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霞便笑道:“这是长公主您仁厚,若没有您,哪儿来的南疆平定,南疆若是乱了,朝廷不知又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不知会死多少人!这是您的荣光,世人只有敬仰的。”
长公主大笑,“你可别这么夸我了,我倒情愿清清静静的享福呢,那都是被逼出来的!”她眉头微蹙,不知想到了什么烦心事,遂扬眉笑道:“走,咱们先回营!刚刚猎到的黄羊味道最好!等会儿叫厨房熬一锅大大的大骨汤,将肉片了或烤或煮,都是难得的美味!咱们快点回去吧,再等一会肉老了就没那股新鲜味了!我自来到京城之后,最喜的就是这一口了!揠”
春喜等便答应着,与长公主一道驰马回营。
这一早上共猎到了将近三十头黄羊,两个厨子和打下手的仆役们已经在忙碌着处理了。也许都知道长公主喜欢这一口,不必吩咐便十分熟练的支起了锅、燃起了火做了起来。
不一会儿,巨大的铁锅中熬的汤汁便腾腾的冒着热气咕嘟咕嘟翻滚了起来,清晨的空气中,鲜香四溢。
厨师利索的做了好几个菜,黄焖羊腿、椒盐羊排、大葱羊肉片、红烧羊肠、豆腐羊血、烧烤羊方,自然少不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羊汤。油光鲜亮,香味浓郁。春霞和蓝玉公主陪着长公主在帐篷中用饭,长公主居然还准备了一壶美酒。
春霞见了那酒忍不住劝道:“一大早上长公主还是别喝酒了,您嗓子本就受损了,更不该喝。”
蓝玉见了也忙附和道:“就是啊大皇姐,还是别喝了吧!”
长公主向春霞笑道:“先时好多人也是念叨,被我训了几回便不敢吭声了,只有宫里头我那母后回回念叨,谁知如今又多了一个你了!”
“大皇姐,左姐姐是好心!”蓝玉生怕她怪罪连忙说道花。
春霞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长公主也许不知,我原是个大夫,见了不合适的行为总会忍不住多嘴。”
蓝玉公主便拍手笑道:“是啊大皇姐,我先前也同你说过的,左姐姐是大夫,没准能治好你的病呢!”
长公主看向春霞笑道:“这丫头就是这样,惯会难为人,你可千万别觉得为难。不搭理她的话就是了!”
春霞却正色道:“如果能为长公主效劳,这是春霞的荣幸。不为别的,只为我敬仰您!”
长公主一怔,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片刻笑道:“你若是不嫌麻烦,往后得闲了帮我看看也好!太医院那几个老东西着实把我给害惨了,我早想一脚踢了他们!”
春霞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笑道:“他们也是为长公主您好!良药苦口,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蓝玉公主却已命人将酒拿了出去。
长公主不便当着春霞的面同自家妹子争执,那显得太幼稚了,只好笑叹了一声“可惜”三人吃起饭来。
最新鲜的食材加上粗放自然的做法,黄羊肉本身的鲜香味得以很好的保存,出锅便上桌,更令这鲜香味得以最大的保存。
用过早饭后,一行人今日便往后苑山林中行去,林中多的是小型猎物,足够消遣。
山中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翻越一座高高的山梁,站在山顶上,蓝玉公主便指着前方不远处黑压压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茂密森林说道:“左姐姐你看,那里是黑松林,里边猎物最多了,咱们等会儿就到那边去!等到下午太阳快下山了再回去!”
春霞抬眼望过去,顿觉压迫感扑面而来,心道那一片山林也不知默默生长了多少年,那些墨黑的松林看上去显得异样的肃穆静谧,若非成群结伙,只怕都没人敢进去……
长公主便笑道:“那里头地形复杂,年夫人等会儿你跟紧了蓝玉,你们慢一点儿。”
春霞点点头道:“长公主您也小心点。”
蓝玉笑道:“大皇姐比这复杂得多的山林也不知去过多少,她才不怕这个呢!”
