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原因。悫鹉琻晓
这三天来,赫连池对她很好很好。
秋意渐浓,落叶一片一片的掉。
身后丹儿给她披上一件衣衫,说道:“公子交代说天冷了,姑娘身体才好不久,经不起风吹,还是进去吧。碛”
赫连池对她的好,却都是借着他人的手。
譬如,他会注意她每次吃饭时都拣着什么吃,然后交待下人每餐都做她喜爱吃的饭菜。
譬如,他会从外面哪家铺子买回来些糕点,并且嘱咐着丹儿一定要让她吃完侔。
白天,她总也见不着他。
直至月上中天,她才见他轻轻推门进来。
脚步声轻盈,她偏头躺在床上,看着他脚步轻碾而来。
苏晓想不起那天醉酒的事情,也不愿意去想,但从他的神色中,她似乎可以猜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只是,她有些事情想再确定一些。
所以,在白天见不到他的情况下,她只能冒着大半夜不睡觉的危险等着他来。
他似乎发现她没睡,走了几步就又停下。
苏晓生怕自己将他吓跑了,连忙动作迅速的窜下床上,凶狠的指着他,“别动!”
他确实没动,且从一开始都是她想的多了。
赫连池并没有被她吓跑,反而看到她指着他的样子,淡笑了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样子愉悦了他,他笑的很淡,淡到她以为他根本没笑。
“你有事?”他一语中的。
被他一语中的,苏晓反而说不出话来,那些在心底反复的疑问,此时却一个字也吐不出,苏晓泻了一口气,“没事。”
“确定?”赫连池突然变得啰嗦起来。
“什么确定不确定的,倒是你,大半夜不睡觉,在我房间作甚?”苏晓看他一眼。
“……”
赫连池没有回答,上前将她抱上了床,甚至为她贴心盖好了被子,凝了她片刻,便出了房去。
今晚,注定无眠。
因为明日就是第三日。
苏晓叹了一口气。
早就有他要将她送走的这个认知,所以,对于明日,倒也不那么感到难过。
其实,如果真的难过的话,她难过的不是他要将她送走,她难过的应是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以致她情路多舛。
大晚上不睡觉的结果,直接导致清晨起床眼肚底下青黑一片。
穿戴好衣服,安安静静的吃完饭,安安静静的看着风三将马车牵到门口,安安静静的接过下人递来的包袱,安安静静的对着泪眼婆娑的丹儿笑了笑。
一切,都显的那么安安静静。
丹儿不知道苏晓为什么要走,只知道苏晓是救了她的恩人,对着苏晓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丹儿对她说了声,“保重。”
苏晓拿着指月复抹了她的眼泪,总觉得看着丹儿哭,心底有那么一分不是滋味。
自古多情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不是她多愁善感,而是她见不到赫连池来送她。
也对,确实是她多情了。
在丹儿耳边附耳几句话,并交待在她走后,带着这几句话去问赫连池。
昨晚没问出口的,她总怕这一走,再没有机会问他。
别院府门前,只有丹儿来送她,苏晓暗自笑了笑,上了马车。
日子快的好像眨眼间就过了去。
外面,风三驾着马,苏晓并不知,他要带她去哪里。
细风飒飒吹起车帘,透过车帘缝隙,可以看见帘外长街光景,这一次,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一方斜阳,落地成影。
从打开的窗子看去,别院庭间,一颗掉了叶子的树,很是光秃。
赫连亦在赫连池身后道:“她已走了。”
“嗯。”
除此,两人再无它话。
赫连亦随着赫连池的目光透过窗子一起看去时,只见丹儿急急的从府门外跑了进来。
微微沉了眉。
稍即,有喘粗声音传进,丹儿已站在了门边,看了看赫连池,叫了声公子后。
即而很快开口,“姑娘走时让奴婢问公子,公子心里可有一点点喜欢过她,如果没有,那为什么公子还要一次次吻她,而且公子明明身上有解药,可是那次在客栈——”
话说到这里就断下,不是因为那话说的让人羞赧,而是,苏晓只交待到这里。
赫连池目光从那棵光秃秃的树上转了过来,丹儿很难说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那深邃眸中像是萃满星辰,有些亮意,却又很快消寂下去。
丹儿不明。
踌躇在房边也不知是进还是退,良久,才听赫连池出声道:“知道了,出去吧。”
莫名的房内气氛感觉怪异,丹儿应声退下,余光却不经意的掠过赫连亦,心内更加疑惑,这才退出了去。
赫连池墨眸低下,眼中是分明的沉恸,在听到丹儿的那些话后,脸色微微灰寂。
攥紧的手指,掐的掌心生疼,他却毫无所觉。
*
马车一路狂奔。
苏晓坐在车内犯困,也不知过了多久,再睁眼时,天色已黑,风三将马车停下,叫醒了在马车中昏昏欲睡的苏晓。
苏晓下了马车,眼前一道长街,灯火通明。
疑问似的看向风三,风三似乎是在刻意的躲避她的目光,但却知道她什么意思,答了话,“这是青风镇。”
“青风镇?”
