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静醒来时房中一片沉寂,她一时竟有些分不清这是何时何地,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慢慢侧过头,身旁沉睡的俊颜退去了初时的戾气,睡梦中薄唇微扬,满脸的餍足,一只手还牢牢扣在她的腰上,将她搂入怀中,颀长匀实的身躯紧紧的贴着她的,阵阵热力从他身上传来,想起刚才那些疯狂的纠缠,全身酸软无力,双.腿之间丝丝的疼痛让她不由的想捂脸哀叹。
手还未抬起便被紧紧握住,十指相扣的那种。
“又想逃?”慵懒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僵了一下,脸瞬间滚烫,总不能说她因为之前的**羞涩的想要捂脸哀叹吧,默然片刻,道:“什么时辰了?”
显然没想到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问这个,独孤瑞愣了许久,天色已沉,房内一片漆黑,自是难以看出是何时辰,他在心底大概估模了一下,才道:“约莫亥时。”
竟已是亥时,屋外一片安宁,她蹙眉,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掳走,还把她困在瑞王府如此久,按理说爹爹和二哥该是早已收到消息,暗中想办法来寻她,可现在瑞王府一片寂静,不像有半点风声走漏,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并没有看到她疑惑不明的神情,独孤瑞忽然起身把她打横抱起。
她一惊,想起刚刚那些荒唐的放纵,不由颤声道:“你要干嘛?”
他并未答话,脸上的森冷戾气早已退去,唇边挂着痞懒的笑,那双深邃,幽沉的桃花眼中,氤氲着缕缕柔情,还有一丝尴尬和无所适从。
她怔住,再次抬眸望进他复杂难解的眼眸中,确认其中的确有着尴尬和无所适从,她忽然抑制不住的低低笑开。
知道她在笑什么,他眼中尴尬之色更甚,发泄似的在她唇上重重一咬,在她惊呼出声的同时缠住了她的丁香舌。
又是一场追逐与缠绵开始,直到她透不过气,他才停下,一脸得意之色。
南宫静满脸红润,喘着气,恼怒的等了他一眼,一直压抑着的心情却忽然间轻松起来,她还能在他怀中撒娇,真好,即使幸福只有这一刻,她也想要抓牢。
放软了身子倚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走进卧室里间,一阵阵温润雾气扑面而来,她看着眼前硕大的浴池,惊讶不已。
由他抱着一同步入池中,温热的池水浸过腰间,全身酸软无力,她只得倚在他身上以寻求支撑。
对于她的依赖,独孤瑞很是满意,轻轻掬起池水,开始为她洗净一身粘腻,除尽一身疲软,手轻轻抚过她光滑细腻的皮肤,那上面的青紫全是他留下的痕迹,薄唇轻勾,她终是他的。
手指下滑,停留在她胸口的伤痕上,一遍一遍的抚过,目光变幻莫测。
“疼不疼?”
琉璃目中波光流转,她笑着摇了摇头,“早已不疼了,”顿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掬水的手一僵,他将头埋在她颀长的颈间,闷声道:“安子宴告诉我的,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我……”语气是说不出的哀怨。
南宫静偏过头,将他紧皱的眉峰抚平,“无忧,对不起,我清楚若是你知道了,你肯定不会同意我这么做,所以……”
“所以你便瞒着我和四哥合作,你答应回京后想办法和我解除婚约,他告诉你解除‘梦殇’的方法;所以你便瞒着我独自觐见父皇母后,周.旋在父皇和母后之间,答应和亲,殿前献舞,一切只是让父皇心安不再为难我,让母后心乱暂时无法察觉我体内蛊毒的变化,让我心死催动蛊毒的发作;所以你便瞒着我不顾自身安危,独自一人擅取那维持你生命的心头血,只为给我解蛊毒,即使命悬一线也不肯让我知道;所以你便瞒着我不顾三魂不聚的可能对我实施幻术,不让我发现其实蛊毒早已解除;所以你便瞒着我送那张绣帕给四哥,甚至在京城中甚传出关于你和四哥余情未了的绯闻时,不仅不解释,还让人刻意添油加醋的去证实;所以你即使命悬一线也不愿见我,只怕我看出端倪;所以你同意澹台夙月随意进出你房间,为你疗伤,甚至打算今日和他一起远走高飞,你以为这样我便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
独孤瑞恨恨的打断她的话,只觉越说怒火越甚,越说越感气愤,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扣在她腰间的手渐渐收紧,只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去。
“可是,静儿,你可知道,当你说要与我解除婚约时,我有多怕,怕你真的就因为霜灵儿胡说八道的几句话便不要我了;当你答应父皇和亲之事时,我有多恨,恨不得带兵攻打肃慎国,即使破坏掉两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平也无所谓;当我听到京城中关于你和四哥的传闻时,我有多怨,怨四哥不懂得如何珍惜你,直到失去却还要来伤害你,怨你明明说过他已经是过去,却还要送那样一张绣帕给他;当我看到你和澹台夙月共处一室时,我有多怒,怒火能够焚烧掉整个南宫府,却为了你的声誉只能忍,不吵不闹的黯然离开;可当我知道一切,知道你为了替我解除蛊毒所做的一切时,我又有多痛,因为我的无能,竟然让你为我受了如此多的痛苦,而我却一点都不知道,还在怨你恨你恼怒你,却不知你早已为了我生死一线!当我那般放纵,肆意的凌辱你时,我才知道,我有多爱,静儿,我害怕痛恨愤怒心痛,却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你还好好的活着,还在我身边,还在我怀里,还是我一个人的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