皇甫赢抱拳一礼道:“我们得知有人要谋害皇上,所以特意前来救驾!”
皇甫翊一声怒喝:“放肆,没有皇上的命令,你敢私自调动人马入宫,你好大的胆子!”
“翊亲王,下官是为了皇上的安危,且下官听闻,那要谋害皇上的反贼就是你!”
什么?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皇甫翊要谋反?
苏馥珮脸色一变,想到近来的心慌以及皇甫翊今天在翊珮轩所说的话,这次进宫钟棋蓝鹫也不见踪影,难道皇甫翊真的要谋反?
他说过要是保护不了她们母子他便会当皇帝,难道他现在保护不了她们了吗?
皇甫宁当下喝道:“那还不将这个谋害皇上的反贼抓起来!”
立即冲出众兵要向前抓皇甫翊。
“住手!”皇甫赢一声大喝:“朕不信翊亲王会谋反!”
皇甫宁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皇甫赢脸色大变,直直看着皇甫宁,拳头拽紧!
皇甫宁得意一笑:“皇上现在相信了吧?”
皇甫赢眸中笑怒不明,咬牙切齿道:“朕相信!”
“皇上开口了,赶紧将皇甫翊抓起来,就地正法!”皇甫宁命道。
随着皇甫宁话声一落,无数人冲进殿中来围杀皇甫翊。
众人动也不敢动。
苏馥珮贺章等人正要出手,皇甫赢突然又道:“朕相信谋反之人是宁亲王!”
众人又是一惊,有些无法接受这变化,齐齐看向皇甫宁。
皇甫宁大惊,小声对皇甫赢道:“你真的不怕死?你可是中了我的毒,你要是乖乖将皇位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哈哈哈!”皇甫赢大笑道:“宁亲王果然是朕的好兄弟,竟然给朕下了毒!”
下毒?
怨怒的眼神瞬间布满众人眼中,齐齐射向皇甫宁。
端太妃大惊,皇甫赢这是疯了吗?竟然说出来?
“你……”皇甫宁眉头一拧:“你真的不怕死?”
“不怕死的是你宁亲王吧?”皇甫翊满身挺拔,指着门外道:“你看那是什么?”
皇甫宁以及众人都朝门外看去,只见得又冲来一批人,将皇甫宁的人团团围住,钟棋蓝鹫带人冲进殿中,剑架在那发号施令的兵部官员肩上。
众人有些晕头转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甫宁更是不明白,他如此精密的计划怎么会让皇甫翊知道了呢?
但是他不怕,皇甫赢的解药在他身上,他还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大笑道:“翊亲王果然有孔明之谋,佩服佩服!但是皇甫赢的解药在我身上,翊亲王是不准备救我们的皇上了?”
皇甫翊道:“皇上根本没有中毒,你让端太妃给皇上的茶水中下毒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吗?”
端太妃脸色大变,皇甫赢知道她给他下毒的事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没错,朕早就防着你们母子了,一直以来你们是什么心思你们以为朕真的不知道吗?朕不说只不过是想看你们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还有就是遵从父皇的遗旨,不可手足相残,所以朕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甫赢道。
皇甫宁脸黑如墨,咬牙不作声。
皇甫赢看了苏馥珮一眼再道:“去年在市集朕被刺杀,也是你派的人,但朕知道那次你不是想杀朕,而是想在朕面前领功,得以扩充你的实力。”
苏馥珮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刺客连她都打不过,都不知道皇甫宁是在哪找了些人滥竽充数,原来皇甫赢并不傻,而是在装傻,她以前小看了皇甫赢了!
皇甫翊也道:“七年前,烟云关,苦心村三次大刺杀皆是你安排的,你以为本王也不知道吗?皓月国以孝为先,皇上与本王都记着父皇的临终遗旨,亲手足保江山。
只有你,背地里做得丧尽天良的勾当,刺杀皇上和本王,与三国勾结以图皓月国江山,我们一直对你容忍之极,你却不知收敛,变本加厉,竟敢对皇上下毒,还勾结官员逼宫,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哈哈哈!”皇甫宁突然仰头大笑,冷冷看着皇甫赢道:“你们有的,我都没有,父皇在位之时,他皇后的儿子,纵然不是很得宠也有个好的身份,你呢?是众皇子中最得宠的,因为你有个宠冠后宫的母妃,而我呢?母妃不得宠,身份也不如你们,在父皇眼里,我皇甫宁算个什么东西?
无意间我听到父皇说要把皇位传给你皇甫翊,以你母亲淑贵太妃与母妃之间的关系,我们母子还有活路吗?所以我派了无数杀手想杀了你,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宁亲王府损失惨重,你仍旧没死,还让他当了皇帝,我会甘心吗?”
端太妃紧紧拽着拳头,皇甫宁是在嫌弃她这个母妃没给他带来好的身份和宠爱?她看向兰海,若不是因为心中有别人,以她的姿色手段,淑贵太妃如何会长宠不衰?
这皇位早就是皇甫宁的了!
兰海一脸担扰,今日事情败露,端太妃母子岂有活命的机会?难道真的要三败俱伤?
皇甫宁笑中带着苦涩:“可是你们天生比我命好,一个是皇帝,一个是手握兵权的亲王,天下间所有的好事都让你们占尽了,无论我做什么努力,永远斗不过你们,甚至连老天爷也帮你们!”
皇甫赢怒喝:“因为你丧尽天良,连自己的亲兄弟也下毒手,你还想让老天爷帮你吗?”
“是吗?”皇甫宁转悲为乐,看向皇甫赢道:“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毒手是丧尽天良,那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一国之君下毒手是什么?”
“闭嘴!”皇甫赢脸色大变,朝皇甫翊道:“六弟用你手上父皇这把剑杀了这个图谋不轨不顾亲情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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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