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乙和陈力两个人穿过那道看起来不比监狱友善多少铁闸门,继而通过碧绿的草地和草地中心的喷水池来到了一幢洁白的建筑物面前。
有人一边高呼着什么一边疯疯癫癫地在草地上狂奔,狂喜的神色在他的脸上洋溢着,就好像他从百年的监牢生活中获得了自由,但那也是短暂而虚假的。站在他周围的盯着他的白大褂和护士显然不会让他跑出他们的监控范围。
两个人不理会草地上的疯子,走入了主楼。陈力轻车熟路,和主楼大厅中负责前台接待的护士打了一声招呼。
“又来看七号病人?”中年护士早就明白了陈力的来意。
“对,七号病人,杨卞。她的症状最近怎么样?”
“不是十分理想,从三天前开始,臆想症的病发次数又开始频繁起来。”
“不太好的预兆。”陈力小声说着,中年护士没有听到。
“带我们去见她。”
中年护士点了点头,叫来一个护工,于是两个人在护工的带领下沿着精神病院住院楼的走廊,与一名名行色各异,口中说着仿佛另一个世界的故事的精神病患者们擦身而过。
最后来到二楼的病人活动室,站在门口,护工在门口两名保安中一名保安的耳边说着些什么。
这间活动室比外面更加嘈杂,就好像幼儿园一样,大厅正中悬挂着一台播放着弱智动画片的电视机,几张沙发凌乱地散落在活动室四处,沙发上有人坐着,有人站着,也有人头朝下地躺着。更多的人则在房间中游荡徘徊着,或跑或走或跳或是干脆躺在房间的角落中瑟瑟发抖。
就好像来到了异世界与异世界的枢纽,来自不同世界的幻想者们齐聚在这里,相互间说着正常人完全无法理解更无法认同的东西,做着在他们自己看来正常无比的行为——或者说整个世界是完全反过来的,除了他们,占据了绝对数量优势的其他‘正常人’正在通力合作地歇斯底里,残害生灵,屠杀异类,党同伐异,遵照着‘精神病’的准则犯病而浑然不知。
两名健硕的保安心领神会,一左一右地拎起了一张沙发上正在絮絮叨叨的女人,然后野蛮地抓着她的左右手,押到了陈力了面前。
“就是她了。”两名大汉将女人推到了陈力和光乙的面前。
女人中等个头,却因为身上那件更大一号的蓝白条子病号服而显得娇小了许多。一头蓬乱的长发一直披到了肩膀上,额前残差不齐的刘海之下是一对木讷而无神的双眼,她的双唇暗淡,同时一刻不停地仿佛在吟唱着某种咒语。
陈力打发走了安保,搀扶着女人走出了病院,回到了他们在入院时所经过的草坪,找了一张长椅,三个人——光乙和陈力夹着女人坐了下来。
陈力放松地点了一根烟,悠然地吐出了一个烟圈,氤氲中她看着女人。
“婳羽的杨卞,今天你又做了什么梦呢?还是说,我们现在依然存在于你的梦境中?”
“那个疯子,要摔倒咯。”被他们称为杨卞突然说道。
她的话刚刚说完,草地上的臆想症患者忽然间大喊着:“我被击中,我被击中!mayday!mayday!I’mgoingdown!”朝着草坪中的喷水池狂奔去。
就听到“噗通”一声,他果真被水池边缘的花坛绊倒,整个人以一种夸张的姿势张开双臂跌落到水池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光乙惊讶地目睹了所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杨卞是这出人间喜剧的剧本作家。不由得哽咽了一下。
“还有更多的吗?”陈力是少数几个相信杨卞人的,不由得追问道。
“来了一个好人和一个坏人。”杨卞带着浅浅的邪笑看着光乙和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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