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红星捧了一个红木嵌螺钿的狭长匣子上来禀报,说是前阵子收了两张请帖,一张是长公主发来的,一张是柏夫人发来的,都是请她上门做客。舒悫鹉琻
其中柏夫人的帖子上并未言明具体时间,只说她什么时候有空过去便是;长公主那一张,日期却定在八月十三,也就是两天之后,她将在似锦苑中设宴,邀请京城中各贵夫人小姐并一些贵族公子王孙们共赏秋芙蓉,顺便图一乐子。
柏夫人下帖子邀请她前去相聚春霞倒不觉得什么,即便柏夫人不找她她也会抽空前去拜访。
只是,长公主?这又是哪一出?
“长公主请了我,还有咱们府上别的什么人吗?”春霞翻看了看那请帖便问道钹。
红星便忙回道:“除了夫人,还有二房的二小姐和方家表小姐也接到了请帖,三房的三小姐和四小姐年纪还小,便没有请帖。”
方水秀也去?春霞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们一块儿去就是!对了,长公主很喜欢设宴游园这些活动吗?是不是经常举办?”
红星摇摇头,说道:“这个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府上还是头一回收到长公主的帖子。长公主回京的时间也并不长。银”
春霞“哦”了一声,便说道:“既然如此你将那日用得着的衣裳首饰配饰赶紧打点妥当了,今儿我便拿着去问一问大夫人是否妥当!还有,给娇红和绿袖也准备准备,到时候她们俩跟我一块儿去!柏夫人那边,你回个信,就说这几日没空,况且她那边也要准备过节各种事项,只怕只有比我更忙的,等中秋过后,我再去拜访。”
红星答应着去了。
娇红和绿袖听说到时候会带着她们俩一块去,两人忍不住都露出喜色,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
春霞见了便笑道:“我说你们两个,比我这个乡下来的还要眼皮子浅!到时候我还指望着你们提点提点我、别叫人看了笑话去呢!”
两人一听既感责任重大忍不住又有点儿紧张,陪笑着道:“婢妾们还从来没出席过这般场合呢!哪儿有本事提点夫人。不过婢妾想着,别人怎么做咱们也怎么做,想来不会出错的!”
春霞“扑哧”一笑,点头道:“这法子虽然呆了些、笨了些,却也不能说无用!我说你们两个还真就是一对呆子!咱们不懂,自有懂得的人,跟大夫人借个什么都懂的陪着一块儿去不就行了?”
娇红和绿袖面面相觑,继而不由掩口笑了起来,都笑道:“还是夫人有主意!这样甚好!大夫人可是正儿八经的一品诰命夫人,从前经常参加各种宴会的,她身边自有经验丰富得用之人!”
春霞若是不提,大夫人自然不会主动派人相陪。春霞本来就是从乡下来的,就算她在宴会上出了丑,那也是她个人的丑,众人自然不会以此便耻笑侯府,没准还要同情侯府呢,同情堂堂的永安侯府、年大将军的府邸,如今居然有一个这么不靠谱的女主人!
所以,大夫人应该是非常乐意看到她出丑的。
可她左春霞岂会让大夫人如愿以偿?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她大大方方的请求大夫人派得力稳重、经验丰富的大丫头相随,就不信大夫人能够拒绝或者敷衍,若那样,那就是大夫人的不对了。她绝不会这么做的。
春霞便叫娇红、绿袖帮着红星一块儿收拾打点衣裳首饰,收好便叫人用盒子装好了捧着跟随,往玉芝院去向大夫人“讨教”。
大夫人听说她这个时候上门来,心中正暗暗纳闷。
听她禀明缘由,大夫人心中不觉气闷冷笑,心道这种时候你倒记起来我是你的母亲了?怎么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热乎劲儿?
可春霞还真料着了,大夫人尽管心里气闷,却没法拒绝她的请教。她能推月兑说自己不会、不懂吗?或者她能随意敷衍她吗?
