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泪:樱之舞,醉爱千年 夙月番外——众里寻他千百度(四)

作者 : 梦·菲雪

澹台夙月烦躁的在房中踱来踱去。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过去了,冥踪竟然没有送过一封信回来。

上一次来信他只提到潭州来了一位湛公子,甚得潭州妙龄女子的欢喜,刚到潭州几日,便时时接到各家千金相约游湖品诗论琴的邀请。

南宫静夫妇自是没有放过这位外来的湛公子,听得其盛名,便邀至府上,设宴款待。

两人的目的是再明显不过的,可冥踪却说独孤承欢这次一点却也没有抗拒这位湛公子,宴席之上相谈甚欢,宴后也常常相约品茗,似乎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相见恨晚!

澹台夙月气得连呼吸都要停了,脸色铁青。

该死的独孤承欢,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清吗?宴上欢叹宴后相约,未婚男女,频频见面,她也不怕被别人非议坏了名声!

还有那该死的冥踪,前段时间倒是书信频频,全是记录着独孤承欢和那个湛公子相处的如何愉快,看得他心中添堵。

他也不过是一时意气,骂了他几句,让他不许再传回任何关于独孤承欢与那什么湛公子的只言片语,谁知那笨蛋就真的整整一个月不来一封信。

澹台夙月心中急躁犹如猫抓,却又偏偏毫无办法,他不肯主动写信去询问承欢和那湛公子如今发展如何,便只能每日烦躁的在房中踱步。

“门主!”

冥司的脚步有些匆忙,人未到,声音却已远远传来。

澹台夙月本就烦躁,见此更是心烦不已,冥司行事谨慎,很少这般失了分寸。

“门主,”冥司刚一入门便见澹台夙月冷着脸,心中一惊,连忙跪下道:“属下莽撞,还望门主恕罪,只是今日雕儿送信回来了。”

澹台夙月闻言大喜,急忙道:“信在那儿?”

冥司从袖中拿出信筒递给澹台夙月,心想冥踪这家伙终于跟送信回来了,若是他再不传回一点关于承欢小姐的消息,只怕他们这位暴躁的门主就快把玄冥门给拆了。

“冥司,给本座备马,本座要马上去潭州。”

冥司一惊,“门主出何事了?”

澹台夙月将手中的信笺往冥司面前一送,上面只是简单的写着“速来潭州”四字。

字迹潦草,可见当时写信之人有多慌乱,而冥踪素来稳妥,连他都慌了,定是不得了的大事。

承欢小姐身子弱,素有心疾,只是经过秋神医和洛夜的调理已许久未犯,不知这次是不是心疾之症犯了。

不敢耽误,冥司道:“门主稍等,我让人去备马,并将上次璎珞公主送来的雪莲送过来,承欢小姐说不定能用上。”

冥司不说还好,见他也是如此紧张,澹台夙月心中更是担忧,只怕应了自己的猜测,承欢真的是心疾犯了,那丫头从来便是最怕疼最怕死的,小的时候每次犯了病,都是他用内力替她缓解痛苦,后来经过秋神医和洛夜的多番调理,她的心疾之症已有许久不曾出现,也不知这次是怎么回事。

越想越是担忧,越是烦乱,他已等不得冥司,直接飞跃至藏宝阁取了雪莲便走。

冥司看着澹台夙月仓皇而去的背影,一直沉凝的脸却渐渐舒展开来,搂过自己的爱妻笑道:“主上终于上当了,可真是不容易啊。”

“这叫关心则乱,”意儿却摇头,只是好看的秀眉却紧锁着,满脸皆是担忧,“你说主上若是知道是你们合伙将他骗到潭州去会不会动怒啊?”

冥司却不以为然的笑道:“怕什么,凡事有你家小姐顶着,我们顶多只是帮凶而已,更何况他走了,玄冥门压抑的气氛也要轻松许多,而且……”他停下,故意贴着意儿的耳朵呵气,“也没有人会打扰咱们俩了,恩……”

澹台夙月日夜兼程的赶往潭州,心中担忧着独孤承欢,一路上半点也不敢耽搁,五天的路程,他竟只用了两天便赶到。

瑞王府里安静的十分诡异,门口连守门的小厮也没见一个,澹台夙月心中疑惑,急急往后院奔去。

行至拱门前,却见到经年难忘的一幕。

午后的阳光透过间隙洒在院中相偎站着的两人身上,光影婆娑,若点点碎金闪耀,满园的温馨在这流光碎影中静静流淌,而那人嘴边浅浅的笑意,恍若经年未变。

没来由的怔在了原地,眼眶有些发潮,却是南宫静首先发现了他,惊讶道:“夙月,你怎么来了?”

