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奴足足被折磨了一个多月,那位喜嬷嬷才终于放过了她。悫鹉琻晓她就囧了,一个小太监而已,何必学这么多宫规?!
她全身力气都好似被抽干了一般趴在桌子上,在心里第N次诅咒焦长卿!好在这妖孽最近都挺忙的,有时候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人。
似乎是渐渐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感觉,焦长卿不在的这几日,南月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个什么似的。
她想,她一定是被那妖孽给虐疯了!
“小月子可在?”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尖声细语的声音龛。
南月奴怔愣了片刻,恍然意识到那人叫的八成是自己,便就顾不得还在疲劳的身子,连忙赶了出去,便就瞧见,一位衣着鲜亮的太监正趾高气昂地同卿苑的主事公公齐公公说话。
那齐公公瞧见南月奴恰巧走了出来,便连忙说道:“庄公公,那位就是小月子。”
被唤作庄公公的太监斜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颇为不屑道:“小月子,随我走一趟。庆”
南月奴皱了皱眉,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去哪儿?”
“李妃娘娘要见你,你且去了便是。”说着,他便就转身欲走。
谁知背后却传来南月奴一句:“我不去!”
别人她不知道,那李贵妃她可是清楚得很呐,李贵妃是李相的女儿,当今太后的亲侄女儿。她同那李家可是往日无怨近日有仇,李贵妃见着她还会有好脸色才怪呢!
庄公公一听,神情为之一变,却是一声暴喝,道:“大胆!区区一个小奴才,主子召见乃是你三生有幸,岂敢有不从之礼?!”
然而,南月奴却是双眼一眯,脸上扬着好不谄媚的笑容来,她说道:“那恐怕要让这位公公失望了,公公怕是不清楚,我这个小奴才是九千岁钦点的侍寝小太监,这天色眼看着就要黑了,若是九千岁回来见不着我,怕是会生气呢!”说到这里,她斜眉望着他,好不担忧道,“公公在宫里待的时间想必也挺久的,这九千岁的脾气你想来也是知道的,所以……”
“你……”庄公公气得兰花指直直发抖,却愣是反驳不出一句话来。
南月奴说得没错,焦长卿表面上看起来温柔无害,骨子里可是月复黑到极致,他若是不高兴了,怕是连李贵妃都保不住他这条小命!
可这小月子盛气凌人,仗着有焦长卿的宠爱,竟然这般目中无人,着实让他咽不下这口气来。
良久,便见庄公公气得一甩衣袖,忿然说道:“你且等着!待我回宫去禀告贵妃娘娘,再来惩戒你!”
说罢,也不等南月奴做出反击便急急离了去。
南月奴这一举惊得旁边围观的下人们皆是一惊,想来他们当真是小看了这位新来的小太监。
啧……丫狠起来气势当真不输给他们家千岁大人呐!
而卿苑的主事公公齐公公更是被南月奴的言谈给吓到,他连忙提醒她道:“小月子,那庄公公可是李贵妃面前的红人,你这样得罪了他,怕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怕什么,咱不是还有九爷在么!”南月奴毫不在意地说道,全然忘了,人家焦长卿虽然号称雾北皇宫的九千岁,但到底也还只是个太监总管呀!
南月奴更没有意识到,她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开始依赖焦长卿。
齐公公见她丝毫不惧,便也不再说什么,摇头一声轻叹便就离了去。
却果真被齐公公猜中,那庄公公回去的时候,在李贵妃面前大肆添油加醋一番,更直言南月奴当众辱骂贵妃娘娘,气得李贵妃不轻,一张抹了艳丽脂粉的脸色一阵青白色。
而那一直在李贵妃宫中喝茶的三皇子北堂琛却是扬眉轻笑,道:“娘娘莫要为了个小太监气坏了身子。”
“区区一个奴才,竟然敢这般嚣张跋扈!本宫今日若是不治治她,又何以在这后宫中立足?!”李贵妃忿然站起身来,唇边冷笑连连,俨然是打算新仇旧恨一起同南月奴算清楚!
那三皇子闻言,抿唇低笑,却也不再制止。
他今日本不过是想要利用李贵妃将那南月奴骗来,好探探她的底细,谁知他竟敢同李贵妃唱反调?!倒也真是个有趣的小太监。
想到这里,他眸中划过一抹戏谑,俨然已经做好了看好戏的姿态。
而让南月奴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这个九千岁钦点的专职侍寝太监,没有等到他千岁本尊也就罢了,竟然将李贵妃这样一个狠角色给等了过来。
卿苑大厅之内,李贵妃踩着稳健的步伐,虚扶着庄公公,面色端庄地走了进来。
那迎接李贵妃的齐公公直冒冷汗,今日千岁不在宫中,李贵妃这样一尊大佛又岂是他能镇/压得了的?!
说起来这都要怪南月奴!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是一阵着急,整个卿苑的人谁看不出来,那九千岁对待南月奴是表面上严厉,内里还不知怎么宠着她呢!若是她要有了个什么闪失,还指不定闹出个什么事情来呢!
