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静再由那宫女芸儿引着到达设宴的大殿时,宴会已经开始,丝竹声起,歌舞不停,时有宫人或举灯,或端盘,或恭立,穿梭在这大殿之中。
“民女参见皇上,恭祝皇上万寿无疆。”
南宫静就着一殿月华盈盈轻拜,清幽悦耳的声音立时吸引了众人目光。、
独孤瑞从她进门那一刻开始,便再也移不开眼,他一直便知道他的静儿很美,却并没有想过她的美,那种勾魂摄魄的妖媚,就这么毫不遮掩的展现在众人面前,他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心中怒火却莫名腾升,只恨不得将所有胶在静儿身上的目光一一毁去,又恨不得立马将静儿掳了回府关着,就此不准她出门半步,可最终却只能一口饮尽杯中酒化作一声声叹息,这是皇宫,是父皇的寿宴,他,胡作不得。
独孤离看着那婀娜的身姿,也感知尽失,她比一年前初见时更美了,那时的她,美的青涩,而如今的她,美的妖娆,只是这改变,不是他给的,一时心中不由苦涩又不甘的紧。
晋元帝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目光一敛,却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静儿快平身,来人啊,赐座。”
宫中如此大宴本就不多,对朝臣之女赐座更无先例,晋元帝此话一出,四下哗然,席间文武百官,各国王子使臣,宫中妃嫔女眷,皆停下手将目光投向立于殿中的南宫静,只见她姿态娴雅不同一般,自有一种雍容华贵之感,难怪今日皇上亲自派马车去接南宫静入宫,现在又特例赐座,无上荣耀让人艳羡不已。
安子宴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殿中众人的神色,还有站在殿中努力保持仪态却又难掩紧张之色的南宫静,再看向晋元帝那意味不明的目光,不由勾起唇角,皇宫的世界处处华美迷离,靡丽声色,引诱着人走过道德界限,走向罪恶的边缘,今晚的好戏正式上演。
按理南宫静该是坐到南宫夫人身边的,可是因着此次是皇上赐座,便也给她单独安排了一席位置,可南宫静此时却是如坐针毡。
毕竟受众人瞩目并非件轻松的事,南宫静拿过酒杯,轻茗了一口酒,借着这个动作,想要故作轻松的躲开那些复杂的目光。也不敢抬头向最中间的位子,却又耐不住好奇悄悄打量。
晋元帝正侧首与皇后说着什么,脸上是温和的笑。
两人下首坐着的是宫中妃嫔美人,也有未出嫁的公主们,娇俏的倚在自己的母妃身边。
南宫静见芙妃也在当中,她虽是含笑看着殿中舞姬的表演,目光却有些迷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却给人一种仿若置身殿外的感觉。
妃嫔之下坐着的是各位皇子与他们的皇子妃。
大皇子独孤澈面带倦容,恹恹欲睡,似对这宴会极其不感兴趣,他身边的皇子妃却十分体贴的替他布菜。
独孤离和南宫敏坐在南宫静的左手边,虽然两人时不时低头说着些什么,可南宫静仍然能感受到那偶尔投过来的注视,让她心底有些慌张。
独孤瑞坐在她的正对面,从她进ru殿门起,便一直在闷头喝酒,只是鹰一般的目光却是灼灼的盯着她看,看得她脸颊微红。
独孤昭也从金州赶回来了,却没有带回他的王妃,据说是怀孕了不宜奔波,可能感受到南宫静投来的目光,他遥遥对她举杯一笑,以示问候。
独孤昭的身边坐着的是安子宴,今日的他是以苍夏安庆王的身份参加宫宴,是以将一头银发用玉冠束好,身着玉白衣衫,少了那份绢狂,更显得玉树临风,从南宫静坐下开始,他便一直盯着她看,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也不管她是否会生气。
她恼怒的转首,却被邻桌的人吸引了目光,这个该是肃慎国的使臣吧,却神秘的用一银制的面具遮去了大半边脸,只留给人一个削尖的下巴和令人遐想的凌唇,这人似乎知道她在偷偷打量她,竟是忽的转头对她咧嘴一笑,南宫静一惊,立即低头看着自己桌上的食物,只是心中却觉得那笑莫名的熟悉。
她也不敢再抬头往下看去,因为她刚刚打量邻桌这人时无意瞥见了爹爹那苍凉的目光,她心中一惊,却直怪自己大意,这是风云变幻的宫廷,不是自家那与世无争的小楼,她刚才那些举动不知落入了多少有心人的眼中,她虽然只是小心翼翼的打量,可是她却清楚知道她的双目中没有藏住任何一丝的情绪,那些的风云暗涌早已让人瞧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