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姐儿,果真不一样了呢。”西凉仙忽然笑了,娇美大气的面容漾开如富贵牡丹初绽一样的微笑。
西凉茉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语带双关,西凉仙似乎忘记叫她起身,西凉茉也仿佛没有察觉一般,依旧半蹲着身子,羞怯地道:“承蒙老太太的抬爱。”
“是啊,茉姐儿果然是个有心人,往日里我们都不知道呢,若非哪日无意得罪了茉姐儿,说不定就要被老太太打发去跪祠堂。”西凉仙语气轻柔,但语意尖锐,分明是在指责西凉茉挑唆了老太太,陷害西凉丹,引来一旁丫头婆子们的侧目。
西凉茉一脸诧异,仿佛惶恐般地道:“县主,茉儿可担待不起这般罪名,老太太耳聪目明,睿智通达,一向是我们家中人人敬重的老祖宗,怎么会老糊涂听人挑拨呢?”
西凉仙没有想到西凉茉居然给自己挖了个陷阱,不由冷笑道:“茉姐儿是糊涂了么,本县主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果然是牙尖嘴利,惯会挑拨离间的。”
“茉儿不是那种人,老太太更不是糊涂的,县主您多心了。”西凉茉淡淡一笑,绵里藏针,分毫不让。
两姐妹正暗里机锋交手间,忽然听到一声重重的咳嗽:“咳咳……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回头一看,靖国公一身常服领着几个长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湖边,纷纷下拜。
西凉仙和西凉茉也福了福,只是西凉茉似乎有些踉跄,身形晃了几晃,西凉仙身边的大丫头红莲立刻上前扶着西凉茉,笑道:“茉姐儿这是怎么了,国公爷面前都站不稳,若是在贵人前失礼了,可怎么好。”
看似打趣的话,实则在说西凉茉毫无教养,行礼都行不好,是对父亲的不敬。
靖国公看着西凉茉眸中冷光微闪,只是西凉茉并不辩解,只怯怯地道:“国公爷恕罪。”
西凉仙心中冷笑,只是没让她得意多久,就有人出来替西凉茉解围了。
“回禀国公爷,大小姐身上有伤,原本就虚弱,因为方才对县主行礼太久,所以才失礼的。”金玉忽然出声,不卑不亢地对国公爷行了个礼。
金玉是老太太的人,她自然对西凉仙不如其他人那般顾忌。
西凉仙唇角一僵,看向靖国公,果然,靖国公似想起西凉茉身上为何有伤,立刻亲自上前扶起她:“你这丫头,既然还有伤,又何必行什么礼。”
说着,他的目光似无意就扫了西凉仙一眼,西凉仙心中暗恨,她知道这是父亲在责怪她就算想整治西凉茉为西凉丹出气,也该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不能这样苛刻。
“父亲,是我大意了,光顾着和茉姐儿说话,竟忘了叫她起来,自家姐妹,何须多礼。”西凉仙娇嗔地笑道。
靖国公看着西凉仙的模样,不由慈爱地道:“你这孩子素来是大方得体的,自然不是故意的。”
西凉茉看着他们父慈女孝,心中不屑冷嗤,若非她方才行礼之时故意挨着金玉,让她察觉自己的颤抖,此刻要被斥责行止无礼的就是自己了。
人心果然是长偏的。
西凉仙犹自做出犹豫模样:“因着女儿身边的大丫头红锦三日前去茉姐儿那传话,结果就死在了湖里,今日浮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有一件茉姐儿的脂粉盒子,女儿想茉姐儿不是那种草芥人命、无端打发下人的残酷之人,所以才心急和茉姐儿问话,竟忘了她还行着礼。”
西凉茉面无表情,暗想,原来会颠倒是非的不光自己一个人呢!
“是么?”靖国公看了一眼西凉茉,冰凉的目光又落在那一具被水泡得浮肿扭曲的恐怖尸体上。
“我原以为那丫头不过是私下贪玩,才未曾回来,却不晓得她竟然就这么死了,红锦一向温柔谨慎,不晓得是否撞破了什么事,被人推下湖中。”西凉仙一叹,拿着手绢轻轻地抹掉眼角一丝悲悯的泪水。
西凉茉看着她,若不是太知道她是什么人,连自己都要以为她是一个多么悲天悯人的主子了。
靖国公皱了下眉,看到周围的下人们都看了过来,便看向西凉茉:“茉儿,你怎么说?”
西凉茉拿着手绢捂了唇,怯怯地看着靖国公,仿佛很不安似的:“国公爷,茉儿真的不知红锦什么时候来找过茉儿……”说着她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赶紧转脸看向白蕊:“白蕊,前些日子,你可见过红锦姑娘?”
白蕊镇定地摇头,低着头道:“没有。”
靖国公看着西凉茉:“那什么胭脂盒子又是怎么回事?”
白蕊这一次甚至抢先低声道:“回国公爷,我们姑娘平日都爱拿花瓣做些脂粉,院子里许多丫头、媳妇们都有姑娘做的东西,就是四小姐那里也是姑娘在打理四小姐的脂粉。”
果然不少周围的丫头、媳妇们都点点头。
做脂粉?
靖国公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些奇怪,他有些不悦地道:“给丹儿也就罢了,总不外姐妹情深,但一个深闺小姐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下人?”
“彼时姑娘病着,月例银子不够拿药,所以……”
“白蕊,住口!”
西凉茉即刻打断了白蕊的话,瞪了一眼一脸委屈的白蕊后恭敬地道:“那都是茉儿私下玩耍的东西,也不曾多想,见丫头们喜欢就拿给她们了,以后茉儿必定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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