她来了这一趟,如果还在宴会上出了什么丑,那就不光是她个人的问题了,她同样也跑不掉。这话说出去怎么好听?
且不说外头的闲话,就算是她那儿子的感觉,她也不能不顾及,还有老太君呢?老太君一向来将侯府的利益和体面看得比一切都重,且又是个人精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理由就能打发的,到时候,吃亏的是她自己!
因小失大这种事
,以大夫人几十年来的养气功夫,那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不得已,大夫人忍着恶心指点了春霞一番,顺带指点了娇红和绿袖一番。春霞笑着谢过,趁势又说起自己没有过参加这种宴会的经验,请求她派人同行也好提点,省得到时候出丑丢了侯府的颜面。
对她这话大夫人心中是颇不以为然而且嗤笑冷笑的,心道就凭你?就凭你一个乡下来的无知粗鲁妇人,你有何资格代表侯府的颜面?这种话没的叫我听了恶心!
恶心归恶心,大夫人却不能不答应,便点了碧桐出来,命她到时候陪着春霞一块儿去。
春霞笑着谢过,施礼告退。
待她走后,大夫人脸色“唰”的一下毫不遮掩的沉了下来,一掌拍在茶几上冷冷的哼了一声,吩咐一旁含笑听着的方水秀道:“秀丫头,到时候可就看你的了!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方水秀听了这话心中暗喜,正中下怀,忙点头笑道:“姨妈放心,我一定想法子叫她大大的在长公主众人面前出丑,管教她从今往后只好龟缩在敬一堂中再也没脸出来见人!”
大夫人“嗯”了一声怒意稍减,说道:“聪明点,别露出什么痕迹,也别连累到侯府。”
方水秀忙笑着答应了。
大夫人又瞅了碧桐一眼说道:“该提点她的地方你也别省着,都同她说清楚了,省得回头她倒打一耙,别说你,连我都要叫人说闲话。”
碧桐也忙屈膝答应,心中暗暗一松。若是大夫人叫她也帮着表小姐设计侯夫人,她还真是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呢。
晚上年东南回来,春霞便将长公主的帖子拿给他看了。
年东南见了也甚是意外,不由笑道:“这倒奇了,据我所知长公主除了刚刚回京的时候设宴招呼过众人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这是第二次。她平日里不是在宫中陪着皇后,就是喜欢出城去西苑打猎,或者去御林军军营里转转,至于宴会什么的,她的兴趣似乎不大。难道——”
年东南不由得望了春霞一眼笑道:“她是为了招待你?”
“你开什么玩笑呀!”春霞嘟着嘴道:“人家除了干娘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京城中的夫人小姐呢!哦,咱们府上的除外。这倒好了,一下子冷不丁的扎堆了,人家心里正紧张着,你还有闲工夫来开玩笑!”
年东南一时语塞,忙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后温柔安慰。他当然也舍不得她去了万一受委屈,更不想让她万一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人笑话,想了想便道:“要不,那就别去了,明日我帮你推了?”
“还是算了吧!”春霞苦笑道:“你也不想想,我岂能不知道,长公主的帖子是那么轻易能推的吗?况且既然已经接下来了,就更没有理由推了!我请大夫人派了妥当人陪着一起,只要谨言慎行,料想无事。”
年东南便道:“也只好如此了!若是实在不习惯,去露了面跟长公主打个招呼,寻个理由提早回来也可以的。我可舍不得你受委屈。”
春霞“扑哧”一笑,故意嗔着他撒娇道:“你就不怕我给你丢脸面呢?人家会说,永安侯怎么娶了这么个媳妇儿!”