恍然回神,澹台夙月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承欢呢?她没事吧?”

独孤瑞一愣,不由反问道:“欢儿能出什么事?”

“承欢的心疾没有犯?”澹台夙月不由扬眉,心中已隐隐有猜测,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抬高。

“夙月你是累糊涂了?”南宫静失笑,“几年前师父便已治好了欢儿的心疾,她怎会再犯病?”

是啊,他怎么给忘了,记得那次秋若霜为承欢施针之后曾说过的,承欢的心疾已愈不会再犯,让他们不用担心的,他是关心则乱了。

“那么独孤承欢那丫头现在在哪儿?”澹台夙月咬牙,是他误解了冥踪的意思怪不得别人,只是他不信这其中没有独孤承欢那丫头的算计,那丫头是想将自己骗到潭州来而已。

“你说欢儿啊,”独孤瑞的神情却变得有些古怪,“唔,静儿,欢儿昨夜是不是说过她今日要去找湛公子来着?”

南宫静故作惊讶的点头,“无忧你忘了,欢儿跟娘新学了一首曲子,说是今日要去弹与湛公子听。”

独孤瑞笑着对澹台夙月一摊手,“诺,你听到了。”

澹台夙月恨得咬牙,这夫妻两人一唱一和的做戏不就是想告诉他独孤承欢那丫头跟那个什么湛公子约会去了么,他不生气,他偏不生气。

澹台夙月深吸了两口气,勾唇邪邪一笑,“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两柔情蜜意了,我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理会笑得刺眼的两人,转身就走。

看着澹台夙月匆匆离去的背影,南宫静有些担忧的蹙眉,“你说若是夙月一气之下又回了玄冥门,我们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独孤瑞却肯定道:“不会的,你没看见刚刚那家伙的拳头握得有多紧,他听说承欢和其他男子约会去了,正醋着呢,等他情绪一平复,他便会发现自己的心意,这次,咱们便等着嫁女儿吧。”

“你就这么想着将承欢嫁出去了?”南宫静不赞同的摇头。

“那是,”独孤瑞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她若是能有浔儿一半的懂事听话,我都会多留她几年,可这丫头……”

独孤瑞心里恨得紧啊,这丫头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竟是三番两次的打断他和静儿的好事,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冥踪规规矩矩的跪在书房,看着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澹台夙月,心中的恐惧在无限的扩大,冷汗涔涔。

“主上……”他舌忝了舌忝干涸的唇,决定主动开口,这沉寂的气氛实在是太恐怖了,压得人快喘不过气来,是死是活他也得说些什么。

“恩……”澹台夙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那个……”冥踪想了半晌却不知接下去该说些什么。

问主上为何回来潭州?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传回去的信笺上明明写着“速来潭州”,主上肯定会赶来。

可那封信明明是……

“说吧,谁逼你写的那封信。”

冥踪一惊,抬眸看着满目森寒的门主结结巴巴道:“是……是……是属下自作主张……”

“哦?”澹台夙月轻笑,尾音微微上扬。

冥踪浑身一抖,知道这是门主发火的征兆,他眼睛一闭,决定豁出去了。

“主上,确实是属下擅作主张写的那信,这段时间属下一直跟着承欢小姐,见她日日与那湛公子见面,每日相谈甚欢,有时甚至夜不归府就在那湛公子的别院住下,属下心中着急,便截下了一封湛公子的家信,谁知竟是他吩咐家人准备聘礼……”

“哦,所以你便传信让本座速来潭州?”

澹台夙月的声音非常的轻,脸色却是阴冷的可怕,连却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

感觉出他骤然凝聚的怒气,冥踪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主上,属下只是怕您以后后悔。”

后悔吗?澹台夙月沉默着没有说话,心中却拒绝着深思,有什么可后悔的,他爱的一直是静儿,因为承欢是她的女儿,所以他才会对她多加照拂百般宠溺的,如今她若要嫁人,他该高兴才是,可为何心中却隐隐作痛。

“主上,瑞王府的人求见。”

澹台夙月惊醒,示意冥踪起身开门,却见门口站着的是云岚。

“月门主,我家王爷说与门主许久不见,特地设了家宴宽带门主,还请门主赏脸。”

澹台夙月挑眉看着一本正经的云岚,心中暗疑,独孤瑞何时如此好心过,每次他来潭州,那家伙都是黑着个脸尽量减少他与静儿见面的机会,更别说邀他去府上吃饭了,今日那家伙是哪根筋不对了?

“你家王爷可还有说什么?”