“嗯,时日已经不多,这里离苍氓郡还要连赶三日,今晚只能在这里稍作歇息。”
“苍氓郡?”
苏晓记起什么,在汴邑那客栈老板侄子的老家就在苍氓郡,那时,几人途经滁州城,正是要去苍氓郡,却不想,发生了后面一系列的事。
苏晓想,既是出了帝都赫连池就已跟着几人,那么赫连泷的一举一动都在赫连池的观望之中。
只是,后来两人掉下山崖,对于外面的事一点也不知晓。
赫连池为什么要将她送去苍氓郡,莫非太子在苍氓郡?
不对,两人掉下山崖那么多时日,前前后后一共有十几日的时间,按理说,那次之后,赫连泷若离开了滁州城,现在到达北疆都有可能。
如果赫连泷真的还在苍氓郡的话,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们还在找着那辆马车,似乎是抱着一种不找到马车不离开的心态。
可是,看那次赫连泷神色,似乎并没一种不找到马车不离开的心态,相反,苏晓更多的觉得,于马车而言,去北疆之事倒显的对赫连泷重要许多。
真是让人思疑。
苏晓胡乱的想着,跟着风三走进了一间小客栈。
而与此同时。
赫连池那边。
快马加鞭的,赫连池和赫连亦一同离开了别院,而在此之前,赫连亦已让风二去通知了云葛苏晓的去向。
亦是一坐小镇。
小院前。
赫连池和赫连亦一同下了马。
圆月如银盘,悬挂在夜空之中。
洋洋洒洒月光泻了一地,赫连池走进院中,推开了一间房门。
房内,傅静书睡颜平静,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照出了她几分苍白的面容,在赫连池推门进去的那一刻,几乎是立刻惊觉的睁开眼来,在看到赫连池时,眼边一串串泪珠滚下,下床,在他措不及妨时刻,猛的奔入他的怀中。
“今天风二和我说,你没死,我还不信,以为他是骗我,可是心里又想着你真的没死,我又高兴又难过,一点儿也不敢睡,怕睡了就看不见你了,果真,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她哽咽着说出这些话来,赫连池心中拧了一下,却不合实宜的脑中窜进苏晓对他说话的样子,只能暗暗压下。
身前衣衫湿了一片,赫连池抱着她,眸光阗凝,他耳力异于常人,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猝然回头,只见项嫣正定定在望着两人。
而项嫣身后,是眼角薄浮冷笑的元辰。
见他回头,项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开口,“她没死?”
显然,项嫣中中的‘她’,指的是他怀中的静书。
他不知道项嫣将他们的对话听到了多了,但从项嫣神色看来,她似乎已知他怀中的人是谁。
项嫣聪明是聪明,然而,刚才两人的对话就算她全部听见,她也不能笃定他怀中的人到底是谁?
那么——
目光向着项嫣身后的元辰看去。
不说话。
他怀中的傅静书也再没有动作,从赫连池怀中抬起头来。
“进去吧。”赫连池淡淡对着傅静书开口,并未理会项嫣。
刚要合上房门,却听项嫣扬声开口,“赫连池,我的娘亲死了。”
愈要合上房门的手一顿,赫连池抬目,大步跨出房门,走到项嫣身边,灼灼的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娘亲死了。”项嫣面无表情的再说了一遍。
说了好多遍的话,此时再说,仿佛已经麻木的不痛不痒。
她就那看着他,目不转睛。
然后,在那边傅静书的紧紧注视下,赫连池拥上了她。
四个人,四种心情。
PS:听我娓娓道来,之前没有留下的疑问,马上都告诉你们——
为什么项嫣会出现?蒙莲去哪了?还有苏师师?一一都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