春霞一想也是,不禁笑了笑。南边的森林树木也许没有北边的高大,但树的种类却更多,更需许多稀奇古怪或长着尖刺或带着毒的灌木藤蔓,林间出没的毒蛇毒虫也要比北边的多得多,眼前这对长公主来说的确算不得什么。
长公主朝她笑笑,“咱们这就下去吧!”
下山之路是一片平缓坡地,沿着宽阔平缓的山谷往前再行约莫七八里就该到达目的地了,众亲卫们精神也都振作了起来,不时说笑着。
一阵山风吹过,风中带着什么粉末扑面而来,春霞忍不住扭头往一边去,抬手挡住了脸响亮的打了两个喷嚏。
不光是她,众人出其不意也都喷嚏起来,蓝玉公主揉了揉鼻子说道:“这是什么东西,真叫人讨厌死了!”
长公主也掩了掩鼻子蹙蹙眉,说道:“这味道的确难闻得紧,咱们快些吧!”
众人答应着,扬鞭打在坐骑身上呼喝起来,谁知,还没走出十步远,只见长公主身子晃了晃,突然身子有些发软,头一点,一手死死抵在马背上。她身边的女亲兵见了一惊,连忙
tang抢上前扶住急道:“长公主,长公主您怎么了!”
“我——”长公主微微抬起头来,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仿若重病缠身,脸色变得苍白无血,嘴唇哆嗦着,喉咙里拉风箱般吃力的喘着气,只说了这一个字,便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糟了!大皇姐定是犯病了!”蓝玉惊叫一声,众人齐齐翻身下马围拢上前,几个女亲兵连忙将长公主抬下了马,一身搂抱着她靠在自己身上,急得直叫她。
另一人则手忙脚乱的拿了药出来,又有人递过来清水,扶着长公主吞咽下了。
“没事的,”蓝玉看了看大皇姐,勉强转头向春霞说道:“大皇姐先年饱受瘴气之苦,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治疗,肺经受损,很容易便呼吸困难。好在太医院配了丸药,发作的时候服下两粒很快就好了。
春霞听见她这么说,又见众人担忧虽担忧,却并没有急乱慌张,便知道蓝玉说的不错,心中也略略安定了下来。
“不对啊!”一名女亲兵突然惊叫了起来,颤声道:“怎么会这样!长公主她,长公主她好像越来越难受了……”
蓝玉公主忙推开人奔上前去,一见之下亦是大惊,长公主不但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也更加发白难看,半眯着眼睛瞳孔有些涣散,显然陷入半昏迷状态了。
“大皇姐!大皇姐!”蓝玉公主拼命摇晃着她,长公主身子软软的压根没有反应。众人不由齐齐变色,面面相觑。
蓝玉公主猛的转头,目光刀子般冰冷的盯着那喂长公主服药的女亲兵。
那女亲兵“扑通”跪了下来,颤颤抖抖从怀中模出药瓶,说道:“长公主的药一直是属下贴身带着,从来没有第二个人碰过,属下敢指天发誓,这药绝不可能弄错的!公主明鉴啊!”
负责拿长公主的服用的药的,那自然是长公主最信得过的心月复之人,蓝玉公主也深知这一点,她只是一时情急了才会反应过激。闻言便微微舒了口气,说道:“行了快起来吧!害了大皇姐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这可怎么办,快,快派人回京叫太医来!你们赶紧背上长公主,咱们回营地再说!大皇姐不会有事的,大皇姐不会有事的……”
春霞朝四下山林里看了看,忍不住问蓝玉公主道:“公主,长公主她有没有什么过敏症状?比如什么花粉之类的。”
“过敏?”蓝玉公主忙点点头道:“不错,春天的时候好些野花大皇姐都沾染不得的,因此每年仲春到初夏这段时间,大皇姐通常待在府中哪儿都不会去。可是,可是现在是深秋,野花都没一朵,不可能会过敏的呀!”
