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端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觉得早就饿得惨了,每天靠着输液活着,的确有点饿了,傅敬书将粥倒好,一勺一勺的喂她,莫云端不知道他是谁,却也不愿意和别人说话,只是乖乖的吃完东西,傅敬书却是很开心的样子,开始喋喋不休了:“你好,我叫傅敬书,你是第一次见到我吧,可是我却很早就听说过你了,大概两个月之前把,我当时在外国,没有回来,我看到你的时候就在医院躺着了,真可怜……”
“我昏迷了多久?”莫云端觉得自己头疼,一个男人怎么话可以这么多,而且他看上去倒是很文静的。
“十天吧。”傅敬书撇撇嘴,不满自己说话被人打断,然后想起什么一般,从身后的桌子上面拿出一个大包装的东西,“这个是送你的新年礼物,等你好了就可以穿了,要不要替你打开。”
“不必了,谢谢你。”莫云端靠在高高的枕头上面,脑袋歪到一边准备睡觉了。
傅敬书觉得无聊了,抢着照顾她这么久了,想不到竟然受到这样的待遇,他默默的走到阳台上面,掏出手机,雷哥说莫云端醒了就要打电话给他的,“雷哥,她醒了,还喝了一碗粥了,是我喂她的,我厉害吧,我也是会照顾人的,夸奖我一下吧!”
“别叫他来。”莫云端沙哑着嗓子,有些惊恐的看着阳台外面的男人,要不是自己身子太虚了,她肯定会上前夺下他的手机的。
傅敬书在外面说了很多才挂电话,再进门的时候却看见原本脸色好了一点的女生毫无血色,傅敬书有些紧张的上前探探她的额头,问道:“不是又生病了吧?”
“你不要叫他来,好不好?”莫云端红了红眼眶,泫然若泣的模样让人看着心有不忍。
这怎么行了,在傅敬书看来,要是两个人一个害怕,一个不愿意说,这样两人的感情怎么会有进步,他拍拍莫云端的剑,安慰道:“安啦,你没看见雷哥见你生病不醒紧张的样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了,我觉得你们只要多相处相处,迟早有一天可以解开心结的,到时候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莫云端听着他想入非非的话,不由的觉得他是傻得可以,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他一定想着等她好了怎么折磨她,好泄愤。
就在莫云端辗转反侧,傅敬书翘首以盼中,雷钧来了消息,他有些忙,暂时不能分身,于是在莫云端的庆幸和傅敬书的失望中安然度过了一天,傅敬书发现即便莫云端醒了也和昏迷没有差别,本以为18岁的少女喜欢聊天说话什么的,他现在发现自己错误的估计了形势,而且无论他怎么说话莫云端都是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
“哎,你为什么不和我聊聊天了,雷哥九哥都嫌我烦,我好伤心。”傅敬书撑着下巴,对着那病号的背影一直叫着:“我好伤心,我真的好伤心。”
“你能不能不要再吵了,我头好疼啊。”莫云端终于忍不住了,真是个孩子,得不到关注的时候就会一直缠着大人,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弄清楚形势了,她也不是大人,而且看上去傅敬书可比自己有阅历的多了,怎么会这么孩子气。
“那你陪我说说话嘛。”傅敬书喜上眉梢,“你可要懂得感恩,你昏迷这么多天可都是我守着你的,要是没有我,你肯定饿死了。”
“好了,你要说些什么?”莫云端强打起精神来面对这个精力旺盛,废话繁多的恩人。
这样一说却觉得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了,傅敬书想了片刻问道:“你觉得雷哥怎么样?”
“很帅,很有钱,很好。”莫云端不知道该怎么说,敷衍了事得了,他可是雷钧身边的人,虽然看上去没有心思,知人知面不知心,莫云端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长点心思。
傅敬书笑道:“是啊是啊,雷哥向来都对我们很好的,”顾及了莫云端的感受,然后又说:“我们只是兄弟,没什么的,当时你躺在病床上他可以一天一夜没有睡了,还在你床边说了好多海誓山盟了,等你度过了危险期他才睡觉的。”
虽然知道雷钧不可能对她说什么誓言的,她却对他所说的话感兴趣,装似无心的问道:“我也没有听见,谁知道他说了什么。”
“就说你醒了就放你自由,向你求婚什么的。”谎话编不下去了,雷哥,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请你原谅我,傅敬书发现莫云端不笨嘛,为什么雷哥告诉自己她是笨蛋了?