“本宫今日前来,是听说这里有奴才仗势欺人,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可是?”李贵妃说话的时候,眼睛目不斜视地落在前方,语气里夹杂着一抹让人森寒的气息。
同其他太监站在一起的南月奴低垂着脑袋,整个儿一装傻充愣的姿态。
那李贵妃见她不吱声,干脆迳自坐到上方椅子上,冷声喝道:“你们这些奴才,当真是叫焦长卿给宠坏了,如今是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吗?!”
一众奴才吓得立刻跪倒在她面前高呼:“娘娘饶命。”
独独南月奴还愣在原地,有些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再想随着他们的动作跪倒求饶时已经晚了。
李贵妃挑眉看向她:“你为何不跪?莫不是仗着有焦长卿这个太监主子,眼里就容不得本宫的存在了吗?!”
南月奴大囧,她才没那么硬骨头呢,天色都黑了焦长卿还未回来,也就表示他今天是不会回来了,如此,她还不示弱岂不是摆明着找死么!
听见李贵妃训话,她立刻双腿一弯,跪倒在她面前,脸上泛着极其奉承的笑容来:“娘娘训得极是,奴才刚刚是被娘娘这般惊天姿色给惊艳到,一时慢了动作,还望娘娘恕罪!”
要真说起来,南月奴拍马屁的功夫可不弱,不过三两句话就让李贵妃那张冰山似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她唇角微微染上一抹弧度:“你这奴才倒是会说话。”
“哪有的事儿,奴才这说的全都是实话呀!庄公公,您说是不是啊?”南月奴脸上的笑容简直要咧到耳根,更是语带双关地将话题抛到站在李贵妃身旁的庄公公身上。
那庄公公哪里敢说一个不字,便连连随着南月奴称赞道:“娘娘天生丽质、人比花娇,便是这御花园里的满堂春色遇见娘娘那也得黯然失色呀!”
二人这一搭一唱,倒真将李贵妃夸得乐开了花,只是,既然有人是故意来找茬,那自然是见不得南月奴好了。
庄公公在夸完李贵妃之后,又直接提醒她道:“娘娘,这位就是您今日要来找的小月子。”
“噢?”李贵妃闻言,目光重新落在南月奴身上,趾高气昂的神色中充满审视,“你就是如今这宫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侍寝太监?”
南月奴唇角微抽,都怪焦长卿给了她这样一个身份,每次被提到侍寝两个字她就一阵哆嗦。好在他除了偶尔调戏她之外,并未做出什么过分举动,否则她的身份还能隐瞒至今吗?!
“娘娘,我家九爷今日不在宫里,您要是有什么事,奴才可以为您转达!”南月奴答非所问,全然就是想转移了话题。
可那李贵妃又岂是那么好忽悠的,她眸光微敛,喝道:“大胆奴才,本宫召见你,为何不来?”
南月奴闻言,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回道:“娘娘,奴才这些日子跟着喜嬷嬷学习宫规,喜嬷嬷告诉奴才,凡事要以自己的主子为先,只有伺候好了自己的主子,才能更好的为其他主子服务呀!娘娘您可能有所不知,九爷先前给奴才下了禁足令,命令奴才不得离开卿苑半步。”
她说得一脸正经,将那责任全数推向了焦长卿身上。
李贵妃如何听不出她的意思,她一声冷笑,道:“区区一个奴才也敢如此放肆,这若传了出去,宫里还有何规矩可言?!”
说罢,她也不管南月奴还要说什么,迳自喝道:“来人,将这个目中无人、不守宫规的奴才给本宫带回去,本宫亲自来教教她,什么才是规矩!”
南月奴闻言大骇,本以为李贵妃权势再大,在焦长卿的寝宫也不敢对她如何,却不想她对焦长卿却丝毫不畏惧。这让南月奴很是诧异!宫里那些个皇子公主的,谁不奉承着这位神秘太监总管呀!
“娘娘,这可使不得呀!”一直畏畏缩缩站在一旁的齐公公见状,连忙出面阻拦,也是一脸豁出去的模样道,“娘娘,这小月子是九千岁亲自带回宫的,即便是娘娘要责罚她,也应当等九爷回来才是……”
“放肆!”还不等齐公公说完,李贵妃便是一阵暴怒,她喝道,“焦长卿不过一个小小的太监总管,在这宫中享受主子的待遇便也就罢了,如今却连他宫中的奴才都妄想爬到本宫的头上来吗?!”
“娘娘息怒,奴才不敢!”齐公公闻言连忙磕头认错,哪里还敢再帮南月奴说话。
至此,南月奴才终于意识到,这李贵妃分明就是有备而来,今日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只怕都会被她带回去“教”吧?!
南月奴面色冷凝,她先前还在疑惑,李贵妃就算要来问罪,何必大晚上的不顾身份来个太监总管的住处抓她?!如今再一联想,此时宫门已关,她来的时候连问都没问焦长卿可在,怕是早就知道他今日不在宫中。
便就不知,李贵妃刻意找错来抓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帮他们李家报回夺取皇商一仇吗?!
可她的表情看起来却更像是……要置她于死地!!
想到这里,南月奴的心里当真出现一丝慌乱,如果李贵妃是设计好的,只怕等不到焦长卿回来,她就要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了!
可这深宫内院,除了焦长卿她还能向谁求救呢?!尤其现在这时辰,怕是除了皇帝突然驾临李贵妃的寝宫,否则即便是别人要救,怕也是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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