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兄,”孟夙月忽然唤道,岳云舒抬头,刚好对上他那双邪魅中带着温暖笑意的眼,只见他微微勾唇,将一切都化散在这片笑意中,岳云舒忽然感觉心惊,似乎他就要失去这个兄弟,这个朋友。
“谢兄,”孟夙月再唤道,谢书豪亦是定定的看着孟夙月那骄傲不逊却又透着暖意的眼,心情亦是万般的沉重,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孟夙月的情景,那时他和沈越航联手对敌却依旧和对方僵持不下,正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时忽然听到一阵邪魅桀骜的笑声,沈越航叫了声孟兄,便见满脸玩世不恭的邪魅男子踏风而来,逆转了他们的劣势。
那时他们相知相交,成为意气相投的朋友,他永远忘不了他脸上那抹邪魅的笑是万分的夺目的,犹如现在这般,只是如今莫名的多了一股沧桑的味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岳老庄主和谢老爷子皆是死在我的手上,如今你们要杀要剐,在下都悉听尊便,绝无怨言。”
“我……”谢书豪一时梗咽住了,他该如何做?杀了孟夙月为爷爷报仇?可是他下不了手,这人是他的朋友,他们曾相知相交,这人是他的兄弟,他们曾患难与共。可是放了他,他又如何向谢家,向天下人交待。
岳云舒双拳紧握,尖锐的指尖掐入了肉中,他亦毫无感觉,他更不可能下手了,一切的错都在父亲身上,当初是父亲陷害了白将军一家,孟夙月如今才会来为他的师父报仇,更何况,孟夙月还替父亲隐瞒了许多的罪行,就连父亲与肃慎国人勾结之事他都闭口不提,如此为自己打算为自己着想的朋友,他如何下得了手!
“两位不必犹豫,人是我杀的,你们杀了我为家人报仇是天经地义之事,在下绝无怪罪!”
“冤有头债有主,人虽然是你杀的,可是却是受命于你的师父,”谢书豪拙劣的找着借口,对着孟夙月,他实在是下不了手,“我们……”
“谢兄,”孟夙月笑着打断他的话,“你也说了冤有头债有主,人是我杀的,与我师父无关,就由我来结束这一切。”
“夙月你……”谢书豪莫名的心慌,总觉得他是在故意求死。
“阿弥陀佛,”许久未曾说话的玄智禅师忽然合什念诵,语气悲悯,“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然孟施主已然悔悟,何不放其一条生路。”
众人嘴上没说什么劝慰的话,心中却也是不忍见孟夙月为此偿命,虽然他杀人有错,但想起白家那血海深仇,又觉得孟夙月为报师恩替师报仇他们根本无从指责,玄智禅师那句冤冤相报何时了恰好道出他们的心声,众人皆点头称是,竟都有意想放过孟夙月。
可是孟夙月却只是不以为意的淡笑道:“多谢大师美意,”那种邪魅肆虐的气质渐渐收敛,忽然他对着晋无忧说道:“晋兄,能否让在下再看看静儿?”
晋无忧一愣,随即点点头,离开“寒玉床”几尺,为孟夙月让出一席之地。
轻轻震开念白紧紧拽着的手,孟夙月缓缓走到南宫静身边,他走的很慢很慢,几步的距离似乎是用了一生来行走,脸上的笑越来越温柔,俊美的脸映着朦胧昏黄的烛光,邪魅的眼神中隽永着不舍的痴恋,他在床边站定,隔空一点点的描摹着南宫静的眉眼口鼻,似乎想要将她的样子刻进心中,眼角眉梢孕满柔情,轻轻扑洒着的呼吸,氤氲着难以言明的灼热,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莫名的暧mei起来。
忽然,他俯将南宫静轻轻的搂在怀中,修长的手指一下下的抚模着她那满头的青丝。众人见他这个亲昵的举动皆是惊诧不已,觉得这孟夙月实在太过于胆大妄为,虽然大家都看得出他似乎对这瑞亲王的未婚妻有着特殊的感情,可是当着瑞亲王的面亦敢做出如此亲昵暧mei的动作,实在是匪夷所思。
众人悄悄将目光移向静立一旁的晋无忧,见他脸色白中透黑,想是气急,却紧握着双拳忍住没有发作。
孟夙月的唇边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配上那俊魅惑人的脸,也是万般的风华绝代,他满是爱怜的抚模着南宫静那满头青丝。
情若青丝绕指柔,凝眸离恨满月复愁。
孟夙月只觉这如锻发丝缠在指尖是那般柔顺滑腻,可是刺入心中却是鲜血淋淋根根如锥,眼睛不知不觉有些酸涩,笑容渐渐变得黯然,他附在南宫静耳边温柔的语调轻轻说道:“青丝情丝,原来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你缠绕不愿挣月兑,这双手温柔一抚说出好美那一刻,我便沉沦了。微微一瞬你在不经意间便点中了我的情穴,可怜我却要用漫长的岁月去解开这穴道,一生太长,原谅我执拗的想要提前结束……”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却听离孟夙月最近的晋无忧一声惊呼,“夙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