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妹可是要本王免了凤尾村的捐税,同时发放银两帮他们渡过难关?”独孤昭似已知道南宫静的心事,高声问道。
南宫静微微一愣,忽然双颊绯红娇羞无比,看得独孤昭有一刻的失神。
“昭亲王果然心系百姓,静儿还未说,昭亲王就已经想到了,静儿便在此谢过王爷。”
南宫静嘴角噙着浅浅笑纹,盈盈一拜,直接堵住了独孤昭拒绝的机会。
独孤昭不由有些恼恨,他本想逗逗这个七弟妹的,谁知道反被她将了一军,直接误解自己话中之意,当做他已作出如此打算,现在当着南宫淳和自己的侍卫,以及这么多村民的面,他自然不能说这并非他的想法,他只是想要为难南宫静。
“七弟妹说笑了,为父皇分忧是我们作为儿臣的本分,”独孤昭手一招,那日放南宫静他们进村的士兵首领便来到跟前,“王杰,传本王令免除凤尾村三年杂税,同时每户人家补贴五两银子。”
“诺!”
“不知静儿觉得如何?”
南宫静笑意盈盈,“静儿便替凤尾村的村民谢过王爷。”
“那我们回将军府?”独孤昭试探的问道。
南宫静微蹙双眉,回将军府?她离开京城的事不宜传开,如今二哥无忧他们还有事情要查,若是她去了将军府,便不能跟着他们,而且还随时有被送回京城的可能。
想到这儿,她抬头,看着独孤昭探究的眼神轻笑道:“王爷,我只是想在出嫁前看看外面的世界,去了将军府便没有如此自由了,静儿还是跟着二哥回‘散花楼’好了。”
独孤昭对于她的回答并无意外,只是随意一笑:“如此本王便不再勉强,弟妹若是有事可以直接到将军府找本王。”
“那静儿就此谢过。”
“静儿,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瘟疫?你知不知道瘟疫有多可怕?你知不知道一场瘟疫要死多少人?你知不知道感染了瘟疫有多恐怖?你要是出了事你让二哥怎么办?你……”
散花楼里,南宫静恹恹欲睡的看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南宫淳,那盛满怒气的眼,那无可奈何的脸,那层出不穷的排比句,竟慢慢与以前的大伯重合。
念白一脸惊恐的缩在南宫静的怀中,看着眼前的男人凶神恶煞的数落着静姐姐,虽然他并不太清楚为何帅气儒雅的静哥哥会突然大变身,变成美丽温柔的静姐姐。
哎……南宫静心中哀叹一声,现在的二哥就和以前的大伯如出一辙,他们从凤尾村回来到现在,整整一个时辰,这个二哥就一直在数落自己的莽撞冲动。
“二哥……”
她欲出声打断南宫淳的训斥,无奈他根本就不理会自己,还在那里自顾自的数落着。
无奈,向晋无忧飘去求救的眼神,谁知他只是慵懒一笑,继续喝着茶,不理会自己,恼怒,该死的公子,在凤尾村时不是柔情蜜意的吗?一回来就翻脸不认人!
无法,将求救的眼神转移到师兄身上,是你拉我去凤尾村的,现在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看到她无奈求救的眼神,洛夜一愣,随即眉毛上挑,凤眼微弯。
“淳,静儿有伤在身。”
南宫静一愣,你爷爷的,你这是在救我吗?估计这个二哥会更加狂燥了。
果然……
“你说什么?”南宫淳忽的闪身在她面前,一把将缩在她怀中的念白提起丢到晋无忧怀中,无视一大一小两个男子的不满,只是紧张担忧问道:“静儿,伤到哪儿了?怎么受的伤?现在有没有好些?”随即转头狠狠瞪向洛夜怒斥道:“该死,你不是留书说一定会照顾好她,让我们不要担心吗?那怎么还会让她受伤!”
南宫静紧紧拽着南宫淳因怒气而微抖的身子:“二哥……”。
“怎么了静儿,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二哥,我没事,”南宫静安慰一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南宫淳,悄声说道:“这个二哥收好,随你是给昭亲王还是回京给爹爹或者直接上呈皇上。”
南宫淳疑惑的接过令牌仔细端详,瞬间双眼瞪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他看向笑得云淡风轻的南宫静,沉声问道:“这是澹台慎于的令牌,静儿是如何得到的?”
此话一出,房中众人都惊讶的看向南宫静。
“静儿,你受伤该不会就是因为偷这块令牌吧?”晋无忧满脸担忧,想起那天看到她时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唇角的血迹,颈间的殷红,都是那么的让人触目惊心。
“额?偷?”南宫静不由升高音调,“这是他自己给我的,就一破令牌,我用得着偷吗?”