年东南不等她说完便抱着她连连亲吻,信誓旦旦的忙说道:“才不会,你又胡思乱想!只要我自己知道我媳妇有多好就行了,别人爱怎么看怎么看,我可不在乎,我媳妇也不许在乎……”
春霞听得心中热热暖暖的,眼眸轻闭,主动承接着他的吻,两个人便纠缠了起来。
他二人都不知道的是,年东南随口一句话却偏偏就是道破了真相,长公主设宴,还正是为了春霞。确切的说,是为了年东南、为了年东南以及他所代表的军方势力。
且说就在这不久前的某一日,太子妃秦氏进宫给皇后请安,照例在金凤宫中小坐陪着皇后说一阵子闲话。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年东南。
太子妃也是从太子那里听来的,说的正是年东南因为抛下公务连夜私自出京被御史弹劾、随后勤政殿中遭皇上责骂之事。
太子妃见皇后似乎听得津津有味甚是感兴趣,便也说的来了兴头,就将从太子那里听来的,勤政殿上皇上如何大发脾气、永安侯如何不怕死固执的顶撞皇上一五一十的都同皇后说了。说着就说到了荀贵妃,说若不是那日荀贵妃帮着
求情,只怕——
说到这里,太子妃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涨得通红局促不安的望了皇后一眼,讪讪低着头叫了一声:“母后……”
荀贵妃一直就是皇上的心头宠,她身为晚辈这么大喇喇的在母后面前大提特提荀贵妃,而且还是皇上对荀贵妃言听计从的事,这不是存心给人添堵来了吗?太子妃心里很是不安。
皇后是个贤淑大度仁慈的人,倒没有什么感觉,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温言道:“后来怎样了?怎么不接着说了?你这孩子,说话说一半儿,岂不是存心叫人不上不下的吊着吗?快说,继续说呀!母后听着呢!”
皇后一来性情是真的恬淡平和,二来么,这么多年来皇上一直专宠荀贵妃,她若要计较,早就不知被气死过多少回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如今真正可谓是闲庭信步、宠辱不惊,她的心思早已经全副放在了自幼由自己抚养的东宫太子身上了,至于荀贵妃,只要不闹得过分,她是从来不会去管的。
说起来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正是没法说得清楚的一件事儿,那荀贵妃虽然容貌美丽,但皇宫中从来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尤其是年轻的美人。可是这将近二十年过去了,自打荀贵妃侍奉圣驾,皇上虽然不说独宠她一人,十天半月的也会临幸一回其他的嫔妃,但她的专宠却是毋庸置疑的。
这么多年来直到如今,皇上一个月中初一、十五宿在金凤宫,有七八天独住乾清宫,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是在荀贵妃的瑶华宫里过夜。
长久以来,盛宠不衰。
即便是皇后,同皇上说话都要斟酌再三方敢开口,说的时候还得随时注意皇上的心情,一旦察觉他心情有变,立刻就要打住或者改变话题,轻易不敢触怒天子逆鳞。
唯独荀贵妃,在皇上面前嬉笑怒骂浑然不当一回事,有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把皇上气得干瞪眼脸色都变了,结果皇上还没怎么样呢,她反倒气冲冲的起身就走,丢下皇上一个人在那儿生闷气。偏偏过后,还多半总是皇上主动摆驾瑶华宫去迁就她。
这些在旁人身上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荀贵妃那里却如同家常便饭一样。
也曾有自持美貌出众、家世不俗的新进宫贵人们心比天高的,试图同荀贵妃一争高下,可是这么多年来,每每有此类争端,倒霉的总是挑衅者,荀贵妃的地位没有丝毫动摇。
这近年来,众嫔妃已经由不服妥妥的转为不得不服了,大家伙儿都死了心了,谁也不敢再同荀贵妃斗。只盼着能从荀贵妃手指缝里漏一漏半分好处,那就心满意足了!
毕竟荣华富贵再要紧也没有自个的命要紧。
也许在皇上的眼中,唯一能够跟荀贵妃相当的,只有他的修仙大业吧?除此之外,任何东西都比不得荀贵妃重要!