春霞心中顿时有了些数,便说道:“不一定只有野花才会过敏,你们看周围山上那些树上,挂满了毛绒绒的长条果实,你们不觉得鼻子发痒吗?刚才有风吹过,想必就是那些果实上的粉尘被吹了过来。长公主原本肺经就受损,又有过敏之症,受不住这个也是正常,不然服下的药又岂会不起作用?”
“那、那怎么办!”众人将信将疑蓝玉公主已经相信她了,猛然醒过神来忙道:“对啊对啊,我怎么给忘记了,左姐姐你是大夫呀!你快救救大皇姐吧!”蓝玉公主一急,差点儿要哭了出来。
“公主别急,若是过敏的话不会有大碍的!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从背风处离开这儿!”春霞连忙说道,一边叫人拿了轻柔的菱纱帕子折了两层,将长公主的口鼻蒙住了,叫身强力壮的女亲兵背着她急忙往回赶。
众人至此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打猎?急匆匆的全都往营地赶去。
长公主虽上不得马,好在跟在她身边的女亲兵们都是经过战火洗礼的,能吃苦耐劳,一身功夫都是过硬的。虽是翻山越岭,几个人接力轮流背着长公主往营地赶,比山中骑马也慢不了多少。
回到营地,又是一阵忙乱,蓝玉等连忙将她放下平躺在榻上,见她整个人已经完全昏迷了。
众人七手八脚忙将长公主扶好躺下,看着她面薄如纸,双眸闭合,许是因为呼吸不畅以及这一路急急回赶,额上冒出的细碎汗珠将额发、鬓角打得濡湿,脸上也泛着潮红。
早有宫女打了凉水来,帮她擦拭净面,蓝玉公主急得团团转,不住的派人前去打探,“太医怎么还没到!怎么回事呀!太医怎么还没到呢!”
“公主别急,长公主安安静静的歇一会儿,不会有事的!”春霞亦暗暗忧心,只是对于长公主的病症历史她并不了解,这分明是旧疾与过敏的并发症,她不敢轻易出言,况且手边也没有用得上的药物。
“左姐姐!”蓝玉公主“哇”的一下抱着她哭了,抽抽噎噎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咱们不等太医了,你快给大皇姐看看吧!我好害怕!大皇姐好久没有这么严重了……”
“公主!”春霞轻轻拍拂着她的背后温言道:“长公主只是过敏昏迷而已,并非别的病症情况加重,您别担心!过敏跟别的症状不一样,来得快去的也快。太医们经常给长公主诊治,长公主的情况他们了若指掌,可比我强多了,咱
们耐心等等,相信没有人敢怠慢长公主的病,很快就会有人来的!况且此刻手边无药,我也做不了什么呀!”
一名侍女泪汪汪忍不住说道:“要不,将公主平日里服用的药再给她服下两粒看看有没有效果——”
蓝玉公主也是急得慌乱了,闻言连忙点头道:“这也好,这也好!快倒温水来,再喂大皇姐服两粒药!”
“千万别!”春霞吓了一跳,忙道:“方才在那山谷间长公主已经服过药了,这会儿药效还在呢,不能再给她服用了!”
“可是,这一回情况严重,没准多服下几颗将药效提上来了,就好了呢!”蓝玉公主哽咽着道。
春霞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心道这是什么道理?
“公主,还是等等吧!”她只得忙道:“药吃多了是要出事情的!太医院给长公主配的药定是经过多方斟酌与谨慎计算,分量定是刚刚好,不能乱服啊!这要是万一出点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
蓝玉公主听毕又犹豫起来,咬咬牙跺脚骂道:“那些庸医,满口里光会拽文说些人听不懂的话儿,鬼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眼、存的什么心思!没准就是打着但求无过不求有功的心思,大皇姐迟早有一日拖也会被他们拖垮!”
