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么厉害的役魔怎样才能打败它啊!?
还工的广场场变成了规模壮大的咒术战战场。
火焰在黑暗中舞动,雨声在黑暗中低鸣。金属片在空中飞舞,刺扎在地上,大地开裂。
像宛如面对步兵的重型战车一样,基路伯的动作毫不迟缓。并使用武器,但即便如此,它还是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基路伯上的盔甲武士从一脸愤怒样碟面的眼缝里吐出了流光。
制裁官中的一人被流光击中了。一会就没了动静。和莉可被蜜蜂役魔刺的那时候一模一样。魔力被吸走了。
基路伯不顾敌人的反抗,一个接一个的开始收拾制裁官。
基路伯嗵的一声用力踩了地面一下后,最后一个人也倒下了。
寂静又回到了广场。衬托出了雨声。米诺尔能做的只是躲在角落里咬牙。
——怎么会这样。
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骑士团赶来的增援看来是赶不上了吧。已经对玲无计可施了。当然,也没偷偷揍她的空闲了。
——我到底该怎么做?
想不到答案的米诺尔,一个人站在大雨中。
就在那时通讯水晶响了。不是别人的水晶,正是米诺尔的。
在战斗结束后的广场里轻快的铃声不合时宜的响着。米诺尔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少跳了一下。
「谁!?」
玲大声的问道。与此同时,已经停止运作的基路伯也蠢蠢欲动了起来。何等的霉运。或许都怪自己没有调到静音档。米诺尔仰面朝天。
不管怎么说现在处于进退两难之地。米诺尔带着自暴自弃的心情,出现在了广场里。
见到意想之外的人物登场,原本神情凶恶的陵,一脸的扫兴。
「你是昨天……」
「……你好啊」
米诺尔不得已的打了个招呼。
不会死的。那时在咖啡店里打包票的米诺尔,现在看到随时待命的蜜蜂役魔和以一己之力打到所有制裁官的玲,信心动摇了。
玲对制裁官手下留了情,没要了他们的命。
虽然我不认为谈话能解决问题,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来的好。事到如今已别无他法。最好是能找到一条能不交出亚莎之泪,也能说服她的两全之策。
玲用可疑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米诺尔。
在她打量的自己的时候,米诺尔查看了下水晶。看了看水晶上显示的内容,米诺尔不经苦笑。
是朱利安打来的。
——真是个爱多管闲事的家伙。
从这时间来看应该是雪弗莱吧。肯定是他告诉了朱利安我现在的情况。然后朱利安担心我,打了这么通电话。那笨蛋,昨天明明吵得那么凶却还是那么担心我。
「……谁打的?不接么?」
玲冷冷的问道。米诺尔「是啊」回答道后,把通讯水晶给摁掉了。
要是朱利安的话,从雪弗莱那听说这个地方,打过去的通讯水晶又被摁掉,就算刮着暴风雨说不定也会赶过来。雪弗莱马上也会来的吧。在他们两人赶到之前要想办法拖住她。
——话虽这么说,怎么拖啊。
自己也对自己的想法发笑,米诺尔深呼吸之后平静了下来。
注视着玲的眼睛,想着该怎么做。
总之先
「……行啊你。一想到那役魔在我肚子里呆了一晚上,现在还害怕呢」
「……哼。话说在前头,那可是我得初吻。怎么样,觉得赚到了吧,达令?」
玲好像有所警戒,但比起和制裁官谈话,和米诺尔谈话好像更容易。她用和昨天一样傲慢的,但又有几分亲近的口吻回答道。
「但你别误会了。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但你搞得像跟踪狂一样跟踪我,我就轻饶不了你。」
没用利用价值——玲的目的最后果然是米诺尔的亚莎之泪。那就是说她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了。米诺尔在心里咂了下嘴。
「其实从一开始就没你什么事。要是研究室数据库里有照片的话,也就不会找错人了。」
「……研究室。你平时肯定一直窝在里面吧。从昨天烟花大会的样子看,你可是相当的不谙世事啊。」
「啊?怎么和我说话呢。你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么?」
「被说中了么」
「……这家伙,真让人火大~」
玲眉间皱了起来。看来真说中了。
又马上像想起什么的一样。
「对了!昨天那之后你和那两个丑八怪怎么样了?吵架了?」
「……托您的福。」
「啊哈哈!活该。谁叫你演戏都演的那么烂。笑死我了」
看着米诺尔绷着的脸,玲大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这回轮到米诺尔不爽了。
「……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丫头啊。」
「切。你瞎了不成。像我那么可爱的,世上可没几个哦?」
「外表先不说,光那性格就够人受的了」
「啊哈哈。不说外表?你自己不也承认了么。天真~」