若非皇后娘家乃老牌贵族,又有太子撑腰,兼且她本人性情敦和温厚、贤淑大度,只怕这个位置早就易主了。
饶是如此,近年来荀贵妃所出的楚王越来越得皇上的欢心,而太子为人太过温文尔雅,在皇上面前却是越来越不受宠,父子俩但凡见面,十有八.九是以皇上黑着脸色而告终。只要他不喜欢,太子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若非太子份位早定,又算是她这个皇后的儿子,占了嫡出的名分,为朝中一班传统文臣们拥戴,只怕也早就当不成了。饶是如此,谁也不敢肯定皇上会不会什么时候就改变主意了……
太子妃听着皇后温和的话,心中更是觉得又愧,暗道自己真是太不孝了!见皇后问,却又不便不答,便陪笑小声继续说道:“听说后来荀贵妃为永安侯求情,皇上这才消了气,只罚俸外加派他前往山西剿一股山贼了事……”
皇后听着太子妃将当时的情形说出来,眉头却是不觉微微的挑了挑,沉吟片刻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本宫却是一点儿也不知。”
“回母后,好像,是皇上出关那日……”太子妃小声道。
“出关那日?”皇后瞧着太子妃不由谴责道:“你怎么不早跟本宫说呢?”
“母后……”太子妃有些愕然,不知皇后为何会突然责怪起她来。
皇后见状不觉心中暗叹,这个儿媳妇贤惠是贤惠,就是有点贤惠得过了头,太老实了!这样一副性子,将来可怎么震慑后宫呢!
“你还没察觉出来,这里
头有何干系吗?”皇后只得放缓了声调循循善诱,以防吓坏了她。
太子妃怔了怔,忙起身向皇后行礼恭声道:“臣妾愚钝,请母后教导。”
她心里忍不住暗暗思量,有何干系?这能有何干系呢?听说东宫的一干师傅们跟太子爷说起此事的时候,是当做笑话来说的,还将永安侯大大的批判了一番,说他堂堂须眉男子为了个女子连君臣公私、前程职责都不顾了,这样的男子算什么大丈夫?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目光短浅之辈罢了!还告诫太子以此为戒,千万不能学他,让脂粉女子迷糊了心智。
皇后摆摆手命她坐下,柔声叹道:“太子虽有监国之名,只是向来与他走得近的都是一班文臣,而四年前楚王就奉命练兵、代皇上巡视各军营,相比之下,在一班武将中间,却是楚王更得人心!这满朝武将,唯有一个年大将军,不偏不倚,只可惜啊,天妒英才,年大将军正当壮年便惨遭敌手死于非命!如今的永安侯是什么人?那可是将来极有可能接替年大将军所有权力的新一代大将军,即便他不能全部接掌年大将军的军权,可年家那些亲信将领们总会有那么一部分看在年大将军的份上向着他、靠拢他的。你说是不是?”
“这个儿臣也明白。”太子妃闻言忙点点头。心道若非年大将军不偏不倚,只怕太子的地位比如今更不如。
事实上是,否则年大将军不幸身亡之后,太子一方和楚王一方也不会为了抢夺他留下来的权力真空而卯足了劲了。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双方针尖对麦芒,谁也没法让对方臣服。皇上一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着坐山观虎斗、坐等结果,到最后事情越演越烈,他也坐不住了。不是坐不住,而是下不来了!
这个时候,无论他偏向哪一方,另一方都会选择立即向对手发难。大家彼此手里多少都握有对方的一些把柄,想要拿出来做文章的时候都能拿得出来。若真弄到如此地步,朝廷势必大乱。
所以,当年大夫人进宫一说年大将军还有血脉流落在外时,皇上一方面是为年大将军感到欣慰,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大大松了口气?
只要这一缕血脉找了回来,暂时填补年大将军的空缺,相信没有人会有异议。
而这也等于是双方的一段缓冲。至于这位小年将军的本事如何,能否重用,将来自然可以再做调整,至少眼下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是缓解了。
否则,皇上就算再看重年大将军,人都死了,他身为一国之君又还会惦记着几分?身为臣子,为国尽忠、为君尽忠都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皇上难道还会因此而觉得自己愧对他、所以才毫不犹豫的大加重用、重赏他流落在外的儿子?
