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姑娘冷冷瞅了梅五爷几眼,梅五爷心中厌恶此人,低头饮茶懒得搭理她。舒悫鹉琻陆姑娘又连连冷笑不已,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过了将近两个时辰,太阳已经渐渐偏西了,一阵脚步响动,菜肴终于端了上来。
上菜的三名伙计每人捧着一个托盘,盘中的菜肴用盖子盖得严严实实,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投过去,发现什么也看不到不由失望,但很快又兴奋起来,忍不住起身均围了上来。
三道菜轻轻摆了上来,伙计将盖子一一揭开,清蒸大闸蟹、蟹黄豆腐、红烧肉,香味扑鼻,卖相出色,众人一怔,不知谁叫了声“好”带头鼓起掌来,于是哗哗一片掌声响了起来袒。
那陆姑娘面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而她那兄长则瞧着那碗红烧肉两眼放光。
“陆姑娘,请吧!”掌柜的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向那陆姑娘抬了抬手。
当着众人的面,那陆姑娘怎么可能下得去筷子?只瞅了几眼,用筷子翻了翻那清蒸的大闸蟹,便撂下筷子冷冷道:“本姑娘没有胃口了!”
“那么陆姑娘先前说过的话——”掌柜的紧紧逼问,这才是他想要知道的铫。
“哼!”那陆姑娘冷笑一声,傲然道:“本姑娘向来一言九鼎,岂是出尔反尔之辈!”说毕起身欲走。
却在一抬眼的时候发现自家的哥哥已经在津津有味的吃着红烧肉了,她面色一变,忙伸手去抢,气得急道:“哥哥,你做什么!”
“让我再吃两块!”陆公子动作比她还要麻利,飞快的将碗一挪护住了,一副豁出去的神情说道:“让我再吃两块就好,不然这日子简直没法儿过了!简直生不如死啊!”
众人忍不住哄然大笑了起来。
“哥哥!”陆姑娘气急败坏,恨恨跺脚,冲那两名小厮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扶了少爷回去!想挨板子吗!”
相比贪嘴的少爷两名小厮显然更害怕杀伐果断的小姐,吓得慌忙答应一声,不由分说一边一个架着少爷先匆匆下楼,对他的大呼小叫视而不见。
说着又猛的扭头瞪着梅芳恨恨道:“是你,都是你!要是我哥哥有什么不好,我跟你没完!”
梅芳忍不住说道:“陆姑娘,你不用担心,这红烧肉的酱是用红曲米做的,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陆姑娘打了个哈哈讥诮道:“这种鬼话哄谁呢!”
“我何必哄你?”梅芳认真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令兄身体肥胖,不能吃红烧肉这样油腻的肉食类,多半是有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红曲米中的红曲素恰恰正有治疗此病的效果,所以,他不会有事的。这个您只要去医馆里问问就知道了,我又何必骗你?”
那陆姑娘听她说的似模似样,心中略安,却是不肯认输,冷笑着道:“我自然是要问的,若我哥哥因此有个什么好歹,我定饶不了你!不,万一你要是逃跑了怎么办?走,跟我上医馆问个清楚!”
那陆姑娘说着就欲上前来拉扯梅芳。
“喂!我说姑娘,你到底讲不讲道理!”梅五爷忍不住怒了,将梅芳拉过去护在自己身后,冷冷冲着那陆姑娘说道。
“怎么?心虚了?”陆姑娘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更加理直气壮起来。
“你!”梅五爷气得道:“也不知谁家——”
“这位姑娘说的不错,”此时人群中一人翩然而出,一袭白衣,不染轻尘,容貌俊朗出众。他看了梅芳一眼,向那陆姑娘微笑道:“红曲米的确是个好东西,不但有这位姑娘所说的功效,还有活血消食、健脾暖胃、治血痢等作用。不过,用红曲米代替酱汁做红烧肉,这法子倒是新鲜别致,姑娘好巧的心思!”