众侍女脸色齐齐一变,垂着头不敢吱声。
“公主!”春霞的心也跳了一跳,连忙安抚。
在众人等得几乎耐心尽失的时候,太医院的院判岁大人带着杨太医终于赶来了。
两个人不太会骑马,原本是乘着马车的,可后来长公主的亲兵赶了过去接人,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将药箱帮他们背着,硬是逼着他们上了马,让那满载着上百种常用药柜的马车随后跟来。
岁院判和杨太医见这些亲兵的架势也吃了一惊,哪里敢有半句拒绝,硬着头皮咬着牙上了马车,叫一名亲兵抡起马鞭狠狠在马**上一抽,一路狂奔疾驰,两个人顾不得形象,狼狈不堪的紧紧揪着缰绳伏在马背上,一路上颠得五脏六腑都要离了位。
下了马,顾不得喘口气,就被早已等候在营帐外如同热锅蚂蚁似的女亲兵一把拽了进去。
蓝玉公主、春霞等看到这两位太医身子乱颤、脸色苍白难看之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帽子也歪了,衣裳也皱皱巴巴的,不由都怔住了。
蓝玉公主呆呆的瞅着这两位太医,一时说不出话来。
“长公主晕过去了,两位太医快给长公主看看吧!”春霞先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对、对!岁院判,快,快看看大皇姐!”蓝玉公主也忙道。
“是、公、公主!”岁院判开口说话的时候牙齿还有点磕磕绊绊,腿脚发软的踉跄着朝长公主的榻前走去。
杨太医见状揉了揉太阳穴,也踉踉跄跄的跟了上去。
最初他们给长公主诊治的时候,长公主便不耐烦宫里那一套规矩,因此并不像给其他贵妇小姐们看病那般又是屏风又是纱帐什么的,从来都是直截了当的面对面,他们也已经习惯了。
岁院判斜着身子坐在侍女搬过来安放榻前的绣墩上,活动活动五指,觉得已经稳住了,这才凝神静气搭上了长公主手腕上的脉搏闭上眼睛细细诊脉,随后又拔开她的眼皮看了看,探了探她的鼻息,便起身向蓝玉公主道:“公主是老.毛病发作,不碍事。也许是这两天行猎累着了,这次发作得有些厉害而已,快给公主服药,歇一歇便能缓过来了。
蓝玉公主和侍女们听了顿时放了大半的心,只要是旧疾,那就不会有性命危险。当即取药的取药、拿水的拿水。
“岁院判,公主已经服过药了!”春霞连忙说道:“公主犯病的时候就已经服过药了,这会儿若是再服,是不是有点不妥啊?”
“服过了?多久的事?”岁院判忙止住众人问道。
长公主肺疾发作,还从来没有晕过去的情形,他还以为众人见状不知是和症状不敢给她服药因此耽搁至今,不想却是服过了的。
“大概一个时辰两刻钟前,病发之时就服过了!”春霞忙道。依照她的经验,这类药物服用间隔时间至少要三个时辰,也就是六小时左右。
岁院判看了看蓝玉公主,见她没有异议显然实情如此,便连忙说道:“既然已经服过,那么暂时便不能再服用了!拿下去吧!”说着向杨太医瞧了瞧,蹙眉道:“老杨,你看看怎么办?”
杨太医上前瞧了瞧,便道:“会不会是中暑了?长公主的症状同中暑倒挺像。”
春霞一口气差点没转回来,心道蓝玉公主所言不错,这些人果然大多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她才不信一个有着大半辈子经验的太医会连这点子不对劲都看不出来,居然还往中暑上头说!
“这位大人,如今是深秋,怎么可能会中暑呢?”春霞忍不住说道。
杨太医见她插嘴反驳自己甚是不悦,这一点他岂能不知道?但这症状分明就十分相似。
“怎么不可能?”杨太医瞪了
她一眼毫不客气道:“如今虽是深秋,可今日太阳这么大,长公主行猎在外行走赶路岂能不热?加上她本就有旧疾在身,几下凑在一块,引发旧疾的同时出现中暑症状,有何奇怪?”
