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蛋大小的夜明珠早已被绸布遮去了莹润的光辉,奢华的寝居内只余两盏玉勾连云纹灯放射出昏黄的光芒。靠墙正中的紫檀床占据了房间约莫三分之一的位置,绵软的褥子以及华贵的绸缎使得整张床既舒适又柔软。床的四周并没有挂任何幔帐,显得极其空旷。
取了玉冠的珈蓝以手支颌斜靠在床上,如墨的发丝铺洒在身后,他并没有穿任何衣衫,只有一条薄被搭在腰间遮住了隐秘部位。
只着了透明纱衣的少年双手握住一条软鞭立在床前瑟瑟发抖,姣好的面上布满了惊惧与惶恐,粉色的下唇也早已被他咬得没有任何血色,若非理智残存,恐怕早已扑通跪地乞求饶命了。
修长的指尖轻点着腰侧,妖魅的脸上挂着一丝不耐,嫣红的双唇开合,吐出的话却字字森冷:“让你用点力就这么难?本君说过恕你无罪,还是说,你想成为本君的收藏品?”
少年又是一阵瑟缩,明亮的眼珠水汪汪的一片,他颤抖地举起软鞭,目光触及到床上之人时却始终不敢落下。
蹲坐在床头的小九无聊的打了个呵欠顺带舌忝了舌忝爪子,对此番场景不甚感冒,只期望着左哲能够良心发现回来把他带走,心里的怨念却越来越深重。他不过就慢了一步而已,结果这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难不成就这么一小段距离也要用空间瞬移?不对,左哲根本就不是魔修,更不会什么空间魔法,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凭空消失的啊口胡!
‘砰’一声巨响将珈蓝未出口的催促堵在了喉中,室中三人均瞠目结舌地望着凭空掉落在床沿的左哲。此时的左哲只着了一袭白色里衣,右手紧紧抓着一条黑色软鞭,鲜红的血液开始浸透了胸前的衣衫,惨白的脸上双眼紧闭,让人分不清他是否清醒。
左哲被这突如其来的掉落砸得头晕眼花,硬生生地呕出一口血,胸口一阵濡湿,不用想也知道伤口光荣的裂开了。
系统:支线任务2进行中
支线任务2:推倒蓝灵城主珈蓝
任务成功:传送至下一城池
任务失败:成为真人版冰雕
距离主角殷罗出现还有……
约十四天
为了和平,请不要大意的加油吧!
左哲:……小生可以爆粗口吗?加油尼妹啊!少让老子受点伤老子谢你全家啊混蛋!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左哲颤悠悠地睁开眼,入目的首先是珈蓝那张无比妖魅的脸庞,紧接着是**的胸膛,其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红痕,但很快视野便被一团白色绒毛所占据。
“卧槽左哲你这是怎么了?虽然小爷在心里头诅咒过你,可是你也不要来的这么逼真啊亲,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嗷嗷嗷,我原谅你昧着良心把我独自扔这儿了,你别死啊喵呜~”
左哲黑着脸将小九挥开,视野清晰的那一瞬正巧看见珈蓝掐诀的左手。左哲僵硬地扭过头,离自己一步远的地方站着名穿着露骨的美少年。左哲猛地回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冰冻术’三个字便消失在珈蓝的尾音中,紧接着一股凉气从身侧袭来,左哲未开口的‘不要’硬生生胎死月复中。
“……”
蓝色衣袍在眼前舞动,下一瞬便服帖地挂在了珈蓝身上,珈蓝屈膝坐在床上,一手搭上了左哲的脉搏。
被拍落到地上的小九也不恼,后腿一蹬就跃上床头,圆溜溜的兽眼在珈蓝诊脉的手以及脸上来回移动,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左哲喘了喘气指着一旁的冰雕道:“冰……冰冻术解开,让他出去。”
珈蓝蹙眉看向左哲道:“此人没有任何武力,解开也无用。”
“……”
珈蓝抬眼看向外间沉声道:“来人,传大夫速速来此!”言罢又低头问左哲道,“前辈感觉如何?怎会受此重伤?可否让我看看伤处?”
左哲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缓声道:“无甚大碍,饶了城主好事,城主莫怪。”左哲将‘好事’两字咬得极重,可以看出心头那股怒火。
珈蓝看了看已被冻成冰雕的男宠,心里有些惴惴,联想起左哲方才那通言语,珈蓝试探道:“前辈不喜我召宠?”
左哲顾不上一旁叽叽喳喳的小九冷声问:“你很喜欢将人变成这般?”
珈蓝哽了一下小心翼翼道:“今后若非遇险,珈蓝绝不随意施展冰冻术,前辈以为如何?”
“卧槽这不科学!这种时候这货不是应该趁你重伤将你囚禁起来吗?《不归》里主角殷罗就是被他囚禁了有木有!为什么落你手上就变成小白羊了?这货还是我认识的珈蓝吗!”