「少废话。话先说前头,你再这么下去将来肯定不受欢迎!」
「怎么可能。我可是天才美少女魔法师哦。周围人捧我还来不及呢!」
「少扯了。现在的你是半个罪犯啊!」
不经意的朝她大吼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她的痛处,玲突然缄口不言。不好,米诺尔意识到了不对。
一个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如果现在还想着「谈话就能解决」的话也太厚颜无耻了点。要是雪弗莱现在在我旁边的话肯定会叹气摇头的。
但低等级的对话似乎也能稍稍缓解现场紧张的气氛。米诺尔下定决心,渐渐接近玲。
「……我说。收手吧」
「啊?说什么呢你?你不会真是个笨蛋吧?」
「我承认我笨。但你也是笨蛋。」
米诺尔不加修饰率直的说了她一句。玲看上去有些焦躁,但好像并不打算还嘴。好倾向。
「你说过要让自己爸爸复活是吧?」
这么向她确认后,玲的表情略有些僵硬。
米诺尔毫无顾忌的继续问了下去。
「我也有兄弟姐妹,你那份心情我能理解。因为想让死去的家人复活那是人之常情。但你这么做不太好吧?就算你复活了你父亲,你父亲也会和你一样变成罪犯了啊。」
「……好罗嗦啊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笨蛋。我是在说就算你父亲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也不会高兴的啊」
「别搞的你好像很了解爸爸的想法一样。爸爸想什么我最清楚!」
玲瞪着米诺尔大吼道。
她身后的基路伯,回应着主人的情感,四片翅膀扇动了一下。靠近了看那也是相当有气势的。米诺尔吓出了一身冷汗,但他不能就此停滞。
「贝纳怎么说?没反对么?」
「哈!我才不管贝纳,监护人什么的。我绝对不会开口叫他们的。他们只不过是利用我和父亲的人渣」
「喂。贝纳,骑士团可是很照顾你的啊——」
「他们不是你想的那么好的人!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年轻就当上了『守护骑士』了么?那是因为我从出生开始,哦不,在出生前就被他们肆意玩弄!她们在我身上施下了好几个禁术。我的好多朋友就是这样被他们害死的啊!」
玲愤怒的吼道。米诺尔一时间无法回应少女愤怒的像快要吐出血的自白。
就是说玲被圣堂教团,当做小白鼠一样。为了让她成为优秀的魔术者,全然不顾她的想法,在她身上施了各种各样的咒术。
和发起牢骚来像『家常便饭』一样的自己不同。玲自出生那天以来背负上了的黑暗。
米诺尔一脸苦涩的表情。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我说错话了。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过去。我道歉。我很同情你……」
「去你的!谁你要你同情!」
「……也是。但你听我说。既然你对教会怀恨在心的话那你就更不该做和教会一样的事啊。」
说完,米诺尔又向前挪了一步。恐惧,但现在不能任由她发展的心情更胜一筹。
「灵魂咒术不是禁咒么。要是你染指灵魂咒术的话你就会变得和教团那些人一样。」
「烦死了你。你又知道我些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接下来打算要做的是举行萨-艾郎生前最后一个仪式是吧?要是举行了的话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牺牲么?你将会把无数条人命踩在自己的脚底下啊!」
「不会有人死的。我可是研究萨-艾郎第一人。我彻底调查过『亚莎回归』了。只要支付了正确的代价,就不会引发瘟疫!」
玲坚持着自己的主张。
有些发飙的样子像是威胁着准备接近受伤的野猫的路人一样。不过这只野猫就算受伤也是能抓人甚至能置人于死地的。米诺尔抑制着心中的恐惧,拼命接近玲。
可是。
「你没实际确认过吧?」
「所以才需要实验嘛!」
「太乱来了。再说,正确的代价又是什么?亚莎之泪么?」
「我的命啊!」
米诺尔停下了脚步。
看着米诺尔吃惊的表情,玲很满足似的笑了笑。
「……没错。我要将我的性命奉献给父亲。……怎么样?还有什么要唠叨的么?」
米诺尔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玲,看着这个比自己年幼的少女。然后他明白了。玲没在撒谎。她是真的打算牺牲自己来换回父亲。
玲的一双大眼睛里,闪着与疯狂相近的光芒。看来是沉醉于崇高的自我牺牲中了。或许这正证明了她精神方面的稚女敕,她正打算做的与真正的自我牺牲相距甚远。
身为国家一级魔法师,破坏条例,染指禁咒,最后打算连命都豁出去。
驱使她这么做的,是年幼的疯狂——
那一定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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