说白了,只不过他这个儿子在这种紧张的时候拉出来作为一枚平衡的棋子最恰当不过罢了。
至于后来他发现这位小年将军居然还不赖,值得栽培,那只能说是后续的意外之喜了,完全不在先前计划之中的。
“你还不明白吗!”皇后叹道:“人人都可以说永安侯不好,唯独太子,不能!谁也不知永安侯会不会像年大将军一样不偏不倚,若他也靠向了楚王,太子这一边,可就光只剩下一班文臣了!”
皇后不禁也有些扶额头疼,文臣们看不起武将粗鲁,觉得他们只会打打杀杀、戾气太重,根本不懂治国之道;武将们心中何尝不鄙视文臣们除了风花雪月、舞文弄墨大说空话,连只鸡都不敢杀,还指望他们保家卫国?简直笑话!
可太子身边多的是文臣,若那些自命清高之辈连永安侯都推出去,那就糟糕了。
太子妃听皇后如此一点,面色不由微微一变,连忙说道:“臣妾明白了!臣妾回去回禀给太子。”
皇后点点头,又道:“照你那么说来,永安侯倒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呵呵,说起来,除了荀贵妃,本宫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谁敢那么不怕死的在皇上面前顶撞呢,想不到永安侯却有这般胆识!他很看重他这位民间娶的糠糟之妻啊!”
这话太子妃不敢接口,只是微微垂下了头。她是太子的正妻,若附和皇后,难免有幽怨责怪太子待自己不够好之意,一个端庄大度的未来国母,是不能表露出这等心思的。
皇后微微蹙眉,说道:“荀贵妃说她要召见永安侯夫人?不行,本宫不能让她这么做。要召见永安侯夫人,那也得是本宫,之后才轮得到她……本来本宫先看看、还想过一阵子再提这事儿,看来不行了……”
永安侯夫人进京,按说皇后得传召她进宫接见抚慰一番,只是皇后跟其他所有人的想法一样,觉得那乡下的女人不过是个粗俗不堪、不懂礼数的,只怕进了宫唬得腿脚发软连话都说不出来。到时候她出了丑、闹出什么笑话来,连她的面子上都会不好看!
她身为皇后,岂能见这等人?所以一直在等着,等着听听那位侯夫人在京中传出来的名声再说。
若年府很快就为永安侯另外定了亲事,那么这位侯夫人将来的日子只能是在后院安安静静的度过了,而她堂堂皇后,也没有必要再见这种人。
可没想到荀贵妃却说出了那样的话。不管荀贵妃是有心还是无意,她既然说了、她又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当做不知。
永安侯宠妻,若他的妻子教荀贵妃略施好处便收买了去,对自己和太子将得不偿失,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太子妃怔了怔,这时候才恍然明白皇后这些话的意思,不由得也着急懊恼起来,同时暗暗后怕,幸亏今日自己把这事顺口同皇后说了,否则,真叫荀贵妃将那永安侯夫人拉了过去,岂不是糟糕?
两人正说着话,忽报长公主和蓝玉小公主求见,皇后眼睛一亮,面上的神情顿时柔和了几分,忙欢喜吩咐“快请!”。
长公主一袭窄袖圆领长袍,脚蹬长筒厚底粉靴,英姿飒爽、眸光炯炯,带着蓝玉公主进来笑着请安。
皇后不等她行礼早笑着抬手叫“免”,笑着同她闲话起来,没说几句话便问到她的身体如今调理得如何?太医院开的药可都在吃着?效果怎么样?
长公主一听她提起这些就不由皱眉,说道:“母后,我都已经习惯了,不过是些许疼痛,不碍事的,吃那些药没效果不说还遭罪!母后,您啊,就别为我.操心了吧!倒是您的头疾,才该叫太医院那帮老东西多多上心,总要想个办法根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