男子说着朝梅芳赞赏微微一笑。
梅芳顿时脸上微微有些发红,瞧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垂下了头,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终究也没有说。
“岁大夫,您怎么在这儿?”那陆姑娘一怔,立即显得有些不自在。
这位年轻的男子,正是岁院判的小儿子岁寒。
而那陆姑娘之所以显得不自在,是因为她家哥哥的病正是
岁寒给治的,还有她家祖父的病,也是岁寒治好的。
岁寒淡淡一笑,说道:“不过随意出来走走罢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陆姑娘还是快些回去吧!”
那陆姑娘不便再说什么,朝他看了一眼,默默离开。
掌柜的见状大大松了口气,谢过岁寒,便与众伙计们打起笑脸欲将众人送走,众人见梅芳小小年纪居然如此见识不凡忍不住议论着赞不绝口,更有那好奇心重的忍不住问起她是如何做出这大闸蟹和蟹黄豆腐来的,哪里就肯走?
梅芳但笑不语,那掌柜的苦劝不成,只得为难道:“诸位,这是梅姑娘的秘方,连我们都不得而知,诸位何必强人所难呢?还是快请吧!”
众人听掌柜的这么说,一想之下也是,这才作罢,无无不遗憾的三三两两离开了。
虽然如此,这事儿若非亲见那也是说什么都不肯相信的,众人忍不住又津津乐道起来。
“梅姑娘,真是太谢谢你了!真是太谢谢你了!”酒楼终于清静了下来,掌柜的朝着梅芳一揖到地,说道:“如果今日没有梅姑娘在这儿,我们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您别这样!”梅芳从来没有受过人如此感恩戴德的行礼,顿时有些手忙脚乱的慌忙后退,颇为狼狈的脸红结巴道:“不、不用、真的不用谢我的!”
梅五爷见了不禁好笑,便向掌柜的拱手笑道:“我这孙女胆子小,您不必谢她,说实在的,她胆子也太大了,我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还好事情没有搞砸了,否则,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掌柜的哈哈大笑,向梅五爷道:“老爷子您谦虚了,您这孙女,可太聪明了!真是聪明!”
梅芳终于坐不住了,不禁脸色微红的抿唇微笑道:“掌柜的您可不要再这么说了,我可是真的受不起啊!实际上是我我家左姐姐教给我许多本事,其实,我不过是被她从前所言触动,这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罢了……”
“那也得谢你啊!”掌柜的无不感慨的笑道。
说着又转身向着岁寒作揖拱手道:“岁大夫,今日也多亏了你在场,不然,唉——”不然那陆家的姑娘岂肯这么轻易善罢甘休?那姑娘在德州城里是出了名的难缠的。
岁寒也给掌柜的老丈人治过病,两人也算得上是相熟。
“举手之劳,我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算不得什么。”岁寒朝他微微一笑。
“那位姑娘好不嚣张,你们是不是曾经得罪过她?我看她句句话都透着一股子刁蛮劲儿,简直,简直就是——”梅五爷说着摇了摇头。
他一个老人家,有的话实在不愿意说出口。
掌柜的轻轻一叹,苦笑道:“陆家不知怎的看上了我们家酒楼无骨鸡的配方以及这座酒楼,自两年前便缠上门来不止一次了,想要出钱收买。可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产业,我岂能做那不肖子孙,所以这梁子不就结下了!”
“那陆家也太不讲道理了吧?”梅芳不由吃惊。人家不肯卖,便恨上了人家如此不择手段?
掌柜的闻言笑笑看了看梅芳,轻轻叹了口气。
“陆家在德州很有势力么?如此,掌柜的可要小心点。”梅五爷不由皱了皱眉头说道。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掌柜的朝他感激一笑,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陆家有个姑娘嫁给了楚王妃的娘家弟弟做姨娘,听说挺得宠,两家时有来往,这不——,我们小老百姓哪儿能得罪皇亲国戚呢!”
梅五爷点点头表示理解,一旦事情沾染上权贵,那便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讲了的,难怪那陆姑娘敢那么嚣张,掌柜的又这么低声下气。
“呵呵,咱们别说这个了!来来来,且吃饭喝酒!今日多亏了你们,在下才逃过一劫,快请吧!岁大夫,您也请!”掌柜的笑了笑。
众人一道坐下,岁寒不觉又笑道:“今日在下倒是赶上好口福了,没想到何掌柜和这位梅姑娘这么大的本事,居然真的把大闸蟹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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