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霜也倒罢了,她是赫连冰的族妹,不可能嫁赫连冰,但这样被赶回去,也会受冷脸。慕容烨、青阳玉珂就不同了,若跟公主走就必须嫁赫连冰。可让她们给冷口冷面的赫连冰做妾,简直比死更难受。
“黛王,您这话恐怕不妥吧?”燕国世子慕容炫首先发难。
“公主嫁七王子,所有的陪嫁之物皆随同公主一起送去戎国,做为陪嫁的媵妾。公主到哪里,她们就应该在哪里。炫世子如何觉得不妥?”纳兰若素微微挑眉,脸上不再是山花烂漫,换成了一副阴阴的面孔。
慕容炫喉头一窒,颇有些语塞。甚至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当初他与父王慕容曜垂涎黛国的富庶,便商议着在黛国安插棋子。而他们与黛国素无交好,自然只能依靠联姻。
可是黛国以前是女王,根本就不可能联姻。好不容易等到女王薨逝,新上位的黛王又性情傲慢,压根就不接受燕国的女子。
正无计可施之际,凤帝却赐公主到黛国,于是,他们才搬出陈年旧俗,送王室贵女给冰泠公主当陪媵,也借机试探一下黛王。
他们有过预料,即使纳兰若素不想接收冷泠公主,但表面也不能做得太过分,最多是冷落她。只要他接收了公主,那么做为公主陪嫁的慕容烨等人,他势必也得收下。
他们也并不太指望慕容烨能够得到王宠,这样明显的棋子想要起到大作用也是不太可能。他们要的只是能将慕容烨留在黛国。只要她在黛国站住脚,那么他们就有机会往黛国派遣更多的棋子。
而陵国与戎国的想法也大同小异。青阳玥璃与赫连雷也是一脸懊恼,面面相觑。
眼看着黛王已经与冰泠公主拜堂成亲,各国世子王子们正欣慰于要完成任务时,却怎么也料想不到纳兰若素会玩出这样一幕移花接木的把戏。
他们都不是傻瓜,一眼便瞧出公主大婚失贞,必是黛王有意陷害。否则借赫连冰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跑去黛王的洞房。而且侍卫林立的王宫也绝不可能让一个醉汉闯入公主的闺房。只是大家心里明白,却谁也说不得。
这出戏虽然拙劣,但却非常管用。黛王如愿以偿地给公主安上失贞罪名,将她抛了出去,顺带着可以从戎国接回若蕙郡主,另外又以此理由将媵妾也赶走。好一个一石三鸟的计策。
可是,这些媵妾们能被选出当棋子,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听黛王话音,立感不妙。互相对望了一眼,心思出奇地一致。扑通扑通,全部跪倒在纳兰若素脚下。
“王,妾随公主嫁王在先,公主被休另嫁,但妾没有犯错,妾既然已是王的人,自然要终生侍王,请王垂怜。”此时的慕容烨早已没有往日的骄气,只要能留在黛国,再怎么屈辱她也会忍。
“王,妾是从小读着烈女传长大的,一日为王妾,终生为王奴。”青阳玉珂语气也非常坚定。
“王,妾生是王的人,死是王的鬼,如果王执意要赶妾走,妾只有一死钱名节。”赫连霜说得更是绝决。
她们一个个眼泪扑簌,神情凄然,把话说到这种份上,已是破釜沉舟。这样一来,形势大变,貌似黛王再拒绝,那就显得太无情无义了。
冰泠公主做过他一天妻,这些陪媵便算是做过他一天妾,她们如此说话也有些道理。假如这些女子真的因此而亡,黛王便会受千夫所指。而燕、陵、戎三国便有足够的理由合力对付黛国。
纳兰若素皱紧了眉头,倒是他小瞧了这些女人。抬头向那辆披红挂彩的马车瞄了一眼,冷然说道:“你们求错了人,孤不是你们的主子。”
慕容烨、青阳玉珂、赫连霜一听,又相互对望。这时,青阳玥璃忽然向青阳玉珂使了一个眼色。
青阳玉珂也是聪明之人,立即会意,拉起慕容烨与赫连霜便起身,跑到马车前跪下。
“请公主赐妾身一条生路。”这时,她们终于明白,即使云水泠要去戎国牧羊,也终究还是她们的主子。自己的生死荣辱皆在她一念之间。哪里还顾得上再嘲笑云水泠?只一个劲地磕头求恳。
车内的云水泠已然听了半天戏,这会儿见这烫手山芋被送到自己面前,不由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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