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胡一听,赶忙带着几名太监下来,向慕容昀的方向跑过去。
其实这倒不是他们失职,而是他们身为御前太监,只服侍皇帝一人。上朝时只能侍立一旁,听候皇帝的差遣。皇帝不发话,他们连身子都不敢动的。
而慕容昀以太后的身份到丹阳殿坐审,原本就不合规矩,她的侍从自然就更没有资格入内。而下面的群臣也不是不想表现自己的忠孝,只是以他们下臣的身份哪个敢当殿碰触当今的太后?
这便是尽管太后吐血昏眩,却只有凤帝与慕容炫上前扶持的原因。
当花胡等人欲从慕容炫手里接过太后时,慕容炫却瞪圆了眼睛。
“大胆奴才,凭你们也敢亵渎太后?”
花胡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对慕容炫从心底有一股恐惧感,毕竟他曾是她的旧主子。原本她是不想过去的,但是又怕自己站着不动会引起怀疑,才硬着头皮下去扶慕容昀。
幸好,她易过容,与本来的面貌大不相同。慕容炫应该不会看破她。微微抬头,却瞧到了凤帝颇有意味的目光
于是,她便鼓了鼓勇气,道:“慕容世子,服侍太后奴才们的职责,否则就是老天爷借胆给奴才,奴才也不敢亵渎太后啊?倒是您,虽然是太后的侄辈,但到底也是下臣,就这样抱着太后,恐怕更加不妥吧?”
慕容炫双眼一眯,又猛地睁开,狠狠地瞪视着她。这小太监还真是向天借的狗胆,只是为何他身上有一股他熟悉的气息?仔细瞧瞧,他又确实不认得。
不怕,他不认得自己。花胡在心里为自己打着气。既然换了身份,她就要将过去彻底抛开。眼前这个男人再也不是自己从小敬仰的主子,而是一个嗜血的魔鬼,现在的他仅仅是她的仇人。
十年来,她尽心尽力地侍奉他,毫不犹豫地执行着他交待的任务。忠诚之心,苍天可鉴,却没想到,最后换来的却是他毫不犹豫的无情残杀。
她再次定了定心神,尽量保持语调平稳。
“慕容世子,奴才是奉皇上旨意服侍太后,请将太后交给奴才,太后病重,奴才要马上将她送回慈恩宫由太医诊治。”
慕容炫勃然大怒,腾出一只手便向花胡的脸挥了过去。他受纳兰若素和云水泠的气也倒罢了,可一个小小的奴才居然在他面前也敢如此张狂,他哪里能够忍得下去?
然而,那巴掌并没有落到花胡的脸上,而是被人紧紧攥住了手腕,接着耳边传来一个嬉皮笑脸的声音。
“喂,慕容世子,你这是要干嘛?哎,你说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在这儿欺负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太监,是不是有点象那个……泼妇。你说你要当泼妇撒泼,若找个女人撒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找个太监撒,不会是有那个……那个……断……”
后面那个字尚未说完,慕容炫已然怒不可遏,运力震开他的手,厉声喝叫:“花无心,你嘴皮子痒是吧?本殿不介意给你捶捶。”说话的同时,双拳先后出击,一手捣向花无心的眼睛,另一手却是捶向着他的牙齿。
而慕容昀失去了他的支撑,立时向一边歪去,眼看着要滑落在地上,花胡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一旁的太监赶紧上前帮忙,扶持着太后便欲离开。
另一边,花无心见慕容炫强势攻来,又狠又快,想跳开已经来不及,急切之下,他本能地将脑袋向后一仰,顺势伸脚向上一踢。
慕容炫被他当众羞辱,只顾着发狠打人,却没料到花无心不去护自己的脸,反而伸脚踢人。此时他双拳已出,冲力很大,一下收势不住,胯间也被花无心踹个正着。一阵巨痛顿时涌了上来。
而花无心也并不比他好多少,他头往后一仰,只堪堪避开了慕容炫捣向眼睛的那一拳,而下巴却不幸被狠狠击中,一时间,疼得龇牙咧嘴直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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