破令牌?洛夜淡淡一笑,若是让澹台那家伙听到这话估计会气得半死。
“破令牌?静儿,你竟不知这令牌的重要性?”南宫淳似有丝不信。
南宫静有丝迷茫,不知所以的说道:“很重要吗?不就和我们南宫府的令牌一样是个身份的象征。”
南宫淳双唇以一个奇异的弧度大张着,。
“静儿,”晋无忧好笑的摇摇头,“肃慎国的王子在出身时国王都会为他们带上一块令牌,以显示他们的身份,令牌就代表了他们本人,一般除了传达信息,他们的令牌是从不离身的。而且即使给,也是自己最亲信的人。而澹台慎于的令牌,可以调动他手下的二十万大军!”
这回轮到南宫静傻眼,澹台慎于如此信任自己,竟将这么宝贵的东西给了她?
他就不怕自己拿着令牌跑了?
那时他找谁哭去?
“静儿,你是如何得到这块令牌的?”晋无忧慵懒的声音中竟渲染着浓浓的醋意。
醋意?南宫静惊讶,一定是她感觉错了,这个公子也会吃醋?
“是澹台慎于自己给我的,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偷!”
笑话,想她堂堂xx医科大的研究生,怎么会做出偷东西这么卑劣的事情,而且,孔乙己先生曾说过,读书人不叫偷,那叫借!
“他给你的?他为何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醋味更浓,酸意肆虐泛滥。
南宫静皱眉,浓浓的酸味让她想打喷嚏。
“他答应与我朝结盟,这个是信物,他说过段时间会亲自去京城面圣以表决心。”
“结盟?”南宫淳皱眉,肃慎国与晋王朝并不交好,时常有矛盾发生,虽然没有到你死我亡的地步,却也常常有小范围的争斗,而且这个澹台慎于出了名的阴险狡诈,忽然要与我朝结盟,究竟是为何事?
南宫静无奈,只得将那天与澹台慎于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一片与众人听。
房中一片寂静,有种让人发抖的诡异。
南宫静咽了咽口水,对着一脸慎重的盯着自己看的二哥谄媚的笑道:“呵呵,二哥,我没事,你看我几句话就把澹台慎于哄的一愣一愣的,答应与我朝结盟,这对晋王朝来说是件好事啊!”
洛夜嗤然一笑,这丫头看着精灵,居然没有发现她二哥一脸不爽的原因。
沈越航满眼探究的盯着南宫静,她真是南宫府那个傻子二小姐?
晋无忧瞥一眼沈越航,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满月复心事的看向毫不自知的静儿,心中苦闷烦躁,她如此聪明,能提早看破局势,若是让那人知道了,自己与静儿之间……
南宫淳紧了紧双拳,问道:“静儿如何对各国动态了如指掌?”
“啊?”南宫静心中怦怦直跳,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说实话,很有可能被二哥给劈了,可是说假话不可能骗过这房中几人的。
“当初爹爹问我是否愿意与大姐共侍一夫时我就预感到无论我是病愈还是痴傻,婚姻都不能自主,所以便有了离开南宫府的想法,”南宫静最后决定还是说实话,骗人定是众矢之的,若是说真话,二哥劈自己时那个公子应该会帮忙。偷偷瞟一眼脸色不好的二哥,将头使劲埋低,恨不得就此钻到楼下去。
“后来呢?”优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若不是刚刚亲眼看到他青黑的脸色,南宫静定会认为这个二哥没有生气。
“后来我让意儿替我找来了‘各国风情录’,了解各国风情,同时常偷溜去书房外偷听爹爹和大哥谈论国事,以便离开了南宫府能周游各国。”
“如今还想离开吗?”晋无忧一脸认真的看着南宫静,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他也不知期待什么,他都不知自己希望静儿回答想,还是不想。
如今?南宫静有些怔忪,如今她病愈的事众所皆知,又被许配给瑞亲王,她若离开不再只是南宫府的家事……
南宫静想起了师父临走时曾留给自己的话:不可太过执着,凡事不可勉强,退一步,或许发现许多事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其实师父早将该怎么做告诉了自己。
“山不转路转,境不转心转,遇顺境处之淡然,遇逆境处之泰然。”南宫静清淡的嗓音并无凄凉无奈,却是有别于平常的认真,那是她真实所想。
晋无忧闻言不禁失笑,好一个顺其自然,这丫头压根就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南宫淳的脸色却有些黯然,他一直疼惜静儿,希望她得到最好的幸福,可是静儿一直抗拒着皇上的赐婚,而且现在也不是告诉她晋无忧身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