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天下正是分久必合之际,群雄逐鹿,而当时最有实力一统天下的是晋国与祈国,两国不仅兵力雄厚,实力相当,国主皆有雄心,想要成就一番霸业,亦又都是雄才伟略不相上下。
丰城是祈国国都,当年祈国国主在一场战争中受伤,祈国国内动荡不安,开元帝正是看中这一点才想要一举灭了祈国,谁知夕后却与开元帝为敌,帮着祈国抵挡着晋国的进攻。
丰城之战,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晋国大军六军待发,兵临城下,而夕后却披甲上阵,傲立城头。
过程究竟如何揪心如何惨烈,经过百年,众人已经无法描述,只知结局是开元帝银箭破空,夕后坠落城头,一场战争覆灭了两人的爱,也覆灭了两人的恨,祈国国破家亡,开元帝一统天下,而夕后香消玉损。
后世传闻开元帝建立大晋王朝,国号开元,终身未再娶,立夕后之子独孤浩为太子,开元十二年,开元帝忧思成疾,郁郁而终。葬于皇家陵,却未与夕后同穴,夕后的陵墓一直是个谜,没有人知道开元帝将夕后葬在了那儿。
“其实当年开元帝那一箭并未射中夕后要害,”秋若霜悲凉的说道,“他对夕后是既爱且恨,那一箭,却射的偏了。夕后中箭后一直昏迷不醒,开元帝访便天下名医也无法让夕后醒过来,而就在众人束手无策开元帝伤心欲绝时,沧雪国派来了一位使臣。”
秋若霜忽然顿住了,怜惜的目光看着刚被南宫淳小心翼翼接过去抱在怀中的南宫静,似乎想到了什么凄凉之事,沧桑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写满了痛苦的回忆。
阵阵清风吹过婉转而下的泉水,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因为藏龙渊的坍塌,这一汪碧潭清涧再不复以往的清澈幽深,却是一片浑浊,犹如那时那混乱的天地和幽咽的人生。
“前辈……”孟夙月欲言又止的唤道。
“呵,”秋若霜自嘲一笑,慈爱的伸手将贴在南宫静脸颊上的一缕青丝轻轻捋到她的耳后,沙哑而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那位使臣自称能治好夕后,要求却是换得沧雪国百年国泰民安,开元帝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那后来夕后可有醒来?”沈越航问道,心中有些疑惑,为何天下皆是传闻夕后死于丰城之战?
秋若霜对着南宫淳淡淡的笑了,似乎有些嘲讽的意味,却不知是嘲讽谁……
“那位使臣自是救醒了夕后,可是夕后醒来却是满头白发,一脸麻木,神情冷漠疏离,竟是被开元帝伤透了心,试想一位与自己的国家为敌的女子如何母仪天下?开元帝隐瞒了夕后醒来之事,将她囚禁在了藏龙渊。”
“哎,开元帝做的偏激了。”沈越航无奈叹息。
“其实那位使臣是沧雪国的公主,她以禁术救活夕后,却是将性命与夕后绑在了一起。沧雪国的女子皆是骄傲而刚烈的,公主用自己的生命救回了夕后,开元帝却出尔反尔的将她与夕后一起囚禁在藏龙渊,自是激起了她心中的反抗与恨意,她逆天而行,用自己的生命再次对夕后使用了禁术。”
“难怪一直以来我朝与沧雪国势不两立,最后还一举灭了这个以巫术著称的国家,”沈越航说道,“只是不知那位公主对夕后使用的什么禁术?”
“离魂咒……”孟夙月低低呢喃,似自言自语,却又陈述事实。
“不错,是离魂咒,”秋若霜哀叹一声,悲悯的叹息混合着呜咽的风声,有种哀怨悲婉的凄恻在这苍绿颓废之间徘徊,“只是这离魂咒,却是夕后求来的。”
“夕后求来的……”众人骇然,满脸不可置信,离魂咒,离人三魂,留其七魄,从此魂归他处,人如傀儡,夕后为何会如此?
“纵然两情相悦,仍难逃宿命之劫。纵然真心相爱,仍难逃猜疑之恨。夕后是对开元帝因爱生恨了……”秋若霜苦笑着,似又想起什么脸上有惊艳绝伦却也有遗憾惋惜,他轻叹一声摇头道:“当年天下有三绝,而夕后,却将三绝独占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