“王爷说秋叶公子和踏雪公子难得也来了潭州,今夜大家可以聚在一起把酒言欢。”

原来是淳和越航来了,澹台夙月眉头一松,“回禀你家王爷,我一会儿便去。”

进了瑞王府,澹台夙月才知道独孤瑞设宴款待他的真正目的。

他就知道独孤瑞不可能这么好心,什么相与他把酒言欢,是想刺激他才是真的。

澹台夙月阴沉着脸一步步走进大厅,本与身边的人有说有笑的独孤承欢一见他来,娇羞的笑意凝在脸上,沉默半晌,才抬眸对他淡淡唤道:“月……月叔叔。”

澹台夙月心中一痛,步子不由的有些凌乱,月叔叔,很好,她竟唤他月叔叔,从这丫头从会说话起,便一直用她软软蠕蠕的嗓音唤他月月,他虽然无数次的纠正,让她唤他叔叔,可是这丫头却就是固执的不肯改口。

如今她终于改口唤他叔叔了,他却发现这声叔叔竟是这般刺耳,刺得他心都痛了,痛得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紫眸一凛,看向坐在独孤承欢身旁与她说笑的男子,不用猜也知道这人便是那所谓的什么湛公子了。

紫眸微眯,锐利的视线打量着那男子,皮相的确不错,还真是长得兰芝玉树,唇边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亲切,更让人赞叹的是他那双明亮的眸子,清澈见底,却又似乎有着看穿一切的静寂。

一个大男人却长得如此好看,也难怪会这么受欢迎了,澹台夙月酸酸的想,却不知心底那抹酸味从何而来。

见澹台夙月毫不避讳的看着自己,湛公子唇边笑意更甚,他起身向澹台夙月躬了一礼,声音温润如玉,缓缓拂过众人心底。

“在下裴湛,见过月门主。”

举止谈吐无不优雅至极,定是出自名门望族的,澹台夙月心中酸意更甚,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原来是近来名满潭州的湛公子,这些时日承欢倒是多蒙你照顾了。”

湛公子闻言宠溺的低头看向自从澹台夙月进门后便一直垂着头神色黯然的独孤承欢,眼中笑意更甚,“那里,承欢姑娘活泼开朗,在下很是喜欢。”

他竟毫不掩饰的表露心迹,澹台夙月差点气得内伤,见独孤承欢更是欣喜的羞红了脸,澹台夙月咬牙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抑制住掀桌而走的冲动。

满室的氛围一时诡异非常,南宫淳和沈越航一脸看戏的表情望着阴沉着脸的澹台夙月和笑意满目的湛公子,心中早已乐得不行,实在是很少看到邪魅张狂的月门主有如此吃瘪的时候啊。

“夙月,你来得迟还废话那么多,承欢是我的女儿,我还未谢谢湛公子对她的照拂,你倒是先帮我谢了,”还是独孤瑞戏谑着打破了一室的暧mei尴尬,“难得今夜我们几人能聚在一起,定要不醉不归。”

一顿晚饭,澹台夙月吃的如同嚼蜡。

独孤瑞说是兄弟几人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可正式开席,他却只顾着照顾南宫静,酒也没喝几口,再看看沈越航和南宫淳,也是携着家眷而来,席间只顾着照顾自己的爱妻。

就连一向话最多的独孤承欢却也是一反常态,矜持的小口吃饭,而那湛公子却不停的给她布菜,将她照顾的是无微不至。

最后发现原来形单影只的也只有自己,喝闷酒的也只是自己。

“欢儿,你喜欢吃的扣肉。”

湛公子挑了一块扣肉放在独孤承欢碗中柔声道。

独孤承欢抬眸看一眼裴湛,待看清他眸中的深意不由一怔,随即娇笑着也拈了一块四禧圆子放在他的碗中,“你总喜欢吃素才长得这般清瘦,其实偶尔吃点荤菜也是好的。”

“咔……”

众人惊讶着循声望去,却是澹台夙月折断了手中的筷子,他垂眸遮去眼中的情绪,略有些尴尬道:“见承欢与湛公子感情甚好,心中甚是激动……”

“哦……”

众人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埋头吃饭。

独孤承欢眼中有失望一闪而过,她定了定神,放下碗筷道:“爹爹娘亲,二舅舅,沈叔叔,月……月叔叔,承欢吃饱了就先退下了,你们慢慢吃,”她又转头对湛公子道:“湛公子,你慢用,恕承欢不能作陪。”

裴湛目光深邃的看着隐忍着什么的独孤承欢,宠溺的笑道:“你今日总吵着头疼,早些去休息也好,不用管我。”

独孤承欢点了点头,也不去看澹台夙月的脸色,咬唇转身离开。

南宫静看了看垂眸喝闷酒的澹台夙月,暗暗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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