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发现我手里还握着那水果刀——我去,刚才怎么就没想到插那个勒人狂一刀!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一刀捅在地上借力坐了起来,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不知道那样做的成功率会有多少,很可能立即就尸骨无存,可是……没时间再多想了!
在牛群碾向我的一瞬,我猛地翻身站起,紧紧盯住一头直冲我而来的棕色牦牛。在它立即就要与我相撞时,我伸出手一刀戳在它眉心上,虽然没戳进去,但它还是被痛得往后一跳。趁着这个让步的机会,我闪身到它的侧方,一把抱住它的脖子揪住他的皮毛,翻身挂了上去!
感觉到有什么抓住了它,也因为眉间的疼痛,那头牦牛更加疯狂的乱蹦乱跳起来,试图把我甩下去,可我紧紧的抓住它就是不放手。而其他牦牛在我们两旁并肩跑着,看上去挺齐心协力,但它们毕竟不是人类,始终没有产生想要帮它的想法。它只好无奈地一边蹦跶一边带着我在杜鹃花林里继续乱冲,我远远的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叫好——是树上那人的声音,之后好像又说了些什么。我不感兴趣,心里只骂:“好你妹啊你以为大爷我在给你表演杂技看啊!”
之后这头牦牛冲出了林子,跟着其他十几头牦牛一起在一片草甸子上各种撒丫子乱跑,惊起乌鸦无数。然而我斜挂在那里,视觉盲点很大,也无法防御,冷不防一只低空乱窜的乌鸦就忽然地撞了上来,并给了我脸上一爪。考虑抓住牛角爬上去吧,但是这牛一边甩头一边瞎跑,我抓了好几次都没抓到手。
后来牛群突然向一个坡下冲去,我被颠簸得险些松手,一时不敢再去抓牛角。又一时它们钻进一大片低矮的盘松中,树枝刮过我脸,我紧紧闭上眼,只求破相也就算了,别伤到我眼睛。
这样“十分刺激”的冲来撞去跑来蹦去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跑过多少地方,天色渐渐昏暗,牛群也终于冷静下来,开始各自散去寻去找水草。被我挂上的那头牛好似也习惯了我的存在,除了时不时轻轻晃晃头,其他时候只是带着我悠闲的慢走了。
我想是时候下来了,一松手,掉在一片松软的土地中,冰冷的水溅了一身。
这时周围已是一片黑暗,月亮探出了脸,将光辉穿过旁边一道山梁上的匝匝树林,斑斓的洒在这一方。借着这些许的微弱的光线,我发现这里是一片低洼的湿地,长满各类草本植物。其中有一种正迎着月光,绽放出一朵一朵蓝色的小花。
没心情欣赏,我踩着它们走出湿地,找到一处干燥的石头坐着。少顷,月亮便躲到云层后面去了,这里陷入一片绝对黑暗,连星光也被忽然而至的厚厚云层吞噬。
我不怕,是因为我此时的心情早已不是恐惧那么简单了。
我坐在那里呆滞了不知道多久,突然感觉到手机居然还在身上。不求它有信号,只要有电,有玩的总比没玩的好。或者说,对于一个宅常态的人来说,异常状态下,比女朋友还熟悉还贴身的手机可是最好的镇定剂,只要手机还在,光是抓在手里就有一种什么都不用怕了的……错觉。对比前提是有女朋友的话。算了,有也没用。
我一边习惯性吐着槽一边掏出手机来打开,首先注意到的是信号果然一格都没有,然后看见七个未接来电,和两封未读短信——
森子:“你没事吧?有信号赶紧回话。”
森子:“活着咩一声!”
咩你妹!有你妹的信号!我脑冒青筋,并且有种想砸手机的冲动——这个家伙,他知道我们遇事了!他当时就在附近!不,说不定他一直跟着我们……看你妹的二叔啊!拿你二叔的健康撒谎当心他抽死你啊!
我气得胃痛,或者说饿得胃痛,从早上起来,除了在跟沙玛阿依爬山的路上我啃了个面包,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吃过,还跟着牛折腾了一天。我要疯了我我招惹谁了我!要不是我已经进入了社会,是个男人,且没打算学马景涛,真想仰天嚎哭一场。
我站起来,漫无目的的在这片湿地里乱走,我没法冷静,或者说我需要找找死才能冷静下来。然后我就走进了一片树林中,走着走着突然脚下被树根一绊,差点摔倒。而这一吓总算冷静多了,但扶着树还没喘过气来,太阳穴那里就突然一凉,一种被金属抵上的感觉——至于是什么金属我想不用费事去猜了。
树上那男人的声音在旁边说:“现在我们来好好谈谈吧。”
我摔手机!
然后蹲下去捡起来,转身盯住那个说话的男人站着的方向,没好气的说道:“你们这是犯罪!”
周围爆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然后十几个电筒一起朝着我推开。刺眼强光之下,我还看见了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我顿时觉得我就像一只被围猎的小白兔……呸,一匹野狼!我很想兽性大发给看他们,冲上去撕碎了他们算逑!而意婬完突然冷静了,看见旁边正好有块岩石,便坐了上去,破罐子破摔了:“你们想谈什么?要说赶紧说,不说赶紧杀。”
那个树上的人笑了一声,走到我面前来坐到另一块石头上。我这才看清楚,这人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肤色比森子还健康,两边鬓发整齐的梳到脑后束着再披散下来,不似一般盗墓贼土气土气的模样。若不是提着枪挎着刀的,倒是很有一股文艺青年范儿,丢艺院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
那伪文艺青年说:“我确定你是‘信鸽’。”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看着我,又说:“林本森到攀枝花后我就派人盯上他了,而他加入你们队伍后,跟你走得最近,并且很清楚的听见他叫你‘鸽子’。”
“只是你一直表现得像个普通人一样,连说话都刻意只说标准普通话,只在不经意时才流露了一些陕西口音。而林本森离开队伍不知去向后,你依然呆在这个看似平庸的队伍里假装赏花客。”
我无表情。不过“看似平庸”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想找机会单独跟你好好谈谈,但是一直没找着机会。后来因为别的事我下了山,把山上的负责权交给了老二。但老二对我监视你的事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那考古队伍里有别的团队的人,你们这个赏花队伍似乎也不单纯。而且今早他杀人被一个老婆婆看见了,又听见那个老婆婆正要去那个考古营地里,就决定一并清算掉算了。于是他没有通过我,就决定把牛赶过去,踩不死的再补刀。”
“等我从山下赶回来,牛已经向你们冲了过去,我搞明白情况后赶紧让他们别杀你,后来的事,你自己知道。”
我面瘫。
而说到这里,他正了正色,眉眼间露出一丝凶戾,又转瞬即逝:“‘老二’我已经处理了,我不需要对我不忠的人。”
我继续面瘫。敢情我还得谢谢你不成?
他又说:“但那个时候,我对你的身份还是不怎么能确定,直到危机时刻,你显露出来的冷静和不凡身手出卖了你。还有,你显然是很清楚的,现在我们所处的这片树林……暗含奇门遁甲阵法。所以你确实是陕西地界有名的鬼谷道传人,代号信鸽的刘璃。”
我绷不住了!你妹的这推理水平探得上毛利小五郎了!信鸽刘璃是谁啊,老子是天鸽座圣斗士野生中二郎!而且那叫冷静和身手么,那叫豁出去啊少年!我现在全身还酸痛得厉害,身手个毛线团啊!
我很是风中凌乱的望着这位自信满满的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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