春霞懒得同他打嘴皮子官司,看了两位太医一眼,说道:“我倒觉着应该是过敏,当时那山谷中周围——”
“荒唐!”春霞一席话还没说完就叫杨太医一声喝斥打断了去,杨太医冷笑道:“过敏只在仲春初夏发生,老夫还从来没听过这深秋时节会有过敏!”
“这有何不可?”春霞便反驳道:“与环境有关的过敏只是过敏症状其中的一种,花粉、柳絮等过敏最为常见,可人与人的体质不一样,不见得除了这些便没有别东西可致过敏了!比如南方的水果菠萝、芒果,对许多人来说是美味,但有的人一旦食用便会过敏,这却跟什么时节没有关系了。还有食用花生、芝麻等过敏的呢!这也不足为奇!长公主肺经受损,肺疾由来已久,周身之气,皆司于肺,凡气病不有无关于肺者,长公主一呼一吸之间,比常人对空气要敏感得多,那山谷周围长满了一种会产生某种刺激性粉末的植物槭叶枫,正常人闻了尚且会刺激鼻子大打喷嚏,何况长公主?”
春霞说着将当时多了个心眼采摘下来的枝叶以及用帕子包裹着的槭叶枫的果实呈了上来道:“两位大人请看。”
杨太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忍不住哼道:“简直一派胡言!你一介女子即便学过几天医也不过浅尝则止装个样子罢了,却胡言乱语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长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你随便猜测的?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担当的起吗!”
春霞还没说什么,蓝玉公主便忍不住心头火气,沉着脸娇喝道:“左姐姐怎么就胡说八道了?本宫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本宫跟大皇姐来京的时候带了许多南边水果晒干的干果蜜饯,其中就有菠萝和芒果,也的确有北边的人吃不惯嘴上长了红斑、养了好些天才好,可见左姐姐并没有撒谎!哼,左姐姐是真心关心大皇姐才会这么说,合着你们不肯用心诊治反而责怪起旁人来了?本宫倒要问问你是什么居心!再说了,堂堂永安侯夫人,是你可以随便训斥教训的吗!”
永安侯夫人?杨太医和在一旁细细看那槭叶枫的岁院判俱是一怔。杨太医更是老脸微红,好不尴尬,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不由暗暗叫苦,他哪儿知道眼前这少妇打扮的是永安侯夫人?只当是长公主身边的宫女侍从,那么他说教几句又有何妨。
岁院判见同伴尴尬,忙上前打岔陪笑道:“原来是永安侯夫人,失敬失敬了!不想原来夫人也通岐黄之术,夫人说的没错,这就是槭叶枫,而且刺激性味道很浓,凑近闻了鼻子都有些微微发痒。也许长公主真的是吸了这东西过敏了。那山谷间,槭叶枫很多吗?”
春霞点点头,说道:“很大一片,周围山坡山谷密密麻麻的都是。这槭叶枫若是只有寥寥数棵,想必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是数量一多,那就不好说了!”
蓝玉公主也连忙道:“当时我们也都在场,几乎人人都打喷嚏呛着了,可见就是这玩意害的大皇姐!你们快开药吧!”
杨太医忍不住又道:“可这仅仅是永安侯夫人你的猜测,并没有实际证据,大公主肺疾颇深,万一用药不对,岂不是反而害了长公主?还是得谨慎才对!毕竟太医院从未诊治过如此病症,并无经验先例可循,万一长公主出了什么意外,谁担当得起?”
“你——”蓝玉公主闻言不由狠狠瞪了杨太医一眼,却对他的话无可反驳。他的顾虑,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岁院判一时也有些沉吟起来。
春霞心中无比反感,眸光闪了闪,忍不住嘲讽一笑说道:“原来要有经验和先例可循才能治病啊!真不知医学先辈们是怎么过来的!也是,你们这是一片好心,生怕耽搁了长公主,即使皇上和皇后知道了,也只能感激你们的谨慎和尽职尽责,断断说不出别的话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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