你就这么希望我变成殷罗二世吗?左哲幽幽地瞥了小九一眼对珈蓝道:“城主要如何岂是我能左右的?”
闻言珈蓝忙正色道:“若是前辈要求,珈蓝自愿许此诺言。”
“呵——”左哲轻轻笑了一声,支撑着身体靠在床头,“那便谢过城主了。”
珈蓝瞥了眼左哲握在手中的软鞭,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转眼又见左哲胸前已被染红一片,他又对外喝道:“大夫怎的还未来!”
“来了,”随着门‘吱呀’一声响,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挎着木箱匆匆跑进屋内,身后跟着一名医童,“参见城主,小人让城主久等了,请城主恕罪。”
“免礼,速速过来替前辈诊治。”
“是,是。”
那大夫应了一声忙快步上前坐在床沿为左哲诊脉,对于近处的那尊冰雕视如无物,医童也抱着大夫随身携带的木箱垂头站在一旁。而小九也停止了叫嚷,小心翼翼地跳到左哲腿上紧紧盯着大夫诊脉的手。
珈蓝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依旧屈膝坐在里侧,他看了看床前的冰雕对着虚空道:“墨,把他带走。”
一名全身都笼罩在黑袍内的男子无声无臭出现在房中,他一手抓起被冰冻的男宠正欲离开,又听珈蓝道:“好好安葬,再送些钱财给他的家人。”
男子身形一顿,随即又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房内。
小九满脸怪异地盯着珈蓝,嘴里喃喃道:“尼玛,这货真的转性了,难道是反派做久了的缘故想要改邪归正了?”
左哲抽了抽嘴角没有言语,珈蓝是不是改邪归正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珈蓝故意做给他看的。诚然,就如小九所说,按照反派的思路,在他受了重伤的情况下,珈蓝应该将他囚禁起来,废掉他的灵根或者趁机除掉他,毕竟没有谁会愿意哪个比自己强大的人出现在自己的地盘上。但是他太了解珈蓝的脾性,如果他好言好语,或是强硬要挟珈蓝,他相信珈蓝二话不说绝壁一个冰冻术就砸过来,可他若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珈蓝反而会服服帖帖的,他吃的就是这一套。
珈蓝并不知自己的性格早已被左哲模了个透彻,只是沉默地注视着把脉的大夫。虽说左哲对他存在着很大的威胁,但他却不希望此人出任何纰漏。
那大夫把完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道:“公……公子,可否让小人看看您的伤势?”
左哲点点头,放下软鞭解开了亵衣的盘扣。
缠裹在胸口的纱布已经完全被血液浸透,大夫又擦了擦汗朝一旁伸出手,一把剪子适时地放在他手上,他一面小心剪开纱布一面对医童吩咐道:“去叫盆热水来。”
医童应了一声放下药箱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
纱布揭开的那一刻,左哲清晰地听见了小九的抽气声,低头一看,只见左胸处是一道半指宽的伤口,皮肉已经完全翻开,血液正不可抑止地从伤口里汩汩流出,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极淡的药香,左哲猜想应该是先前上的药被鲜血完全浸透了。
珈蓝眉头狠狠地拧在了一起,对于左哲的突然消失他也是好奇的,并且还派人去他房内查看过,得到的回报却是不在其中。却没想仅仅是两个时辰没见,左哲便带着这么重的伤出现在他的房内,他无法想象到底是何人才能将左哲伤成如此。
思量间,珈蓝已握上了左哲的手,感觉到手中一阵挣扎,回过神的珈蓝忙松开口掩饰道:“前辈无需担忧,珈蓝府内圣药无数,定能将前辈的伤治好。”
左哲淡淡地点点头对大夫道:“无需费神,上些金疮药便可。”
大夫拿药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看向珈蓝,眼里带着询问。
珈蓝迟疑了一瞬,随即吩咐道:“依前辈之言。”
“是,城主。”
与此同时,端着一盆热水的医童也快步跑进屋内,大夫先是往伤口上撒了些上好的金疮药,然后又拧了毛巾熟练地为左哲擦拭着胸前的血迹。不一会儿左哲的胸口上只剩下那一道细长的伤痕,周围的污迹已被擦得干干净净,露出白皙的皮肤。
珈蓝两眼发直地盯着左哲的胸膛,一股邪火直冲小月复,险些让身下硬了起来。珈蓝忙收回目光,伸手接过了医童拧干的毛巾。
“哟,不错啊,皮肤还挺白。”蹲坐在左哲小九揶揄道。
左哲眯了眯眼,正准备反击,却觉得左手一暖。侧头看去,只见拿着毛巾的珈蓝跪坐在身侧垂着眼正细心的为自己擦拭着手背上的血迹。
……尼玛,老子其实是失血过多眼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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