“真的?”莫云端听见放她自由这句话忽然来了精神,真的是这样吗?那就说明自己没有听错,如果真的可以回去,就算不回去,只要逃离他的身边,一切都好。
傅敬书狂点头,不敢再说谎了,也不敢和她再说其他了,生怕一下子就把话逼出来了,到时候万一她一伤心又割腕怎么办?“大嫂,你睡觉吧,我先出去了。”
“走吧。”莫云端心情大好,也没有在意他称呼自己的是什么。
几天过去了,莫云端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从一开始怕见到雷钧到现在期待着他的到来,希望自己可以快一点得到自由,傅敬书见她这样兴奋的模样不由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到时候他们一对质就知道自己说谎了,雷哥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雷钧到来是一天傍晚,春寒料峭的,穿着大风衣进屋就将冷气带了进来,傅敬书见他来了,立即识时务的跑了出去,美其名曰让他们享受二人世界。
雷钧一反以前恶言相对的模样,反而贴心的替她削起了苹果,切好用牙签一块一块的送到莫云端嘴边,莫云端也算是配合的吃完了,他说话温柔的有些不像话了,轻声细语的问候她:“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已经好很多了。”莫云端依旧小心翼翼的,生怕他什么时候就发狂了,打她或者出言讽刺。有些踌躇,可是还是需要问:“我快要好了。”
“嗯,好了我就接你回去。”雷钧笑了笑。
是回去,回哪里去?莫云端有些急了,“我要回家,你答应过我的。”
雷钧皱眉,作势思考的模样,问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该不会你昏迷中做梦就当自己听见了吧?乖,别闹。”
“我听见了的,而且傅敬书也说你当时说过这样的话了。”莫云端急的涨红了脸,咳嗽起来。
雷钧锐利的目光朝着门外射去,傅敬书觉得恶寒的起了鸡皮疙瘩,就知道自己死定了,雷钧轻轻替她抚背顺了顺气,轻声说道:“你别生气吧,等你好了再说吧。”
“你个骗子。”莫云端恨恨的盯着他,这个男人太不值得相信了,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几个医生和护士进来病房,替莫云端做了常规的检查,主治医生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雷钧,心里嘀咕着这个女人自杀肯定就是这个男人逼得,本来这么不人道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可是奈何别人财势滔天了?
“莫小姐,你的身体已经差不多都恢复了,不过我们还要做一个小手术。”笑容可掬的护士说道,目光却一直盯着雷钧,这样的男人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而且还这么帅,要是看上自己该多好。
“什么手术?”莫云端有些警觉了,自己是生了其他什么病吗?
一旁的年轻医生立即说道:“莫小姐昏迷期间进食不便,我们就在您身体里面加了一个小仪器,我们只是将它取出来。”
“乖,不疼的,我在外面等着你。”雷钧温柔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莫云端也不好多问,心里悬的慌,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手术特别恐怖,头脑清晰的躺在手术台上面,灯光太亮了,照在她的脸上,手里拽着一只小熊,好怕,有什么东西要离开自己了?
莫云端睡了很久,小小的手术做完肚子有点疼,就像是每个月痛经一般,隐隐作痛,她有些黯然,窗外的月光照进屋子里面,床边坐着一个男人,漆黑的轮廓端坐成一座雕像一般,冰冷的就像是恶魔。
莫云端眼睛晶晶亮的,她很失望,默不出声的起床,脚还很软,一个踉跄打翻了桌边的水杯,响声吵醒了床边的男人,黑暗中她出声了道:“你起来干什么?”
莫云端沉默,鞋子也不在这边,只能赤着脚朝卫生间那边走去,雷钧有些恼了,她竟敢不理会自己,打开灯见她赤着脚,顿时火了:“花了这么大的精力救活你,难道你就这样挥霍自己的健康吗?给我把鞋子穿起来。”
雷钧将加厚的棉拖鞋踹了过来,莫云端木然的看了他一眼,拖着脚步朝着自己要去的地方,也许刚刚做的手术太累了,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看着自己手腕上还缠着的白布,她忽然想笑,自己竟然弄成了这个境地,这是为什么?
雷钧见她这个样子,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有些于心不忍,走过去扶起她来,轻声说道:“你怎么了,有事和我说,我会照顾你的。”
也许雷钧觉得自己愧疚了,才会坚持留下来在夜里好好照顾莫云端,既然都已经决定好好照顾她几天了,那么就该尽责,毕竟她是病人。
莫云端被雷钧搀扶站起来,替她穿好鞋子,脚凉的有些吓人,莫云端有些木然了,看着他的样子,他是在愧疚吗,还是自己在做梦,雷钧扶着她的手臂,好瘦弱,心里有些五味陈杂的,然后好言好语的问道:“你要去干什么?”
莫云端不言不语,脚步有些虚浮,这么久都一直躺在床上到底虚弱了,雷钧心里窝火,要不是看在她要死不活的样子肯定狠狠的教训她一顿,雷钧眼神在莫云端身上转了转,的确是应该让她好好的将身体养好了,最近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找的那些女人总是不能像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